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厮压低声音急急说完,就赶忙双手奉上手中带血的信件,随后用空了的手随意抹了抹冒细汗的额头,紧张地看着刘瑱。
“怎么办郡王?”
“尸体?”
刘瑱瞳孔缩了缩,怎么会有尸体?难道是齐彦发现了?
“谁的?”
刘瑱眯眼危险地瞄了瞄递信的小厮,不动声『色』地接过来他手里的信件,若那小厮留神些,就能发现面前男人手指触到的丁点儿地方,恰是他方才进来时单手捏信那个地儿。
“没有郡王命令,小的不敢轻举妄动,那尸体还在井里,刘哥在那儿看着。”
将情况如实禀告了后,小厮问道,“郡王,可要现在去把尸体弄出来?”
刘瑱并未回答,而是小心地拆开了信封,而后,他面『色』变了又变,最终趋于平静。
王爷处事未免太过冒失,若非在下相助,谋反之事,如今怕已定罪。
然不必担心,阁下送信之人已然安全,紧随尾巴也已被在下尽除,井内横尸乃其中之一,若是不信,可细细查探,后莫忘用信中所携化尸粉清理干净。
久仰王爷多时,期与之盟。
暗鹰。
除此之外,信头寥寥几笔画着一只鹰头,除了眼睛尖利外,并无其他特点。
刘瑱眼神停在末尾的暗鹰二字,眼中锋芒有如利剑一般。
眼睛仔细逡巡了一番,刘瑱唇角冷冷一勾,眼中『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走,去看那尸体!”
要是齐彦的人,那这就有意思了。
“至今未回?”
勤政殿里,齐彦眼帘轻垂,面『色』凝重起来。
“回主子,没有,甚至,连信都没有。”面前立着的黑衣男子心情略略沉重,声音有些低哑。
“安排了几个?”
沉默许久,齐彦沉着脸发问。
黑衣男子默了默,道,“玄黄,青冥,巳戊,还……”顿了顿,他声音更哑了,“还有荆儿。”
荆儿是暗部里年纪最小的,是个明朗的少年,不过十四岁,平日里总嘻嘻哈哈的,哥哥姐姐唤他们。
闭了闭眼,齐彦紧了紧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
而后良久,他才睁开眼睛,面『色』也已恢复了平静。
“尽你手中之力追杀刘瑱派去送信之人,万不可让他跟南疆达成协议,此事乃重中之重。”
“卫陵那里,派人送信,着手和南疆的战事准备。”
“其三……”
他顿了许久,才道,“去寻他们,无论生……死,不能流落在外。”
说罢,他摆了摆手,靠在背上,好似用尽了所有力气。
其实齐彦心里是清楚的,玄黄几个,大抵是已经死了,他手底下的暗部,自有一套传信的密法,所以无论何时,只要人在,信就都不会断。
如今……
是他自大疏忽了,他把刘瑱,这个隐忍多年的人,想得太简单了。
元玉不安地翻来翻去,因着她翻身的动作,搭在身上的银红小被也『乱』了。
谢青砚耳朵敏锐地听到了什么,弯了弯眉眼,『摸』索着又给她轻柔地盖上。
元玉纠结地看了看一旁的阿砚,安生了一会儿,就又翻腾起来。
窸窸窣,窸窸窣……
衣裳料子和锦被摩搓的声音扰得谢青砚哭笑不得,跟小孩子似的,轻轻拍了拍她,温声道,“睡不着么?”
元玉摇摇脑袋,拉紧了被子看向他“阿砚会每天都陪我吗?”
谢青砚似是想到了什么,手臂环着她低低笑了笑,“会的。”
那如果这样,她是不用怕了,可小白……
元玉仔细想想,还是有些纠结。
她暖暖和和待屋子里,无聊了还可以同阿砚说说话,可小白自己一只猫,都没人给她顺『毛』,多孤单啊……
想来想去,她有些睡不着。
谢青砚无奈地听着她翻过来又翻过去的声音,以及那呲呲啦啦布料搓摩的声音,实在忍不住了,他伸手强硬地一把将她搂过来,裹在自己怀里,低头抵上她清秀的小鼻尖,嗅到一股清甜软香的气息。
元玉看着近在咫尺小山峰一般的挺鼻,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挤成了斗鸡眼。
皱了皱小鼻子,她『迷』茫地问道。
“阿砚?”
“这么翻腾,”
谢青砚轻轻捏了捏她软软的小胳膊,声音轻软,语调宠溺地不像样子。
“不打算睡了?”
元玉看着他好看的眉眼,眼睛直直的,快要看痴了。
“嗯。”
意识到阿砚在说什么,她晃了晃脑袋,清醒了过来,“不是,我在想,我有你陪着,可小白它孤零零地躺在冷乎乎的外边,多可怜啊……”
谢青砚笑着摇头,那小东西,给它在厨房一旁的小室里安了个窝,摆了一圈的小鱼干,不知道有多欢快呢。
“元元想多了,”『摸』了『摸』她软绒的发,谢青砚笑道,“它啊,睡得比你香多了。”
真的吗?元玉有些怀疑,它方才还黏着她喵喵着不走呢!
这样想着,她始终睡不着觉,翻来覆去的。
谢青砚无奈,只好让知琴领着她去看一眼。
心心念念着她的小白,元玉恨不能自己提溜着灯笼跑过去。
她想着,等自己过去,小白肯定要缠着她可怜兮兮地喵喵喵,活泼地绕着她跳来跳去,等她蹲下来,它还会伸着软软粉粉的小舌头『舔』她的小指头
想着想着,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然而——等她真的见着了小白,她——再也不想管它这个小白眼狼了。
别说跳起来绕它走来走去了,就是喵,也没见它喵个一声。
小白的窝儿是个大点儿的篮子,铺了些软棉花制的小垫儿,里头靠边儿摆了只木碗,盛着炸小鱼,小丸子之类的。
来的时候,这小白蜷着身子,脑袋却径直压在那小碗上,把碗整个给占住了,睡得正香,肚子都咕噜噜地打呼噜。
“小白~”元玉兴奋地喊了喊它。
“小白~”
喊了好几声,它只眯眼瞄了元玉两眼,连占着小鱼干的头都没舍得抬起来就又呼呼大睡去了……
她想来想去,怕它冷怕它孤单,都睡不着觉了!
