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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颜容被学科老师表扬,颜妈妈紧皱的眉头松开,突然抬手理了理颜容的衣服念叨:“颜容啊,听不懂一定要问老师啊,爸妈没学问,只能靠你自己。”
“我知道了,妈,上学要迟到了。”颜容小心的提醒颜妈妈。
“哦,哦,快走,上学可不能迟到。”
颜妈妈紧张的拽着颜容的胳膊往前跑,颜容气喘吁吁的被拖在后面,耳旁是呼啸而过的热风。
“妈,不用这么急?”
“妈,妈……”
颜容往回拽自己的胳膊,颜妈妈才勉强同意停下来,胸口微微起伏。
颜妈妈又对她说大道理,“早点去学校早看点书,以后早上没事跑一跑,能让脑袋清醒。”
颜容抬手把耳朵旁的碎发别到耳后,垂眸点点头,“知道了,妈。”
和颜妈妈分开之后,颜容前往已经站了一大波人的公交站台等车。
唯一一趟直达学校的公交车,挤满了人,幸运的是,颜容上车的地方是底站,她抢到了后面的座位。
“坐好啊,车要开了……”
司机喊完,老旧的公交车“吭哧吭哧”的行驶在马路上。
颜容扶着前面的座椅靠,偏头看窗外外面挺立的高楼大厦。
在新城区和老城区的接口处,马路两旁的树依稀多了起来,再往前面行驶一小截就能看到各种各样色彩斑斓的小花在风中摇曳。
颜容喜欢看这些可爱的小花们,可是她一次也没停下来仔细观察过。
这条她路过几百次、几千次的马路、翻新整顿了无数次的新柏油马路,她每次都是隔着玻璃看几眼又匆匆的跟着车离开。
除了去学校,她找不到经过这条路的理由,更找不到驻足的原因。
爸妈不喜欢她在外面逗留,她便不出去。
长满花朵的路逐渐颜容的视野,颜容用修剪干干净净的指甲无聊的抠着车窗上翘着边的窗花,然后她在细碎的阳光里见到了那个只要一眼她便能认出的少年。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中,猛地跳动了一下。
许玮泽在非机动车道上高亢的蹬着自行车轮子往前跑,玩命似的与有发动机的四个轮子汽车赛跑。
他的每一根黑亮的头发被风吹得像在水里飘动的水草。背上是跟着他身体左右摇摆不定松垮垮的书包,颜容一眼就可以看得出那里面根本没装几本书。
终于超过那辆白色轿车,许玮泽开心的大叫了一声“吆喝……”。
红灯。
机动车停下来,颜容的目光一直贴在许玮泽的身上。
减速的自行车脚踏板上的脚没有停下的意思,一用力,崭新的车轮飞快的滑过马路,消失在车流里。
颜容五指伸展,贴在脏旧的窗户上左右滑动。
这种中二的行为是青少年们发泄过高雄性激素的常有途径,颜容坐在公交上常常能见到。
就是没有哪一个能让颜容觉得这么的干净、爽朗。
绿灯后,公交车缓缓的发动,颜容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外,可惜直到学校,她都没再见到许玮泽。
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经过学校大门,颜容想。
如果能知道他的名字……
颜容四处张望,希望可以在校园的某个角落发现许玮泽。
或是她平时真的很乖巧,上帝真的为她打开了一扇窗,许玮泽停好自行车后从颜容面前跑过,匆匆的往班级方向走。
颜容突然垂眸蹲下来假装系鞋带,确定许玮泽走远了,她才站起来,看着少年那一抹背影,从心底破土而出了一颗小小的嫩芽。
不用阳光、不用雨露,只要一回想那个少年的面容,就可以慢慢长大,开出一朵能挠心的花。
颜容站起来,混在陆陆续续去教学楼的学生里往前走。
如果她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颜容想,那她就可以在心底最深处用无声的暖意叫他的名字。
可以在书本最后一页写他名字的首字母缩写。
可以在任何节日都寄一张不写话语只写他名字的卡片的卡片给他。
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名字。
到了班级以后,颜容放下书包,与同桌简单的问候以后,拿出书本准备早自习。
走廊上全是来回涌动的人群,颜容撑着下巴看向教室窗外,希望下一个背影就是那个少年。
早自习铃声响起,教室里是此起彼伏的读书声,颜容放弃最后一丝小幻想,加入朗读的行列。
和平常的清晨如出一辙,干燥而漫长的早读结束之后,一拨人嘻嘻笑笑的跑到走廊的尽头去上厕所,一拨人结着长长的队去开水房接水。
初中部规定每个学生每天都必须要在学校喝足4杯白开水。
颜容的同桌张红梅拿着水杯向后滑动板凳笑着的站起来,“颜容,我们也去接水吧,去迟了会没有水的。”
“来了,红梅。”
颜容和张红梅手拉着手,规矩的跟着人群去接开水,不抢也不挤。
“呀,读的嗓子都干啦?”
张红梅娇娇的埋怨一句。
“等会多喝点水。”
“你不渴啊?”
