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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
小柒又惊又喜地开口,迅速跪了下来,“奴婢见过老夫人!”
“起来吧,你家小姐在吗?”
邱老夫人开口问道,眼神也不由自主地朝着房中看去。小柒急切而兴奋地点了点头,“小姐刚刚才睡下,奴婢这就进去禀告!”
“哎,不用了!不要吵醒了舞儿,我这就进去看看她。”邱老夫人赶紧出言阻止,这小丫头今天去子轩那里受了委屈,也难为她一点也不生气。果然是长大了,不再像小时候那般任性。
鸢园里面的摆设和以前一模一样,邱老夫人一直都有叫人收拾这里,对于她来说,这里是唯一的女儿最后让她能够寄语想念的地方。那张熟悉的大床上,此时此刻躺着一个妙龄少女。
王妈和小柒守在门外,邱老夫人一个人坐在床边,仔仔细细地看着这个三年未见的外孙女的容颜。舞儿长的像雪鸢,一样的美丽秀气。不同的是,雪鸢温柔善良,多愁善感。而舞儿性格倔强,骄傲独立。
其实,邱老夫人反倒是喜欢自己这个外孙女的,雪鸢就是太过柔弱,让她操碎了心。
当年的事情,其实归根到底来说,也不能完全怪舞儿。她不过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虽然贪玩了一些,可是她又何尝想惹来那样的祸事。她没有及时报信,不过也是因为太过疲惫而昏迷,才错过了时辰。
只是,邱府的众人,都无法接受他们的天之骄子最后落得这样结局,才会将所有的悲伤绝望化为愤怒和责备,统统指向她一人。
唉,这都是什么孽缘啊。
看着初舞额头上面的伤痕,邱老夫人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孩子,遭遇了那么多事情,现在还能这样坚韧,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她轻轻地伸出手,摸着她光洁细腻的容颜,微微有些怔楞。
就在这时,那双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有些迷惘地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慈祥温和的妇人,她的小嘴里面发出一声不敢置信的低呼。
“外祖母?”
初舞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角,她不是在做梦吧,竟然看到外祖母坐在她身边?
“傻丫头!”无奈而温和的声音响起,看着邱老夫人那慈祥的面容,初舞忍不住红了眼眶,起身扑到了她的怀里。
“外祖母!外祖母!”她一声声地唤着,充满了思念期待和难过。三年了,再加上前世的三年,足足六年的时间,她与这个曾经最疼爱自己的长辈,没有见过一次面,说过一句话。娘亲去世之后,她多想扑到外祖母怀中大哭一场,可是却只能远远地躲着,不敢靠近。
她害怕自己会看到外祖母讨厌嫌恶的目光,害怕自己无法承受那样的后果,可是现在,外祖母温柔地抱着她,就好像小时候那样,用那双温暖的大手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给她安慰。她是因为太想念太渴望,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吗?
“傻孩子,外祖母就在你身边呢!别哭啦别哭啦,再哭下去,我们的舞儿可就不漂亮啦!”
邱老夫人微笑着安抚道,眼中也有着泪意,到底是自己放在手心里面疼爱的孩子,看着她哭得如此凄惨的样子,这一颗心啊,就难受的厉害。这孩子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年,心里的自责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老大媳妇那里,唉,孽债啊!
“舞儿没有做梦吧?外祖母,你原谅舞儿了吗?不再恨舞儿生舞儿的气了吗?舞儿知道错了,舞儿也很害怕很后悔,外祖母,舞儿好想你啊!”
被外祖母抱在怀里,初舞哭的撕心裂肺,可是她的嘴角却露出了笑容。她觉得很幸福,从娘亲走了之后,再也没有亲人这样的抱过她了。如果是梦,她宁愿一辈子都不要醒过来。
邱老夫人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听着她的发泄。等她终于安静下来,这才温和地擦了擦她那张湿漉漉的小脸,迎着初舞期待的目光,缓缓开口。
“一家人哪里有什么仇恨,更何况,你可是我嫡亲的外孙女。外祖母的确是生你的气,犯了错就要勇于承担责任,而你呢,一逃就是三年。没有解释,没有道歉,外祖母难道是不讲理的人吗?当年的事情,不全是你的错,大家都知道,只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罢了。”
邱老夫人叹了口气,爱怜地看着一面自责害怕的初舞,“这次你能过来邱府,很好。这说明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决定了要面对这一切。听说你这两天专门找了你大舅妈道歉,还亲自去看了你表哥,虽然迟了些,可是也不算太晚。外祖母虽然原谅了你,可是不代表别人也会。”
第35章 墨府易权()
语重心长的开口,邱老夫人心里也是一阵叹气:“你表哥还在床上躺着,三年来,没有生气,像个活死人一样。你大舅妈为他流了多少泪,操了多少心,一时半会的,也不可能会马上就原谅你。就算是他们对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外祖母,舞儿知道的。舞儿一点也不生气,这都是舞儿该得的惩罚。舞儿在乎的不是原谅,而是赎罪。”
初舞支起身子,擦干了眼泪,语气哽咽,眼神却格外坚毅。
“你真的是长大了。”邱老夫人感慨地说了一句,眼里露出满意的神色。也正是因为舞儿这样的态度,她才会真正的放下心结。
和舞儿这个外孙女比起来,子轩更是她的亲孙子,她怎么可能不心疼。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也过了这么多年,她也不可能一直把责任推到舞儿身上,断绝了来往吧?
