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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里的太子爷-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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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有警示之意,而怀就更没体面了。若是一个皇帝死后被拟以“幽”“怀”“灵”等庙号,那他在位期间,不是昏君便是暴君。小齐后身为皇后被拟以这种谥号,可想而知,臣子们对她不待见到什么地步,即便死了也不愿意给她美名。

    楚锦瑶咔嚓咔嚓将兰花多余的枝节剪好,她把剪刀放到玲珑的端盘上,由衷感叹道:“这样看来,荣安长公主和魏国公府家底果然丰厚,我看肃王妃自进京以来,这前前后后散财,少说也有三万两了吧。”

    玲珑心里头不服气,说道:“他们不过是两个小偷罢了!京城秩序是太子殿下恢复的,如今的官场也是太子一手重建肃清。现在殿下被免职,肃王接手已经打理好的官场,可不是势如破竹、一片大好。还有,京城最艰难那几天,半个城都被毁了,若不是太子妃缩减宫廷开销,带着全部宫女给外面百姓做寒衣,这一冬天不知道要冻死多少人呢。为此太子妃惹上多少牢骚,现在好了,出事的时候他们躲在藩地,等什么都处理好了,他们倒跑过来坐享渔翁之利,将太子和太子妃的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不说,竟然还煽动着别人说太子妃的不是。奴婢奴婢真是气不过!”

    楚锦瑶对此仅是不在意地笑了笑,她抬眼看向玲珑,语气中已然带上警告:“这些话我只当没听过,以后不许再说了。”

    玲珑低头,知道自己逾越了:“是,奴婢知罪。”

    楚锦瑶敲打了玲珑,然后就带着新剪好的插花回他们夫妻二人的书房去。自从秦沂被皇帝禁足,他一天大半的时间都待在这里。

    楚锦瑶亲自把插屏前的花束换成新鲜的,玲珑接过替换下来的旧枝,安静地退下。隔间里只有他们两人,楚锦瑶回头看着怡然看书的秦沂,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来。

    虽说宠辱不惊是好事,可是秦沂这些天的状态,也未免太从容了吧。楚锦瑶现在都记得,当初在西内一个宫女的裙子刚刚着了火,秦沂就推断这是小齐后的手笔,并且之后东宫还会被弹劾。事实证明,秦沂所料分毫不差。而如今,君臣猜忌、父子相残这种事情虽然残酷,可是并不难预料,光史书就记载了许多例。楚锦瑶都能猜到,秦沂做了这么多年太子,真的是毫无准备便被免职了吗?要知道杖庭事件的,其实是秦沂自己当众说出来的。

    秦沂翻了页书,眉眼不动:“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没什么。”楚锦瑶虽然摇头,但目光还是很警惕,“我总觉得我又被你耍了。”

    秦沂轻轻笑了笑,对楚锦瑶招手,示意她坐过来:“你怀了孩子后倒是意外的机警多思,若他是个男孩,看来以后能给我省些事。别想这些了,过来。”

    。

    秦沂虽然被“闭门思过”,但是楚锦瑶并没有被禁,治宫权也依然在她手中。

    前些日子秦沂主政,治宫权自然归楚锦瑶所管,现在皇帝已经回来,论理楚锦瑶一个晚辈继续掌管着后宫大权非常不妥。毕竟只有皇后才有治宫权,即使皇后不在,淑妃、丽妃这种宫妃才是有资格协理六宫的人。

    皇帝没有一并剥夺楚锦瑶的治宫权,这就说明,皇帝还没想赶尽杀绝,东宫也有翻身的机会。

    楚锦瑶听到宫人禀报,去坤宁宫处理小齐后的遗留事务。小齐后的死因至今还是一个迷,也不知道皇帝到底有没有查明白。

    楚锦瑶到了地方,却意外地看到一个人。

    “陛下。”楚锦瑶敛衽给皇帝请安。

    皇帝遣散随从,一个人负手站在坤宁宫的主殿,对着空荡荡的宫殿,不知道在追思什么。

    皇帝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来人是楚锦瑶时,皇帝似乎叹了口气,又回过头,继续看着华丽又空洞的殿宇。

    楚锦瑶不由想,皇帝方才,是期盼谁在唤他呢?是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的小齐后,还是他的第一任妻子,同样在这座宫殿结束生命的大齐后呢?

