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蓝恬妈妈现在其实也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努力去争取,尽管她自己都不知道想争取的是怎样的结果。她只知道眼前的黎家母子,他们照顾了蓝恬两年,他们是最有希望和能力继续照顾蓝恬的人。
我想蓝恬的性格柔弱至此,其中很大程度也是受家庭的影响,比如她妈妈也是这种喜欢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乐于寻求帮助的人。而今天这事儿要是放在我身上,我爸估计会直接上去打黎华,打到他倒贴求负责为止;而我后妈,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然后就直接往法庭上闹了。
这边黎华的妈妈也蹲下了,还是劝蓝恬妈妈先起来,说我们会想办法,对蓝恬负责到底。黎华也凑过来扶这老人家,只是蓝恬妈妈一个人,就把场面哭得很混乱,黎华搭不上手,也搭不上话。
终于,她妈哭着哭着,猛然一个哀号,抽过去了。黎华赶紧把蓝恬妈妈背起来,又一次往急诊室跑。蓝恬她妈妈心脏不好,那边一个自杀未遂,这边一个心脏病瘫倒,我真心觉得,事情不能再拖了,场面不能再这么混乱下去了。
我现在希望,还是尽快把蓝恬的爸妈送走,别让他们在这边跟着揪心,省得蓝恬救回来了,再把她妈妈搭进去。然后这个后果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大到越来越难承担起来。
病房里,我和黎华站在旁边看一阵,他对我使了个眼色,淡淡地说:“出去走走。”
冬日,正午,阳光微暖,我们走在医院景色宜人的绿化带里,这里有不谙世事的孩子在嬉闹玩耍,有风烛残年的老人坐着轮椅出来享受最后的时光,有病患和家属对于健康的希望。这种生命的气息,比鸟语更鸟语,比花香更花香。
第34章 长得太漂亮容易倒大霉(5)()
我问黎华:“想到办法了吗?”
他轻轻摇了摇头。这事情,能有什么办法?她若不是蓝恬,换个和我们无亲无故的其他人,事情到底是一个“钱”字就能打发掉的,多少钱都无所谓,只要对方心里舒服了。
但牵扯到蓝恬,就牵扯到一个“情”字。
“恬恬自杀之前跟我说过很多话。”吸了下鼻子,我感情泛滥快哭了,我说,“她说她这些年一直对你她说她爱你,为什么我觉得好像是我偷走了她的幸福一样,为什么我觉得我这么对不起她?”
我的眼眶已经湿了,只是还没打算痛痛快快地哭。黎华拉了下我的胳膊,语气轻淡却温柔,他说:“我最怕的就是你这么想。”
我抬起头,恍然看到他不变的目光,一如过去那般简单却不经意间极富柔情。
两行泪滑下,我说:“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想,我会想,如果我没有回来,是不是就不是现在这样了;如果没有我,没有我在这儿比着,她心里是不是会好受点儿?”
黎华无奈,只能轻轻抱了抱我,我趴在他肩头上,再次以诀别的伤感语气说:“既然你妈妈也在,我觉得我是不是应该走了”
黎华正色看着我,紧紧皱眉,而后缓缓舒展,仿佛誓言般虔诚,他说:“你不要走,我现在给不了你什么承诺,但是,我不想你走。”
许多时候,黎华只是不愿意说,不愿意强求。但往往,只要他说一句话,就能彻底打消我的顾虑。
我决定留下,陪他也陪蓝恬,一起面对这场灾厄。
走回医院大楼,黎华带我去找了给蓝恬开刀手术的主治大夫,来咨询没有子宫对身体具体都有什么样儿的影响,当然,更多的我们是要咨询,到底还有没有生育的可能。
之前对这方面我太没常识,黎华一个正常老爷们儿也不会去关心这个,所以听到医生说“其实还可以通过手术取出卵细胞,经过体外受精和人工代孕,从而完成生育的目的”的时候,我和黎华不约而同地都激动了。
看,事情没有我们想得那么悲观,孩子想要还是可以有的,只是说和正常生育有些不同,也许还是会有很多人排斥,但反正是有希望的。
我们需要在一个合适的时候,把这个问题详细地讲解给蓝恬听,一定得是合适的时候。黎华认为,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对蓝恬的心理建设,从根源解决掉她这个自杀的念头。我觉得他的想法虽然有用,方法也是治本的,但是见效太慢,认为还是得先有个人二十四小时把蓝恬看着,让她死不成。
蓝恬的爸妈已经被送走了,身体调养好以后,我们把蓝恬接出了医院。刚开始黎华的妈妈还在,后来家里那边有点事情,临走的时候问蓝恬的意思,本来是打算把她一起带走的,但一直顺从安排的蓝恬,这次非常有主见,一口就否定了黎华妈妈的建议。
之后我这个闲人也就顺理成章地留下照顾蓝恬,我和黎华融合采纳对方的意见,陪她一起做心理治疗,陪她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做她想做的事情。
有时候感觉很好,有时候又感觉似乎做什么都没太有用。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有时三个人坐在一起聊聊天,表面也算得上和谐。只是每每和黎华对视,看到他眼神里的无力和疲惫,我也只能维持在强颜欢笑的层面上。
而我们之间,也没有机会得到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我很难和黎华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哪怕只是趁着蓝恬睡着,钻到黎华房间去谈点正经事,蓝恬也很可能忽然出现,以拿个苹果、借个电池之类的烂理由。
而我现在每天跟一家庭妇女似的,照顾着我们这三个人的起居,买菜做饭、忙里忙外,我自己有点烦躁。我跟黎华合计着,我这么二十四小时看着她,不就是怕她想不开再去死吗,既然蓝恬放话了,说她不会去死,我是不是也该放放手了,偶尔抽时间让自己放松放松,我这么爱溜达的一个人。
这不是我们不负责任,而是比方你养个孩子,明知道外面可能有人贩子,可能有很多危险,但也不能永远把孩子拴在腰上,不给他独立的机会。我要就这么看着蓝恬,看一辈子,对她来说也不见得是好事儿。
于是我试探着,出门时间稍微长点,要过年了,黎华说带我出去买点衣服,我愉快地接受了这个邀约。
逛了一下午,两个人都搞了两身新装备,当然也给蓝恬买了。从超市买了菜回去,打算在家里做饭,到门口的时候,发现蓝恬傻呆呆地坐在黎华家门口的地上。
抬头看我们的时候,那眼神儿可怜的。
我说:“你怎么不在屋里,在这儿坐着干什么呀?”
