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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争取让他们不退订,是不大可能了。赔偿的事情不用我来办,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并不复杂。那我接下来要考虑的,是怎么把砸在手上的这批货,用最快的速度销出去,让资金尽快回流,公司才能继续运作起来。
宋总在医院一歪就是一个多星期,我带着销售部门的团队,整天整天开会研究这批库存该怎么处理,一场大雨,终结了之前所有的努力。
这批产品是皮具,仓库失修进水,皮具被泡了一大半,血本无归。
后来李拜天家的公司,低价把我们公司并购了,但是除了工程部和工人以外,其他坐班员工一个都不要。
我这才反应过来,李拜天家原本的目的,就是低价收购这家公司。赔的那百分之三十,比不了这口中的十分之一,他们稳赚不赔。
我去找李拜天算账,到他的小广告公司,李拜天正坐在老板椅上对手指头,好像是在等什么事情发生。他看见我,抬头潇洒一笑:“来啦?”
他今天这态度表面和和气气的,我呢,也不是来求他办事儿的,就是表达下我的意思,他不同意拉倒,我卷铺盖回老家嫁人,我到哪里都能活。
“李拜天!”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你知道我会来找你是吧,那你的盔甲呢,你的盾牌呢,还是你已经准备好棺材啦!”
“你这么凶干吗,让狗追了?”
我在他对面坐下,平息了心中的怒火,我跟他怒什么呀,李拜天现在就是段位比我高,他是一高层,我是一中层,他拿我有的是办法。
我只是想请教一下:“收购这个主意是你拿的?”
他抬了下眉毛,不置可否的眼神。
我点点头:“我还真小看了你,真行,放这广告公司,屈才了。”
李拜天还是笑,挺无所谓的模样:“爷就是放监狱里,也能是个头子,不用你可惜。”
我冷冷看他一眼:“你别告诉我,连这场大雨你都算计好了。”
“那不可能,我又不是诸葛亮。”
“嗯,还诸葛亮呢,你最多就是一运气比较好的臭皮匠。”
李拜天摇了下手指头:“就是没这场大雨,那也是迟早的事儿。你们公司就那情况了,一笔订单就乱套了,今天不下雨,明天可能打雷,后天可能失火,阵脚乱了,各种麻烦就会跟着出来。我不用干什么,只要在这儿等着就行。”
我没说话,李拜天问:“知道这说明什么不?”
我看着他。
“天要灭你。”他抿嘴,诚恳地点了下头。
我不屑地看他一眼,他说的是他这个天吧,我说:“你这天灭不了我,我不归天管。”
李拜天挑下眉毛:“明天过来上班儿吧,怎么样?我要个空壳公司也没用,总得有个人帮我管着。”
“你什么意思?”
“你可别误会,我干这些就是想挣钱,老宋那公司怎么也是一老字号,胳膊腿儿老了就得换新的。你要是肯留下,公司里那帮人我还接着用,你不是觉得自己能耐嘛,能耐给我看呀,看看这几年,你历练得怎么样。”
我冷笑:“我有没有能耐不是给你看的。”
“那你也得证明啊。周问雪,你是个人才,生死关头你都能弃人而去,只有女王才这么冷血。”
想起当初的事,我自然也有我的考虑,但没能陪李拜天醒来,我很遗憾。
“对不起。”
“你别跟我对不起,我受伤我差点儿死了,那是我该的。不过我这人大度,你要实在觉得对不起,我就给你一道歉的机会。我身边缺一助理,干不干?”
助理?
我皱眉,特无奈地说:“谁稀罕给你干助理啊,给你当助理你知道都是些什么活吗,约姑娘吃饭,给你和姑娘订房,时不时还得轰出去两个找上门来的你的极品前任。”
李拜天看着我:“哟,还没干呢,你就这么有数啊?”
我端着胳膊瞪他,他也正经了,说:“业务部总监,百万年薪,这公司规模虽然小了点,但你的岗是挂在总部的,这平台,你出了这儿可就不好找了,不想试试?”
“你知道你公司的业务员什么样吗?今年跟我谈广告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一个个说话都恨不得打结巴,懒得要死,我开会让他们等个半小时,那家伙,那脸都臭成什么样了。”我无奈笑一下,“就你这公司还想有业务呢,趁早关门吧!”
李拜天叹口气:“随你吧,看样子你想到我这高度,至少还得再奋斗十年。十年以后,你都结婚生孩子了吧?”
“你到底想干吗?”
李拜天摆正脸色:“我就是想看看,当初我半死不活的时候,您扔下我出国,到底值不值?”
我到底还是中了他的激将法,我跟他较劲干什么呀,李拜天能给我的平台,比我自己出去找的平台好得多。
进公司工作,我很快进入全新的工作状态,其实李拜天也不经常在这边公司待,大多时候他是全国各地跑的,他的行程有助理在安排,而关于公司行政方面琐碎的事情,自从我来了以后,他是直接性撒手不管。
我虽然在他的公司,但和他并没有太多的正面接触。
年前的某一天,我从外面见客户回来的时候,几个员工正在扎堆儿说小话,说的是一个叫小玲的女员工,说她牛气哄哄的,还总找李拜天告状。
“哎呀,人家坐过咱们李总的大腿。”
“你看见了?”
“自己说的。”
“算了算了,别人坐大腿关你什么事儿啊?”
“怎么就不关了?这年终奖要是有十万,咱本来一人分一万呢,她坐一下大腿拿八万,那咱剩下的人可不就只能拿着两万去撮一顿儿了?”
