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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砚放轻呼吸弯下身子,感觉着她的气息鲜活地萦绕在四周,霸道而又柔软地充盈着他胸腔的每一个角落,他的心好像霎时牵出了一条线,线的那头,是……她的喜怒哀乐,她的吵吵闹闹。
不自觉地弯起嘴角,他轻轻俯下身子,抚开前额好似睡『乱』的碎发,双唇轻轻下触,细细软软的触觉袭来,嘴角的笑意更甚了,原来……是她软软的面颊呀。
谢青砚感觉,他的心此时此刻好像软得一塌糊涂,心底有个地方,已经扎根,发芽,逐渐长成……她的样子。
原来……没有原因的,自他第一次推不开她,他就……再也推不开她了……
原来……这就是心悦一个人,是这样一种……让人上瘾的甜软……
勤政殿内。
齐彦埋首案前,案上的奏折积成一摞摞的小山。
卫限踱进殿里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师兄半夜唤师弟前来,可是解决那些个奏折?”
“竟未发觉你来。”语气虽是一贯的冷,但仍可听出其中的熟稔。
齐彦抬眼对卫限比了比那太师椅,说道,“云良坐。”
卫限落座,笑着看向一旁的奏折,“师兄近日应是忙极。”
齐彦顺着看向了那堆奏折,轻轻点了点头,神『色』淡淡,“朝中多数对女帝仍有微词。”
卫限倒是没太惊讶,从桌上抽出一两本奏折随意翻了翻,“这御史大夫未免会给自己找茬,女帝登位已成定局,这些,这些……”他又抽出翻了些,“不过是无病呻『吟』,为自己低女人一头叫屈而已。”
齐彦倒是没太在意这些奏折,起了身子往内殿走去,不多时就回来了,手里携着好几卷仿似账册的东西。
“那些折子倒是不甚着急,不过是些世家老臣,觉得女帝羽翼未丰想趁火打劫得些利益罢了。”
说着,齐彦将那些册子放在案上,“你先看看这些。”
卫限大致翻了翻,抬眼看他,“这是税粮册子?”
齐彦点头,“早几年看顾着户部的时候,见税粮册子记录的皆是一年内各地的税粮多寡,就在闲时命他们做些定地纵年的册子,这不看则已,一看就出了问题。”
指了指案上的册子,齐彦道,“这是各地十七年来的税粮多寡,你看看。”
卫限听他一说,神『色』变得有些凝重,手下开始仔细翻看那一沓沓的册子。
“时辰有限,”齐彦伸手指了指每页左下的三四行小字,“你先看这些,这是户部做的总录。”
略过上面的记录,卫限开始瞧每页的那几行总录。
一个时辰过去后,卫限翻完最后一页,从中挑出几沓,抬眼看向齐彦,“这几个地方……好似有些怪。”
齐彦也抬眼看向他,并未言语。
卫限见他不语,遂继续开口,“别的地方这十七年或多或少都要有些旱灾涝灾蝗灾什么的,独独这几个地方好似十七年来都风调雨顺没什么灾似的,这税粮每年交得”深深地看了眼齐彦,他笑着补充,“都交得恰恰够啊。”
齐彦自那册子上抬眼,淡淡地看了看他,“你再看看这几个地方地处哪?”
卫限看着案上蓝『色』帐皮上的字,荥川郡,砀郡,渔阳郡,广乐郡,这……好像都是东南那一旮旯的。
一旮旯?呵呵,这定是有问题了。
扬了扬册子,卫限似笑非笑,“这倒是有点儿不想让朝廷接近他那儿的意思。”
齐彦伸手指了下那广乐郡的账册,“更有意思的是,这三个郡都是广乐郡的邻郡,这广乐郡有个广乐郡王,至于这广乐郡王——”
“广乐郡王是刘瑱!”
