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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完全是在为难人嘛！
难怪刚才她自荐要雕个东西来看看，他老人家倒是满口同意了，想必早就知道这块石头不好做雕刻功夫，好让她知难而退。
林菀眼神之间全是倔强，轻咬贝齿仔细研究，她握紧拳头，告诉自己决不可轻易放弃。
左思右想后，林菀灵机一动，想起曾在方丈师父赠她的指尖流光上看过的一幅繁华似锦图，密集的花朵图案正好可以掩盖这块废料的诸多瑕疵，还可以减弱其不规则形状，她便大胆雕刻起来。
一个时辰后，她将雕刻好的玉石拿到了大贤师父处，大贤师父刚好与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老者在谈话。
这位老者十分认真的对大贤师父说道：“这次采购玉石的任务就由你带着人去吧，半月后去边境采买我再随你一同前往。”
“行，后院这批新货快要出来了，你老来把关我才能放心去采买。”大贤师父话中透着一股尊敬之情，想必这位师父比大贤师父在玉缘阁的时间还要长。两位老师父经过协商后有了结案，便放松下来，喝起茶来。
“这个是自然，虽说我眼神有些不好，把关还是做得到的。”
“崔老，您看您这是什么话，这玉缘阁没有您可不行啊！”
“我老了，将来这玉缘阁迟早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哟，有人找你来了。”老师父瞧见林菀，放下茶杯提醒大贤师父。
林菀捧着玉石来到两人身边，见过了大贤师父，再向这位老师父行礼。
这位师父饶有兴趣的看着林菀及其手中的雕刻品，锊着胡子微微笑道：“哟，这手艺不错啊。大贤这是你新收的徒弟？”
大贤认同了老者的看法，拿着林菀的雕刻作品点点头，不过他却依然不太想接受林菀，只说道：“崔老，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话啊，你也知道我们玉缘阁不收女徒弟……”
林菀急得快哭出来了：“大贤师父你说话不能不算话啊，你说只要我雕刻得好，便收我做徒弟，此刻怎能反悔呢？”
大贤师父撇撇嘴，白她一眼道：“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要收你做徒弟了？我明明只是让你雕个东西来看看。”
“你……”林菀气得语噎，面对促狭的大贤师父毫无办法。
第61章 正式学艺1（）
“大贤，我看这样吧，我这里还差一位学徒，你如果实在不想收这位小郎君为徒，便将他让给我做徒弟吧。”
“崔师父，你说什么啊？”大贤激动得站了起来，“你可知道她是女扮男装的？
“当然知道，她这双手的骨节如此细，一看就不是男儿家的手。不过，我喜欢她的随机应变，还有这雕刻功夫。虽然她年纪轻轻，可是功力不浅，如果悉心培养，将来说不定会有大出息。”
“可是……”
“好了，就这样吧。”说着崔老站起身来，面向林菀道：“孩子，你可以愿意做我的徒弟？”
林菀虽然惊喜，可是她之前求的是大贤师父，此刻如若另投他人，会不会惹得大贤师父不高兴？
哪知大贤却表现得有几分如释负重，只听他催促林菀道：“你还愣着干嘛？你不知道崔老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师父吗？真不知道你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气，居然能够让崔老收你做徒弟，还不快谢恩。”
林菀得到大贤师父首肯，慌忙跪倒在地，改认了这位愿意收自己的崔老为师：“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好了，起来吧，从此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学习雕刻吧。不过话说清楚，日后你有得苦吃了。”崔老扶起了林菀，告诉她道。
林菀慌忙保证：“为了学成技艺，吃再多的苦莞儿都愿意。”
“只要你有这份恒信就对了，来，跟着我出去见见你的师兄们吧。”崔老慈眉善目，言语间对林菀很是照顾。
“好。”
林菀跟着崔老来到外间，崔老为她介绍院里情况，原来这后院是由他和大贤师父掌管，两人虽分工合作却也齐心协力，在做重要决定时通常有商有量，一同撑起整个玉缘阁。
后院里崔老的徒弟约有八人左右，而大贤师父的徒弟已近十人，所以崔老方才说自己还差学徒。
大贤师父善雕琢成型，主要管理着雕刻的前半部分，崔老擅细节，主要掌管着雕刻的后半部分。
因为后半部分直接决定着一件首饰能否卖出好的价钱，所以崔老在后院的实际地位要高出大贤师父一些。
跟着崔老逛了一圈后院，林菀看见好些金银玉器制作而成的首饰，其中不乏价值连城的翡翠美玉、镶嵌珠宝造型考究的金银首饰。
林菀一件件捡看得热血沸腾，一颗心对美轮美奂的珍贵珠宝充满了向往之情。见到大家围绕着这些珠宝首饰不停的描型、镶嵌、雕刻，模样认真且一丝不苟，显得十分专注，林菀心下忍不住有几分激动，忍不住问崔老道：“师父徒儿现在是先学镶嵌珠宝还是先学雕刻逐型呢？”
“你先到转角处第一间屋子去学习吧。”崔老锊着胡须微笑道看着林菀，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林菀不疑有他，回去店里向桃梳交代了几句，便去了崔老说的屋子。
