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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应该干什么了,只是依着他的动作,微微侧身,将一只手搂在他的腰上。王昭阳搂着我的肩,他说:“我今晚陪你。”
“就这样?”
“嗯。”
我睡不着,缠着他说话:“你为什么是覆水难收?”
“名字而已。”
“那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你为什么叫山里朵?”
“朋友给起的。”
王昭阳想了想:“就是开始和你玩儿游戏的那几个朋友?”
“嗯。”
“还联系吗?”
“有的联系,有的不,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是覆水难收?”
王昭阳勉强笑一下,糊弄我:“巧合。”
“可是你早就知道我是谁,我还跟你视频来着,你忘了?”
王昭阳只拍了拍我的肩膀,他是知道我在想什么的,只是不愿戳穿吧。
忽然伤感,我说:“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
这一觉睡得异常香甜,梦里全是我和覆水难收,两个人在游戏里走来走去的样子。我真的玩儿游戏玩儿魔怔了,有点游戏和现实分不清了。
睁开眼睛,没有青山绿水,只有穿透窗帘的细弱阳光。我一个人躺在这张异常舒适的床上,留不住昨夜短暂的温存。
王昭阳和王昭阳的行李都不见了,他已经走了。
枕边有张纸条,是王昭阳的笔迹:“早上八点的飞机,我先走了。你好像有点感冒,起来先喝点热水,牛奶如果凉了,就用热水温一温再喝。别忘了去退房,再见。”
纸条旁边放着牛奶和面包,很简单的早餐。
我烧了杯热水,再反复看这张纸条,看不出太多其他的心情。
他就这么来了,又这么走了,就像一直没出现过。
这个牌子的牛奶,到现在也没有换包装,我稍微温了一下,把面包塞进包里,到洗手间看了眼自己花掉的妆容,手里捏着牛奶走人。
我去退房,前台小姐告诉我:“王先生走之前,在这里寄存了五千块押金,说让您走的时候领一下。”
浑浑噩噩走出酒店,其实我都有点记不清昨天是怎么来的了。我在想王昭阳给我钱是什么意思,我们又没干什么,他给我钱是什么意思!
我走在路上,咬开手里这包牛奶,品尝到那久违的味道,掀起层层叠叠的回忆
他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女生,别哭。”
他说:“别这点儿血就给抽坏了,赶紧回去歇着。”
他说:“你那衣服如果不会穿,就回去给我换了!”
他说:“难道你要变成和她一样的人吗?可能连她都不如。”
他说的是吴玉清,那时候我不争气,他拿这个激将我。细细想来,我还是必须感谢王昭阳,这每一步,如果不是有他抽着、打着、逼着,我的人生路早已经不知道被走成什么样。
我迷茫地望着川流的人群,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干什么。我来北京,是想试图闯一闯,如今到底是没闯出名堂来。
我更不知道的,是生活着想要干什么。我一直都没什么目标,所以王昭阳推一下,我就会听话地往前走一下。
如果真让我许个愿望的话,我只是想有一个家吧,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但不用和其他人挤在一起合住,不用为谁丢了那么点洗发水、沐浴露就斤斤计较,不用嫌弃别人扔在地上的厕纸。
坐上公交车,我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城中的景色,忽然有些想家了。
还是给王昭阳发了条信息:“你到了吗?”
过了很久,他回:“嗯。”
手机上存的是覆水难收的号码。苦笑一下,我接受王昭阳就是覆水难收这个现实,也接受他的匆匆离开,我说:“你给我钱是什么意思?”
“先买个电脑,网吧不安全。”
我说:“我自己有钱。”
然后他没有回我,似乎并不打算说服我什么。反正这钱已经到我手上了,我总不可能去扔了,不管我是买电脑还是买衣服花了,对他来说可能都没什么区别。
我在数码城买了笔记本,却并没有买了新东西的兴奋,心里好像有个特别大的疙瘩解不开。
感觉自己像是被施舍了,特不痛快。
回到住的地方,找人帮忙连上了网,下了游戏。
晚上下班回来登录游戏,想找覆水难收说清楚。上去以后看到覆水难收在和公会里的人下副本,暂时先不打扰他。
我在这边等啊等,看着手里这白色的笔记本,这是他给我的礼物,虽然是我自己去买的。我心里觉得很迷乱。
覆水难收,还是王昭阳,你敢说一点儿都没有喜欢我吗?如果有,为什么说走就走;如果没有,为什么又这样拖泥带水?
等着等着,我游戏掉线了。再登上游戏,账号里已经是身无分文,浑身上下只余两件不能交易的华丽套装。
公会频道敲字:“我被盗号了。”
很多人出来慰问我,说需要帮助找他们,但覆水难收一直没有说话。我在公会信息栏看了一眼,他下线了。
我也没心情去弄装备,就这么坐在床上,一边搞杀毒软件,一边等覆水难收的上线提醒。
但他始终没有出现。
他们说会长睡觉去了。
我给王昭阳发了条短信:“你是不是在躲我?”
