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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掐腰:“你告啊,你去告啊,看不判你还钱,骚货!”
我生平最讨厌的一个词,就是“骚货”,可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吧,吴玉清干过什么,别人指出来,我就浑身不舒服。
我皱眉:“好好说话不会啊,欺负我们家没人是不是?”
我们家确实没人,但也不给谁欺负。那女人抽鼻子笑一下:“都来看看啊,大骚货养的小骚货出来啦,欠钱不还啦!”
吴玉清扭头找了个板砖,就要往那女人身上拍,我一边拦着还得一边护着她,别让人家给打了。
对面女人还带了个男人,我和吴玉清不占便宜,那男人拉了我一下,似乎是想揍我。我用力掐着他的手臂,我就郁闷了,好好说话不行吗,我又不想打架。
陈飞扬在家上网打游戏被我们吵得受不了了,冲出来一把揪开我面前这个男人,一拳头下去这男人就坐地上了。
男人没爬起来,陈飞扬要上去踹他,我在后面拉着。这家伙是练家子,一脚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对面的女人一屁股坐地上:“欠钱还打人啦!”
陈飞扬被我拉着才冷静了点,对他们连吼了两个“滚”,嗓音浑厚。
我这边放了陈飞扬的手,没来得及对他说声谢谢,陈飞扬转身就回小商店院子里去了,路见不平一声吼啊,做了好事不留名啊
吴玉清手里还拿着个板砖,气呼呼地瞪着走掉的一行人。
我瞥她一眼:“走吧,还嫌不够丢人。”
到了足疗店里,吴玉清坐在午睡床上生闷气,我翻翻手里的报纸,问:“到底是你欠人家钱,还是他们骗你了?”
吴玉清没说话,以我对她的了解,要是别人骗她,她会比现在更愤怒,那就是她欠别人钱了。
“欠了多少?”
吴玉清还没回话,我就受不了了,扯着嗓子吼她:“欠多少?”
吴玉清闷闷地:“三万。”
这三万还是因为那破房子的事儿。
“我给你还。”我说。
吴玉清抬眼瞪我,我瞪回去:“我给你还!瞪什么瞪!”之后我摔门而去。
我去了北京,据说是个充满机会的地方。舞蹈培训班的老板给我推荐了个工作,也就是暂时过渡用的。
夜店dancer。出场费一晚上两百,一个月不休息就是六千,在那个环境里不算多,住的是公司给外地员工租的筒子楼,省我一笔开销。
我知道这是碗青春饭,端不稳,白天就在找别的工作。谁说北京机会多,机会是给有背景的人准备的,像我这种要背影都得借光的,到哪儿都是小透明。
那段时间我过得不好,非常不好,被排挤会有,被骚扰会有,被吴玉清气得想杀人的心也有。
那天擦钢管的时候,一款爷喝多了趴在台子上,想摸我大腿,跳了跳脚,他没摸着,就勉为其难地摸了摸脚。
我低头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转到台子另一边去擦,这人转过来接着摸。我直接上管脚面离地,他就碰不着了。
款爷败兴而去,惊动了经理,让我过去给他敬杯酒,我喝了满满一杯纯洋酒,整个人都不好了。
从夜店出来,我东一下西一下地走在路上,看见一家网吧,一头钻了进去。
头很晕、脸很烫,我现在觉得网吧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可是上网我又没啥事干,迷迷糊糊点开了当年那款游戏,熟练地输入账号。
公会频道飘着绿字,他们在聊天,然后我看到了“覆水难收”这个名字。
“师父?”
覆水难收似乎有些激动,匆忙间打错了我的名字,他问我怎么这么晚忽然上线。
我坦言:“我喝多了,找不着家了。”
覆水难收问我在哪儿,我说网吧,问我人在哪儿,我说北京。
“你怎么跑那地方去了?”
我慢悠悠地敲出“工作”两个字,到底也没打算告诉他我是在什么地方工作。夜店,在很多人眼里还是个不正经的地方,那是环境使然,而并非某个人的错误。并且我没打算在这里工作太久,等我找到稳定工作,我会走人的。
只是现在作为过渡,这里是最合适的。
而且我要说我是一跳钢管舞的,不知道这帮人会怎么想呢。
我们跳舞也就是在角落台子上默默地跳,想怎么跳就怎么跳,是那个意思就行了。我们的存在,就等于是活动的场景摆设,完全是为了烘托那么个气氛。
跟覆水难收聊了几句,他在带队伍打副本,我不在副本里,看不到那边的情况。
带的队伍也是公会里的人,问:“队长,怎么了?”
覆水难收说:“等等,会里谁是北京的?”
我很长时间没上过这个游戏,这个公会现在已经在服务器很牛了,人挺多的,我都不认识,也不知道覆水难收是什么时候又重新开始玩的。
刷刷蹦出来一群说在北京的。
覆水难收挑了个叫小五的人,说:“你在宿舍?”
小五:“嗯。”
覆水难收:“你去网吧找我徒弟吧,把她送回家。”
小五:“你徒弟是男的女的?”
覆水难收:“女的。”
然后又蹦出来一个人,说:“会长,我有空,我可以去,小五出宿舍还得翻墙。”
覆水难收:“小五是学生?”
