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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话,你即成为了毒鸡汤,而我化为鸡汤。
也许你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对我最终极的毁灭方式。
而我该就此下场,还是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
果然,不该太草率挑战他的,将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在选择之外,还有一个更加根本的问题。
面对夏棋所述的一切——
我,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又该如何面对这个世界。
窒息的气氛中,甚至没有人提醒夏棋超时了,也没人赶他下台,没有议论纷纷或者交头接耳,场上仿佛只能听到李烩的呼吸声,很多人都远远看着那个无比冷静陷入沉思的李烩,渴望他带来一些什么,给自己的心灵带来一丝救赎。
假的也可以,鸡汤也可以。
太难受了,把事情掰回来吧李烩!让我们做一场梦吧李烩!
让我们继续有理由爱这个世界,爱自己吧,爱你吧,李烩!
李烩能感受到这种期待,他至少可以从三个角度去伪装,去满足人们的期待,去熬一锅美味的心灵鸡汤,去赢得欢呼,去赢得一场浮华的胜利,穿上美妙的新衣,加入狂欢的盛宴!
但那就是鸡汤了,一旦说出那些话,自己将真正如夏棋所愿,成为自己曾经最厌恶的东西。
那会推翻我染色体上的每个基因,让我成为与你一样的存在夏棋,就像背弃自己选择扮演讨喜的夏棋一样,我也将从此扮演那个讨人喜欢的李烩。
我该怎么想?真理是什么?答案在哪里?
等等……
也许,一切的一切,根本就没有答案。
自己早就认定,真理是一个无尽的魔盒,打开一个,还有一个。
人们年轻的时候总会认为自己看到的魔盒是唯一的,可有一天,你会不小心又将它打开,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一层!
那种感觉,既惊心动魄,又心惊胆颤。
你打开的越多,越会对真理本身产生敬畏。
有些人为此着迷,会倾尽全力去打开更多的魔盒,渴望去窥探更深更深的东西,真理犹如天下最为诱人的处女,让他们永远为其痴迷,也许就是在这样的探寻中,诞生了哲学。
更多的人则半途放弃,他们务实且坚强,他们清楚地知道这没有任何意义,有这个时间不如思考下顿饭吃什么。
夏棋以为自己看到了答案,但是他太绝望,太疯狂,太想要宣泄了,这让他忘记了,根本就没有答案。
他草率地认为自己看到的一切就是一切。
永远没有答案的,只有更毒的鸡汤。
我来帮你打开这一层魔盒吧。
夏棋,这是我对敌人最大的尊重。
你值得这样的尊重,夏棋。
李烩微微向前踏了一步,拿起了麦克风架,沉吸了一口气。
“以下我的每一句话,请大家务必带着存疑的态度去听,不要当成道理或者格言,因为我自己也不确定它是否值得被聆听。”
“因此,这个……”李烩有些尴尬的笑道,“未满18岁的话,请父母陪同吧。”
突如其来的“十八禁”,算是为紧张的气氛打入了一针镇静剂,稀稀拉拉响起了一些笑声,人们紧绷的心弦总算得到了一些松弛。
这自然是李烩精心设计的,再继续撕心裂肺地厮杀人们会崩溃的,最终会拒绝听到任何东西,甚至自己也容易误入歧途,优秀的嘴炮总要随机应变。
慢下来,柔软下来。
夏棋本已准备离场,见李烩如此选择,也十分尊重地点了点头,我不打断你。
“【如果尚有余力,就去保护美好。】”李烩伸出一根手指,冲夏棋笑道,“你是否还有余力?是否还能认定何为美好?”
夏棋摊臂。
“我看你四肢依旧俱全,才华依旧横溢,你是有余力的。”
“你的头脑如此清醒,你也知道美好是什么。”
“所以夏棋,你在自己最美好的时候,说出了最美好的宣言,可是你没有坚持下来,仅此而已。”
“你想‘守护美好’,没有做到,然后在今天放弃了,于是将我们的思想引入深渊,让我们共同承受你的痛苦,企图让我们理解你的痛苦。”
李烩尽量松弛地说道,“我知道现在你很倒霉,可你也知道我不善于安慰别人。眼前的事实就是,你没有足够的意志力与执行力去支撑自己了,你认为你被这个世界摧毁了,认为自己被所有人否定了,于是你就去否定这个世界和所有人,顺便,连那个‘守护美好’的自己也否定了。”
“很遗憾夏棋,即便你拼命宣泄了,即便这很有力度,动人心弦。”李烩再次温和笑道,“但这只是你的潜意识,熬给你自己喝的鸡汤罢了,你需要一次震撼人心的谢幕,这样才能死得其所!”
夏棋闻言干笑一声,不急着辩解,他已经听出了话题的方向。来吧李烩,说正能量的大道理吧,坚持不懈不忘初心什么的,你会成为一名出色的鸡汤导师的!
你就是下一个我!
这才是最有趣的,哈哈哈!
166 放下好与坏!(感谢盟主我胸大我先说)()
李烩看着他的笑容摇头道:“不不不,我不是劝你起身再战守护美好的,我只是分析你的行为与你口中的这个世界,以更加根本的方式否定你。”
“首先,你有点儿矫情,你最矫情的一点恰恰也是‘守护美好’。”李烩摊臂道,“什么是你认为的美好?我不知道。你认为的美好,我也不关心。你守护,就去守护好了,跟其他人没有关系啊?”
