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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飞扬沉着脸,在水龙头下冲了冲自己流血的手指,工具扔下,走出去了,也不给我个好脸色。
我让他弄得心情怪怪的,在下水口匆匆解决,看着地上乱七八糟一团,心情更糟糕。陈飞扬喜欢修理东西,但是每次修理完,他都不打扫,扔给我来做,而且经常他修不好,比方水龙头坏了,我说找个工人来弄弄,他非觉得自己可以,缠一堆破胶带,结果还是天天滴水,得拿个桶在下面接着。
我想跟陈飞扬说说这事儿,走出来,他用胶带把自己的手指紧紧捆住,没搭理我,回厕所接着弄。
这两天他因为被骗的事心情不好,总在找这些乱七八糟的活儿干。后来陈飞扬修好了,把旧马桶搬出来扔在门口,然后在厕所里奋力打扫现场,那些抹得乱七八糟的水泥,他用砂纸不停地在擦,整个房间都是那个刺耳的声音。
我走到厕所门口,无奈地看着他。
陈飞扬平静地说:“换个马桶,以后厕所就不会反味儿了。”
为了固定新马桶,下面蹭的那些水泥,真的挺丑的,这房子本来装得就不好。他依然在努力打扫现场,看着他绑起来的手指那么翘着,额头在往下滴汗,我说:“别收拾了,放着我明天弄。”
他没抬头:“没事儿。”
人活着,总有不如意的事情,可是我不喜欢他这种不振作的姿态,我觉得你要真是个男人,就别害怕打击,重新站起来,踏踏实实地另寻发展,成天跟家里这些摆设较什么劲儿。
我就恼了,过去拉他的胳膊:“跟你说别弄了!”
他不搭理我,我又拉不动他,我无力地站在旁边,陈飞扬磨了几下地板上的水泥,大概是心情不好,再次扔下东西走人。
我也知道个好赖,天天喊厕所反味道的是我,不是他陈飞扬,他弄这个也是为了不让我烦心。我只是见不得他这么阴沉。
我蹲下来试着打扫这个现场,才发现弄水泥留下的痕迹,是一件这么糟心的活,想着陈飞扬在这里糟了半天心,我打算对他温柔点。
走出去,陈飞扬坐在沙发上抽烟,那只手指还那么翘着,都紫了。他没有包扎,只是直接用胶带一圈一圈缠在指节上,这样血液不流通,伤口就不会流血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我把陈飞扬的手拉过来,被绷住的指腹因为血流不畅,已经冰凉了。一边拆那缠紧的胶带,我一边念叨:“你会不会照顾自己,时间长了,你这手指头就废了知不知道!”
“不知道。”他轻轻地说。
我觉得他在虐待自己,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虐待自己。但我到底还是心疼的,这到底是给我修马桶的男人。
给他擦着伤口,我好声好气地劝:“我知道你需要时间,谁没被骗过啊,你看我阿姨被骗了一辈子,不也好好活着吗,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你再这样虐待自己,我就要把你交给你师父了。”
陈飞扬心里一动,伸手把我抱起来,脑袋埋在我的肩窝,很脆弱的模样:“老婆我爱你,小嫦我爱你,你不要离开我。”
当一个人以一种非你不可的姿态赖着你的时候,除非这人十恶不赦或者让自己讨厌到极点,否则你很难打心眼儿里决定摆脱他。
心里微微一动,但我知道,我无法承诺他什么,只是现在绝不是离开他的最佳时机。
陈飞扬上床睡觉,我关着灯坐在沙发上,想今天方可如对我说过的话。
方可如说,王昭阳虽然看着脾气好,人家说什么他都答应,但也有些自己的原则。比方说房子这事儿,刚开始他真是说什么都不答应,他不怕过贫寒的生活,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爱的女人,过自己感觉不幸福的日子。
这人爱得深沉而隐忍,但他始终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每件事情都很有计划地在进行。
他说如果我好,他希望我更好,如果我不好,他会让我好。
看着手机上他的名字,王昭阳,你累不累?
但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他打个电话,自从他那次骂过我以后,我就尽量回避不理他,唯一一次搭理他,还是我在电话这边哭,他默默地听。
我折磨着两个男人,但我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更苦一些。
可我知道我爱的是谁,我知道我有离开陈飞扬和王昭阳在一起的欲望,这种欲望难以平息。
逃离一个不爱的人,奔向所爱的人身边,难道不对吗?
第148章 我在副本门口等你(1)()
吴玉清起来上厕所,看到在沙发上坐着的我,问我怎么还不睡,我说我睡不着。
她在旁边坐下,问了一句:“你们两个是不是过不下去了?”
我没说话,吴玉清问我:“你嫌他没本事?”
我嫌谁没本事呀,我自己又不是个有本事的人。
“想干什么就干吧,趁着自己还年轻。”这可能是我们相处多年来,吴玉清对我说过的最体贴的一句话。
我仍然看着她,她说:“我活了大半辈子,最明白的一个道理,就是世界上真的没有后悔药吃。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早点回家看一看,如果我早点回去,可能还能见到他们。”
我就想起了那一座荒坟,吴玉清趴在上面哭得一脸灰尘。
我问她:“如果那时候他们还在,你会留下吗?”
她摇摇头,并没有回答。她没读多少书,说不出头头是道的东西来,但她心里的想法我明白。如果是我,我也不会留下,多年的分离会造成很多隔阂,即使血浓于水,但自己到底还是成了个外人。
回去是因为想念,但如果留下,矛盾会更多。
那么既然还是会走,再见不见那一面,有那么重要吗?如果谁离开谁都能照样活,多那一次两次的接触,意义又在哪里?
