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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墨漠然地看着他打马奔近,对着自己无礼地叫道:“寒将军,和你一起逃出来的人在哪?夫人受了伤,让你赶紧回去!”
“宗政墨是谁?我是谁?”宗政墨蹙眉问道。
陈岳呆了一下,随即唇边掠过一丝不屑的冷笑:“宗政墨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谁你还不知道吗?你就是夫人的一条狗!夫人让你赶紧回去,你磨磨唧唧不回去难道是想违抗夫人的命令吗?”
宗政墨浓眉挤成了一个川字,本能地反问:“我不回去会怎么样?”
“哈哈他说他不回去你们都听到了吗?哈哈,他竟然说他不回去哈哈”
陈岳对自己的士兵大笑着,嚣张地用马鞭一指宗政墨,轻蔑地笑道:“你忘记了你跟夫人回来的那几天受的痛苦吗?你根本就是夫人的一条狗,夫人让你做将军只不过是看你有用,会替她杀人如果不是这样,难道你以为你真的是天命之人,比我们高贵,就不可一世吗?识相的话就跟我们回去,否则有你的罪受!”
“我不回去会怎么样?”宗政墨还是固执地问道。
陈岳愣了一下,没想到宗政墨如此固执,他阴森森地笑道:“寒将军,你这样问,是不是以为你武功比我们高,你不回去我们就没办法带你走?”
宗政墨不答,黑眸漠然地看着他。
陈岳笑起来:“寒将军,夫人既然让我们来找你,难道你以为就没教我们克制你的方法吗?我劝你还是别逼我动手,乖乖跟我们回去,否则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我不回去会怎么样?”宗政墨似乎词穷了,就只会这句话。
陈岳不耐烦了,冷冷一笑:“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像狗一样爬回去就随你吧!”
他拿出一只黑色的小鼓,不怀好意地看看宗政墨,又看向自己的士兵,坏笑道:“你们要不要看寒将军像狗一样爬回去吗?”
“要”他带来的人大都是鬼姑的下属,众人早看不惯鬼姑对宗政墨的好,也不喜欢宗政墨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闻言齐声哄笑起来。
“咚”陈岳在黑鼓上轻敲了一下。
宗政墨只觉得自己的头剧烈地痛了起来,他伸手按向眉间。
“咚咚”陈岳有节凑地敲响鼓。
宗政墨只觉得痛疼瞬间就移到了四肢百骸,他身上一软,就跪了下去,心里却有个意识在挣扎着,不能跪
这样的矛盾只是一瞬间,他还没想到具体的,就单膝跪在了地上。
“哈哈看到了吧,他跪下了很快就要爬着走了你们分成两队,一队继续追逃走的人,一队跟我回去!”
陈岳一声令下,带来的人分成了两队,他自己摔了一队就打马往回走。
陈岳边走边敲着鼓,鼓声像一只看不见的手,撕扯着宗政墨。
宗政墨以剑杵地,不想动,可是鼓声越远他的痛苦就越难忍受。
陈岳回头看了看,笑道:“跟上来吧,只要你在鼓声范围里,痛苦都是可以忍受的,否则你就等着痛死吧!”
他说着恶意地一打马,马窜了起来,宗政墨只觉得一只巨手拉着自己的心,像要把他的心拽出去一样。
“啊”无法忍受的痛苦让他一跃而起,就徒步追了上去,随着离陈岳的马越近,这痛苦就得到了缓解一般,他疯了似地就在后面追着跑。
“哈哈,看到了吧,他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还不是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你们等着看,他一会撑不住就会爬着走了!”