“说到底,所谓‘守护美好’,就是一厢情愿的,去守护一个人主观认为的,某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就像一个男孩疯狂的爱着一个女孩一样,这是单方面的。你是一名创作者,不介意我用孤芳自赏来形容这件事吧?”
夏棋终于有些不满了,他皱起了眉头,从这个角度刺入,你丫太不讲究了,你会分不清什么是美好什么是恶俗么李烩?!
“别急,我可以假设一下。”李烩劝慰道,“假设是‘善良’吧,假设你要守护的美好是‘善良’,你希望用格言或者故事,劝导人们更加善良,这总可以了吧。”
夏棋这才点头,这个可以,绝对正确的美好。
“那么困扰我的是,‘善良’是绝对正确的真理么?还是一个人一厢情愿的抱负?”
“它需要你守护么?”
“你的守护又有什么意义么?”
“更深一层,我们本性上,希望去善良么?”
“也许曾经偶尔希望,但此时此刻希望么?”
“善良一些,有益于我们个体的生存么?”
“相反,善良的对立面,也就是恶毒。”
“是不是,也有人,可以去喜欢它呢,会认为它是美好呢?这些人是不是也可以去守护呢?”
“‘恶毒’听上去的确不怎么样,但伤害他人自己获益,这很务实啊,很多杰出的人物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啊!我们现在不是喜欢定义刘备为伪善,而偏爱恶毒的曹操么?”
“再深入一些,在有些时候,必要的恶毒,甚至狠毒,是否比善良的效益更高呢?比如米国往岛国扔了两颗原子弹,这算是恶毒么?”
“是不是也可以存在那么一批人,去守护他们认为的美好,去守护恶毒呢?”
“反过来说,他们守护恶毒失败了,被骂了,众叛亲离了,甚至坐牢了,是不是也可以像你一样声泪俱下的控诉,去质疑这个恶心的伪善的绝望的世界呢?”
李烩的语调是温柔的,慢条斯理的,但其引发的思考,却比夏棋声嘶力竭说的任何一个字都要冷酷且残忍。
放下对与错,再去看善与恶、雅与俗、美与丑,他们似乎都只是对立的立场而已,甚至可以看成两个单纯的孩子。
李烩也立刻冲所有人警告道:“这件事没有答案,不是道理,只是一种思考,面对夏棋困惑的思考。请各位父母在必要的时候堵住孩子的耳朵,就像看言情片让孩子躲过亲热镜头一样。”
李烩转望夏棋继续说道:“你从未想过这些,只是在本能上,觉得善良是美好的,那就去守护吧,仅此而已。”
“你之后变得不那么善良,现在的结局更让你认为这个世界都不太善良了,认为这个世界是坏的,仅此而已。”
“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无病呻吟,是你一厢情愿的主观见解,仅此而已。”
夏棋当然无法忍受这种解读,他又有了想发言的冲动。
“我稍微引申一下,你看对不对啊。”李烩拦着他比划道,“你的发言中有两个夏棋,一个是‘美好的夏棋’,一个是‘被逼无奈走向丑恶’的夏棋,对么?”
夏棋略显茫然的点头。
“我们姑且称之为好夏棋和坏夏棋,我大概能猜到好夏棋的想法。”李烩进一步比划道,“那个夏棋,大概就是说出自己真正想说的话,写出了自己喜欢的故事,去传播真爱与浪漫,去写美好的故事而非狗血鸡汤的夏棋,最终失败的夏棋。”
夏棋这一次坚决点头。
“而坏夏棋,就是说假话,做背弃自己真心的事情,撒鸡精汤哗众取宠,却反而很成功的夏棋。”
夏棋再次点头。
“所以夏棋最后很绝望,认为这个世界是坏的,好人没有生存空间,恶心的东西当道,发出了类似‘善良已死,人皆恶毒’之类的感叹。”
夏棋勉强点头。
“那就好办了。”李烩双掌一拍——
“那就让善良去死好了!!”
“这TM不就是进化么?!”
“你以为我们几十万年怎么走过来的?!”
全场哗然!
不是“哦呼”,只有“唔”!
自夏棋演讲开始之后,人们终于发出了惊呼。
这实在……太TMD残忍了!
可为什么,在李烩说出“这不就是进化么”的时候,心里却有一种冲破天际的解脱感?
这个瞬间,好像神思若有若无的突破了某个屏障!
角落中的蒲小圆已经要抑制不住了
终于开始了么,神之觉醒!
去鞭笞这个世界吧!
感谢你的祭刀,夏棋!
这话同样震撼了李烩自己。
“‘进化’太刺耳了,它一定不中听,且生物学上的进化通常以十万年百万年为单位,但请注意我的前提,这是文化的战场,在互联网这个如变速齿轮般外挂的作用下,我们的文化世界每个月都在迎来剧变!”
“下面的话请父母务必堵住孩子的耳朵。”李烩十分严肃地说道,“在世界上的一些地方,善良的人已经开始付出代价了,他们在接收一些看上去不那么善良的难民,然后被这些难民残忍地伤害。这只是一个极端的例子,我们不去定义它的对与错,可在这个血淋淋的事实面前,夏棋这点儿呻吟算得上什么呢?!”
“不说大问题,往小了说!”
“就说我和夏棋都在做的事,就说文艺创作!”
“大家都觉得现在庸俗粗鄙的东西当道对吧,音乐都是广场舞飙高音,电影都是烂表演蠢故事,然后就劣币驱逐良币对吧,大家都在骂对吧?然后呢?有用么?夏棋不是最终还是背弃初心了么?他不是最终还是选择他认为的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