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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如何?”
陈叔道,“后来过了月余,禁令也不甚严了,比之前要松泛些,只是那些闺中小姐,依旧不好查探。陈立想着,借谢府的势力先用一下,就找了六少爷,而后拜托大小姐,也就查到襄阳侯家的二小姐,明德公家的孙小姐和文伯侯家的五小姐有这个可能,可仔细查过后,这些个小姐不是送庄子就是送尼姑庵,要不就偷偷远嫁了,所以,如今是根本没有音讯。”
没有音讯
谢青砚淡淡拧了拧眉,而后轻轻垂眸一笑,温声安慰,“既然寻不到,那就先不寻吧,再过些日子就是年节了,陈叔也别这里那里的辛苦奔波了,歇息几天,大家一起吃团圆饭。”
“也好,等过完年节再寻也可,”陈叔笑了笑,“对了,公子,陈立要告诉你个好消息!”
谢青砚也笑,“可是茶叶涨价的事?”
陈叔哈哈摇摇头,“就知道瞒不过公子,许是年节到了,京里的茶价已经涨了五成,年后茶叶更少,估计还要再涨下去。”顿了顿,又笑道,“也庆幸咱们当时囤得够多,不然可要眼红咯。”
“是谢石,跑进来就嚷嚷着茶价涨了。”谢青砚温声接道。
“那小子啊!”陈叔哈哈笑了两声,“还是个『毛』小子,跟着公子这么久也没学个一两成。”
谢青砚笑,“他就是那个『性』子。”
“公子,”顿了顿,陈立问道,“那元玉姑娘?”
“她?”那软乎乎的小东西,还能怎么办,谢青砚摇头失笑,面上表情宠溺温柔到了骨子里,“好吃好喝地先养着。”
至于以后,自然要——
收入囊中。
第三十七章()
乙未年,庚寅月,己未日申时三刻,也就是盛华元年的除夕,天『色』微暗,落有小雪。
元玉双手揣鹿皮暖袖里,一下又一下地摩着暖袖里头塞着的铜制雕花小手炉的花纹,脑袋倚在移墨堂前的廊柱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瞧着外头飘落的小雪。
里头的知琴摆完了丰盛的一大桌子往外头一瞧,刚巧看见那小祖宗皱着眉幽幽叹了口气,知琴顿时就想笑了,她可没见这祖宗这个样子过,公子不过就是去前院见见管事,这就盼星星盼月亮地幽怨叹气了,可真是粘得紧。
虽这么想着,知琴却忍不住想安慰她,“姑娘,你要看烟火吗?今年公子特地给姑娘安排置备了些烟火,瞧着还是茂山李家烟火铺子的呢,听说做出来的烟火很奇特,是圆形的花。”
元玉扭过脑袋,声音闷闷地,“阿砚又看不见。”
知琴没了话头,干干地接道,“要不……要不姑娘还是进来吧,虽说帘子是掀着的,可毕竟里头有炕和炉子,比那里暖和。”
元玉摩了摩手炉上的雕花突起,没说话,又将身子背了过去,朝着外头有一搭没一搭地瞧着。
知琴叹了口气,去里间拿着另一个手炉,灌了新的热水,然后准备拿出去,才走至门口,就瞧见了公子没有走那抄手游廊,反而沿着院里的青石路敲着竹竿走了过来。
知琴心下虽好奇,可眼下她关心的却是自己手中的手炉,苦笑,这怕是用不着了。
元玉眼见着那身影,就小跑着到他跟前,迫不及待地仰起脑袋。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阿砚!”
