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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连我娘他们都不知道小舅家到底遇到了什么贵人?”说到这,周雅蝶暗自打量了番林宝珠的脸色,然后一张清秀的脸上突然表现出‘方才发现’的惊讶表情,“宝珠,我忽然想起来,我小舅他们家开的酒楼刚好就在你们家酒楼的那条街,貌似两家离得还不算远呢,只隔了三四间店铺的样子。”
“你说什么?”听到这话,林宝珠先是怔了怔,然后瞪着眼睛看向周雅蝶,“你的意思是说今天晚上新开的那家酒楼是你小舅家的,就是门口挂满灯笼的那家?”
“嗯。”周雅蝶闻言,朝她重重的点点头。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林宝珠喃喃的说了一句,“先前来的时候,我爹还愁眉不展的,说是那家新开的酒楼生意好的不得了,连他们家开了十几年的老店都给比了下去,还寻思着是什么人开的,竟有如此高的手段?没想到竟然是你小舅他们家开的。”
“宝……”
周雅蝶刚想再添油加醋一番,却不料被林宝珠给打断了,只见她微眯着眼睛,一脸的严肃样,“不行,我得回去告诉我爹。”这般想着,转身就要走,不过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扭头看过去,“雅蝶,对不起啊,本来想着约你一起去赏灯的,可是我突然想起来有件事还没办,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约你,我走了。”说完,不等周雅蝶开口,就急匆匆的走了。
站在原地的周雅蝶,看着急匆匆离去的林宝珠,不由得扯着嘴角笑了笑,她虽然不敢正面对付顾清宛那个贱丫头,但是她可以从别的地方入手,照样能替自己报仇。
“哐嘡——”
正当周雅蝶陷入幻想中时,就听到自家院子里传来一声响声,反应过来的她,转身就往家里跑去。
远远的就听到她爹训斥她娘的声音,“你说说你,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说话办事也不动动脑子,你以为所有人都怕你啊,就知道胡搅蛮缠,今儿要不是我及时出手拦住你,这会子你怕是就在大牢里蹲着了。”
“爹,你这话是啥意思?就算娘刚才打了顾清宛那个贱丫头,也只不过是长辈教训晚辈,怎么还跟衙门扯上关系了?”连走带跑急忙赶过来的周雅蝶,见顾喜鸾正瘫坐大厅里,神色愣愣的,忙三步并两步的走过去,将她扶起来,嘴里还不忘对一旁怒气冲冲的周德海说道。
“你懂什么?”听到女儿的话,周德海稍稍消了点气,不过仍是语气不善的说道,“你小舅他们家已经正式跟顾家断绝了关系,甚至另立了新户,从律法上来说,你娘跟他们家已经没有关系了,又何谈什么长辈教训晚辈的话。”
“再怎么断绝关系,他们也是老顾家的子孙,他们身上流的都是顾家人的血,不管发生了啥,这都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老四的命是我娘给的,没有我娘哪有的他?如果没有老四,那小贱蹄子就更不会被生出来,所以这是他们家欠我娘的,如今他们不孝顺我娘,我这个当女儿的自然要替她老人家教训一下不孝子孙。”缓过神来的顾喜鸾,脸一仰,拧着脖子说道。
“你?”
见顾喜鸾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周德海气得扬起巴掌就想打过去。
“好你个周德海,你竟然想下手打我?”被周雅蝶扶着的顾喜鸾,见周德海扬起巴掌想要打她,顿时不依不挠起来,她一掌推开旁边的周雅蝶,弓着身子跑过去,搂住周德海的腰,嘴里怒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老娘伺候你一家老小吃喝拉撒,平日里连句怨言都没有,如今倒好,你为了个小贱蹄子就想打老娘,你打啊,你打啊!”
嘴里说着,脸就伸到周德海的手掌下面,让他打,“你有本事就打死老娘啊,反正老娘也不想活着受你的气,”说到这里,突然松开搂着周德海的手,随后两手一拍大腿,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呜呜,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啊,本以为嫁给了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却没想到临老了,却要受这样的罪,呜呜,老天爷,你咋不打个雷劈死那些个没良心的人呐,呜呜,我活着还有啥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呜呜……”
“娘,您别这样……”
见顾喜鸾坐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周雅蝶也不仅潸然泪下,她用衣袖擦着不断掉落的眼泪,整个人不知所措,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他爹跟她娘红脸,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做,好言劝了半天,也没有劝动嚎啕大哭的顾喜鸾。
她蹲在地上犹豫了半天,然后用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站在原地出神的周德海说道:“爹,你别跟娘吵架了好不好?”
回过神来的周德海叹了口气,蹲下身子,看着哭泣的顾喜鸾说道:“行了,别哭了,孩子在呢,也不嫌丢人。”
“呜呜,好啊,你现在还嫌弃我丢人了,我就丢人了,你想怎么着吧?是不是还想动手,”听到周德海的话,顾喜鸾的眼泪流的更多了,她肿着双眼,哑着嗓子,低吼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了,以前是没找到机会,刚好今天给了你机会,你是不是要趁机把老娘打发走啊,呜呜,我苦命的孩子啊,你们要没有娘了,以后该咋生活啊……”
“哎,我说你怎么越说越离谱了,”听到顾喜鸾的话,周德海有些头痛的摸了摸额头,这都是什么事啊,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个儿的语气变得好一些,“行了,没有人嫌弃你丢人,也没有人看你不顺眼,我刚才的话不是那意思,是你理解错了。”
周德海的话音刚落,顾喜鸾就僵在了那,片刻之后,她抬起衣袖胡乱的抹了把脸,神色愣愣的看着周德海,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周德海边说,边伸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然后给她整理了下褶皱的衣服,没好气的说道,“都一把岁数的人了,还学小孩子哭闹的那一套,也不嫌丢人?”