它!!!
果然,阿砚才是对她最好的!
元玉顿时气鼓鼓地就回去了。
一回去,她就抱着谢青砚,说什么也舍不得放开,嘟囔着闹着要睡觉要睡觉,只字不提方才的事。
谢青砚无奈,也不管书了,径直以被她扯着的姿势躺下。
许久,等听到她均匀地呼吸声了,他才小心翼翼地把书放回去,放在床前的小几上,重新躺回去。
只才躺回去,就听见她唤他了。
“阿砚。”
他嗯了一声,“怎么?”
“小鱼干。”
小鱼干?谢青砚哭笑不得,怎么就跟小鱼干扯上了?
“阿砚是小鱼干!”
还未等他问她,娇软的声音就又传来了。
他是小鱼干?
虽不懂她的意思,可谢青砚还是忍不住弯起嘴角。
“阿砚是我的小鱼干!”元玉翻了个身子,嘟哝的声音更小了。
谢青砚一向敏锐的耳朵都没听清她说的什么,只笑着给她掖了掖被角,就也闭上了眼睛。
第五十九章()
即便齐彦有所准备,可当暗部没有找到送信人的消息传来时,他还是失控了,手中力道没控制好,到底毁了把椅子。
断裂的木屑隐隐刺在肉中,尖锐的疼痛感令齐彦说不出这是个什么滋味。
如果南疆真的遂意,从而引出一场战『乱』的话,那他,就是那个促成此事的人。
是他,『逼』得刘瑱忍不住了。
是他,太高估自己了,以为自己能截住信件,拿出证据。
真是自大,他嘲讽地勾了勾唇。
他约『摸』是在皇城安逸久了,竟然觉得自己能一举拿下这反贼。
“卫限那里怎么样?可有招呼好了?”
屋中沉默良久,他问道。
这里已出了错漏,卫限那里,再不能出什么意外了。
黑衣男子闻言顿了顿,而后点头,“冥衣传信过来,他已通知到卫公子,如今正做着准备。只是——”
他顿了顿,面上欲言又止,半晌,才又道,“冥衣传信还说,他在途中被人追杀,肋部重伤,勉强支撑,才坚持到了卫公子处。”
“且……他捡到一些东西,发觉……和刘瑱有关。”
追杀?
齐彦沉默了。
暗部向来做事隐密,如今被人追杀?
还有上次玄黄的事……他心中沉沉的,好似有什么事情超出他的预料。
敛下眼帘,他陷入沉思。
上次的事情,他怀疑是广乐郡王动的手。他虽面冷,在朝堂上得罪过许多人,可毕竟这其中文官居多,而文官中,手底下有势力的人少之又少。
所以这刘瑱,是他第一个怀疑的人,毕竟,隐忍十多年的人,也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手上有些许厉害人士无可厚非。
可这次冥衣遭追杀,本就和刘瑱脱不开关系,可这证物,又指向刘瑱。
到底,是真的,还是被布局成这样的……
他好似觉察了什么,且,他总觉得近日来有处处不对,好似自己已被另一个人看透。
而这个人,他直觉,不会是刘瑱。
屋内空旷安静,外头也安静极了,一点也不像个位极人臣的太傅府邸该有的热闹样子。
这是齐府,准确来说,它曾经是前朝嘉裕帝的胞弟——福宁王爷的府邸。这位主儿可是个手头大方的,且好奢靡,这处院儿到他手后,几经修缮,更是富丽恢弘,外加重金延请名匠姬和在府邸一旁设计了名震一时的邢芳园,故,这座府邸在皇城一干贵族眼中,那可是实打实的好地儿啊。
为嘉奖太傅当年雷霆手段处理苏城赈灾银两贪污一案以及漯州城采花贼之事,先皇亲自下旨,赠予太傅邢芳园,甚至连前朝福宁王爷的府邸,也一并清扫干净赠予他,这在当时皇城一干官员中,那可是真真得宠得紧呐,当然,也都眼红得厉害,大家都私底下传,皇上没有皇子,怕是看着齐彦年少有为,是要留着尚公主,袭皇位呢。
只是这谣言也就是私底下传传而已,毕竟这齐彦天天一副冷脸,连公主都不给脸,尚公主这事儿啊,怕是以后悬。
各家官老爷也就心里酸酸,可他们的夫人可就不止在心里酸了,女人嘛,闲时无聊,多爱说些时兴的事儿,当时这宅院留给齐彦一个人住,那可是酸了不知道多久,尤其这齐彦得了这么一座宝地,还见天的空着它,住在宫里,那些个公侯夫人媳『妇』啊可没少叹息,你说说,不住你干嘛不上报圣上,还硬是霸占着!真真是浪费得紧啊!
齐彦在先帝未逝之前,少有在自己府邸住的,常常是先帝想到什么好的治国策略,彻夜同他谈论,时间长了,先帝也觉不便,就在宫里给他设了一处宫殿,也免他四处奔波,毕竟宫里也没有什么妃子,也就没什么忌讳了。
先帝仙去后,他常常在宫里忙到子时,也没怎么在齐府。近来不过是由着刘瑱这事,才来齐府住了几日。
神思翻涌,齐彦脸『色』越发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