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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名的人气其实一直不太稳定,偶尔有几期发言极具感染力,会飙到头两名,但又总是会莫名沉寂,跌到十来名,让他进总决赛是充满争议的。但不得不说,他的特色与大多数选手不同,既不是花辩,也不是素辩雄辩……说不清楚这是什么辩,但愿见到李烩后他能说出有趣的发言吧。
吴名理了理长袍优雅起身,长发依旧飘飘,鬼知道他用了多少护发素。
“我没觉得豌豆说法有问题,讨厌就是因为不一样,不过不是肉体、贫富、性向上的不一样。”吴名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而是思想,是灵魂上的不一样。”
“对!就是这个意思!”豌豆痛快地挥拳道。
吴名冲着何马微笑道:“这样就说得通了对吧?我不浪费时间举例了,咱们少用点时间列排比句加深印象。”
对于表达方式的调侃引出了阵阵窃笑,何马的确排比句用多了!不过这个头儿貌似是李烩带出来的。
“你不要这么说豌豆,其实你,跟豌豆一样。”吴名抬臂道,“高明的谎言,就是99%的实话加上1%的谎言,何马用这点打豌豆,他自己自然要做得更高明一些。”
“能不能更高明?当然能。”
“那就是说99%的实话,留下1%的空白,这样就无懈可击了。”
“举例。”吴名转望胡大刚,“大刚老师,昨天我看见你妻子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你妻子挽着那个男人含情脉脉地进了餐厅,她还亲了他。出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喝的有点多,你妻子扶着他一起上了车子,去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胡大刚面色一抽,为什么是我,王晨不好么!
没办法,还是要配合啊。
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啊!
胡大刚揉了揉头顶:“直接说后话吧吴名,我压力很大,不方便给你反馈。”
吴名继续说道:“假设我真的看到了这些,我在传达讯息的时候也的确没有说谎,经过这些表达,会引导思想,让大家都觉得大刚老师被绿了。”
“其实并没有,我没说谎,我只是隐去了一点点事实,那个男人是胡大刚老师的岳丈。”
胡大刚这才擦了把额头。
“看吧,不加刀工同样可以达成错误引导的目的,只需要选择99%的事实铺垫出来,最后留白,让你跟着喊出来——‘不能,但是爽’。”
“指出这点倒不是说我也懂辩论,只因为这是类似一种叫做‘蒙太奇’的电影叙事手法,通过镜头的拼接引导观众的情绪和心理。”
“而何马所有的引导,都是为了告诉你,其它事都撕不清楚,我们看辩题就好了,我爽就对了,这也正是刚刚小雅老师感觉不适的原因,虽然这件事逻辑上是通顺的,但总会让人感觉不舒服。”
“那1%的留白令人不适。”
“在何马的论述中,他用野蛮冰冷的逻辑解释了一切,唯独完全没有谈到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
“我是人,不是野兽,我是人,不是机器,我懂得美与丑,不是一味求‘爽’的那种东西。”
“也许你们还感受不清我在说什么,下面我帮大家把何马的野蛮观点推广一下。”
一季的历练,也使吴名放下了曲高和寡的表达方式,虽然孤高仍然存在,但他学会说人话了。
“动物在发情期会去示爱,雄性动物会尝试骑在雌性身上,雌性可以选择挣脱或者顺从。对雄性来说,只要这个雌性没有被其它雄性占有,‘骑’这件事,只要成功了就‘爽’了,失败也不会被打,继续找其它雌性就好了,稳赚不赔。这就是一种偏向野蛮的行为方式,完全符合何马的论点。”
288 打什么辩赛!()
“释放天性,后果大概率是好的,那我就做。”
吴名冲着何马问道:“你会这样求偶么,何马?碰到合适的单身女孩就是这骑上去?”
何马啼笑皆非:“这属于犯法,后果是不好的。”
“对的,犯法,感谢司法系统制止了何马的暴行。”吴名抬起手,比划着上了一个台阶,“那我们文明一点,上升一级接替。求偶的时候不用硬骑了,去喊‘我想跟你上床!’碰到合适的,单身的异性就喊,没有坏的后果,最多被骂一句‘臭流氓’,只要尝试够多,总会碰到点头的。不不……对何马来说有点难,我得换一个去喊,我们假设他是李烩吧,这样成功率就够高了,考虑到李烩的外形,他大概不会被骂臭流氓,会被诠释成‘心灵受伤的美男子’吧。”
一阵哄笑过后,何马依旧摇头。
“还是有问题,会有坏的后果。”何马反驳道,“这样广撒网影响一个人的声誉,名誉的损失同样是坏的后果。”
“好的,要考虑名声。”吴名再次比划了一下,又上了一个台阶,“你终于,又文明了一些,来到了文明的第三级。你不愿意显得自己那么随意,很在意名节。那么何马,你依旧有的选,你可以去用一些以约炮为主题的社交软件,匿名去偷偷地向陌生的异性表达渴求,你会么?”
何马陷入了思考,职业辩手的本能让他去猜测吴名到底想要说什么,要基于吴名的论点给出相反的反馈打破对方的计划。
但这个套路貌似在吴名身上无效……根本就TM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吴名立刻说道:“看到了吧,何马开始犹豫了,虽然见异性上去骑不行,但这种尺度的野蛮,他有点能接受了。”
出于辩手本能,何马立即反驳:“不行的,这不符合我的爱情观,我倾向于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最好只与我的妻子有性行为。”
“好男人,很好!”吴名再次比划着升了一个台阶,“很文明,很高尚,很正确的爱情观,你值得被歌颂,一点也不野蛮。”
“但是你的选择很矛盾啊,何马。”吴名将两只手摆了出来,一只放的很高,另一只很低,“为什么你在性方面,如此的文明,如此的克制,但在言论这个方面,却如此的野蛮,如此的不克制?为什么你释放天性的点如此有选择性?”