    不得而知。

    楚锦瑶等了一会,发现皇帝没有挪位的打算,只能小声提醒:“陛下,妾身还得整理穆怀皇后遗物,整理坤宁宫,您”换个地方缅怀吧,不要耽误了她办正事。

    皇帝大概没想到,当了二十四年皇帝,有朝一日会被人嫌碍事。但是今日他生出许多感慨,这种话没法对臣子说,没法对太监说,也没法对妃嫔说,正好现在楚锦瑶来了,皇帝就将这些心里话倒了出来,也不管楚锦瑶有没有在听。

    “朕的两任妻子都比朕小,文孝走的时候,朕还年轻轻狂,不懂得结发之妻来之不易,后来明白的时候,也太晚了。她比朕小的岁数更多,朕不舍得太苛责她,这些年都尽量顺着她,让着她。朕自以为做的已经足够,可是她含冤而死,朕甚至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楚锦瑶听到这些话不知该如何回。作为一个君王和父亲,皇帝无疑不合格,但是作为丈夫,皇帝真的体贴又大方,他和小齐后结缡十六载,感情想来是很深厚的。所以从小齐后的角度讲,皇帝大概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也难怪她临死时还在为皇帝梳妆。

    皇帝宽厚温和,无论对谁都很好说话,这样的人若在普通人家,应当很受人爱戴,可是他同时还是个帝王,所以他的温和成了耳根子软,一旦被有心人利用,皇帝的性格会给许多人,甚至整个王朝,带来灭顶之灾。

    皇帝贵为九五之尊,却连心里话都没的说,只能躲在亡人故址,给楚锦瑶一个外人倾倒心事。

    楚锦瑶想了一会,问:“皇上,既然你这样思念穆怀皇后,那何不将戕害她的元凶找出来?想必穆怀皇后在天有灵,也不甘心凶手和逍遥法外。”

    “朕已让人去查了,可是伺候她的人都死了,就连那个目睹真凶的宫女,前几天也失足落湖,气绝身亡了。”

    楚锦瑶暗暗挑眉,这个月份,落湖身亡?恐怕湖上的冰都没消融完吧,秋霜到底是不是“失足”落水,那就只有淑妃和秋霜自己知道了。

    秋霜害人的时候,恐怕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以同样的手法被人“意外而亡”吧。

    皇帝也觉得很茫然,事到如今,他大概也意识到,恐怕那日秋霜对东宫的指责,多少都是有猫腻的。皇帝也想查明真相,可是所有知情人都死了,茫茫深宫杳无头绪,他要从何查起。

    楚锦瑶见皇帝不说话,大概猜到皇帝在想什么,干脆主动问:“皇上,请恕我无礼,您是怎么查的?”

    “朕吩咐了张轸,让他立刻查明皇后的死因。”

    张轸是新的御前大公公,楚锦瑶完全可以想象到这个场景,皇帝怒气冲冲地回来,吩咐身边的大太监去查,然后自己就放心等着。这样看来,他能等到真相才怪了。

    楚锦瑶说:“皇上,您就没想过,即使是您身边最信赖的人,他也不一定什么事都告诉您吗?人都有七情六欲,而您是天下之主,富有四海,他们为了自己的私心,难免要欺瞒您一些事。您看到的真相,您以为的贴心人,也许未必是真的。”

    皇帝停顿了一会,幽幽道:“你是想替秦沂说话?”

    皇帝这话是问句,可是其中的语气却并不是在询问。楚锦瑶毫不避讳,直接应承道:“是。我是太子妃,我的所言所行,自然都向着太子。这是我的私心,所以我站在这里,和您说这些话。而您身边的人,也有他们自己的私心,很可能就是您听到的那些话。”

    皇帝叹气,他说:“你对秦沂是真的尽心尽力,几乎是见缝插针地给他说好话。他性格又冲又呛,你这是为何?”