陈岳的鼓越击越迅速,马也跑的更快。
宗政墨全身都是冷汗,刚才从水里出来衣服都湿透了,这一跑被风吹干了,束发的玉冠也在奔跑中散乱,满头黑发在风中飞扬着,如一个狂魔
陈岳在前面没看到,他眉间的黑印越来越亮,他的眼都红透了,除了那张青色的脸,脖颈下的肌肤都变成了红色,就像一座会移动的魔神
“寒将军,你就爬吧,这样我还能慢下来让你少受一点痛苦”陈岳边跑边猖狂地笑道。
后面跟着的一个随从离宗政墨有些近,他看到了宗政墨的眼睛,心下有些惊惧,见宗政墨虽然痛苦的脸都扭曲了,却紧咬着下唇追着跑。
第302章 寄生体1()
这份耐力完全不是正常人可以拥有的,这随从就担心起来,物极必反,寒将军一向心高气傲,能忍受这样的侮辱折磨不发怒吗?
“陈将军慢一点吧,夫人只是让我们把他带回去,可不是让我们伤害他!要是他有什么闪失,我怕我们无法向夫人交待”这随从劝道。
陈岳一听脸色就变了,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随从,忽地骂道:“别拿夫人来压老子老子这些日子早就受够了!跟着她福没享到,每天东奔西跑,吃不好睡不好,这什么时候是尽头啊!老子又不是那条狗,凭什么要听她的话?她可以利用这条狗做皇后、太后,老子为什么不能利用这条狗帮我打天下呢!”
随从的脸色也变了,在心里腹诽,你又以为自己是谁啊!
陈岳说到兴起,索性勒住马对其他随从叫道:“你们愿不愿意跟我反了夫人啊!我们顶天立地的汉子,凭什么要听一个娘们的,她就是靠这只鼓控制了这条狗,他现在在我们手上,我们让他去杀了夫人,再让他帮我们打下天下,到时老子做皇上,你们都是开国元勋,怎么样?”
一个随从回头看看宗政墨,怀疑地问道:“陈将军,你真能控制他吗?”
陈岳不屑地一笑,又击了几下鼓,只见宗政墨踉跄着跑过来,陈岳得意地一笑:“看到了吧,还怀疑我不能控制他吗?”
另一个随从小声嘀咕:“陈将军刚才说让他像狗一样爬的,可他现在还站着”
陈岳一听脸微红,气恼地瞪了一眼宗政墨,手下再不迟疑,鼓击得更急。
宗政墨已经是踉跄行走,这一击,他再也撑不住,倒在了地上,脑子里仅存的意识告诫着自己不能爬,他努力蜷成一团,似乎想以此抵御痛苦。
陈岳一见被气疯了,打马过来,挥起鞭子就往宗政墨身上抽,边抽边骂道:“你他妈不给老子面子,老子抽死你”
陈岳不知道,这样鞭打的痛苦完全抵不上宗政墨身体内所受的痛苦,反而让他松缓了一些。
陈岳打了十几鞭,见宗政墨无动于衷,更气,索性跳下马,挥手叫道:“你们都过来,给我往他身上撒尿,老子就不相信了,今天还治不下他来!”
