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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就穿上了。
邵思伟:“这么快就穿上了。”
我以为是邵思伟给我买的,嗲嗲撒娇:“邵邵你真好,邵邵我爱死你了,邵邵邵邵邵邵。”
邵思伟一愣一愣的,没搞清楚状况,就没说什么。
那天覆水难收下线之前,我升到了转职等级,转职简单来说,就等于高中毕业上大学了。然后要选个大学专业,需要更改相应的技能方案,为了以后路走得更顺畅。
覆水难收问我转什么,我告诉他自己要转的职业。
然后他给我发了个网站链接,说:“你参考下这个,今天不用全加完,有不明白的,我明天上线告诉你。”
我挺感动:“师父,你对徒弟都这么好啊?”
覆水难收说:“以前带学生习惯了。”
“你是当老师的?”
他似乎停顿了下,发了个“嗯”,补充:“现在不是了。”
“几年级?”
“高中。”
“现在在做什么?”
“外贸,自己干。”
哦,弃文从商。
说到老师,我仍然有些小小的激动,急忙又问:“师父,问你个问题呗,严肃回答。”
“好。”
“高中女生都不小了,你当老师的时候,有没有班里的女生喜欢你,你有没有对哪个女生比较有感觉?”
覆水难收半天没说话,我以为他去忙了,或者已经卡掉线了,原来他是在打字。
他发来一段长篇大论:“不会的,老师就是老师,学生就是学生,老师对学生好,是出于师德和照顾。在老师眼里每个学生都是一样的,不分成绩好坏,漂亮还是丑。这是师德,像你说的那种,是不称职的老师。”
“所以你是称职的老师?”
他:“我下了,你早点儿睡。”
说着就变成一束光,消失了。我很无聊,在屏幕上自说自话地打字:“我还没问完呢,你以前是教什么的,历史?”
空旷的山头上,到处都是绿色,还有那些游走的怪物,没有人回答我。
我站在山头上,豪情万丈,不停地在屏幕上打字。
王昭阳。
王昭阳。
王昭阳。
王昭阳。
王昭阳。
景色不错,我还穿着新的时装,这个时候我已经会用截图了,于是截了张图片,保存到qq空间里。
我喜欢留下自己在游戏里的小见证,从我最开始玩儿这个游戏的时候,就保存了很多图片,都在qq空间单独相册里,相册没有加锁。
游戏角色满级后,覆水难收带我打了很多副本,刷作装备的材料。
那天黎华做装备,爆了,就是消失了没有了,前面的努力都白费了。
我和邵思伟等人接到消息,我带着师父千里迢迢过去给他送材料,还带上了自己的全部家当。
黎华今天人品烂到极点,做一件爆一件,邵思伟劝他明天再做,他较上劲了,不停地做。我已经把所有的能发动的财产都给了他,还是不够,转头去看师父。
但那天我们想做的装备还是没做出来,黎华怒了,我也怒了,扭头说:“我上大号给你收材料去。”
黎华:“不用了,反正也不想玩儿了。”
说着就下线了。
过了一分钟,邵思伟发气泡:“华子删号了。”
我在qq上叫黎华,让他想开点,他很淡然地说:“我也没时间,你们玩吧。”
这边邵思伟无奈:“主攻泡妞去了,删号了,咱俩还玩儿个屁啊,我下了。”
邵思伟也下了。
又只剩下我和覆水难收两个,我不想说话,覆水难收问我:“这几个都是你同学?”
我:“嗯。”
“你喜欢哪一个?”
我短暂愣了下:“爆装备那个。”
他说:“感觉性格很倔,会不会不太好相处?”
“不会,他也就今天这样,平常都挺无所谓的,估计心情不好吧。”
覆水难收:“那你找他好好聊聊。”
沉默两分钟,转动鼠标看看这片熟悉的风景,我说:“师父,他们不玩了,我也就不玩了,你以后可能见不到我了。”
“嗯,我也不能常玩了,你好好学习。”
抬手放了一朵烟花,在我们的头顶绽放,他骑着大白马绝尘而去,消失在城镇尽头,远处是连绵不绝的青山绿水。
这画面,生生给我一种相忘于江湖的意境。
结账下机,没几天我也该开学了,现在还有个问题,学费。
我不知道吴玉清给我准备好学费没有,一万块的学费,我也觉得很多。那时候吴玉清给人捏脚,捏一个才十五,一天其实也捏不了几个。
而且我现在越长大,就越知道心疼人了,吴玉清以前那工作,我还没特别的感觉,就是挺鄙视她,现在她给人捏脚,我反而有些心疼她。
到了那个简陋的足疗店,刚推开门,我听见里面有男人的声音,以为是客人,就没好意思进去。
吴玉清问我来干吗,我说:“你先忙吧,晚上再说。”
我打算走,房间里走出来个男人,个子不高,脑袋挺圆的,四十来岁,穿着普通,但还算得体。
这男人我在吴玉清这儿见过好几次了,刚开始以为是个常客,现在看着吴玉清送他走时候的那个眼神,觉得有那么点不对劲。
男人走了以后,吴玉清让我进去。
进门是两张足疗床,帘子后面还有张小床,那是吴玉清午睡的地方。房间就这么大点儿,墙上贴着两张大脚丫子图片,标着足底穴位。
我看了眼这两张足疗床,都没有动过的痕迹,说明刚才那个男人很可能不是在做足疗的,我担心她还在做以前的老买卖。
吴玉清是个可怜人,南方山区的,家里穷,养不起,又因为是闺女,所以家人收了点钱就把她送人了。之后又被人转手了几次,人生已经无所谓轨道了。她现在字也不认识几个,学人家做足疗也得靠死记硬背。
与其说我排斥她的过去,更多的是不希望她继续这样下去。我现在长大了一些,也不想耽误她。
吴玉清从枕头底下的塑料袋里拿给我一张卡,我忽然有点不想接,我说:“挺多的,你要是有难处就算了。”
吴玉清沉着脸:“是你的我一毛钱也不拿。”
我没听懂什么意思,呆呆地望了她一眼,挺感激的,我说:“你放心吧,我以后肯定会养你的。”
吴玉清抽了下鼻子:“你能养得起自己就了不得了。”
就冲她这句话,我以后都不想再伸手向她要生活费。人家捏脚赚的钱,是真心不容易。
回到学校,我在学校区美发店找了份兼职,给人洗头。
和我同校模特专业的陈姗姗来我们店里做头发,她发质太差、我手艺不精,把陈姗姗的头发烫焦了。
陈姗姗借题发挥跟我吵了一架,当着许多人的面说我是后妈做鸡养大的,我跟她吵了一架。晚上自习的时候,她再度找到我头上来,差点儿大打出手,亏得舞蹈专业老师路过,摆平了这件事情。
我和陈姗姗的梁子就此结下。
假期打工的时候,不出意外地,我碰到了谢婷婷和她干哥。多日不见,我也没怎么跟他们打招呼,只是不小心想起了王昭阳。
开机后,我疯狂地翻自己的好友名单。
怎么就找不到呢,我怎么就是找不到王昭阳呢?
