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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话贴心顺意,怀中佳人又如温香软玉,慕容予桓qingyu如火,再也顾不上其他的事。他一俯身打横抱起石蓉绣,转身走进了内室。
红烛高照,红绡帐暖,春风几度之后,慕容予桓拥着石蓉绣卧于香衾之中,这才想起今晚星夜赶来毓庆宫所为何事。
慕容予桓振作了一下行幸后萎靡的精神,试探的问石蓉绣道,
“朕这一日都和四位蕃王在一起,一整日也没见着蓉儿,不知蓉儿这一日都做了些什么?”
听到皇上问话,石蓉绣忽然翻身坐了起来,只穿着白色抹胸小衣便跪在了床上,低着首回道,
“臣妾不敢欺瞒皇上,臣妾今日违反了宫规,请皇上降罪!”
慕容予桓也坐起身子,伸手去扶石蓉绣道,
“什么事这么严重?来,快进被里来说,外面冷,你又穿得这样少。”
石蓉绣扶着慕容予桓的手进了被子,将柔若无骨的身子缩在他怀里,这才道,
“臣妾上次在繁谢宫里见到表妹时,看她疯疯颠颠的甚是可怜,又想着如今正是年下,恐她在冷宫里衣食无着,因此,臣妾今日……去了繁谢宫,请皇上降罪!”
慕容予桓听了,立时装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继续试探道,
“那你见到夏氏了吗?”
石蓉绣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嗫嚅着道,
“都怪臣妾太笨,竟找不到表妹住的秋叶馆了。而且还在冷宫里滑了一跤,连打算送给表妹的吃食也翻倒了一地,臣妾沮丧,就直接回来了。”
石蓉绣摊开手掌,慕容予桓看到她的手掌中仍留有淡淡的擦痕,忙捧在手上呵护着道,
“哎,怎么这样不小心!现在外面雪天路滑,你要出去怎么也不叫个人跟着?那样也好有个照应啊!”
石蓉绣嘟起小嘴儿道,
“臣妾身为贵妃,私入冷宫探视待罪受罚之人,这已是违反宫规,哪里还敢叫人跟着。”
“你滑倒时旁边就没个人扶扶你?蒋成那些人又偷懒跑到哪里去了!”
“有倒是有,只不过也是一个受罚的宫妃,好像姓个什么……什么……哎,一走一过的,臣妾也没留心,此刻也记不得了,反正无非就是个以前罚入冷宫的嫔妃吧。”
石蓉绣摇了摇头,仿佛立刻就将那一切都忘到九霄云外了,只望住眼前的慕容予桓道,
“皇上,臣妾只是想去看看表妹,给她送些过年的衣食,请皇上恕罪!”
慕容予桓盯着石蓉绣,心中忽然一动,慢慢升起一丝疑云。
此刻云嫣的事情他是不担心了,因为瞧着石蓉绣这个样子,只怕是一出冷宫立时就把云嫣忘得一干二净了。可是,她如今竟对曾经水火不容的夏兰香都这样关心体贴,失忆真的可以令一个人的禀性都改变吗?
如果不是,那石蓉绣这一番装模作样又是所为何事呢?
于是,慕容予桓心念一转,不动声色的又拥住石蓉绣,道,
“好了,你看你这一晚,又是降罪又是恕罪的,你不过是想去看看表妹,给她送些过年的东西而已,哪有什么罪呢?朕不但不怪罪你,还要褒奖你心地仁善呢!”
石蓉绣听了,这才放心的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
“臣妾谢皇上!”
慕容予桓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即又点了点头,道,
“你说的也是,香儿的确是怪可怜的,只不过因为一句话说错了,就被母后罚入冷宫这么久。其实不仅你这表姐心疼她,朕每每想起她也是十分心疼。这样吧,过了年趁着母后高兴,朕向母后求求情,还让香儿回来吧。朕再命太医好好医治她,那时你们姐妹同在宫中,同侍朕左右,蓉儿,你说好不好?”