    “那您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楚锦瑶反问。

    皇帝被问住了,他怔了一会,摇头笑道:“少来夫妻老来伴,你们这样也好。希望秦沂能珍惜这份情谊,他自小就被身份宠坏了,专恣跋扈,想要什么就不择手段抢过来,一切来的太容易,就很难珍惜。”

    “皇上,您一直说他固执又傲慢,您又何尝不是呢?”

    “你”皇帝诚然现在缺一个谈话的人,可是并不代表,楚锦瑶就真的能肆无忌惮地说话。

    “您先听我说完,之后再治我犯上之罪也不迟。”楚锦瑶不给皇帝插话的机会,快速说道,“你说他只顾自己,不听别人的话,可是您也是这样。其实您对他一直有偏见,您觉得他仗着太子身份就不将旁人放在眼里,所以就故意看不到他为了太子之位所付出的辛苦,也看不到他的功课是多么出色。容我大胆猜测,因为当初文孝皇后病逝时太子就在当场,您觉得在他面前失去了父亲的威严,所以后来一直不愿意亲近他,即使他比肃王、潞王都优秀的多,您也视而不见,而是对另两个儿子倾心疼爱。”

    皇帝这一次沉默了许久,楚锦瑶微垂了眼,静静数着地上的青砖。过了不知多久,皇帝问:“你在秦沂面前,也这样大胆?”

    “对。”楚锦瑶说,“他做了什么事惹我生气,我都是直接骂他的。”

    皇帝似乎被逗笑了,他短促地笑了一声,转过身说道:“怪不得。”

    怪不得秦沂那么目中无人、死也不低头的性格,竟然会为了一个女子,主动写信回来求赐婚。皇帝想,他们俩大概会比自己幸运的多吧。

    皇帝说完这句看似无头无脑的话就走了,楚锦瑶也不知自己的劝告有没有用。这几日朝中渐渐兴起呼唤太子回朝的声音,皇帝搁置了几日,允了秦沂去城外重建三军营。

    楚锦瑶听到这件事,立刻兴冲冲地去和秦沂邀功:“殿下,皇上同意你出去了,你说是不是我那番话的功劳?”

    秦沂笑着看她:“对,太子妃这次立了大功。”秦沂说完后接触到楚锦瑶的目光,轻轻挑了挑眉,含笑问:“你这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楚锦瑶有些丧气,“你是不是早就安排好了?”

    “安排什么,我这段时间在做什么,你不是最清楚吗?”

    “可是你一点都不意外。”楚锦瑶站起身,轻哼了一声往外走去,“随你怎么说,我不想理你了。”

道高一丈() 
秦沂被禁足了不到一个月后;随后再度起复;到西山军营重建三军。

    秦沂因此一下子变得繁忙起来;重建神机营、五军营和三千营不是小事;每日来往宫廷和西山也不现实;所以秦沂有时赶不回来;便直接留宿在军营了。

    最近秦沂外宿的日子越来越多;而楚锦瑶看到这一幕,心里轻轻哼了一声,默默翻白眼。秦沂对自家的大宝贝也很没辙;这固然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先是故意引爆皇帝心里的猜忌,将这些心思明晃晃的袒露在太阳下;之后果然被迁怒。到这里一切都在预料中;毕竟太子不受点委屈,怎么好意思显示东宫的正义;博取臣子的同情;而且;他不把地方让出来;怎么让狼子野心之人现原形。

    被禁足这段时间;秦沂和亲信的联系并没有断绝。肃王不愧是宫里长大的孩子,实际才能没多少;玩弄权术、收买人心兼排除异己倒是有一手。不过肃王的这些手段在秦沂看来非常可笑,如今京城大半的官员是他任命的;六部的骨架也是他一手组建的;肃王在他的根基上拉拢人手,无异于一个外来人妄图趁着屋主不备悄悄扣砖,简直可笑。秦沂对整个朝堂了若指掌,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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