“还好,我没念那么大声。”
“以后我试试你的方法……”
“……”
颜容和张红梅边说边跟着长条队伍往前移动。
教学楼的旁边是一排排葱葱郁郁的芭蕉树,粗壮而笔直的树干如禁卫军人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大如蒲扇的叶子在风中来回煽动,驱赶夏日的烦闷;大串而明亮的黄色种子沉甸甸的挂在躯干上,如一颗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葡萄。
颜容向楼下瞟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她期待的背影,收回目光,接完开水和张红梅回教室。
今夜没有月亮二()
颜容是标准的三点一线少女,教室、厕所、食堂是她在学校固定的活动场所。
没有必须的原因,她哪里也不会去。
她心里暗戳戳的藏着那个阳光少年,和谁也没有提过,包括好友张红梅。
学校很大,大到颜容怎么也搜寻不到那个少年的身影。
学校很小,小到颜容怎么也忘记不了那个少年的样子与声音。
颜容和张红梅一起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见过许玮泽几次。
等颜容和张红梅到达食堂站队的时候,打菜的队伍已经排了长长的一条。
“嘀……”
“嘀……”
伴随着刷卡器不断发出的滴滴声,一位又一位同学从长长的队伍里端着抢到的菜心满意足的凯旋而归。
颜容惯例的四处张望。
“嘀……”的一声,颜容看向刷卡器那边,见到了许玮泽。
好像是因为食堂的菜不和他的口味,许玮泽蹙着眉端着餐盘和同学与颜容擦肩而过,那样子根本就是没有记住她。
也是,他和她连点头之交都不算。
颜容半张着嘴想喊住许玮泽,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到了唇边的“喂……”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张红梅奇怪的看着一动不动,眼神没有聚焦的颜容问:“喂,颜容,怎么了?”
“啊,哦,我在想吃什么菜好。”
颜容回过神,随便找个理由解释。
张红梅眯着眼盯着不断从前面的队伍端着打好菜退出来的同学的餐盘,仔细的分辨有哪些菜。
“我看到有同学打了红烧排骨,还有鱼……”
张红梅幸福的拉着颜容的胳膊,毫不掩饰她对吃的渴望:“要不我们吃鸡腿吧,今天有鸡腿。”
“行,我们吃鸡腿。”
颜容笑笑往身后看,熙熙攘攘的餐厅,那个少年坐在靠窗户的角落,抬头不断和同伴说着什么。
“想想吃鸡腿就好开心……”
张红梅仿佛两眼就要冒出红色爱心了。
“就知道吃……”
张红梅撅着嘴,“哟,人是铁,饭是钢……”
颜容接张红梅的话,“一顿不吃饿得慌。”
两个女孩子开心的跟队伍移到窗口前面,打好菜,颜容端着餐盘和张红梅找空位座。
再看窗台的位置,许玮泽已经不在那里了。
知道许玮泽的一个称呢时,已经是蛮久之后的事了。
晚上做完值日后,颜容和张红梅道别后,走在清风四起的校园主道路。
张红梅走南门,她走北门。
此时已经入秋了,叶黄色覆盖无法形成叶绿素的植被,整个校园一副秋殇。
经过篮球场附近时,颜容停下脚步四处张望,没有她所期待的那个身影,她抿抿唇继续往前走。
自行车停放区域,有几个身影站在那边,颜容提起发痒的神经看向那边,距离越来越近。
轮廓渐渐清晰,是他,穿着藏青色的长裤,黑色的卫衣,袖子被撸到胳膊上面,扶着自行车车把跟另外三个少年说着话。
“阿泽,晚上去打台球吗?”
一个姜黄色上衣的少年问。
“不去了,再去我外婆要拿拐杖打我了。”
许玮泽看着少年解释,嘴角上扬,带着幸福的笑意。
“不去了啊,缺你不好玩了。”
另一个白衣少年很是失落。
“玩一会就走,应该不会耽误什么的……”
“就是啊,就是……”
“真的不去了,你们去吧,我再不回去,老太太举拐杖的胳膊要算酸咯。”
许玮泽说着跨上自行车单间撑地。
脸上依旧是浓浓的笑意。
颜容像被施了魔法,不自觉的跟着露出一个清浅的笑。
“真的不去了啊?”
白色上衣少年依旧不死心。
“不去了,我走了,拜拜……”
许玮泽脚一用力,迎着夕阳,伴随着和风,骑车自行车正好卡到校门口时又停下来,回头咧开唇角对着那三个少年拜拜手,又飞快的消失在颜容的视线里。
他叫阿泽……
总算知道个代称了。
阿泽。
你好。
我叫颜容。
“那我们也走吧。”
“好,今天我要……”
“快点。”
“……”
那三个少年也骑车自行车从学校里呼啸而过。
颜容把视线从学校门外扭向西边,夕阳挂在远处,绝世而独立,旁边漂浮着大块的白云,慢慢的浮动,像她的心,缓慢而被动。
颜容垂眸去公交站台,此时站台上已经没有了几个学生了,狭小老旧的铁棚显得寂寥,颜容站到铁棚下面静静地等着车过来。
虽然过了放学高峰期,滞留到最后的人也不会少,颜容拽着手环站在靠后门的位置,一路上也再没看到那个叫阿泽的少年。
下了车,太阳往下落了一大截,蓝色的公交底站铁牌发出微弱的“吧嗒……”声,一小块铁皮跌碎在地上,与砖缝里的泥土溶在一起。
颜容把滑落的书包带子拉回肩膀,穿过两旁全是做小生意的的马路,踏上积满灰尘的楼道,打开沉重的防盗门,屋里面的落地钟沉闷的发出“叮―咚,叮―咚”声。
提醒整点了。
颜容放下书包先把餐桌上的碗筷收去厨房里洗好,然后洗米煮饭,颜妈妈回来烧菜,再等颜爸爸下班后就可以吃饭了。
颜容趴在写字台上,拿着笔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草稿纸上的仅有的用黑色碳黑笔写的两个字:阿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