慕容予桓说罢,紧盯着石蓉绣的反应。
只见石蓉绣大睁着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慕容予桓,半晌又翻身起来再次跪于榻上,向慕容予桓道,
“若果真能如此,臣妾在这里替表妹叩谢皇上龙恩!”
说罢在榻上深深叩了一个头。
这一下,倒让慕容予桓手足无措了。
石蓉绣叩罢头直起身子,向慕容予桓道,
“皇上对臣妾讲过臣妾以前做过的错事,臣妾心中自认对表妹实在有愧,总想找机会弥补一下。皇上若真能求着太后将表妹释出冷宫,接回来治病安养,就等于是在替臣妾赎罪,臣妾在此再叩谢皇上龙恩!”
说罢,又是一个头叩了下去。
慕容予桓这下再无怀疑,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一把将石蓉绣狠狠抱了过来,压入了香衾软被之中。
第六十八章 俏语谑娇音()
慕容予桓如今的压力更大了,他要想办法安置云嫣,这是他对云嫣的承诺;他还要想办法将夏兰香也释出冷宫,重新接回宫中来,这是他对石蓉绣的承诺。
虽然都说君无戏言,但皇上说的事情其实也未必就一定能做到。云嫣的事情已经棘手得一点儿头绪都没有,而夏兰香如今的状况更是不好说。
再加上过年期间的忙忙碌碌,慕容予桓更加头疼了。秦公公在一旁看着,也更加深刻的认识到,在重情之人和圣明之君之中,皇上只能选择其一。
就在这样的忙碌和烦愁之中,崇庆四年的上元节到了。
这是除夕之后的第一个重要节日,按照惯例,在上元之夜,宫中要设大宴,同时还要悬挂彩灯,燃放焰火,合宫上下观灯赏月,品尝元宵,同庆佳节。
这一晚,照例是在宏宽殿中排宴,后宫中上至太后下至常侍皆在席列。因是上元家宴,所以除了皇上的家眷之外,朝中官员并不在受邀之列。
宴席上,珍馐美馔数不胜数,衣香鬓影多彩多姿,合宫之人济济一堂,其乐融融。
这一次是荣贵妃石蓉绣陪着皇上和太后坐在上座,而如妃齐若月则居于下座之首,其次是有封号的瑾贵人梅怡春,再次是林贵人林柔儿,最后是陆常侍陆采茵。
慕容予桓夹了一块糖酱鹿脯给太后,恭顺的道,
“儿子知道母后最喜欢这道糖酱鹿脯了,母后再多吃些。”
太后却没有去看那糖酱鹿脯,只环视着座下众人,半晌叹了口气道,
“皇帝啊,哀家吃什么都不打紧,可是你看看这席上,皇帝的后宫满打满算才五个人,这像什么样子!先帝在世时,后宫有封号的人就有十几个,每逢家宴济济一堂好不热闹。可再看看此刻眼前的清冷,哀家吃什么也不香啊!”
慕容予桓听了放下筷子,尴尬的笑了笑,劝慰太后道,
“母后,儿子登基年头尚短,这选秀也才一次而已。母后时常劝儿子要勤政爱民,以国事为重,不可贪恋风花雪月,因此这后宫也要慢慢充实才好。”
这话说得十分漂亮,可太后却并不满意,皱眉道,
“皇帝登基的时日虽不长,但先帝在你这个年岁时都已有了皇子,公主也有了两个了。可你至今还膝下全无,焉知不是因为后宫人少而影响了子嗣呢?”
太后的话掷地有声,言语间显然对席上一众嫔妃入宫至今仍全无孕息而微有责怪之意。如妃等人听了,皆默默放下筷子垂首不语,眼神却都在偷偷瞟着荣贵妃石蓉绣。因为,若在以前,石蓉绣是最禁不起别人提起子嗣的事儿的,那是她的痛处和担忧。
慕容予桓不明白,太后为何会在上元家宴这样喜庆的时刻忽然提起这些事。想再出言劝劝,可见太后不悦的神情却又不敢轻易开言了。
席上立时静了下来,方才的其乐融融也似僵住了一般,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正这时,只见一旁的石蓉绣忽然起身离席,端起一杯酒满面春风的来到太后身边,笑向太后道,
“太后,您怎么忘了?您不是已经为皇上选中了三位新人了吗?臣妾早已命人将蘅芷宫、碧棠宫和秋芙宫都收拾出来了,大伙儿天天儿眼巴巴的就盼着三位新人入宫呢!而且还有两年就又是大选秀女的时候了,这宫里一定会一日比一日热闹的!”