他说着撩起袍角,真的要对宗政墨身上撒尿。
那些随从互相看看,有几个爱看好戏的就打马过来,跳下来也撩起了袍角。
先前劝陈岳的那两个随从却没动,无语地看着他们这不雅的举动。
宗政墨混混沌沌还有点意识,听到水声响就滚开了,鼻尖同时嗅到了一股尿骚味,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觉得自己脸上也被溅了几滴。
这几滴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宗政墨脑子哄地一响,失去了理智,他捏紧剑柄,忽地发出一声天崩地裂地吼声
围着宗政墨的几人只见眼前闪过一片红光,随即脸上都感觉到了热流,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全都扑倒在地上
而远处没动的几个随从却把这一幕都看清了,只见本是滚在地上的宗政墨,飞跃到半空,又如一只黑色的巨鸟飞扑下来,剑光闪动,站的离宗政墨最近的陈岳齐腰被斩成了三截,四下散开
而其他几人,也在剑光中被大卸八块,头首异处
这仅仅就是一瞬间的事,宗政墨啸声还没落,就见一地的血迹和残肢
“啊快逃”那个劝陈岳的随从首先反应过来,打马就赶紧逃了。
宗政墨眼睛血红,一跃上马,剑往马屁股上一插,那马受激飞跑过来,还没来得及逃走的几个随从只见剑光一闪,还没落马就身首异处。
一瞬间又被宗政墨杀了十几人,那随从回头看见,吓得全身都软了,仓促中看见陈岳的黑鼓掉在不远处,他迟疑了一下,终是没胆子回去捡,继续打马跑。
宗政墨长啸一声,以手为弓,竟然把剑当箭矢抛了过来,那随从听到风声,回头就见剑迎面而来,他只觉得眼前一片白光,整个身子都凌空飞起,重重地坠在了地上。
剑插在他脑中还在不停地颤抖着,随从大睁着眼,最后的意识是听到狂兽般的嘶吼声
宗政墨站在阳光下,周围全是尸体。
他站了许久,完全没意识,如果这时有人在身边,就能看到他额间的黑印光亮慢慢消散了,却显得更加的黑沉。
许久,宗政墨打马慢慢踱了回来,看到了那面黑鼓静静地躺在地上,他看了半响,手一招,就把黑鼓吸到了掌心中,另一只手伸出来,猛地戳进了黑鼓中
“咚”一声闷响,宗政墨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掉下了马
与此同时,在府衙里正让侍从给自己敷药的鬼姑喷出了一口鲜血,也晕倒了。
在她旁边侍候的几个青衣人都莫名其妙,鬼姑是被爆炸冲起的热浪灼伤的,毁了一边脸一半身子,皮肤都被烧皱了,此时她什么都没穿,他们在旁边侍候她敷药,见她身上血水混着药汁流的到处都是,都只觉得恶心。
见她昏倒,几人互相看看,谁也没动,半响见她没醒的征兆,一人推了一下旁边的人,轻声说:“去把晏师兄请来吧!”
那人看看他,低声说:“夫人不是把他关在地牢吗?没有夫人的旨意,谁敢把他放出来?”
“你看现在都这样了,除了晏师兄,谁能救夫人呢?我想夫人以后就算知道,也不会怪罪我们的!”
几人互相看看,都没有更好的办法,商量了一下,就去地牢请晏启。
只是等随从到了地牢,却看到看守晏启的几个侍卫都睡了一地,地牢门大开着,晏启早已经不知去向
雷昱背着蔚明珠一直走,背上的蔚明珠越来越沉,雷昱苦笑,都不懂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这女人的夫君都不管她,自己凭什么要多管闲事呢!
又走了半天,他累了,在路边的树林下把蔚明珠放下休息,感觉她身上发烫,他探手一摸她的额,滚烫滚烫的,他一惊,这女人生病了?
雷昱无奈,休息了一下又背着她继续走,又走了十多里,总算看到一个镇子,雷昱摸了摸怀中,他还藏了几两碎银,也不知道这些银子够不够请大夫给她治病。
雷昱身上还穿着军服,也不敢这样张扬地背着蔚明珠进镇,他在镇子外找了间废弃的破宅院,把蔚明珠安顿好,就赶紧出去给她抓药。
雷昱脱了军服,偷了件附近农家的粗布衣服换了就进了镇子,他发现这镇子里也有不少官兵,说话的口音都是南齐的人,只是他分不清是鬼姑的人还是南齐的军队,也不敢靠近,只和周围的百姓打听了一下驻军首领的姓名。
那些百姓也不知道驻军首领姓甚名谁,问了几个都一无所知,雷昱也不纠缠,抓了药去路边的小摊上买了几个馒头,坐在路边的茶摊上喝大碗茶,从摊主口中总算打听到了一点有用的消息,据说这些官兵是前几天才进驻镇子的,领头的将领姓毛,其他的摊主也不知道。
雷昱赶紧喝完茶就赶了回去,等到了破宅院,看到蔚明珠还昏睡着,雷昱赶紧洗了一个罐子给她熬药。等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