还未说完,卫限就忽然接了上去,勾了勾嘴角,他站起身子来回踱步,“原来是前朝小皇帝的那个叔叔啊,这前朝的人……”转过头笑着看了看齐彦,道,“师兄,火眼金睛呀!”
齐彦神『色』有些莫名,“本来这册子想呈给先皇,随后派去那里查探一番……”
卫限见师兄这样,赶忙笑着拍了拍自己胸脯,“师兄直言吧,要派师弟做什么?”
齐彦看他一眼,“如今……这些世家虽不甚着急,可必定还要与之周旋,我是去不成了,还望云良能好生查探一番,届时我会明里安排几个钦差假装在各地查看一番,广乐郡的钦差到时跟他们打太极,你见机行事。”
卫限笑着看向他,“师兄还不信师弟么?这皇宫勤政殿师弟都能夜半而入,更莫谈区区一个小小的郡。”
齐彦深深看他一眼,冷肃的脸上颇为郑重,“云良,那刘瑱能深藏十七年而不『露』,足见不可小觑,你此去定要小心为上。”
卫限笑着看他一眼,“师兄放心!只是……卫限如今虽然是外人眼中的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书呆子,可离京月余也需个由头不是?”
齐彦倒是又埋首在了案上的奏折里,淡漠的声音随意道,“随你。”
卫限笑了笑,“看来又得倚仗我那弟弟了!”
第十八章()
自宫里出来后,卫限抬眼看了看天『色』,转悠了几圈后就去了朱雀大街的仁信书斋。
书斋里的伙计一看是卫大公子,忙放下手里的掸子陪笑招呼,“大公子来这么早,这可巧了,昨日刚到了些麓山书院秦先生新出的策论注,大公子要不要看看?”
卫限温和地对他笑笑,“都给我拿过来吧。”
伙计诶了一声,跑里边拿了三四本崭新的策论注,递给卫限,“诺,大公子,这些就是。”
卫限随意翻了翻,就拿出了两锭银子,“我都要了。”
那伙计眯起眼睛连连诶了两声,笑得眼脸上都想出褶子。
拿着书欲走时,卫限又看了他一眼,“下次若是有新的,你一定记得告知与我。”
那伙计捏了捏手中的银锭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大公子您放心,一定会的。”就冲这银子他也不能漏呀。
另一伙计从里间掀帘子走出来,见他朝着门口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样子,也朝那厢一看,呦,这不是那屡试不中的卫大公子么,拍拍同伴的肩膀,“你小子运气不错,碰上卫大公子了!”
拍完,这伙计看着卫限的背影摇了摇头,“不过,我就不懂了,这都多少次了,卫公子就没那根文官的筋儿,干脆走武官的路子不得了,还有他家那小公子,诶呦呦,这么折腾下去,唉……”
走武官的路子?
被拍的伙计撇撇嘴,“他一个肩不能提的书生去走武官路子?别开玩笑了,况且这天下升平的,没见尉迟大人早八百年都卸甲归田了,还走武官,这没了战事,朝堂那就是文官的天下了,武官是闲人,闲人知道不?没实权!这卫公子倒是会选路子,唉,只是……可惜了。”
一旁趴书柜上的伙计听同伴一声长叹,倒是笑了,“嘿,你这小子,可惜个啥呀?”
伙计瞥了他一眼,凑到他脑袋旁,小声道,“你不懂,卫公子那武安侯的爹不是个泥腿子出身么,上京那些传家几百年的世家贵族哪会看得上这个呀,肯定就算卫公子想挤进去,那些人也不会给他机会的!这不就是可惜么!”
两人对视一眼准备抬头,结果各自脑袋上都挨了一下,俩人抱着头往后一瞥,天!掌柜!这一看俩人心里就开始默默流泪,掌柜的怎么……怎么跟鬼似的,走路都不带声的!
“就你们俩知道的多是吧!后院的书都搬了吗还在这儿闲唠嗑!我看你们俩是想扣工钱吧!啊!”