吴玉清说:“起码把想说的话说一说,晚了,现在没机会说,说了他们也听不到了。”
吴玉清想告诉他们的是,她一直记得自己姓吴,一直记得自己有这几个亲人,心里偶尔还是想念过他们的。
把想说的话,说给想让听到的人,对自己对那个人,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吴玉清回房间睡觉,我再次拿着手机看王昭阳的名字,我想给他打电话,我想跟他说一些话,我不知道那些话具体是什么。
电话接通,我听着那头王昭阳的呼吸,却依然不知从何开口,只是心里平静,平静到想哭。
沉默良久,王昭阳问:“来见我好吗?”
我考虑了两秒钟:“好。”
王昭阳给了我一个地址,那是他现在居住的地方,他曾经和方可如一起居住过的地方,我没有去过,但我对这地方有一定的好奇。
他没来接我,让我自己找过去,他不停地在向我迈步,走走停停,也许累了,而有些脚步,必须我自己来走。
找到这个地方,敲开他的房门,王昭阳站在门口,一手还拉着门上的把手,一只胳膊疲惫地撑在门框上,看了我几秒,醉眼迷离。
我们对视几秒后开始拥吻,从门口一路吻到客厅,我必须让自己的感情放纵一回,也让他有机会放松一回。
闻得出来,他喝酒了。王昭阳心态再好,再懂得化解一切,他也还是个人,我这些天对他的冷落,一定让他的心情很差。
沙发上,他吻干我的眼泪,像是诉求又像命令,声音低低沉沉:“留下来陪我。”
我将他抱住,让他的脸埋在我的肩窝,享受女性的柔情。“我爱你。”我说。
他把我抱紧一些,习惯性地揉揉我的头发:“我知道。”他说,“我也爱你,燕小嫦。”
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我们在沙发上拥抱很久,我躺在他怀中,平静而满足,那些困扰了许久的烦恼,这时候统统忘记了,这个夜晚虽然不会很长,但有一刻是一刻吧。
后来他把我打横抱起来,带进了卧室,放在床上靠墙一侧,自己躺在外面。拉开被子把我们盖好,他将一只手臂垫在我的脖子下面,侧身又吻了吻我,并不打扰,只是轻轻地用嘴唇在脸颊游移。游着游着游到了脖颈的位置,他伸手,解了我一粒纽扣。
但他却也没继续,沉沉呼一口粗重的气,将欲望压下,把我搂进怀里睡觉。
我以为见他,我们会有很多话想说,但其实也不需要多说什么了,知道彼此就在自己身边,已经很好,一切尽在不言中,我想说的他都懂。
我半夜醒来,脑子里自然还是浮出那些心事,也就不舍得睡了,不舍得在睡眠中浪费了这样一个久违的相拥的夜晚。
我转身在黑暗中看着他,转身的动作把他扰醒。“怎么了?”他问。
“想多看看你。”
他笑:“得绝症了?”
我也笑了,我说:“如果我真的得了绝症,我就什么都不管了,最后的时光,一定要每天都和你在一起。”
再度接吻,夜色撩人。
他说:“我不是圣人。”
我以为他在要,刚好我也想给。于是我爬到他身上,开始撕扯他的衣服,但王昭阳把我阻止了。
捉着我的手,他把我压到怀中胸膛紧贴,他说:“你知道吗,人在晚上的时候最容易冲动,我不想你因为我,有一丝一毫的后悔,我不急,你慢慢处理。”
醒来,他微笑着看我,浅吻我的额头,他说:“要去工作了。”
我点头。
他仍然笑容淡淡:“起床,我们去吃早饭。”
我微笑着继续点头。
王昭阳找了新的牙刷,给我挤好牙膏,站在厕所门口笑吟吟地看我。
我在东张西望,看这个他生活了很长时间的地方,家具摆设很简单,从每一盏小灯到软装饰配套,都搭配得很好。
王昭阳随着我的目光一起看,他说:“这地方挺久没人住了,这几天有空我就回来,每天收拾一点点,差不多收拾完了。”
他说:“我也想过,这是她住过的地方,你会不会介意,但是想想,觉得这些应该也没什么,你不会太计较。”
就好像他不会计较,曾经只属于过他的燕小嫦,也曾在别人身边停留。
我在想,想他自己收拾这个家的时候,擦过边边角角的灰尘,那时心里在想什么。满满的都是爱吧,怀着那种以后我将在这里,在他的照顾下一起生活的快乐希望。为什么那些充满爱的画面,我想来却如此伤感?
“我只是想给你留好一条退路,如果你决定了,随时都可以搬过来。”他说。
我看着他,有些感动得想哭,又感动得想笑,王昭阳在我背上推一下,把牙刷递给我:“去刷牙,臭死了。”
我翻他一个白眼,总算露出些俏皮的神色,在他眼里,总还是把我当个小女孩儿在疼爱,他说想起我曾经是他的学生的时候,他会有一种莫名的罪恶感。
但师生,只是我们相识的方式而已。
我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帮陈飞扬还钱,还清了这些钱,我才能干干脆脆地离开。
跟陈飞扬再次吵架,是一个周末,我在舞蹈教室带学生,现在温度越来越低,孩子们跳舞衣服穿得少,有两个已经感冒了,我去校长办公室,想问下供暖的事情。
办公室里校长和王昭阳正一人捧着一个茶杯闲扯。看到王昭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