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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骗她说她最近压力太大,经期不稳,腹部受到创伤下身需要清洗。
多么鲜血淋漓的谎话。
她怎么无知到就信了他的鬼话?
周言韶心脏像被千百根针刺入一样,疼得他呼吸一滞。
他张张嘴想要解释,却只能从疼得发烫的喉咙里叫出她的名字,“星空……”
夏星空声嘶力竭的喊,“我问你孩子是什么意思?”
周言韶用力抱住夏星空,“星空,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肯定会有的。”
承认了吧,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但是为什么还感觉不到一丝愧疚?
他是条命啊,就算苟延残喘也会想要活下来的命啊。
也想呼吸一下带着草味的空气,也想感受一下头顶上明媚的阳光。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不该这样啊。
她的孩子肯定很疼吧?
连哭泣声还没来得及发出来。
她的孩子肯定很孤单吧?
妈妈连抱都没抱一下。
她视为生命的孩子,想用生命保护的孩子,还没成型就离开了。
别怕,妈妈马上就来。
夏星空用尽全力推开周言韶,拿起桌上的水果刀,伸起自己的左手,刀就放在上面。
周言韶慌了,“星空,你死了,我让姓慕的给你陪葬。”
既然这样……
夏星空低头看着手里的刀,向前迈去两步,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的插在周言韶的身上。
既然这样,你也死吧。
为我的孩子陪葬。
真实冰冷的触感刺激着周言韶的每寸肌肤,他握着夏星空的手突然笑出声来,“……星空,死了也好,死了也好,我和孩子在下面等你。”
他说在下面等她?等她?
他在下面,她怎么能死?
他死了,她必须活着,他活着,就应该她死,不管是下地狱还是重新做人,她也不能再遇到周言韶,绝对不能,不能死。
她怕了,她累了。
无处可逃,每一刻都像是被凌迟。
泪水模糊了夏星空的眼眸,她颤抖着双手,哭得撕心裂肺。
他有多疼她就有多恨。
周言韶软绵绵的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缩着身体……
沾满血的水果刀掉到地上,夏星空呆呆得看着手上的血,血……
“啊……”
端药进来的护士吓得大叫,药盘子掉在地上。
外面的人涌进来,余晚琴直接吓瘫在地上,她连滚带爬的到周言韶的身边,摸着周言韶的脸哭得肝肠寸断,“韶儿……”
场面一度混乱,医护人员立马检查周言韶的伤口,“伤着家属请让开,我们要去抢救伤者。”
周言韶被抬到病床上,推着离开病房,余晚琴拽着哆哆嗦嗦的夏星空,“你这个贱人,还我的儿子,啊……”
旁边的医护人员冷静的拉开余晚琴,安抚她,“女士别激动,一会警察会来处理。”
余晚琴不依,挣开别人的手,一巴掌甩在夏星空脸上,还准备撕她,“我要打死你,你这个贱人……”
夏星空像枯枝一样的目光死死得盯着余晚琴,肩膀不停的耸动,廉价的眼泪不断从脸上滑落,“哈哈哈哈……”
谁的孩子不是宝,谁的孩子不是母亲的命?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啊……
抖动身躯仿佛结了一层白霜,像一个饱经沧桑的枯木。
嘴里发出笑声使得在场所有人心里发麻。
裤子上染得都是血。
医护人员终于觉得不对劲了,大叫,“镇静剂,快注射镇静剂。”
第六十四章判刑()
周言韶抢救无效死亡。
周家封锁一切内幕,毕竟这对他们家是个丑闻。
而且还会引起股市的迅速的下跌,周扬风已经没了孩子,不能再没了江山。
她终于从那滩烂泥潭里逃出来了,尽管皮被一层层剥开,血被一滴滴抽干,遍体鳞伤。
可是只要她还有一丝知觉,她就会一步步爬离这片沼泽。
就像曼德拉说的一样,可以卑微如尘土,但不可扭曲如蛆虫。
她是尘土,可以随风飘扬,落到大海里,落到废墟里,就不能像蛆虫,永远活在肮脏里,和丑陋为伍,伴随着黑暗过着永远光明的日子。
她的孩子……
夏星空在被子里缩成一团,捧着小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没想任何一个人死,为什么非要闹出个你死我活才罢休。
她绝对不会为他可怜,也不会为自己辩解。
夏知行请了她以前的心理医生对她进行心理干预。
该庆幸的是她甚至连噩梦都没做过一次。
周言韶死了,她却异常轻松,终于不用再和一个强奸犯同床共枕。
虽然她成了杀人犯。
夏星空躺在病床上平静的做着笔录。
警察拿着笔记:“姓名?”
夏星空手摸着腹部,冷清的看着屋顶,“夏星空。”
警察抬头看了一眼夏星空的脸,可惜了这个好名字。
“年龄?”
“20。”
“职业?”
“学生。”
“学校?”
“Q大。”
“与被害人什么关系?”
“……未婚夫妻。”
“为什么杀人?”