柳掌柜怒瞪着捂脑袋的俩伙计,气不打一处来,泥腿子!泥腿子也是他们能喊的!这俩兔崽子知不知道上京最大的泥腿子是谁?那是先帝!大燕的天!这嘴不知把门儿的东西,读了点儿书就以为自己啥浑水都看的清了是吧!什么时候连累了他他都不知道呢!
柳掌柜捂着突突疼的脑袋,“滚!赶紧给我滚去干活!”
俩伙计登时掀帘子就往后院走去。
卫限拿着书走在路上,眼看就走到自家府邸了,后边忽然传来一吼声,将他定在了原地。
“哥!”
卫限一扭头,身后一绛红『色』劲装的少年正快步向他走来,手中的弹弓随着他随意的大步子一晃一晃的,只除了少年眉间明显的不耐外,这还颇有些潇洒风流的味道,诶,可不就是卫陵那臭小子!
卫限早前还想着买了书去文竟楼转个两圈,看怎么在回来的路上碰着他呢,这小子可就自己过来了!
嗯了一声,卫限看向他,“有何事?”
卫陵一把扯过兄长手中的书一看,就嗷起来了,“你怎么还看这种书啊!有看它的时间你就不能陪你亲弟弟吗?”
卫限尴尬地看向卫陵,“听话,将哥哥的书还给我!”
然而,那货提溜着书一脸欠揍地嗷嗷吆喝,“就不!就不,你说你一个当哥的陪弟弟去历城玩玩怎么了?”
卫限无法,只能着急地转着圈够着卫陵手里的书,“小陵!你别把我的书给弄烂了……”
兄弟俩打打闹闹的,逐渐有百姓开始围观起来了。
“这不是那哥俩吗?这怎么闹上了?”
“可不是!这闹了第二次了,你不知道,早前有一次,卫小公子想去沔城玩儿,他那闹腾的二世祖脾气你还不知道啊,不折腾个事儿出来那还叫卫陵吗?武安侯不放心,想让卫大公子跟着,俩人就闹了一通了,可这卫大公子一心就扑在了下场那事,硬是没去,最后还是武安侯亲自带着儿子去的沔城。”
“呦,这卫小公子这回又想出去疯了吧!”
“可不是,你没听刚才说想去历城呢!”
“这历城可比沔城远多了,中间隔着平城宛城江城……呦,七个城呢!”
“那武安侯那把老骨头估计折腾不动了,这哥俩儿可有得闹腾了!”
正说着,刺啦一声,一本书被兄弟俩的争扯之间给撕烂了,纸片雪花一样满天飞,周圈窃窃私语三三两两扎成堆儿的百姓顿时止了声,眼睛直直地看着那哥俩儿。
卫限一向温和的脸『色』沉了下来,一向总『乱』嚷嚷的卫陵则愣在了原地。
众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嘴唇蠕动了几分,卫限弯下身子不言不语地开始捡碎纸片。
“哥……你别捡了……要不……要不我再帮你买一本儿?”
见他不答应,卫陵耷拉下脸也弯下身子预备帮他捡,结果还未伸手,就见他哥指着他的指头,“你别碰!”
卫陵一怔,就听见他哥盯着他的手又接着说道,“我去历城,但是,你别再碰我的书。”
卫陵垂首一看,自个儿爪子下面,赫,是他哥那几本没撕坏的书,呃……这,朝他哥嘿嘿笑了笑,他忽地想起了他哥说的那句话,咦!他去历城,嗷嗷一声,他又一下蹦到了他哥身上,
“哥,亲哥,你让我把你那书斋买了都行,哦不——俩都行!”
卫限被他蹦得往后一趔,这臭小子!卫限忍不住在心里恨恨地想着,他要是真没点功夫傍身估计早晚得被他给弄残了!
卫限也懒得捡地上那碎纸片了,对着卫陵淡淡地开口,“我不要书斋,给我把烂的书重新买一本就行了。”
卫陵嘻嘻笑着不住点头,“买买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