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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昭阳一吼我,我就眼睛红,撇过脸去,不想和他争执什么。
王昭阳又瞪我一眼,撂下句话:“你今天必须得给我考。”说着,直接抓着我的手腕往外走,从四楼一直把我提溜到一楼,上了摩托车,背对着我冷冷吩咐:“上来!”
我还是不情不愿地上去了,他把车子开到学校附近的文体商行,拉着我进去买了一堆考试需要的东西,什么2b铅笔、垫本儿、圆规的,又主动掏出钱包结账。
然后再把我拽进一家饭店,流畅地要了三个菜,烧鸡块儿、尖椒土豆丝、辣炒山药片。这大热天的,我吃不下鸡块儿这么油腻的东西。
被王昭阳盯着,我就着碗米饭食不知味地吃。
王昭阳看一眼表,心平气和地对我说:“下午考数学,好好考,正常发挥就行,能拿多少是多少,别有压力。一会儿我找个地方,你再睡一觉。”
所谓豆大的眼泪并不夸张,我低着头,眼泪垂直地掉进米饭里,一颗一颗,不见踪迹。
吃完这顿饭,再上王昭阳的摩托车,我这想哭的情绪依然存在,坐在他后面,看着他端正的脊背,穿着白色短袖t恤,不粗不细的被阳光晒得微微发红的手臂
纵使无关少女情窦,无关那些隐隐涩涩的奢望,王昭阳的存在,都足以让我感动并且感恩。感恩我这灰暗的人生,曾经有这样一份单纯的温暖。
平常他也是住在学校里的,老师有自己的宿舍,条件不比学生宿舍好多少,不过是一人一间罢了,没有独立卫生间。
王昭阳就住一楼,他带我进去,房间不大,一张上下床,上床放杂物,下床是他睡觉的地方。
有张桌子,摆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床底下整齐列着几双鞋,窗台上有几株小绿植,我猜是他女朋友摆在这里的。
床柱啊门后面啊,能挂衣服的地方都挂着衣服。
这间房总的评价起来,算一个乱中有序,但是不脏。
王昭阳指了指自己的床,说:“你就在这儿睡吧,考试前我过来叫你。”
我坐在他的床上,眼睛因为哭过,大概眼神还不太清楚,问他:“那你呢?”
“我还有事儿啊,高考这么忙。”王昭阳笑了一下,转身拿了自己的摩托车钥匙,“睡吧。”说完,就走出去关了门。
第105章 你凭什么给我做主(2)()
一时是睡不着的,我在他的桌子上发现了很多照片,有我们的毕业照,也有其他同学留给他的照片。我看着自己的四张照片,穿自己衣服的那两张不算非常特别,但黑色挂脖那两张照片,拍得真不错。
坐在地上伸腿微笑着,表情特别甜美,小爆炸头也不显得风尘。
在王昭阳的床上躺下,老旧的上下床会发出嘎吱的声响,他的床铺得不算软,夏凉被上有他身上特殊的味道。
考试开始之前,王昭阳敲敲上下床的铁柱把我叫醒,我急忙掀开被子坐起来,不知道自己睡觉的样子丑不丑。
他递给我一条毛巾,指着水房的位置:“洗把脸去。”
我急忙拿了毛巾,又仔细去闻毛巾上的味道。他睡过的床,盖过的被子,用过的毛巾,要是有个大口袋,我就全都带走,把王昭阳也装起来带走。
带我去找考场的时候,王昭阳一直走在前面,我默默地跟在后面,还是观察他的背影。到了地方,站在门口他说:“废话我就不跟你多说了,就当平常考试一样,能做多少做多少,别想其他,听见没?”
我点头。
王昭阳走了几分钟以后,折回来一趟,给了我一瓶冰镇的绿茶,问我:“你还要不要去上个厕所?”
我摇头,他看了眼时间:“快开始了,进去吧。”
我的强项是语文,上午已经错过了考试,剩下的除了英语,基本都是弱项,无所谓了,该怎么考就怎么考吧。
分数,不是为了上大学,而是拿给王昭阳看的,我是这么想的。
结束以后,我从考场出来,大家在对答案,我沿着教室外的窗户默默地走,快到尽头的时候,王昭阳终于还是出现了。他来送我回家,他不放心我,觉得我随时还可能掉链子。
摩托车停在我家楼下,我下来了王昭阳没下来,看来他没有要上楼的意思。那瓶绿茶喝了一半现在还握在我手上,已经不冰了。
王昭阳跨腿坐在摩托车上,说:“明天也得接着给我考。”
我在车上的时候酝酿了很久的一句话,还是说出口来,微笑着:“那老师你明天还来接我吗?”
他眯眼皱眉:“需要吗?”
我说:“我没有自行车。”
我家远,这靠走的我得走多久啊。王昭阳吹了下额头上那短短的一点头发,说:“那你明天早点起来,自己吃点东西,我八点来接你。”
我就笑了,点头。
我会考的,为了再多坐一次他的摩托车,我也会考的。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自己下了碗面条,听到楼下摩托车按喇叭的声音,吴玉清还在睡觉,我拿着东西下楼。
王昭阳从车筐里拿了袋牛奶给我,骑摩托车带我回学校。
中午没回家,王昭阳带着女朋友和我一起吃的饭,他女朋友叫方可如。我终于看清了方可如的脸,长相算不上多么惊艳,只能说很有股文化气质,穿着也大方鲜亮,爱笑,对人很和气。
我猜王昭阳肯定是已经把我的情况告诉方可如了,所以吃饭的时候,方可如特别照顾我,劝我多吃,告诉我下午最后一场不要有压力什么的。
她还说:“其实上学嘛,最后的学历成绩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学习的过程中,自己体会、感悟到了什么,然后把这些东西运用到生活里。只不过现在咱们国家是应试教育,没办法。”
王昭阳笑着看她一眼:“那你还上研究生。”
方可如撒娇地瞪回去:“那还不是因为你,谁说一起考来着,结果丫没考上!”