“啧啧,有道理。”
我清了下嗓子,看着他们几个:“活都干完了吗?”
几个员工急忙散开,回到自己位置上装模作样地忙。
这个小玲啊,我也有所耳闻,确实如大家说的那样。但我看就她这个段位的,李拜天看不上,李拜天无非也就是觉得姑娘长得还算机灵,喜欢逗她两句,但李拜天这个不搞公司员工的原则,还是有的。
小玲到办公室来了,我开门见山:“听说你坐过李总的大腿?”
小玲没敢回答。
“你就说坐没坐过吧。”
“没有。”小玲低声说。
我点点头:“明天不用来了,去财务部结账吧。”
“为什么啊?”小姑娘问我。
我看着她,认真地分析:“谣言止于智者,如果谣言一直存在,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有人在扇风,要么就全公司都是傻x。你觉得你属于哪一种?”
小玲解释:“不是我乱说的。”
“那你怎么不澄清?”
小玲又不说话了,我等了她半分钟,没耐心再等下去:“姑娘,想让别人怕你、眼睛里有你,靠的不是借用其他人的光环,狐假虎威早晚有被拆穿的一天。你要是自己没本事,哪天在森林里遇见狼了,老虎也不可能罩着你,明白吗?”
撇开小玲不谈,我自己其实也就是一狐狸,所以我清楚我和李拜天之间的差距。
刚训完小玲,我从玻璃门外正好看到李拜天,手托着个小姑娘的后背,正往摄影棚那边走。
公司有个广告杂志的业务,每期都会找模特来拍封面,而一般模特都是由专人安排的。这个女孩我多看了两眼,觉得有点眼熟,想起来了,去年和李拜天在德云社听相声的那个。
不久进来个职员,说李拜天让我去摄影棚那边送前两个月的样刊。
“干吗让我去送,你去送不行吗?”我挺不耐烦的。
员工嗫嚅着:“李总点名让您去”
我吹了口气:“他在摄影棚干吗呢?那女的是这期的模特?”
员工说:“可能是吧。”
“摄影师不是老婆生孩子,今天请假了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
我带着李拜天要的东西去了摄影棚,那女孩儿正在化妆,李拜天跷着二郎腿坐在休息区翻杂志。
我把他要的东西摔在桌子上,招呼都懒得打,转头要走。
“送两杯咖啡进来。”李拜天头都没抬一下,吩咐说。
我就不乐意了,皱眉:“你没长腿啊?”
李拜天转眼看我:“你看你这脾气,叫你帮个忙怎么了?”
我看了在化妆的女孩儿一眼,从镜子里可以看得出,模样算得上灵动,最关键是够年轻,女孩子只要年轻,身材好,怎么打扮都是漂亮的。
出去接了两杯咖啡,送进来的时候,李拜天已经走到化妆镜那边去了,半边身体趴在椅子上,用胳膊环着那个姑娘,对着镜子给化妆师指点,哪些部位该怎么处理。
不知道李拜天说了什么,从镜子里看得出来,女孩儿在笑,李拜天也在对她笑。
我从摄影棚退出来,心情很低落。下班以后,就锁了办公室,打算直接回家。
摄影棚那边依然有灯光,我走近看了一眼,看到端着相机的李拜天,依然是过去那副老样子,一边说笑,一边给女孩拍照。
虽然眼角有了皱纹,但他依然还能保持着年轻时候的状态,真好。
回家之前,我又去那家酒吧坐了坐。
阿k在唱我点的红豆。
台上灯光打得很美,歌手是声音和画面的焦点,我抬眼看过去,眼睛里看到的却仿佛是李拜天的影子。
我忽然想打个电话,打给曾经的李拜天,曾经依然青涩好骗、满腔热血、心软善良的李拜天;那个还不曾倒下的李拜天。
铁打的李拜天,流水的小情人。前几天,我刚赶走一个找上门的姑娘。这姑娘是李拜天两年前的女朋友,时隔许久依然旧情难忘。姑娘有个杀招,就是特别能哭,只要一看见李拜天的脸,马上泪眼汪汪。
李拜天说分手是因为和她在一起压力太大了,姑娘太敏感,一点小事就能触动到,总是哭哭啼啼地跟他打一整夜电话,一句话哄得不好,姑娘就会大半夜出去乱跑,以让人担心博关注。
那天李拜天正好不在,我看着等在休息区的姑娘怪可怜的,就坐过去和她说了几句。
我说:“妹妹,你和李拜天在一起多长时间?”
“两个月。”妹妹回答。
我又问:“你谈过几个男朋友?”
姑娘不说话,看她的长相,我觉得谈过的男朋友,绝对一只手以上。我说:“两个月你就养成这个习惯了,那两个月之前,你碰见困难了找谁哭的?”
姑娘依然低着头。
“李拜天这人是心软,但心软是有极限的,你是个女人,他不可能拿你怎么样,但是妹妹你这样,我觉得有点欺负人了。”
“我没有欺负他,我对他很好的,洗衣、做饭、擦地我都能做。”姑娘解释。
我抬手制止她说下去:“你说的这些很多女人都可以做,但让不让你做是他说了算。让你当公主的时候你是公主,不让你当的时候,你连用人都当不了。人得学着开始新的生活,没有什么是摆脱不了忘不掉的,你这样只是在折磨自己。”
姑娘问我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不是他的谁,手里这根儿风筝线早就断了,不要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