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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慕容予桓,云嫣脸上不禁又泛起了浅浅的玫瑰红色,笑意更甜了。
安姑姑观望着云嫣的神情,心里很是欣慰,轻声道,
“自从和皇上情投意合后,贵人与之前不同了,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整日愁眉不展,说得多了,笑得多了,人也有精神多了。”
云嫣微笑不语。
主仆二人说笑间来到了尘烟斋。
这是一座平淡无奇的宅子,除了比繁谢宫里的其他宅院稍大一些外,并无其他特殊之处。一样的破败,一样的简陋,与落英阁相比简直是天地之差,完全看不出这里住着的是曾经无比尊贵的后妃。
云嫣和安姑姑走进门去,门内一片安静,也不知有人没人。
“丽妃娘娘,您在吗?云嫣来看您了,多谢您那日的掩护。”
云嫣叫了几声,又和安姑姑在室内走了一圈,并没有看见丽妃。室内和外面看着一样简陋,思过台上也没有焚香。
安姑姑向云嫣道,
“看来丽妃娘娘不在,贵人不如以后再来吧。”
也只好如此。云嫣将虞美人放在丽妃的床上,又伸手整了整床上的被子,这才与安姑姑一起退了出来。
可没想到,两人刚一转身就愣住了!只见身后,一身白衣、白发长垂的丽妃不知何时正倚在门口,泠然的看着她二人。
又一次面对丽妃,云嫣仍有些局促。安姑姑上前见了礼,说明了来意。丽妃听了冷笑一声走进去,瞥了瞥床上的虞美人,转身看向云嫣道,
“你不必谢我,我救你是因为,你将是我共伐大周的盟友!”
丽妃果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张口就是犯死罪的话,将云嫣和安姑姑吓了一跳。安姑姑二话不说,扯了云嫣就向外走。
丽妃嘶哑着声音道,
“你以为慕容予桓是真心爱你吗?别自欺欺人了!”
听到这句话,云嫣停住脚步回过身来看着丽妃,诧异的道,
“你为何这样说?”
丽妃走近云嫣,抬眼盯着她头上的七宝石榴钗看了看,眼中闪过一道凄凉之意,而后冷笑道,
“你以为得蒙圣宠就是得到真爱了吗?那你就错了!先皇可以为了他的江山让我在这里含冤负屈十余年,你以为当今皇上就不会为了江山而弃你于不顾吗?在皇家根本没有真正的情意,有的只是皇家永远的利益!”
云嫣忍受不了丽妃如此不留情面的诋毁慕容予桓,转过头去不卑不亢的道,
“得蒙圣宠固然是好,但也需自惜自重。若是自恃着圣宠在身而贪得无厌、野心勃勃又为非作歹,那便怨不得宫规无情了。”
“哈哈哈哈!”
丽妃听了云嫣的话竟仰天大笑起来,笑了半晌才道,
“原来你也听到了宫里的那些不实之言,以为是我为了皇后之位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真是笑话!害死我儿子又把我害成这副样子的人是皇后,也就是当今太后!”
“你胡说!皇上告诉过我,毒死四皇子的那碗百合糯米羹皇上早就先吃过,并无不妥。糯米羹是到了你宫里之后才被下了毒,与太后何关?”
丽妃盯着云嫣摇头叹息道,
“你还根本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知道。我并没有说太后在糯米羹中下毒,她那种人杀人根本就不需要亲自动手!”
云嫣不解,
“你的意思是说太后指使别人下毒毒死了四皇子?”
丽妃晶亮的眼睛看住云嫣,道,
“不错!正是她使人下毒害死了我的儿子,又将罪名嫁祸在我头上!”
云嫣还未说话,安姑姑忽然开口道,
“这不可能!当时因为你说不喜人多,因此你的天籁宫并无多少宫人,而先皇又几乎时常在天籁宫中,外人轻易进不去,四皇子也是你亲手抚养的,太后又能指使何人去下毒呢?”
“哈哈哈……”
丽妃又是一声长笑,这一次笑中充满了揪心的伤痛,她不顾安姑姑,只盯住云嫣道,
“谁也不会想到,太后指使来毒死我儿子的人就是……”
她樱唇微张,咬碎银牙,狠狠吐出两个字,
“先皇!”
云嫣和安姑姑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
这简直不可思议!安姑姑望着丽妃,喃喃的低语道,
“她疯了!她疯得糊涂了!”
