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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宴现在满心都是医院里的外婆,已经完全没心思在这儿跟他讨论犯法不犯法了。
她的耐心已经彻底告罄,一把甩开他,分外恼怒道:“那你就报警抓我好了,我现在没时间在这儿跟你闲扯,想要钱就联系我,不想要钱就拉倒!再见!”
她说完话,转身拉开车门便上了车,系安全带发动了车子,一整串动作行云流水,转眼间便消失在了薛昭的视野里。
薛昭皱着眉的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手里紧紧地攥着那张名片,怒火怎么也压不下去。
*
由于被那个男人不依不饶的纠缠了半天,姜宴赶到医院的时候都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了。
有句话说,医院是最能看得到人生百态的地方,姜宴觉得这句话说得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医院里永远都充斥着冰冷而又刺鼻的来苏水味,而这里的人总是行色匆匆而又面露忧色,给人一种在和时间赛跑的紧迫感。
姜宴生平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医院,十三岁那年她在这里送走了病重的母亲,至此之后,医院对她来说就是噩梦一般的存在,她甚至曾经暗暗发誓,只要不是病的快死了,她绝不会踏进医院一步。
费了一些周折后,姜宴终于上气不接下气的找到了骨外科。
远远地就看到了站在科室外面伸长脖子向里面张望的小阿姨,姜宴喘了口气,走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阿姨转过头,看到她的一瞬间,一直紧绷的脸色忽然就垮了,眼泪直接涌了出来,抱着她哭了起来。她和姜宴的妈妈是表姐妹,从小关系就很好,像亲姐妹一样,姜宴的妈妈去世后,她几乎可以说是扮演了她妈妈的角色,更加承担起了姜宴外婆的衣食起居。
姜宴轻轻地拍了拍小阿姨的背,哑声安抚道:“没事的小阿姨,外婆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两个人正互相安慰的时候,科室的门终于被人打开了,里面走出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对着她们询问道:“请问哪位是陈翠霞的家属?”
姜宴连忙上前一步,“我是她外孙女,我外婆怎么样?”
医生点头,“跟我到我的办公室里说吧。”
到了办公室后,医生就开始跟她介绍外婆的病情,简单地说,外婆是患上了骨肿瘤,也就是俗称的骨癌,现在的检查结果为恶性肿瘤初期。
这一系列的话让姜宴有些转不过弯了,作为一个中国人,她现在却有些听不懂中国话了。医生说的这番话里,她好像就只听懂了两个词,一个是“骨癌”,一个是“恶性”。
“癌”这个字就好像是悬挂在“死”字上一般,光是听着就已经让人足够惶恐,更何况后面还加了“恶性”二字。她觉得脑子像忽然炸开了一样,各种乱七八糟的片段和不好的念头都在这一瞬间涌了上来,冲击的她无法镇静,眼泪立刻就涌了出来。
医生看到她这样,急忙安抚道:“你不用太害怕,不同的病理类型和治疗方案带来的结果是不一样的。你外婆现在虽然是恶性肿瘤,不幸中的万幸是发现的还算及时,现在接受手术,还是有成功几率的。其实现在的人把癌症想的太复杂了,不同的癌症病况是不一样的,并不是说所有癌症晚期都会死人,况且我也说了,你外婆这个病情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我们医院本来也是骨科专科医院,现在对于癌症的治疗成功率也是很高的。”
医生这番话总算是让姜宴平静了一些,她点了点头,又问:“陈医生,我知道咱们医院是青城最好的骨外科医院,但是我想知道咱们医院最好的骨外科医生是哪一位?”说完之后她又着急的补充了一句,“我不在乎钱,只要能请最好的医生,能把我外婆治好,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她没有说大话,从她当年回到姜家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这辈子或许会得不到其他东西,但她一定能得到钱。
钱是姜宴最不缺的东西,同时也是她最不屑,最不在乎的东西。
医生善解人意的笑了一下,“我理解你们家属的心情,至于最好的骨外科医生,咱们医院其实有很多教授和专家。我建议你可以去找一位叫薛昭的年轻医生,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非常负责,做过也参与辅助过好几次大手术,其中像骨肿瘤手术也有成功的经验。而且他人是国外留学回来的,资历不差于院里的老教授。”
姜宴连连点头,“这位医生叫薛昭是吗?”
“对,草字头的薛,昭然若揭的昭。”
姜宴又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在心里牢牢的记住了这位医生。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姜宴便回了外婆的病房。
姜宴的外婆其实身体一直很健朗,之前很多人都说外婆一点都不像是一位八十三岁的老人,看上去就像是七十多岁,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病,外婆或许能一直这样健康下去。
但是病来如山倒,短短几个月就能看出外婆的变化,脸色憔悴,身体虚弱,看到她进来后只能勉强抬手招呼她过来。
她走上去坐到外婆病床前,外婆笑了笑,立刻伸出枯朽的手握住她的手,“我们燕儿来啦。”
姜宴强忍着眼泪点头,甚至不敢开口说话,深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哭出来。
她工作忙,这段时间很少去看望外婆,每一次打电话问候老人家身体时,外婆有时会说腿疼,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她总是说等这阵子忙完了就抽空带外婆去检查,可没想到还是拖成了恶性肿瘤。
一想到这些,姜宴就自责的无以复加。
外婆大约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拍了拍她的手背,宽慰道:“怎么看见外婆一点头不高兴呢?笑一笑嘛,对了,最近有没有遇上喜欢的男孩子呀?”
