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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天天在医院歪着,他老婆依然和以前一样不管不问,还嫌我爸在这个时候住院花钱,家里本来就那点儿钱,都是打算放我弟弟出国这件事情上用的。而且这女人觉得,我从北京回来,身上有的是钱,这次是真的连医药费都不掏了。
于是这钱,还是沈颂先给垫的,钱不钱不说,又是一份人情债。
最先联系我的人是燕小嫦。
燕小嫦从市里过来这边的医院,像模像样地拎了水果,陪我在病床旁边坐着。
我剥橘子,一个接一个地吃,燕小嫦数落我分手玩消失这个行为幼稚,同时燕小嫦带来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她说:“过年的时候,我跟华子通过一次电话,他好像准备出国了。全家移民,带着蓝恬,可能会在国外结婚。”
我忍着心痛的滋味,打趣说那刚好少了个份子钱,太远了。
与当年我害怕黎华移民不同,现在出国移民对我来说并不是遥远的事情。打从下定决心要把我弟弄出国以后,我后妈也不是没动过移民的心,只是钱的方面不大宽裕。
不过我弟出国念书去的是加拿大,燕小嫦告诉我,黎华他们一家子似乎打算去欧洲,巴黎还是伦敦的,她也没弄清楚。
燕小嫦的消息,我通常都只听一半,她自我捏造成分太多了,经常从她那里来的消息都不够准确。
其实我应该给黎华打个电话问问的,可是很多时候,我们都习惯性地拖延,就好像李拜天说的那句“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我们总是怀着那份莫须有的希望在等待着,等着等着,蓦然发现走到了没有回头的地步。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我现在再次面临的问题是——穷。
我爸住院半个多月,我把他带回家照顾,我们家没有管事的人,后妈已经彻底撒手不管,弟弟就是个不争气的小败家子儿。我不能继续借沈颂的钱,就得去找亲妈,自然在亲妈那里没得来好处,还被催促着赶紧结婚,赶紧把男朋友带回来。
让我妈说得很烦,我说男朋友要和别人结婚去了,我妈还说肯定是我脾气差不懂事把人家给气跑了。
生气出了亲妈家门,刚接出医院的亲爹肠子又闹了毛病,还是沈颂给送回医院的,我只能继续跟公司请假。李拜天最近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我没好意思过多地打扰他。
第42章 心事辗转,时而要强,时而懦弱(3)()
我知道,如果我把现在的情况告诉李拜天,他会仗义疏财的,但有过求婚那个乌龙以后,我却又不太想,我不想再给他增添更多的麻烦了,我不想变成他的责任,他对我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责任。
我爸这次住院,是因为我就一会儿不在家,我弟就偷懒给我爸吃了他暂时不能吃的东西。我生气,把他骂了一顿,他还顶嘴把我气了个半死,说了许多不孝顺的话,最后还是沈颂站出来给我撑的腰。
我每天都在计划,每天都在发愁,终于有一天,把自己愁出毛病来了。
之前因为在医院陪床,晚上没有好好睡觉,身体里面各种紊乱。这次我爸出院以后,我发现我有个毛病,就是睡觉的时候会被自己的呼吸声吵醒。
并不是打鼾的那种声音,而是像风箱一样拉拉扯扯的声音,有的时候连说话都能听到那种怪声,但这种怪声只有我自己能感觉到,晚上会很想咳嗽。
于是我去了医院,这边医院太小,诊断得不够准确,刚开始认为是肺炎,我被迫住院治疗。照着肺炎的方法治疗一段时间,因为我对其中一种药物过敏,治疗又稍稍耽误一段时间。
而我自己身上的病情越来越重,支气管也不好。
住院期间做了各种检查,血液指标也有不正常的地方,医生说我的身体状况实在太差了,尤其是当年那次流产,小月子没有好好坐,不到一个月时间,为了拍戏跳过冷水,这都是在拿生命作死的节奏。
配合治疗,病情还是越来越严重,吃的药也不怎么见效。
做了痛苦的物化和纤维支气管镜,插完管子后我一直在咳嗽,嘴巴里流着血,我拿着化验单,被w市的春风刮得裙裾飞扬,按了左边右边翻,按了右边左边翻,终于被这条不听话的裙子打败了,张着嘴巴在春风里哇哇地哭。
哭得都不想活了。
然后沈颂从停车场那边跑过来,站在旁边帮我挡着风,把我手里快被风刮裂的化验单卷起来。
那段日子,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确实都是沈颂在操心,我不是铁打的心肠,我也会感动,如果我有能力,会尽我所能报答他。
沈颂他妈妈看不惯沈颂这么照顾我,跑去找我后妈谈话,我后妈在沈颂他妈那里吃了憋,就跑到医院来骂我。
她说:“什么时候了还添乱,早不生病晚不生病这个时候生病,看看谁还管你!”