太后听了,果然展颜笑了笑,道,
“蓉儿说的也是。也罢,哀家就再耐烦些时日,再等一等吧。”
石蓉绣灿烂的笑着,将手中的酒杯举至太后面前,戏谑道,
“蓉儿敬太后一杯,请太后饮过这杯酒就不要再愁眉不展了。太后不高兴,后宫的姐妹们就都高兴不起来了,这心情一不畅快,肚子里就更不容易有好消息了。若是太后高兴,姐妹们也就都高兴了,这一高兴,说不定明日就一齐都有了喜讯了呢!”
“哈哈哈哈!”
石蓉绣的俏语娇音将整个宏宽殿的人都逗笑了。
太后更是开怀大笑,点着石蓉绣道,
“蓉儿倒是会说,你们五个人明日一齐都怀上了,那岂不成了奇闻?便是送子观音显灵了,也保不准这样齐齐的送了来啊!”
太后说罢,一手推着慕容予桓,一手指向石蓉绣道,
“皇帝,你听听荣贵妃这张嘴,她想五个人一齐都怀上呢,皇帝可要加把劲儿了!”
席上众人闻言又再次大笑起来,太后接过石蓉绣的酒一饮而尽,气氛终于又热闹融洽起来。
慕容予桓看向石蓉绣,石蓉绣用帕子掩口而笑,目光流转间也看向慕容予桓,两人一对视,皆是缱绻一笑。
谁知,这相视的一笑,就被座下一直盯着皇上的如妃尽数看在眼里,心中顿生醋意。她悄悄捅了捅旁边的瑾贵人,示意瑾贵人去看。瑾贵人一见,立时也升了妒意,忍不住酸溜溜的道,
“太后,嫔妾只怕贵妃娘娘不能如愿呢!您看,皇上的眼神只看着贵妃娘娘一人,嫔妾等人在皇上眼中似如无物,因此要有喜讯怕也只是贵妃娘娘一人有,哪里能够五人全都有呢?”
瑾贵人的话明显是在暗里抱怨石蓉绣霸宠,令她们沾不到皇上雨露。可石蓉绣听了却似浑然不觉,笑向瑾贵人道,
“本宫多谢瑾贵人吉言!其实,皇上对后宫姐妹平分秋色,雨露均沾,便是五个人都有也未为不可,只是时辰有早有晚而已。”
慕容予桓听了,大声称赞道,
“蓉儿说的很是!你们五人早晚都会有喜讯的!”
瑾贵人撇了撇嘴,不敢再说了。
陆常侍位分最低,自是不敢多言,而林贵人生性胆怯,也不愿多言。没有了帮衬,如妃只好忍了气作罢了。
这时,宏宽殿外的内侍入内回话,说烟花和焰火以及孔明灯等都已经准备好了,请太后和皇上的示下。于是,慕容予桓和石蓉绣一边一个扶了太后,其余众人跟在后面,一起出了宏宽殿。
整个皇宫已沉浸在一片灯海之中,宏宽殿前的灯影更是绚丽辉煌。慕容予桓抬手示意后,万支烟花立时腾空而起,一片片一重重有如火树银花,瞬间便点亮了整个夜空。
众人拍着手,欢笑着,指点着,议论着,喧闹无比。太后凝望着夜空绚烂多姿的烟火,喃喃的向慕容予桓道,
“先帝在世时最不喜欢烟花,说这是一亮而散的东西。繁盛辉煌只短暂一时,最终便归于长久的沉寂,很不吉利。因此先帝在位时,宫中每逢上元节,只燃彩灯却从不放烟花。但哀家却喜欢烟花,虽长久的沉寂,但它的繁盛辉煌却足可光耀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