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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架吵吵就这么过去了,我依然会回学校练舞,刚开始几天邵思伟会每天都到场,因为我们需要排舞,需要修改很多细节。
这天邵思伟没来,我来月经身体很虚,也就先不跳了,自己趴在舞蹈教室里睡觉,把摇头风扇开到最高,对着自己的身体吹。
睡着睡着,感觉到一丝异动,也许是默契的原因,我睁开眼睛,看到王昭阳把摇头风扇的脑袋往一边挪了挪。
我撑了撑眼皮,没力气坐起来,王昭阳说:“风扇别对着自己,容易吹出关节病。”
看,他又来关心我了,我不知道怎么招架,只能不说话。然后王昭阳说了一句话,把我说精神了。
他说:“我一会儿要去相亲。”
我眼睛迅速睁大,差点儿站起来,王昭阳看到我的反应,笑,淡然地说:“校长的侄女,说了好多次,背不过面子,随便看看。”
我坐起来了,干笑:“恭喜啊。”
“恭喜什么啊,完全就是给校长个面子。”
我咬了下嘴唇,声音很轻:“挺好的,多认识认识,挺好的。”
“嗯。”他点了下头,看着我笑一眼,走了。
王昭阳走后,我在反省自己的内心,我酸吗?在他说自己要去相亲的时候,我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酸吗?
多少还是有点的。所以我鄙视自己,我凭什么酸,有什么立场去酸?
我来月经,很少有痛的时候,这次虽然时间不大对,但也没让我虚上太久,第二天就能勉强活蹦乱跳了。
邵思伟依然来陪我练舞,问我除了还钱以外,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我说:“其实我打算开私立舞蹈班,但是家长愿意把孩子送过来,一般得看老师拿过什么奖,我这是在包装自己。”
临近预赛的某天晚上,陈飞扬喝酒了跑过来跟我闹了一通。我和邵思伟正在排舞,陈飞扬杀进来就要打邵思伟,被我急忙拦下。
我一看他喝酒了,就知道今天不能真的激怒他,否则邵思伟免不了一顿打。
邵思伟郁闷地到一边蹲着,我看着陈飞扬:“你是不是两天不给我心里添点堵,你就浑身难受?”
陈飞扬今天是真的喝了很多:“对,我就给你添堵,我就给你添堵怎么了,反正你又不喜欢我。”
我皱眉:“你闹够了吗?”
陈飞扬开始要哭不哭要笑不笑:“我老婆不喜欢我,哈哈,我女朋友不喜欢我,那么多女孩子喜欢我,你凭什么不喜欢我!”
我说:“陈飞扬,我从来没说过我不喜欢你。”
“你就是不喜欢我。”他念叨,然后用手捶墙壁,接着念叨,“但是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你不喜欢我,我还是喜欢你!”
幼稚,真幼稚。
陈飞扬撒酒疯我已经有经验了,不用管他,睡醒就没事儿了。
我就这么看着他,看着他把自己的手都捶出血来了,看不下去了,把他拦下,好声好气地劝:“别闹了好不好,咱们回家睡觉行不行?”
他抱着我:“小嫦,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我从来没有过这么喜欢一个人。”
“我知道,我知道。”
“你别跳了行不行,我不想看见你和他在一起,我还不敢管你,我怕你生气。但是我难受”
我抱着他,满心的无奈,我不打算跟他说什么,因为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
邵思伟已经看不下去了,拎起自己的外套准备走人,甩下一句:“怎么找这么个男人,真瞎了眼了。”
我是想好好过的,既然陈飞扬没安全感,我每天抽空多给他打两个电话,倒也没什么。
舞蹈教室里,邵思伟今天没来,他不想来,他说:“我现在得在家里躲着,怕出门忽然被一拳打死。”
这是一句抱怨,好朋友的抱怨,让我有些不舒服。
然后我给陈飞扬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干吗,他说:“拳馆带徒弟。”
“又带那些女徒弟?”
“你吃醋?”
其实我真不怎么醋,那人家有这需求,他该教得教啊。但我知道陈飞扬想让我吃醋,于是我就跟他装一装:“还行吧,你自己老实点儿。”
陈飞扬乐了,没说上几句,我们挂了电话,因为天气热,我懒得张嘴,也跟他没什么话好说。
邵思伟不来,这舞我自己也要练的,我对着镜子练啊练啊练,流了很多汗水,不知道是虚汗还是热出来的。
录音机里放着歌,我陪自己旋转,很刻苦。
王昭阳倚在门口,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在我停下的时候,他走进来,顺手丢给我一瓶。我很自然地接住,拧开瓶盖喝一口。
王昭阳这个闲人,过来看我跳舞不是头一遭了,我左右不了别人的思想和行为,只能让自己学着大方点。
走到摇头风扇面前,我仰起脖子吹了吹,几片碎发刘海跟着风晃了晃,王昭阳还是站在旁边看,我瞟他一眼:“你怎么还染上了偷窥癖?”
他挑下眉:“你还怕看吗?”
他是大大方方地看,算了,不纠结这个,我坐下,随口问:“怎样啊,王老师,相亲?”
他浅淡一笑:“人家没看上我。”
“凭什么?”我的反应有些激烈。
王昭阳看着我,目光颇为玩味:“凭什么必须看上我呢?”
凭凭你长得还行,工作还行,人品还行,各种还行算了,我还是别夸他了,省得他多想。
盘腿坐在地上,我说:“那就再换一个。”
他也跟着我坐在地上,双腿自然伸直,胳膊肘撑在身后的休息凳上,摇头风扇吹来的风,拂过他的脸,再拂过我的脸。
他说:“你怎么样?”