她还说我,做人长长心吧,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沈颂对我这么好的人了。我后妈说得不对,她只是看到沈颂对我好而已,我相信如果黎华在我身边的话,他会比沈颂做得更好。
可惜造化弄人,这个时候在我身边的并不是黎华。
我没劲儿和后妈干仗,忍气吞声地住完了院,还是打算抓紧时间回北京工作,先把欠沈颂的钱还上,然后想办法把我爸接出来自己照顾。
燕小嫦给我打电话说:“这回结婚可能是真的了,连教堂都选好了,唉”
她指的是黎华,我心里默默地也叹了口气,没说什么把电话挂了。我要是没生这场病,也真的有可能按燕小嫦的说法去试试抢婚,我现在这样是折腾不起了。
再之后我弟办好了手续准备出国,后妈心痒难耐,想跟着一起出国,而她需要钱,于是想了天底下最没良心的办法,跟我爸离婚,让我爸把所有的钱都给她。
而我爸痛快地答应了,然后想当然地认为自己反正活不了多久,即使拖累也不会拖累我太长时间。
他可能把我想得太有本事了。
弹尽粮绝时,这年五月,我咬牙和沈颂领了结婚证。
因为我需要给我爸找一个住的地方,因为我自知欠了沈颂太多,所以先跟他结婚,让他把拆迁房领下来,也算报答了他的恩情,而这所谓的婚姻,在我心里没有多大意义。
我们俩要是过不到一起去,大不了等房子拿到手再离。
领证那天,我没有打扮,无精打采的,好像自己在过别人的人生。好像从现在开始,丛优已经不是丛优,不知道是谁了,反正不是我自己了。
领证后沈颂带我去看新装修好的房子,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在我找到别的住处之前,可以先把我爸安顿在这里。
而这些话,都是我和沈颂之间说的,我以为该说明白的都说明白了,到了沈颂妈妈那里,却变成了另外一回事。
一天我从医院做完检查回来,看到我爸离婚后难得一见的笑容,也看到了沈颂他妈,得知他们在商量给我和沈颂办结婚酒席的事情。
我找沈颂出来谈,我说:“你怎么没跟你妈讲清楚啊?”
他说:“结婚办酒不是很正常的吗?”
我才发现沈颂这是赖上我了,下了个套让我钻进来以后,我们之前的约法三章就统统不算数了。我好声好气地跟他讲:“沈颂,我是真不想欠你的,你家分房子的钱,我一分都不要。等我这边缓过来了,我爸也不用你养。等房子分下来,咱俩就去办离婚。我心里的人不是你,硬跟你过,真受委屈的是你。”
沈颂不服,他说:“你凭什么就知道咱俩过不了,那个人有那么好吗,早早晚晚不就忘了吗?”
我不想跟他解释更多。
他跟我放狠话:“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想离婚没那么简单。”
我爸妈还在跟沈颂家里喜气洋洋地张罗办酒席,我每天都过得恍恍惚惚,觉得这事儿必须快点儿解决掉。
但现在必要的问题是,我得离开这里,去工作,去自力更生,把我爸接出去,从根本上划清和沈颂家的关系。
于是我忽然想起来,自己手里其实是有钱的,因为我有一枚戒指,黎华没来得及送给我的钻石戒指,这钻戒起码能卖到二十万。
我把戒指从行李里翻出来,从我回来过后,我就一直没动过它,简直是藏着的,也没人知道我有个这么值钱的玩意儿。
这两天我一直在犹豫,没事儿就拿出来看,所以收得不是很好。
这天沈颂又受刺激了,跟部门的人出去喝酒,喝多了回来,想学其他男人一样,回家就找老婆,让老婆给伺候着。
可我没拿自己当他的老婆。
但我又没想跟酒鬼吵架,他想睡我的床,让他睡去吧,我去睡沙发。沈颂死皮赖脸地过来抱我,我拿了吃奶的劲儿给他推开,终于给他推急眼了。
他骂我:“都结婚了还拿自己当圣女呢!跟别的男人也不知道上过多少次床了!”
我塞了个枕头过去,以飞快的速度跑出房间,坐在沙发上哭到半夜,我不知道怎么了,到底是因为什么,我把自己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两个房间里,我爸和沈颂打鼾的声音此起彼伏,我抹了抹眼泪,打算明天就去卖戒指,然后带我爸回北京。
有那么多的恩情在先,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沈颂的狐狸尾巴会这么快就露出来,即使心里没有其他人,我也没法跟他过,太阴险。
早上,沈颂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我在沙发上坐着没理他,看他去洗漱了,我心急回房间去拿戒指。刚拿到手,沈颂进来了,问我:“你找什么?”
我不想理他,拿着戒指往外走,他把我拦住,抢走我手里的东西。
戒指还放在盒子里,他拿出来看,瞪了下眼睛,我估计他不是让盒子里的戒指吓着了,而是让这么大一颗钻石镇住了。
我说:“你给我!”
他眯眼看我,并没有要交出来的意思,偷摸对着阳光瞟了一眼,认定这钻石是真的,就更不想给我了。
他故意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好啊,这下结婚连钻戒都省了。”
我继续伸手去抢,但我没他高,他只要抬手我就够不到,我说:“沈颂,你给我,这是别人的,我还得还回去呢。”
沈颂不信,他说:“我就说你在外面混几年,不可能什么都没有。”
“你什么意思!”我瞪他。
他不服,说:“什么意思?我连房子都准备写你名字了,你怎么还跟我藏着掖着呢?”
我说:“这不是我的!”
“好啊,谁的,你现在叫过来,我还给他。”沈颂又无赖上了。
我指着他鼻子问:“你给不给我?”
我越是这样,他就越不打算给了。我扑上去想抢,但是我现在身体不好,不能做剧烈运动的,加上这会儿心急,差点儿犯病。
我推他的时候,他也就推了我一把,我不争气地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气,心脏跳得很急,像焦躁的炸弹。
沈颂意识到自己下手太重,伸手过来拉我,我把他推开:“沈颂,你真行,我还没跟你结婚,你就敢跟我动手。”
他红着脸急忙向我道歉:“优优,我不是故意的,我扶你起来。”
“你给我滚蛋!”
说完我咳嗽了两下,沈颂被我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