何马面色一抽,这才摸清了吴名要说什么。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必须要维持自己逻辑模型的完整。
“后果……”何马咬牙道。
“是的,后果,‘黑’一个明星,无论你语言多么粗暴,都不会受到制裁;但如果见到异性就示爱,则会败坏自己的名声,这是你不能接受的。”
何马并没有点头。
“那我们假设一种情况,如果你用最野蛮的方式去求偶,不会受到制裁呢?”吴名咧嘴笑道,“你用见面就骑的方式去求偶,寻求那个爽的后果,不会被惩罚,你会做么?”
何马忍无可忍,唯有弃坑:“请直接叙述你的观点,不要问这些私人问题。”
吴名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
“看到了么,这就是何马的矛盾所在,这就是他的留白。”
“在我给他的情境中,墙奸不被制裁,后果大概率是爽的,但他不敢给我答案。”
“倘若他说‘不要释放天性’,不要去墙奸,那他的逻辑就崩塌了。”
“他只有说‘要释放’,只要后果是爽的,就要去做,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自己的论点。”
“可他不敢说。”
“因为他是人,不是野兽,他是人,不是机器,他懂得美与丑,不是一味求‘爽’的那种东西。”
“我们所有辩手,刚刚用各自的方式诠释了【讨厌】,【黑】这些概念,我也不愿再在上面浪费大家时间了,我只诠释一下最初的那个概念——【我】。”
吴名抬手比划着几级台阶:“我们不断在文明的阶梯上攀登,从见到落单异性就骑的野兽,成为了懂得矜持,懂得爱,懂得美的人类,能从无到有创造这一切,是我们不断的克制,而不是不断的释放天性。”
“刚刚我们注意到,何马犹豫过,在我问他是否会使用社交软件广撒网的时候,他犹豫过。这个犹豫的原因很简单,他在想后果,会不会被惩罚,如果没有惩罚,他就会考虑去做,这就是何马所说的行为逻辑。”
“不要说何马不道德,不忠贞,只因为这是天性,一旦释放天性没有惩罚,谁都会做。”
“我可以例举最极端的例子——战争。”吴名的表情渐渐变得深沉,“在战争年代,一切律法与伦理荡然无存,在生存的困局中,兽性压制了人性,释放大过了矜持,暴力的拳头撕碎了文明的外衣,凄惨的例子比比皆是,当杀人与强X也不会被惩罚的时候,何马所说的天性就被彻底释放了,人在每一个方面,都不必压制天性,做任何想做的事吧,没有后果,但是爽。”
“我们不得不正视这些历史,它告诉我们,野蛮的血液始终存在,一旦失去约束,释放天性,那将是怎样的灾难与文明的倒退。”
“压制天性,遵守规则,这才是文明,这才能强大。”
“可很多东西来的太快了,互联网,微博,来的太快了,根本还没有完善的规则去控制这上面的言论。”
“一个很简单的设想。”吴名转身望向观众,“你讨厌韩范,为什么不跑到他的公司里指着他的鼻子骂?你可能会说太远了,累。那么给你一个机会,韩范现在就站在你们的面前,想骂他的人,请现在骂。”
观众们通通望向台前的韩范。
韩范瑟瑟发抖,像一只被关在笼中的兔子,这位吴名老哥,我看你文质彬彬气质独特,怎么黑起人来比他们都要狠毒啊!!
沉默良久,只有一两声轻微的骂声。
“这样的反馈已经值得思考了。”吴名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在豌豆就读的高校,同样有很多人因为他的性取向讨厌他,就在他的班上也有,但大家克制住了,只有极少数人会当面骂他,大部分人选择了克制。”
“可一旦进入互联网,打开手机,这样的克制荡然无存,一切正如何马所说的那样野蛮。”
“面对面,克制;网上,骂。”
“在生活中扮演一个文明的人,在网上化身一只野蛮的兽。”
“因为在那里没有律法,没有约束,没有惩罚,你头上顶的只有一串ID,你随时可以更换,在那里野蛮恣意生长,竟然还被何马所提倡,美其名曰释放天性!”
“所有觉得何马言论不舒服的人,我告诉你们为什么,因为你们没有选择野蛮,从没有过,即便是在没有约束的互联网上,你们也克制地发言,你们选择继续保持文明,小心地维护着那个脆弱的秩序。”
“而那些选择在网络上野蛮释放的人,大概吸取何马的言论,用以支持自己的野蛮行径,所以何马的辩论格外中听。”
小雅抑制不住接连不断地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不少观众也频频点头,说到心坎里了,即便是没有约束的互联网,我也会选择文明,拒绝野蛮。
“批评是批评,建议是建议,而黑,就是黑,就是骂你。豌豆亲身经历,100个人里,99个人,就是在骂他,这就是野蛮!”
“我们没理由提倡任何,任何的野蛮,而是该去约束野蛮。”
“因为我们是人,我们渴望成为更加强大与美的人!野蛮的释放的确会带来短暂肉体的快感,但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