另一个人:“学生怎么了?我还有工作呢。”
又一个人:“会长是说你流氓,不放心你,哈哈哈。”
后来那个小五私聊我,问我具体位置。我觉得既然是师父钦点的人,应该是可信的。就把这网吧的大概位置和我的电话号码告诉他了。
覆水难收从副本里出来,在游戏场景找到我,我们找个房顶爬上去说话。
我都晕了,没什么问题要问他,反而他的问题比较多。问我怎么会喝酒,我说和朋友出去玩儿喝的,他说:“那你的朋友呢?怎么把你自己扔在网吧了?”
撒谎啊,圆不上了吧,我发了一串省略号。
覆水难收又问我到北京多久了,在做什么工作,我说刚来,还在找。
聊了一会儿我的近况,公会几个人也找过来了,在我们旁边的房顶上跳啊跳的,弄得我和覆水难收没法好好说话。
然后一堆人跑到我旁边来招手:“嗨,美女。”
为了防止我睡着,他们带我去打副本,覆水难收说:“一个人在网吧睡着不安全,不管男人还是女人。”
打副本的时候,小五出现了,站在我旁边看了一会儿。我回头看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伙子,戴着四方小眼镜儿,一看就是个老实人。
小五今年大四,跟我同岁。
“你是‘山里朵’吧?”他和我打招呼,我茫然地点点头。也许我在夜场见那些表面光鲜内心糜烂的人太多了,见到小五这样清纯的小伙子,内心自然而然地萌生一种亲切感,其实我也刚大学毕业没多久而已。
我告诉覆水难收小五到了,他让我回家。可我到底还是个二十岁出头贪玩儿的年纪,并且我醒酒很快,现在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我还不想回家,我想玩。
求了覆水难收好半天,他终于同意:“好吧,那我陪你一会儿。”
小五也开机坐在我旁边上网,一上游戏,就在公会频道里喊:“会长的徒弟可漂亮了,我都不好意思跟她说话。”
我转头看小五一眼,笑一下,这实诚孩子,我喜欢。
他们打怪,我跟在后面屁颠屁颠地捡金子,一个铜板都不放过。
到了怪兽群,我就在远处站着,看他们两个在里面杀,目光主要还是放在覆水难收身上的。这个人很奇怪,特别容易给我一种依赖的感觉。
我大概确实有恋师癖,也不是喜欢,就是容易依赖。
女人玩游戏,除了少部分技术流以外,基本玩的都是感情,玩的是逃避现实的满足感。
覆水难收三点去睡觉,下线之前说熬得受不了了,我打听了下,他一般十二点之前就会消失,平常是好好工作的。
他嘱咐我早点回去睡觉,我也答应了。
然后小五买了瓶奶茶给我,送我回家。
路上我就问了点关于他们会长的事情,他也不太清楚,他说会长经常出差,在哪里不一定。平常听他聊天,应该是个做生意的,差不多三十岁。
第111章 情不知何时而起,覆水难收(4)()
游戏里,大家不会对彼此的现实生活关心太多。
因为跟小五实在不熟,说话比较尴尬,所以我们的话也不算很多,好在小五的学校距离这边不远,这趟过来陪我,没耽误他什么时间。
睡了一觉,白天我继续出去找工作。像我这种普通艺校毕业的女生,实在有太多太多,北京的机会多,相应的竞争力就比较大。
“刚刚两个北舞的都没要,你再等等看吧。”
“我们要师范专业的。”
“你没经验,不行。”
“北京城不好混啊,其实你这个水平,在老家那边工作还是挺好找的。”
晚上还是要化妆去夜店里跳舞,第一个月赚六千,花了两千,四千存在卡上。我觉得照着这个进度下去,一年应该够把吴玉清欠的三万还上,到时候我也彻底轻松了。
但夜店里总会有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每天的心情都算不上多么愉快,加上找不到正经工作心里着急,我排解这些不愉快的方式,就是上网玩游戏。
从游戏里那帮陌生人中寻求温暖。
覆水难收的作息时间,生生被从12点前睡觉推迟到了两点,只要我在,他会争取多一点时间陪着我。
小五也经常过来上网,有时候我人还没到网吧,他已经先坐在那里了。这是我在北京的第一个朋友,有了朋友,心里才能踏实那么一点点。
副本地图里,一个很漂亮的山洞,山洞中林立着会发光的宝石,树下萤火虫点点,山洞外小桥流水人家,连晾晒的衣服都描画得十分细致。
砍掉周围的怪物,覆水难收停下,打了行字:“奇怪,以前做任务刷这个图想吐,现在反而有点上瘾。”
小五:“那得看跟谁一起刷了。”
我心里忽然一甜,完了,我怎么觉得我这是濒临网恋的节奏?
那天小五送我回家,我问他:“会长结婚没有?”
小五:“不知道,我明天给你问问?”
“不用了。”问什么呀,如果他人在北京的话,这事儿还能考虑考虑,否则,网恋什么的还是算了。
网吧门口,小五问:“哎,你到底什么工作啊,怎么每天这么晚?”
我看他一眼:“会长让你问的?”
小五摇头。
其实相处这么久了,说说也就没什么了。看了眼几百米外仍然闪烁的霓虹招牌:“那里面,跳舞的。”
眼看着我到北京已经三个多月,发完这个月工资,我卡里就能有一万了。我在纠结,是现在把一万给吴玉清让她拿去还,还是等存够了三万,我自己亲自去还?
我对吴玉清,总还是有那么点不信任,我怕把一万给了她,她再一不自觉给用掉了。
于是白天我给吴玉清打电话,她还做捏脚的生意,她要是我亲妈,我肯定不让她干了,不光是觉得心疼,还有就是,去这种小足疗店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