蓝恬看一眼黎华,对我说:“我看着太阳好,想帮他晒晒被子。”停顿一下,说,“但是他的锁好像坏了,钥匙打不开。”
“哦。”我说,“是坏了,前两天换锁了,没来得及跟你说。”
她表情一瞬落寞,这件事情我没有告诉她,之前她总用奇怪的理由往黎华屋里钻,钻得黎华心里有点犯嘀咕,于是使了换锁这么个下策。
我说:“那你也不用在这儿守着啊?”
她说:“我忘拿家里的钥匙了,进不去门,也没拿手机。”
我放松了一下午的心情,在见到蓝恬的这一刻,又欢乐不起来了。进了房间,蓝恬去看电视,那偶像剧她起码看了六遍了吧,起初好笑的地方还跟着笑笑,难过的地方也红红眼睛,这会儿都没啥感觉了。
我无法想象,这每天,蓝恬的内心是怎样煎熬过来的。是,我偶尔是有小抱怨,但那都是人之常情的一闪而逝,我对她依然责任大于自我,我希望蓝恬好,比希望自己过得好还希望。
黎华躲去厨房切菜,我小声问他:“她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没病都憋出病来了。”
黎华切菜的水平不咋地,而且还是反手切那种,每次我都看得心惊胆战,他说:“心理医生那边怎么样?”
“每周都去了,她说感觉不错,光这些也不够啊,要不我带她出去玩儿几天?”
黎华不轻不重地“嗯”一声:“我还去吗?”
我也纠结,有个男人在,安全点,但黎华跟着吧,我又怕蓝恬想法不好。我说:“等等吧,先过完年。”
他说:“优优,辛苦你了,都是我不好。”
我笑笑:“别这么说。”
“嘶”
黎华笨蛋切着手了,口子还不小,我让他先去水龙头底下冲冲,然后跑出去找药箱。蓝恬看着,问我怎么了,我也没多想,随口说一句:“他切着手了。”
然后蓝恬就去厨房了。
等我找好处理伤口的东西去厨房的时候,看见蓝恬正低头用嘴巴含着黎华的手指,画面让我有点傻眼,黎华也干干的,想把手收回来,转头拧着眉头看我。
蓝恬倒是很大方,松开黎华的手,微笑着说:“这样止血是最快的,小时候我妈都是这样。”
她看着黎华的目光,是多日以来难得一见的光彩,饱含温柔和爱意,看得我有点心痛。让她目光灼灼的对象,眼睛里并没有她。
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支撑蓝恬对黎华这样。但说到底,蓝恬爱慕黎华这事儿,不怪她,感情常常是不由人控制的,蓝恬现在这副模样,连感情都不准她动的话,那她的心就真的死了。
这顿饭我们各怀心事,但表面一派其乐融融,我给蓝恬夹着菜,欣赏着她脸上绽放的微笑,心里想着,你快点好起来吧,你好起来,我们大家就都好起来了。
饭后让蓝恬换我给她选的新衣服,她一件件地换,换完走出来,闪着目光问黎华:“好看吗?”
黎华只能浅浅地笑,隐藏起那丝安慰,用温柔而真诚的口气说:“嗯,合适。”
我在旁边眼睛潮红,心里一跳一跳的,像是难过。
我终于明白,这些年我和我后妈闹来闹去,我爸为什么一直都在搅浑水,而不拿出一个坚决的态度来偏向谁。原来表面和谐,也比从里到外全都僵着强多了。
第35章 忍忍忍,心字头上一把刀(1)()
过年的时候,我接到了李拜天的催命电话。
“怎么着啊,年后什么安排呀?”
“没有安排啊”说得有点没底气,因为我记得自己答应过礼拜天的事情。
他说:“没安排就来北京吧。”
我用商量的语气说:“天哥,我短时间可能去不了,这边有点事走不开。”
我还没告诉李拜天蓝恬出事的事情,这件事情也就只有我们这两大家子人知道,不好乱说。李拜天多八卦啊,追着我问什么事儿,难不成是要办酒席结婚?他还说:“妹妹,你这可就不厚道了,你这不是存心让哥哥人财两空吗?”
我说:“怎么能叫人财两空呢,你这是投资,又不是把钱直接塞我兜里,我还能也卷钱跑了?法律程序都走完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拜天觉得跟我说不通:“哎哟,早点儿过来,不就一年吗?”
我清了下嗓子:“那个天哥,我要是不去”
“也没什么,就我心里不痛快。”李拜天就爱说大实话。
蓝恬现在已经能够完全生活自理了,家务不需要我一个人干,她想做的时候就放给她做。我们也会携手去买菜,比如蓝恬今天想做一道大菜,总会主动打电话叫黎华下班回来吃,有时候搞得我觉得人家才是正儿八经的女主人,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