这间屋子旁边有一座拱形假山，需得穿过这处假山拱门内通过，才能到达。林菀从假山拱门穿过，来到这间屋子。
只见这是由见间小房屋连通在一起的屋子，里面极其宽敞，光线明亮。在房屋里有几个敞开衣服撩起袖子露出臂膀的粗黑大汉，在两三个瘦弱的年轻人的指挥下，拿着锯子等工具正在剥一块巨大的玉石毛料。
石粉的味道在空气中传来，林菀觉得十分舒服。她走了过去，静静看了一会儿，想起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各位师兄好，我是刚拜在崔老门下的徒弟林菀，崔老让我这边学习，我却不知道从哪儿学起，还望指教。”
其中一个年轻人看了一眼林菀，不忍心见她迷茫，便好心告知她：“此处是开料房，既然叫你来此处学习，便是学习开料无疑。”
“开料？”林菀觉得有什么搞错了，她又不是新人，有过几年的雕刻经验，现在师傅居然叫她来学习开石料，这是直接在否定她的雕刻功夫？
“我干脆再回去问问师父他老人家的意思吧。”林菀不信师父真的让她来学习开料。
“别去问了，崔师父既然叫你来此，必定不会再让你去学习其他的。”年轻人好心提醒她，“我也是崔师傅的徒弟，也是从开料学习起走的。对了，他们也是。”
而其余几人都纷纷笑了起来，模样还都十分腼腆。
林菀这才明白过来大家都是在这里学习开料的，赶紧调理好心态，悉心向年轻人请教：“请问这位大哥，我该做些什么呢？”
“他是这里的负责人周大叔，你便问他吧。”年轻人赶忙道。
林菀随着他看向一位皮肤黝黑的长者，恭敬施礼：“周师父好。”
周大叔点点头：“你既是崔老的徒弟，便跟着他们一同先开石料吧。”
“好，如此倒要请周大叔多多指教了。”林菀说完，乖巧的跑去一旁，在大家的指点下拿起了一把开料工具，悉心的蹲在一旁听周大叔讲解了起来。
一连几天林菀都是在开料房度过，半月后她开了数十块玉石，渐渐地露出了些疲态，只是崔老仍旧吩咐她继续从毛料里剥出新鲜玉石。
林菀有些不耐烦了，开料很简单，不难学，她又学得认真，手上磨了茧子仍旧不觉得苦，只是烦躁学不到新东西。
这一日林菀回到夏侯府，由于心情烦闷便在院子里闲逛。桃梳试着开导她，林菀只是一味泄气叹息。桃梳只能劝她去找崔老商量尽快学习雕刻之事。
林菀有了些精神，回她：“你这个办法可行，只是不知道我这样去找崔老，他会不会生我气，说我太过冒进。”
“你自知太过冒进，为何不认真学习？”
正在此时，一人从几棵根雕后面走了出来，林菀和桃梳早在听到声音时就已经知晓来人是夏侯炳，慌忙过来行礼。
身着黑色金线针织长衫的夏侯炳，神情严肃的看着林菀：“你跟我来。”
“是，外祖父。”林菀望着夏侯炳脸色严肃，知道自己方才可能说错话了，忐忑的跟着其一路来到书房。
充斥笔墨书香的书房，林菀温婉恭敬的站在一旁，今日她身着一件浅蓝色窄袖纱裙，发髻上戴着一只梅花银簪，有几分简约动人，只是她心事重重，眉眼之间有几分忧愁焦虑，让人看着也跟着不悦起来。
书童为两人泡一壶茶来，夏侯炳坐在上首位置，轻掀茶盖，尝了一口茶碗中俨俨的茶，便放置一旁，沉声道：“方才我听你那番话的意思，好像是对现在的师父教学不满？”
林菀强自收拢心绪，仔细解释起来：“回外祖父的话，徒儿并非对崔师父的教导不满，而是不明白他老人家为什么总是让我学剥石料，徒儿明明已经会了，不想继续耽误时间做那没用的功课，想赶快学习雕刻而已。”
“那你从前跟随寺庙雕刻师傅学习木雕的时候，是一开始就学习雕刻了吗？”
“这个自然不是，师傅是先让徒儿去学习各种木料，研究其特性，找到木纹规律后方才开始学习雕刻。雕刻的时候又是先从柔软的木头开始雕刻……”
“如此便是了，现在的师父和你在寺庙中学习木雕的师傅有区别吗？”
听到此话，林菀当下哑然。
“你对玉石有多少了解？我听桃梳说你虽看了不少书上的东西，甚至包括金银器皿的雕琢也已经熟背，但实质上你已经全然了解玉石的特性了吗？在实际的操作上，是否能够与理论达到一致？重点是，当你下手的时候，是否了解每一块玉石的特性，能够从容下手雕刻？”
夏侯炳的一系列问题，直指林菀现下的尴尬处境并非是崔老的故意为难，而是她太嫩了。
“雕刻恐怕最考验一个人的不是她的技艺，而是心性。再则只要你生得一双慧眼，处处看来皆是有机会。想你在开料房学习这么久，是否有许多开料时剩下的废料散落房间内？”
林菀接过话来：“正是有许多废料。”
夏侯炳目光澈然睿智，言简意赅：“你既已经觉得自己可以雕刻，难么为何不抓紧机会利用废料练习雕刻？”
林菀顿时茅塞顿开，面露笑意谢过夏侯炳：“外祖父，莞儿太愚笨了，竟然错过这许多时间，真是该打！”
夏侯炳见她已经想通，也不急着教训她，改为微笑安慰她：“你可曾听过拔苗助长的故事，说的便是那农夫为了使庄稼成长更快，便不顾禾苗成长规律，将其从土壤中拔起，结果活活干死了去的故事。我劝你，扎稳根基，待到师父有意提拔你时，不至于跟不上才是。”
林菀点头答话：“谢谢外祖父你的一顿训诫，莞儿定铭记在心，日后再也不敢妄自托大，自以为是，定当好好学习，从头学起。”
“嗯，想来你去店里学习定也吃了不少苦头，可你既然想学，吃些苦甚至被人排挤不受重用也是在所难免，你要学会自我调节。不过你得相信，你在那儿所做的一切，都会被你师父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他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师父培养徒弟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