他没回。
可是我能感觉到,他就是在躲我,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躲我,这让我很难受,却又无力去刨其中的根源。
我以为没有了覆水难收,游戏依然是我回避现实的净土,其实我错了。这游戏因为没有了覆水难收,对我来说,就等于失去了灵魂。
我没装备、没武器的酱油,只能在城区和风景区里到处逗留,看到那些穿梭的人影,忽然感觉那画面很孤独。
因为以前,不管什么时候,我身边总有一个他,高高大大,不言不语。
但我每天都这么等待着,在我们最常去的地方,那个隐藏在村庄尽头的角落,那里有一棵大树,树下清风吹草动,山花流萤舞。
几间没人住的小房子,一头永远在低头吃草的老牛,我曾经跟覆水难收说:“这就是我们的家。”
画面近在眼前,可是说变就变了。
也许是我不该,我不该好奇把覆水难收挖出来,暴露了他就是王昭阳的身份。我猜不透他的想法和隐衷,只是我很思念他,这他管不着。
小五曾经来找我聊过,他说:“你那天和会长干什么去了?会长怎么忽然就不上线了?”
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可能心里会好受点。
我在角落挂机,有人跟我谈心,他说:“别等了。”
我问为什么。
他说:“有意义吗?”
我知道没有意义,可是除了在这里挂机等他,我不知道还能为自己心里那点小思念去做点什么。我不敢打他的电话,我怕他不接,怕他态度冷淡,怕妨碍到他的生活。
其实这么等着,只是为了打发我自己罢了。有时候,无关于另一个人,不让我等,我还能干什么,我也不见得想干什么。
朋友叹了口气,说:“他肯定就是不喜欢你,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是不会让她等的。”
我反复看着这句话,感觉刺眼,疯狂刷屏让它离开我的视线。
夜店里的高富帅,偶尔给我送个鲜花、送个香水,发动夜店里自己认识的人,穷追猛打地约我出去。我并不关心他对我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还是公子哥那种拿不下一个姑娘不甘心的江湖习气。
我说我有男朋友了。
尽管自欺欺人,但王昭阳把我这心填得满满当当的,现在真的容不下别人进来。如果不是因为有游戏,不是因为游戏里的覆水难收和现实中的王昭阳,那些攀龙附凤的诱惑,我不一定能抵挡得住。
小五说会长出现了,把我加进了一个队伍,覆水难收在队伍里,依然不跟我说话。
我们四个去打副本。以前打本子的时候,我就是个酱油,负责发神经娱乐气氛,今天我还是这么打算的。
可我不管怎么娱乐,都显得很刻意。
看不到他思念他,当他出现,心里却觉得这样不是滋味儿。难道再也回不去了吗,当他变成王昭阳以后,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吗?
我忽然停下不打了,他们以为我卡了,站在旁边看着我。
我在屏幕上刷屏飞喇叭,让所有人,当然也是为了让特定的某个人看到。
“如果现实中已经没有王昭阳,请在游戏里给我留下一个覆水难收!”
“如果现实中已经没有王昭阳,请在游戏里给我留下一个覆水难收!”
“如果现实中已经没有王昭阳,请在游戏里给我留下一个覆水难收!”
那天覆水难收没有提前下线去睡觉,我也识趣不提上次见面的事情,公会里的结果是,我和会长私下肯定见过,并且偷偷好过,但是不知道为啥,现在会长不想跟我好了。
我在死缠烂打。
我装看不见,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就算只是一个假象,也先让自己开心着再说。我依然和覆水难收去逛风景区的每个角落,依然选择一个合适的位置并肩坐下,看着远山远水,仿若置身江湖之中。
我说:“你要是累了就去睡吧。”
他说:“再陪你一会儿。”
是不是他所能给我的温情,就只有陪伴那么多。我在心里叹着气,表面却也不好说什么。正如那个会员所说,说到底王昭阳还是不够喜欢我,喜欢一个人,怎么不会用尽一切奔向她呢?
我已经主动得这么明显了,他还这么副反应,最好的理由可能是:不想伤害我。
年前我见过一次陈姗姗,其实那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夜店见陈姗姗,和大多数模特一样,陈姗姗也来北京混,那就少不了夜店这个环节,只是她现在应该依然是个三流模特罢了。
看见我,陈姗姗无非也就是送我一个白眼,然后装不认识罢了。
我不大喜欢陈姗姗,我觉得她就像一交际花,跟夜店里的谁好像都认识似的。不过社会上这样的女孩子有很多,有些是不知道自己想干吗,有些是为了目的努力去干吗。
除夕晚上我给吴玉清打了个电话,说让她自己吃点好的,也别当没过年这回事似的。
她到底是不是我的亲人,我并不清楚。但我潜意识里,其实希望把她当作自己的亲人,因为无牵无挂,才是真正的孤独。
我不想孤独。
我依然看着游戏里的场景发呆,每次更新主题,场景就会重新布置一次,从我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简陋模样到现在,已经换了那么多。
站在和覆水难收初遇的小桥上,我想那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山里朵就是我,因为我空间里存了大量的游戏截图,他根据那些截图,很容易找过来。
玩什么游戏不是玩?
我也忽然意识到,游戏总有关闭服务器的一天,我们总有彻底离开这个世界的一天,到那时候,我再拿什么去自欺欺人?
看着凌晨十二点,屏幕上滚动的拜年信息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邵思伟毕业后留校做了老师,大年初二,邵思伟来北京了。
依然是感情不顺,临时过来散心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