说完,也不等顾喜鸾开口说话,就朝一旁红着眼眶的周雅蝶说道,“蝶儿,你去睡觉吧,放心,爹和你娘不吵架了。”
“哎,”周雅蝶应了一声,不过却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一双哭的红肿的眼睛看向顾喜鸾。
“娘没事,听你爹的话,去睡觉吧。”
冷静下来的顾喜鸾,知道周德海将大女儿支走,是有事要跟她说,便吸了吸鼻子,擦掉脸上的泪珠,轻声朝一脸担忧看着她的周雅蝶说道,“今儿都是娘不好,娘不该一生气就拿你出气的,蝶儿别生娘的气。”
“娘,女儿都知道的,女儿没有生娘的气,”周雅蝶温顺的回了一句,然后又看了眼顾喜鸾和周德海,方才接着道,“如果没别的事情,那女儿就先回屋了。”
“嗯,外面黑,注意点路,小心摔倒。”顾喜鸾不放心的提醒了一句。
“哎,知道了,娘。”轻声应了一句后,便转身往门口走去。
直到周雅蝶的身影消失不见,顾喜鸾这才扭头看向周德海问道:“说说吧,今天是怎么了?那小贱蹄子说话那么难听,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教训她,”一提到顾清宛,顾喜鸾的脸就不由得沉了下去,两手握拳,尖利的指甲渗到肉里都不自知,一双略微浑浊的眼睛里闪着阴毒的光芒,“不仅把我拦了下来,而且还对那个小贱蹄子那么客气,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第180章:原因()
“那小贱蹄子的态度你也看出来了吧,不管咱们再如何去道歉,如何去示好,她也不会拿正眼瞧咱们,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拦着我教训她一顿,不仅如此,还对她低声下气的,你今儿这是咋的了?要是换做以前,你肯定会站在我这边的。”坐在椅子上的顾喜鸾,使劲的眨了眨因哭泣而酸涩的眼睛,然后扫了眼旁边低垂着脑袋愣愣出神的周德海,一脸狐疑的问道。
她的话刚落,周德海就轻轻的叹了口气,“咱们成亲这么多年,哪一次我没有听你的?这次之所以拦住你,是因为我当时在二楼的拐角处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人。”
“是谁?”
周德海说的没错,成亲这些年以来,他们几乎是没有红过脸,所以这次被他强硬拉回家,顾喜鸾才发那么大脾气的,这会子掉的眼泪都快赶上半辈子加在一起的了,就是知道周德海平时对她好的没话说,故而刚才周德海刚一开口那样说,顾喜鸾瞬间就停止了掉眼泪。
“我看着好像是县令公子。”周德海看着顾喜鸾的眼睛,幽幽的说道。
“啥?你说你看见县令公子了?”听到周德海的话,顾喜鸾猛地睁大那双浑浊的眼睛,紧紧瞪着周德海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就在那个小贱蹄子他们家的酒楼里看到县令公子了?”
“嗯,应该不会有错。”周德海闻言,点了点头。
他之前去来运酒楼送货的时候,有幸见过县令公子一回,故而记住了他的音容相貌,虽然当时只是远远的一瞥,但是他可以肯定那二楼拐角处的少年定然是县令公子。所以当顾喜鸾冲过去的时候,他才会及时出手拦住她。
得到确定的答案后,顾喜鸾整个人瞬间瘫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呆呆的望着某一处。
完了,完了,这次是彻底完了!如果那贱丫头认识县令家的公子,然后把今儿发生的事情在他面前胡言乱语一番,那她岂不是要真的去蹲大牢?不行,不行,不能去大牢,她以前听隔壁家的刘婶儿说起过,凡是进去的人,就没有完好无损的出来的,不是断胳膊少腿,就是眼瞎手残废的。
只要一想到大牢里的各种刑法,顾喜鸾的整个身子就像是筛糠赛似的抖个不停,心里更是后悔的想吐血。
周雅蝶被他们夫妻俩打发走了,周德海坐在椅子上,紧蹙着眉头,低垂着脑袋,沉默不语,看样子像是在想什么事情,而顾喜鸾则是被吓的一时间说不出来话,故而,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即使再泼辣的妇人,在官老爷面前也只有磕头求饶的份,就更不必说像顾喜鸾这样没有泼辣到家的妇人了。
半晌之后,见周德海一声未吭,顾喜鸾颤抖着身子看向他,哆嗦着嘴问道:“德海,咋办啊?咋办啊?我会不会被抓去用刑蹲大牢啊?德海,你倒是说句话呀?”
“刚才不还嘴硬着来,现在知道害怕了?”周德海闻言,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然后见她听到自己的话,脸色虽然变了变,但却没开口反驳,他也就住了口。
随后又见她整个人都在发抖,脸色被吓得青紫青紫的,心便不由得软了下来,微微叹了口气,看着她轻声劝慰道,“好了,你也别太紧张,也别慌瞎想,眼下情况未定,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你先别在这里自个儿吓自个儿。”
“你这话是啥意思?”顾喜鸾提着一颗心问道。
听她问起,周德海便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虽然我是在老四他们家酒楼里看到了县令家的公子没错,但这也不能表明顾清宛那个丫头就是跟县令公子认识的?或许县令公子他只是饿了,刚好进酒楼里去吃饭?亦或者是县令公子陪朋友逛花灯,瞧见了那里的热闹,就凑上前看看,这一切都能说的通,并不是只有他们认识那一种可能。”
说到这里,稍稍顿了顿,给顾喜鸾一个消化的时间,方才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