夏星空扯着嘴角,清吐出声,“他杀死了我的孩子。”
警察停笔,平静的凝视夏星空,“说具体点。”
“家暴。”
“……”
夏星空在判刑之前连续申请二十四小时保护人身安全。
周扬风和余晚琴在开庭之前不得再见她。
做完笔录之后夏知行来探望夏星空,夏星空见到来人立即闭上眼睛。
夏知行看到病床上憔悴的夏星空,顿时老泪纵横,他颤抖着手伸在半空,“星空…你…”
中年丧子,老年失孙,他一个铁打的人也受不住。
夏星空颤抖着睫毛,冷淡的说:“没什么好说的,你出去吧。”
她听到夏知行深深的叹气,“爷爷会给你找最好的律师。”
夏星空嘶哑着嗓子,“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夏知行踌躇了半天,哀伤的出门。
病房外的安欣安宇一家人齐步看着进去没一会就出来的夏知行。
安母杨翠竹焦急的问:“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夏知行老泪纵横的低着头:“她说要一个人静一静。”
安欣趴到门上,可怜巴巴的说:“我要进去看她。”
安宇小声呵斥安欣:“别打扰星空,你和爸妈先回去,我进去和她谈谈接下来的事。”
安欣不依,杨翠竹和安父安向阳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拖回去。
和门外的警卫人员登记过后,安宇轻悄悄的进了病房。
安宇觉得喉咙堵得发慌,心口徐徐染上心疼。
他站在病床前小心翼翼的喊着紧闭双眼的夏星空,“星空…”
听到是安宇的声音,夏星空睁开眼,看不出一丝情绪,“来了?”
她穿着病号服,宽大的布料罩着她消瘦的身体,本来顺滑如丝绸缎的头发乱如杂草,脸色苍白,连嘴唇都白得像撒上了糖霜,黑如墨的眼珠在安在她脸上对比太强烈,甚至显得有些突兀。
安宇的眼眸里全是痛意,柔声问:“是不是很疼?”
夏星空轻轻的摇头,眼神涣散的看着他。
嘴角是若有若无的笑,应该是想缓和气氛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安宇还没来得及缓过神就立刻消失在空气里。
安宇捏着手,心跳骤然加速,“养好身体,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保你出来。”
夏星空缓缓出声,“好,谢谢你。”
她现在反而无比轻松,最少她自由了。
欠的,她会还。
窗外小鸟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时急时缓,夏星空偏头看着窗外。
沉默片刻,夏星空垂眸,心里是抑制不住的疼,她惨笑一下,平静的说:“慕湛…不久后应该就会听到消息,继续帮我隐瞒,以后也不要告诉他。”
安宇捏紧虎口,“星空,为什么你……”
夏星空闭上眼睛,头挨着枕头侧躺,“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滚烫的泪水刚才眼睛出来就立即悄无声息的消散在枕头上。
安宇欲言又止,看着病床上缩到一起的夏星空轻柔的说:“你好好休息,后续的事我会处理。”
“谢谢。”
只此一声谢谢,她别无表达,什么也表达不了。
安宇走后,夏星空看着空荡荡的病房,抓紧被子泣不成声。
她的孩子。
她连让她的孩子再重新回来一次的机会都没有,她的*受到重创,以后怀孕的几率微乎其微,就算是持续治疗也要看运气。
她从来就没有任何运气。
没有,没有……
只要是她夏星空的东西,老天爷总是想方设法的剥夺。
她真的要崩溃了。
她千疮百孔的心再也受不起伤,破烂不堪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疼痛。
不去期待,不给自己任何希望。
也不去道德绑架任何人。
慕湛,我不想要你以后都活在我的痛苦里。
也不想你为了强迫爱我而不开心。
也不想以后为了孩子,让两个陷入僵局。
感情这东西考验不起。
若情起,不能情深到底,争不如一开始便无情。到头来,岁月无声,一生简陋,岂非也是一种残忍的完美?
她想是的,不如放弃。
一无所有,看她还能再失去什么?
看老天爷还能再夺去什么?
由于触犯到隐私,夏星空要求法庭不对外公开审理。
周家也是如此的想法。
开庭那天下着小雪,安家人,夏知行提前在法院外面等候,夏星空一下警车就看到远处挺拔如青松的慕湛,她吸了吸鼻子,忍住眼里的泪,往大厅里面走。
慕湛看着她坚决又单薄的背影,心就像被锋利的爪子挠过一样,血液漫了出来淤积在胸口,又疼又闷。
安欣蹲在地上掩面哭泣。
余晚琴虚脱着被人搀扶着进了法院,周扬风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原告坚持执行死刑,但由于被害人对被告实施暴力,导致被告人流产,*受伤,情节恶劣。且并不是第一次对被告人实施暴力行为,被告人精神上一直受到折磨,在此之前被告人也一直存在心理疾病,在刺伤被害人后还发生精神错乱的情况。但由于是在受到不法侵害之后发生的过激行为,不属于正当防卫,法院判理被告人夏星空有期徒刑8年零3个月。
原告一审上诉无效,维持原判。
法院的大厅里,余晚琴哭哭啼啼的抓着夏星空的胳膊声嘶力竭的大喊,“你怎么这么狠心杀死我的儿子啊,他知道没了孩子他也很伤心啊,他在走廊外哭了一晚上,你知道我心有多疼啊,你怎么这么狠心……”
夏星空的喉咙异常难受起来,像被火烧一样发烫,她看着瘫在地上像疯子一样的余晚琴,咽下所有的疼痛,声音压抑,像是说给别人听也像是喃喃自语,“我是狠心……”
但杀人的刀子是你们周家人放到她手里的。
所有的一切本来都能避免。
人最可怜的就是可怜在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