我特别想找到他,单纯地聊聊天,聊聊这两年的生活,他的生活和我的生活,想听他再给我讲讲人生,谈谈未来。
可现实是,我真的找不到他了,这种忽然而至的“求不得”,让我张皇甚至愤怒,而愤怒之后只能静静地接受。
接受一个人在生命中的彻底消失,接受无论如何努力回望也望不到的过去的风景和时光。
这世界上每天都有事物在消亡,一个销毁的塑料袋,一具火化的尸体,一段疲惫的感情。
最后我上了游戏,看着寥寥无几的好友,看着灰下去许久的覆水难收,给他发了一份邮件:“师父,还记得我吗?好久没上了,想看看你在不在。听说你也不怎么玩儿了,邮件一个月就自动删除了,不知道你还能不能看见。师父,我想跟你说说话,算了,也没什么好说的。这是我今天刚打的钻石,送你了。”
大学毕业时,我十分清楚地了解我要工作赚钱,养自己,养吴玉清,还学费。待在我们这个小城市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年轻人嘛,总觉得自己没准儿能干出一番漂亮的大事业。
正如当年王昭阳对我说的,无父无母,我就无牵无挂,所以我觉得我该出去闯荡。
这时候吴玉清给我闯了个大祸。
吴玉清之前和一个老男人好过,这男人我也见过,就是之前总去足疗店的那个。吴玉清这些年,紧巴巴地存下点钱来,打算跟着那男人过日子,那男人看好了个房子,跟吴玉清搭伙,付了首付,钱掏出去没两个月,那男人消失了。
准备出去闯荡之前,我觉得还是该回去跟吴玉清打打照面,那天搬着些从学校拿出来的行李,回家经过小卖部的时候,碰见了陈飞扬。
夏天,很热,我拿着手里的东西,有些提不动。高高瘦瘦的陈飞扬看我一眼,我在想,如果他殷勤点儿过来帮我,我会接受的。
但没有。
陈飞扬在和他家对面的大树较劲,用拳头一下一下地砸那棵树,摆开擂台上的搏击造型,盯着自己的对手,眼神跟饿狼似的。
我觉得光天化日这样,有点神经病。
跟树对打了一会儿,他还抬腿踹那棵树,那么粗一棵树,被踹得树叶摇动,真有力量,不愧是练过的。
打累了,陈飞扬背过身来,沿着树干滑下,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树干,很疲惫又很痛苦的模样。
汗水从他的额头上往下滴,必须承认的是,那个瞬间挺帅的。
第110章 情不知何时而起,覆水难收(3)()
陈家的人都长得人高马大,却算不上五大三粗,他姐模样就不错,他也不错,身体大,但脸却很小,棱角分明。
这孩子已经要长成个男人了。
我闷头走过去,陈飞扬拎着旁边的矿泉水瓶子站起来,我们擦肩走过,他阴沉着脸,似乎很不开心,皮肤呈现一种不健康的白皙。
以前我看到陈飞扬的时候,他都是挺黑的,因为训练晒的。
我在吴玉清的小足疗店里翻报纸,帮她看着店,吴玉清出去了,我也没问她干什么。
后来听见外面吵起来了,两个女人尖厉的声音,一个在嚷嚷:“还钱!”
我听见吴玉清在喊:“找张有宝要去!”
太阳很毒,吴玉清和一个女人,以及女人带来的一男一女,就在小卖部门口吵架。
小卖部搭的遮阳棚下,空无一人。
我走过去,看到一个女人在扯吴玉清的头发,我很和气地把那个女人拉开,挡在吴玉清前面:“怎么回事儿,大白天的别动手啊。”
吴玉清在我身后指着那女人骂骂咧咧:“就是你和张有宝合起伙来骗我,老子要去告你。”
女人掐腰:“你告啊,你去告啊,看不判你还钱,骚货!”
我生平最讨厌的一个词,就是“骚货”,可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