我看他一眼,打算跟他聊聊,说:“遇到点儿问题。”
“说说看。”
简单措辞,微微叹口气,我说:“很多人说,没在一起的时候看到的都是优点,在一起了就哪哪儿都是毛病。其实也不是毛病,就是会有些莫名其妙的矛盾,明明感觉不是个事儿的事儿,但就是说不通。”
王昭阳认真地听着,侧目看我:“那你怎么解决的呢?”
我说:“我能理解,他为什么这样我都能理解,可问题还是摆在那儿。”
他深吸一口气,说:“其实人和人之间相处,光靠理解是没用的,尤其是家人之间。”
我转头看他,以一种求师的态度。
第133章 人畜无害都是表象(3)()
王昭阳想了想,说:“这么说吧,就比方我和方可如,她喜欢追求事业,喜欢忙,我都能理解。很多时候,我们可以站在别人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但自己的感受是切实存在的,不快乐就是不快乐。”
女人都是爱打岔的,说话总容易挑错重点,我说:“所以你和方可如结婚,你不快乐?”
他看我一眼,招牌式的若有似无的微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大概是不快乐的吧,不快乐才会在游戏上寻找快乐,但终究是不快乐,所以离了。
恍然我似乎明白一件事情,王昭阳和方可如离婚并不是因为我。
我并没有告诉王昭阳我和陈飞扬到底怎么了,但他似乎很轻易就看清了问题所在,他说:“你男朋友还不够成熟。”
我笑:“你就成熟了吗?”
他也笑,很自信的样子:“应付你足够了。”
我让他的话噎了一下,低头反驳:“哪个男人不是从不成熟走过来的!”
他说:“给你讲个故事。”
我点头。
“从前有两个蛋”
我不小心笑了。
他白我一眼,示意我严肃点。接着正经地讲:“在它们都还在蛋壳里的时候,表面看起来是一样的。一个说要变成鸡,一个说要变成鸭,理想相差得不是太远,然后它们一起生活,一起沐浴阳光、躲避风雨,一起憧憬美好的未来,它们说要在大树底下安一个家,它们坚信彼此会永远相爱。后来这两个蛋成熟了,破壳以后,一个变成了天空中飞翔的鸟,一个变成了海里游泳的鱼”
我又反驳:“鱼不会下蛋。”
王昭阳皱眉:“鳄鱼!”
“鳄鱼蛋怎么可能和鸟蛋在一起”
“抓重点!”
我撇嘴,表示不打扰:“王老师,您继续。”
“它们依然爱着对方,鸟抓来虫子给鳄鱼吃,鳄鱼建议小鸟和自己一起到水里游泳,它觉得水里很舒服,可是鸟进去,是会淹死的。时间长了,它们就没有共同语言了,你说它们没爱过吗,不是,它们也会怀念还在蛋壳里的时候,但是谁都回不去了,于是分手,一个乘风破浪,一个晴空万里。如果勉强在一起,只是以爱为理由的折磨,那我觉得分开更好一些。”
我眨眨眼睛,脑子里还在想,蛋、鸟、鳄鱼。
王昭阳:“听懂了吗?”
我点点头:“这是你和方可如分手的原因?”
他想了想:“这是大多数认真的人分手的原因”顿一下,带着一丝自嘲的笑,“我俩分手还有一个原因是,我走神了。”
他说:“其实感情,被感动或者擦出火花,可能很容易,有缘分就可以。但真正的相处,是需要平等的,你和他就不平等,你心思太细。”
我念叨:“那我觉得我们两个也不够平等。”
“怎么呢?”
“你比我清醒。”我说。
他笑:“我能忍得了你,你能忍得了他吗?你连自己都忍不了。”
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说:“再忍忍看吧。就不该跟你说,你也不可能帮我拿主意。”
“我当然不可能帮你拿主意,给你出主意对我有什么好处。”他撇了下嘴,把头仰起来一些,让风扇的风可以吹过自己的脖颈,带走一层薄薄的汗水。
邵思伟消了几天气,接着陪我来排舞,陈飞扬来接我的时候,看到我们俩在一起,依然隐怒不发。
后来我从他嘴里问出来一件事,陈飞扬死活不相信我和邵思伟是清白的,源于他的姐姐陈姗姗。
上大学的时候,我和邵思伟走得很近,近到熟悉我们的人,都以为我们俩好过。之前我帮邵思伟去他爸妈那里顶包,陈飞扬送我,也见过一次邵思伟。
陈姗姗和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当然认为我和邵思伟好过,并且偶然在外面看到我和邵思伟出双入对,找了个机会,高调地告诉她弟弟:“你被戴绿帽子了。”
这顶绿帽子,陈飞扬这火暴脾气,忍得很不容易。
弄清楚这层关系,我去找陈姗姗骂架。我说:“陈姗姗,你看不惯我就算了,有你那么窝囊自己弟弟的吗?”
陈姗姗理直气壮:“哟,是我窝囊人还是你自己干了窝囊事儿啊,给人戴了绿帽子还不让人说了呀!”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给人戴绿帽子了?”我瞪她。
她说:“嘁,你们俩以前上学的时候成天开房,以为谁都不知道啊?”陈姗姗手指旁边观察形势的陈飞扬,“说是同性恋就是同性恋,你怎么什么都信啊,你忘了这女的是婊子养的了?一破鞋我就不知道你宝贝什么,没出息!”
我一瞪眼,劈手给她一个嘴巴子。
陈姗姗被我扇恼了,扬起手来要跟我对着打。陈姗姗打架就会一招,扯头发,不管我怎么扇她,她都揪着我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