谢青砚轻轻低头,等到鼻尖触到了她细腻额头,唇瓣能感觉到她软软翘翘小刷子的时候,他顿住了,弯起嘴角轻轻启唇。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我的小娇娇。
与此同时,院中的东南,西南两个角落里啾啾两声飞起两个亮团子,飞到再也不能飞的高处之后,砰砰炸开,散落成两个交在一起的大大圆圈,照亮了整个夜幕。
“漂亮吗?”谢青砚『摸』索着拨了拨她前额的发丝,也仰起头看天空。
“他们说这是新做出来的,会开出圆圆的烟花。”
元玉抬头瞄着那开得无比耀眼无比漂亮的烟火,面上却木木的,没有一丝表情。
他看不见。
他看不见……
为什么他看不见呢?
为什么所有人都能看得见,他却看不见呢……
他看不见这么漂亮的东西,怎么办?
他也『摸』不到,感受不到,他的眼睛看不见……烟火……
看不见……她……
讨厌的水珠子滚噜噜不受控制地滚下来,元玉抬下手很慢很慢地抬到他眼睛的高度,却颤了颤,又快速地收了回去。
“很漂亮呢阿砚。”
元玉咧了咧嘴,踮起脚凑到他的眼睛旁,轻轻地贴了上去。
“和你的眼睛一样好看,我最喜欢了。”
“我的眼睛?”谢青砚有些失神。
元玉拉起他的大手拍着自己傲气地嗯了一声,“可不是,你的眼睛就是我,我难道不好看吗?”
你的眼睛就是我。
我难道不好看吗?
又傲气又任『性』的娇娇声音,是她啊。
谢青砚轻轻来回『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语气淡雅清润,却,再温柔不过,“砚的眼睛当然好看,且最好看。”
“因为,它是元元。”
所有人,包括恰好沿着抄手游廊绕过来的陈叔,都立在了那里,不忍打断院中画一般的景。
院中,眉眼疏朗的公子轻柔地抚着小姑娘微卷的前额发丝,眼睛里不知是映着里头的烛光,还是本来就有的光彩,亮得耀目,好像能看得见眼前的小姑娘那样,准确而又温柔地印在她的眉间。
堂前挂着的大红灯笼晕染出朦胧而又『迷』幻的『色』彩,笼罩其上,又多了些缱绻而又纤柔的感觉。
陈叔也看得痴了,可不能再看下去了,再看,这团圆饭就都凉了。
轻轻了咳嗽两下,陈叔看着院内,高声喊道,“那个知琴,桌儿都预备好了吗?”
知琴只顾看着院里,心里直冒粉泡泡,根本就没听见陈叔这一声不合时宜的话。
“知琴!”见此,陈叔尴尬地又喊了一声。
“啊……哦,陈叔,怎……怎么啦?”知琴才反应过来,笑着看向陈叔。
陈叔脸有些黑,“桌儿预备好了吗?”
“应是备好了的,陈叔,咱进去吧!”
谢青砚早在陈叔喊第一声的时候就听见了,只是没出声,陈叔又喊一声,也不好继续装聋作哑下去,就牵着小姑娘过来了。
陈叔看着两人牵着的手,心里有着点儿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养了许久的信鸽,才飞了一次就跟着其它鸽儿组窝儿再也不回来了。
不过才堪堪想起这个,陈叔又很快将这念头给甩下去了,不说公子不是信鸽吧,好像当时公子淡漠的时候,他还催着公子寻个姑娘呢。
“今年蔺嬷嬷跟着长红姐一家子过年,倒是委屈知琴要来这里忙活了。”谢青砚温笑着开口。
知琴摇头笑道,“那公子可不知道了,我在这里还有小石帮忙,在家里可是自己一个人忙活!才累呢!”