两个人甜蜜地笑。
我默默地低下头,吃我的饭。
高考这两天还是应付过去了,对我终究还是参加了高考这件事情,吴玉清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看着她不冷不热的态度,我知道我还是该去找工作了。我天天在家里赖着,她会嫌弃死的,我也不想看她那个臭脸。
去的就是她工作的练歌房隔壁那家洗浴中心,收银,第一个月工资才三百块钱。
干一天休一天,二十四小时工作制。
在洗浴中心工作,有个最大的便利就是方便洗澡,晚班没人了可以洗澡,下班以后可以洗澡,爱怎么洗澡怎么洗澡。
但是我不爱洗澡,不是不爱干净,而是不喜欢公开洗澡,因为我胸口有伤疤。
这边有搓澡的阿姨,是我们一个小区的,对我家里的事有些耳闻,小时候也算认识我。我来了以后,就稍微有些照顾,起码见面给个笑脸什么的。
这天下班后,我拿着东西在角落里洗澡,阿姨过来让我帮忙擦背,我就给擦了。出去穿衣服的时候,阿姨闪着眼睛说:“小嫦,你胸口上的疤怎么来的,是不是那个女人给挖的?”
阿姨口中的那个女人,指的就是吴玉清。
我急忙把衣服套好,说:“不是,不小心弄的。”
阿姨不信,拉着我的胳膊要看我衣服底下的伤,我当然不让,甚至有点羞愤,这事儿我挺介意的。
阿姨说:“她要是欺负你你得说出来啊,你不说出来谁站出来帮你说话啊。”
唉,我又不是不懂,所谓的站出来说话,就是背后多嚼几下舌头根子,看见吴玉清的时候多赏她几个白眼儿,对我没有什么实质性帮助,倒是满足了他们虚荣的道德心。
我胸口有伤这事儿,很快被阿姨传开了,我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人知道。我知道这事儿,是因为吴玉清知道了。
吴玉清握着鸡毛掸子等我下班,坐在沙发上命令我把衣服脱了。
某个瞬间,我还误会她是给我买新衣服了呢。再一看她手上的鸡毛掸子,确定没有好事儿。
“干吗!”我现在能自己挣钱了,更不怕她了。
吴玉清很凶:“脱衣服!”
我觉得她发神经,转身回到了自己床上,吴玉清噌噌地跟出来,直接上手扯我的衣服。
我屈辱地用手臂抱着胸口,护着身上的衣服。吴玉清比我壮,欺负起我来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她把我按着,身上的t恤都快被她扯变形了。
我终于放弃,怒了,一把把她推开,自己伸手把衣服兜头脱掉,坐在床上:“看看看,你想看什么?”
我瞪着吴玉清,她在我胸口看一眼:“胸罩也脱了。”
“你有病吧!”骂完我开始穿衣服。吴玉清喊:“胸罩脱了,我看看你身上的疤!”
原来她是想看这个,一边穿衣服,我一边说:“没什么好看的。”
吴玉清就又扑上来了,直接扒开我的胸罩看。我这伤口已经长起来了,因为没有缝针,裂开的皮肉表面结了一层皮,长四厘米,宽不到两厘米,就在乳头旁边,很狰狞。
而且这层皮上是没有所谓的神经的,挠一下,用针扎一下,都不会觉得疼,伤疤有点硬。
“怎么搞的?”
以前,她吼我我就觉得她是在恨我、骂我,现在我长大了一点,到底也清楚,这句话算是一句关心。
只是我没什么好脸色给她,冷冷淡淡地敷衍:“不小心弄的。”
吴玉清就怒了,抄了鸡毛掸子就要打我,也确实打了我几下,我知道我打不过她,我抢她的鸡毛掸子,踹她的肚子。
我们俩就这么僵持较量着,谁也没吃什么大亏,吴玉清气得直抽抽,一边要打我一边骂:“浪货,叫你不小心,叫你不小心!”
怎么还跟浪不浪扯上关系了,我说:“浪也浪不过你。”
吴玉清:“还犟嘴!”
后来结束战斗,是因为不知道从哪儿忽然蹿出来一只耗子,就从我和吴玉清中间蹿过去,一瞬间吓得我们俩都不敢动了。
我一脚把吴玉清踹开,她也不想打了,丢了鸡毛掸子,一边回自己的屋一边念叨:“别去上班了,丢死个人。”
后来我琢磨过味儿来,吴玉清是嫌我身上的伤被人看见了,然后他们都说吴玉清虐待我,这是她给弄的。
是,洗浴中心我也不想干,那个臭老板娘成天想让我上楼去干大项。
我去辞职,总共干了半个月,七个工作日,扣掉三天,给我结了四天工钱,也就是八十。
拿到巨款,我请谢婷婷吃饭。后来跟谢婷婷商量着,到高中学校附近、谢婷婷他们那个根据地网吧,去干收银员。
在网吧那段时间,是我自出生以来这十八年活得最滋润的一段日子,因为有钱。
我脑子不笨,人品却有待商榷。网吧里总有那么种人,每次都卡着时间点下机,我们这儿半小时计一次费,他玩三十分钟下机,走两步不就三十一分钟了?其实经常网吧后台还没扣费呢,我就代表后台程序帮他扣费了。
一天下来,多的时候能黑十几块钱。
那时候十几块钱可不少,我跟谢婷婷起码能吃两顿地摊。
这小日子一滋润起来,人就彻底没追求了,将就一天是一天的。谢婷婷放暑假了,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