“外祖母,您能够原谅我,接受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其实,表哥的腿还没有彻底坏死,只要找到名医,一定可以治好的!”初舞认真地开口,这件事情是她打算来之前就想起了的。
前世的时候,邱府请来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医者,那个大夫看了之后说如果再早一年请到他医治的话,也许还有八成的可能治好。最后,邱子轩的腿依然没有治好。
而现在,时间回到了三年前,那么一切都还来得及。她还记得当初自己专门让人调查了一下那个大夫,知道对方的身份。虽然那个人身份特殊,不过只要诚心诚意的请求他,应该会成功的。
只是,初舞的一番话,邱老夫人却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这京城里面的名医都请遍了,都说治不好。他们已经从最开始的充满希望到现在的绝望,已经不会轻易去相信会有什么转机了,免得又是空欢喜一场。
初舞一看到邱老夫人的样子,就知道她老人家肯定对自己的话不以为意了。心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罢了,在请来那位大夫之前,她还是先不要声张,免得让他们失望。
既然她想要得到谅解,那就先找到了解决办法再说吧。她一定会请来那个大夫为子轩表哥看病的。
“你好好休息吧,明天就要回去了。外祖母知道,你现在在那边肯定过得不好,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不要藏在心里面。就算那个女人成了墨府的女主人,也不过是个继室罢了。受了什么委屈,以后尽管来找外祖母,知道吗?”
邱老夫人这番话,很明显就是表示会为初舞做主的。初舞脸上浮现出喜色,有了外祖母做靠山,就算是邱雪珊想要对她做什么,也得想想自己的身份地位了。
前世的时候,就是因为自己失去了一切的依靠,邱雪珊才敢那么肆无忌惮。再加上后来,邱府发生了一些大事,最终落得了那样的下场,就更加没有办法为她做主了。
时候不到,有些话她现在还没有办法开口说出来。既然老天给了她一个重生的机会,她就绝对不会让前世发生的悲剧重演。以后,她会经常到邱府来,不仅仅是为了赎罪,也是为了自己和邱府的未来。
“外祖母,谢谢您!”初舞感激地开口,忍不住又依靠在邱老夫人的怀里,“外祖母,舞儿今晚上能和您一起睡吗?”
“这么大了,还是喜欢撒娇!好,外祖母也想我的舞儿了,今天外祖母就留在这里不走啦!”邱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终究是不忍心拒绝这孩子眼中的渴望。
且不说这一晚初舞终于如愿以偿,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桃姨娘和邱雪珊母女两人,也是彻夜长谈。
桃姨娘在邱府,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她起初只是一个通房丫鬟,却得到了邱老爷最为长久的宠爱。精明如邱老夫人,对于这样一个眼中钉肉中刺,斗了几十年,最后却也奈何她不得。而邱雪珊是桃姨娘唯一的女儿,自然是传授了她许多在大宅门中生存的道理。
此时此刻,桃姨娘正一脸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平日里谦卑温顺的脸上,闪现着高傲和得意。
“嫡女又如何,最后这墨府当家主母的地位,一样不是在我儿手中?老夫人这一辈子,到最后,还不是输给了我一个姨娘?老爷的心在我这里,我的女儿取代了她女儿的地位。现在,唯一的遗憾,就是这邱府的家主之位了。”
“娘,这事情也是急不来的。你啊,就先别去操心了!”邱雪珊开口劝道。
“珊儿,姑爷对你可好?”桃姨娘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脸上的神色,却意有所指。
“娘,夫君对我自然是好的。”邱雪珊微微红了脸,虽然说自己已经不是那种二八年华的少女,可是在自己母亲面前,也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为娘一看,也就知道姑爷是对你好的。否则的话,也不会费尽心计的弄了一个潭府送给你,骗了所有人整整十二年。现在你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怎么样,肚子可有消息?现在,只要你肚子里面有了嫡子,为娘也放心了。”
说到这个,邱雪珊脸色反而有一些忧愁了。实际上,从她上次不小心滑了胎,大夫就说了,必须好好休养一年半载的才行。虽然墨瑄一直都叫她不要着急慢慢来,可是这子嗣大事,又怎么能不让她担忧。她已经不再年轻了,又能挽留住墨瑄几年?
看到邱雪珊的神情,桃姨娘顿时也猜到了什么,墨瑄为什么急着把自家女儿娶进门,她自然知道这其中的蹊跷。看到女儿如此模样,顿时安慰道。
“别担心,姑爷肯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事情,说明他心里还是有你的。这女人啊,只要抓住了男人的心,还愁没孩子吗?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把墨府的大权给握住。初舞那个丫头怎么样?好应付吗?”
“本来一开始那丫头和我相处得很好,后来不知道谁在她耳边嚼了舌根子,老是跟我作对。不过女儿倒也不担心,一个小丫头片子,想跟我斗还嫩着呢!更何况,她当年做的事,大哥大嫂会轻易原谅她才怪。这邱府已经不是她的靠山了,她要是乖乖听话,我还能给她找一个婆家,让她安安稳稳地当个千金小姐。如若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这墨府的一切,都是我和云儿的。”
“你做事情向来有分寸,不过,万不可让外人说出闲话来。表面功夫始终是要做的,她毕竟是墨府的嫡女。”
“我知道的娘,现在女儿担心的倒是云儿的大事,她现在身份地位不同了,自然也要找一个好婆家。娘,你也拜托二哥二嫂打听一下吧。”
三天的回门结束,墨瑄便带着一家人打道回府。这一次的邱府之行,能够得到外祖母的谅解,对于初舞来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