谢青砚含笑,“这里也没有其他人,还是照往年一样,一起坐下,也算团圆了。”
往年知琴和茗棋过年都回自己家去,谢石是孤儿,自然和陈叔蔺嬷嬷长红一起留在这里,向来这除夕夜,都是坐一桌的,热闹。
知琴正想拒绝,谢石就拉着她,笑着劝道,“知琴姐姐,你安心坐吧,往年也这样的,公子嫌太冷清,向来都是一起坐。”
这样说了,知琴才安心坐了下来。
吃完团圆饭,自然是要守岁的,在谢石的提议下,就围着小火炉绕成圈,各自说些奇闻轶事儿解乏。
陈叔行走江湖,说得大都是江湖儿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故事,谢石则说些小时候做孤儿做小乞丐时,到处讨饭遇到的稀奇事儿,轮到知琴了,知琴脸一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呐呐摇头。
“我……我不会。”不会说那么好听的故事啊。
谢石就不情愿了,这里他闹不了公子,闹不了陈叔,更闹不了公子旁边儿那祖宗,要是知琴也不闹他该多憋屈啊,何况今天又是除夕,热闹热闹公子也不会说些什么的。
“知琴姐姐,你就说一个吧,什么都行,权当热闹热闹。”
“真的什么都行?”知琴红着脸。
“当然!”谢石点头如小鸡啄米。
“好吧,要不……我就说个我们村儿的?”
谢石点头,“姐姐快说吧!”
知琴红着脸咳嗽了咳嗽,“那我说了啊。”
“说罢,知琴姐,就你最磨蹭了。”
瞪了他一眼,知琴说道,“我们村儿有个很朴实的人,叫大旺,平日里老实巴交的,乡里邻居有事都喜欢找他帮忙,他也乐呵呵地,从来不跟谁红脸,可有天,大旺叔赶着自家的驴回村儿的时候,碰着了村儿里的无赖,这无赖就笑着问,吃了没?”
“大旺叔寻思着再无赖也有好的时候,就高高兴兴回了句,吃了。”
“可这无赖话锋一转,说他问的是驴子,我大旺叔就恼了,想了想就扯着驴耳朵对驴说,呦,这你哥吧,也不早点儿说!”
谢石听完就哈哈哈大笑起来,“知琴姐,你这也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知琴见大家都笑起来,就也笑了,红着脸小声说道,“我还以为大家会说俗呢!”
元玉在一旁听得很兴奋,往常她就总纠缠着知琴说些她村儿里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感觉她那个什么嫂嫂牙尖嘴利的最讨人喜欢,那个读了一点儿书就爱讽刺别人的堂兄最是烦人。
“知琴再说个,再说个嘛!我还想听你玉花嫂嫂的事!”
谢青砚失笑,“原来你还听过不少啊,还要听,你不准备睡觉了?”
元玉抱着他胳膊摇头,“不睡觉,要陪你守岁的,要听!要听!”
谢青砚拿她没办法,“好好好,只此一回,记得?”
元玉笑嘻嘻地点头,“好,那知琴你讲吧,阿砚不赶我们走!”
陈叔也跟着笑起来,“知琴就讲吧,这故事听起来还挺风趣的!”
知琴见此,也就慢慢讲起来。
炉边夜话,娓娓道来,今年的守岁倒是令在场几人都印象深刻。
元玉往常在西厢总是睡得很晚,可这次,倒是没到子时就早已歪在了谢青砚身上。
“元元?”谢青砚笑着轻轻唤了唤她。
除了一小声娇气的哼唧,就再没别的动静了。
“我去把她放到里间床上,陈叔你们继续。”谢青砚含笑。
“公子……”陈叔有些担心,但又怕说出来伤公子的心,“谢石,你过去铺一下公子的床。”
谢石点头欸了一声,过去了,陈叔则直直盯着,就怕公子不拿竹竿磕到碰到什么。
“陈叔不用担心,这屋子砚走惯了的。”谢青砚就好似有所察觉一样,无奈笑道。
虽说如此,可陈叔还是眼看着公子把元玉姑娘安稳放下才安心。
“阿砚~”
谢青砚才放下元玉,正准备伸手盖锦被的时候,手被小姑娘嘟哝着拉扯住了。
试探地动了动,手扯得太紧,谢青砚抽不出来,无奈又拿另一只手给她拉锦被。
给她盖严实了之后,谢青砚又试着轻轻扯了扯,最终无奈地伸出另一只手的手指点了点她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