姜宴强颜欢笑的摇头道:“还没有呢,等遇到了一定带他来给您看。”
外婆点头,叮嘱她说:“那你一定要快一点啊,我怕等不到呢。”
明明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姜宴却转过头轻轻地哭了起来。
第三章()
因为很久没有陪着外婆了,所以姜宴这一天都呆在医院里,一直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才准备回家。
大概是所以的心思都放在了外婆的身上,姜宴都忘了自己一大早出车祸的事情,等到了停车场,看到自己第一天上手就挂彩的保时捷才想起来这件大事。
一想到早上那位气急败坏的车主,姜宴由衷的涌上了歉疚之情。她今早是太着急了,所以态度不太好,简直像是一个路怒症晚期患者。她平时虽然算不上温柔婉约,但也绝不是一个泼妇。
想到这儿,姜宴立刻想赶紧给那人道个歉,可拿出手机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根本就没有留下那人的电话号码,只把自己的名片塞给了人家。
虽然她想做个好人,但现实显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眼下也只能等着那位倒霉的车主来主动联系她了。
姜宴开着自己毁了容的车回家,车子一直往城西滨海新区开去,越往西楼就越多,风景也越来越好,可是人却越来越少,尽管这里有新的市政府和各种大型商场,可一路上也看不见几个路人。
这一片住的大多都是青城的商贾权贵,姜宴时常想不通,那些有钱人怎么就偏要住在这种鬼都见不着的地方,也不怕大半夜出门被人绑架了。
云泉名苑是整个青城有钱人最集中的地方,小区里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出门就有各种健身馆和高尔夫球场,风景佳、绿化好,美得像是仿古园林,当然这里的价格也很美,一套房子的钱让人听了就血压飙高,价格后面的零多的让人头晕眼花。
而姜宴也不巧就住在这里。
把自己的车开进了车库之后,姜宴想了想还觉得不妥,又回去往里开了开,试图将剐蹭的地方隐藏起来。
今天来不及去修车了,只能等明天再说了。
*
银樽是青城数一数二的ktv,也是派对动物们最喜欢去的不夜城。
偌大的包厢里只开了一盏让人眼花缭乱的宇宙球灯,完全是一副灯红酒绿的奢靡景象,一群正在兴头上的男男女女在包厢鬼吼鬼叫,为首的程嘉阳更是干脆站在了茶几上。
他刚唱完一首破了音的死了都要爱,嗓子哑的像是汪峰,但还是锲而不舍的扯着嗓门嚷嚷,“后面的朋友们,你们好吗!把你们的手举起来让我看看!”
所有人都快嗨翻了,只有角落里的薛昭没什么反应,就一直默默地看着他们,给人一种“我就这么静静地看你们装逼”的感觉。
他向来不喜欢热闹,要不是因为今天程嘉阳过生日,他才不会来这种跟动物园一样的地方。无聊之下,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了手机,翻出了那个有点陌生的电话。
看着屏幕上“姜宴”两个字,他立刻想起了早晨那个气焰嚣张的女人,还有她那句“想要钱就联系我,不想要就拉倒!”
说实话他是真的不在乎那几个修车的钱,之所以记下这个女人的电话,只是因为他觉得有些气不过,明明是她有错在先,却还那么理直气壮,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就连他今天坐诊的时候都一直想着这件事,他想给那女人打电话训斥她一顿,但是又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小心眼。可是不把这些想法发泄出来,他又觉得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薛昭越想越心烦,看着那串号码,手一滑就按下了拨号键,等他反应过来之后急忙挂断了电话。
虽然他是想联系一下这个姜宴,但现在毕竟已经快半夜两点了,扰人清梦可不好。
就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手里的手机忽然被人一把抢了去,接着一张酒气熏天的臭嘴就凑了上来,嬉皮笑脸地说:“我们……昭哥这么专注的……干嘛呢?小爷我今天……过生日,赶紧过来……嗨啊!”
程嘉阳说完这句话打出了一个饱满的酒嗝,薛昭差点就被这堪比沼气池的味道熏得吐了,一把将他推开老远,皱着眉嫌弃道:“离我远点!”
程嘉阳哼唧了一声,又道:“我来的时候看见你的车好像被撞了,怎么回事?”
薛昭本来就在烦这件事,这厮还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把上午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大概是因为带了情绪,所以当说到姜宴的时候,他的语气也不甚好,明显有些不悦。
程嘉阳听完他的叙述立刻义愤填膺的抱不平,“我靠,这女人也太嚣张了!她也就是遇见了你,扔下一张名片就跑路了。要是遇见小爷我,非得追她三里地不可!”
薛昭已经淡定了很多,“虽然她的态度让人生气,但我人也没什么事,懒得跟一个女人计较。”
“这种事我都看不过去了,怎么能就这么算了?把你手机给我!”
薛昭皱眉,“真不用了,大半夜的打扰到别人不太好。”
程嘉阳见他态度坚决也就没有再继续,薛昭也以为他就此作罢了,然而他显然忘记了,程嘉阳清醒的时候就不是什么善类,他喝醉酒了更是鬼见愁。
玩到一半,薛昭去了一趟洗手间,回去之后发现本来热火朝天包厢忽然变得安静了许多,程嘉阳大概是喝多了,已经躺在沙发上睡死过去,而旁边的几个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程嘉阳,把他托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