丽妃猛然看向安姑姑,大声道,
“我没有疯!我还清楚的记得,予杭死的那日晚上,我因有事不在宫中,后来先皇来看予杭,还带来了皇后做的百合糯米羹,可偏巧予杭刚刚吃过饭,就放在一边儿了。晚上,先皇命我的宫女彩衣将糯米羹热了给予杭吃,可彩衣却不慎失手将糯米羹连碗打碎在地上。
彩衣怕被责罚,情急之下只好令做了一碗糯米羹冒充。当时我的宫中没有百合,彩衣便拿了与百合很像的玉竹充数,所以,皇后的糯米羹里究竟有毒没毒我不知道,但予杭那晚吃的是彩衣另做的玉竹糯米羹。”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事。
云嫣惊讶得简直忘了呼吸。
丽妃继续道,
“后来彩衣找到我,说予杭出了事,又将这些告诉我,可等我赶回时……予杭他……他已经……毒发身亡了。”
丽妃有些唏嘘,但眼神仍怨毒而清醒,
“予杭是中了砒霜之毒而死,这种毒几乎见血封喉,立刻毙命。可我当时并不在天籁宫中,我如何下毒?而自打我进宫,彩衣便跟在我身边,我敢肯定彩衣绝非下毒之人。何况若是彩衣,她必早已逃走或畏罪自尽,又怎会跑去告诉我这些事?因此,下毒之人只有予杭殒命时在他身边的先皇!”
安姑姑仍然无法接受这个说法,
“不可能!虎毒尚不食子,先皇那样疼爱四皇子,怎会亲手毒杀亲子,再将罪名嫁祸到自己心爱的女子身上?而既然你当时不在宫中,后来又为何不当众讲明呢?”
“哈!你想不到吧?你也不敢相信吧?”丽妃笑容寒冷阴鸷,“这就是皇后,也就是当今太后的杰作了!”
第四十五章 比曲招亲()
在丽妃含怒带怨的讲述下,前朝那段往事的另一个真相浮出水面。
原来,那一次宣德皇帝出宫微服私访,在民间打听到了一首传世曲谱的消息,便一路追随着这个消息来到了大周与施车国的边境,后又乔装打扮进入了施车国。
没想到,到了施车国,那曲谱的消息却忽然中断了,再也打探不到。宣德皇帝扼腕叹息,仍不死心的每日徘徊于施车国的歌楼舞馆,希望能够再得到那曲谱的消息。
这一日,宣德皇帝行至施车国王宫附近的一条繁华街市上,抬头见前面人山人海的围着一处高台,从人们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中,还有丝竹之声隐隐传来。宣德皇帝带着一众随从走过去一看才知,原来竟有一个女子在这里“比曲招亲”。
大周的江湖女子常有比武招亲的,不想施车国竟有女子比曲招亲。宣德皇帝颇觉有趣,便也随众观望。施车国多美人是众所周知的事,可是当他见到台上那比曲招亲的女子时,不由得仍是吃了一惊。
用宣德皇帝后来常说的一句话来形容,便是“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
人已如此令他心动,待这女子轻抬玉手在四弦琴上弹奏起来时,宣德皇帝更是大吃一惊,原来这女子所弹奏的正是令他追随而来的那首曲谱。
没想到,这失传已久的曲谱竟被施车国的一个民间女子弹奏出来。
宣德皇帝几乎是立时就打定了主意,要将这个女子娶到手。
宣德皇帝操起随身携带的玉笛置于唇上,缓缓吹起《凤求凰》。高台上那女子听到后,玉手一转变了曲调,《南飞雁》自琴弦上流泄下来,暗含不屑之意。
宣德皇帝想了想,随即也变了曲调,开始吹奏《喜迎春》,那女子也随即转为《叶知秋》。宣德皇帝吹起《秋实赞》,那女子便又转为《雪之颂》。
宣德皇帝觉得若是这样比下去,永远也没个完,于是曲锋一转,吹了一首《伴良人》。
那女子偷眼瞟了一眼宣德皇帝,奏起了《客何来》,宣德皇帝心中暗喜,又吹奏起《天之缘》。
宣德皇帝自幼喜好器乐,自是颇有功力,而那女子琴艺精湛也自非凡品,两人琴笛合鸣真如天作之合,简直天衣无缝,令在场之人听得如醉如痴。
正当二人曲锋渐渐拉近,似有共鸣之意时,忽然,又有一个笛声响起,似怨似怒的吹奏着《双明珠》。宣德皇帝向笛声响起处望过去,只见一个英气俊美的男子正持着一支玉笛在吹奏,这男子眼含失落,深深望着台上那女子。
那男子吹罢《双明珠》,又吹了一曲《弄青梅》,那女子无奈的看了那男子一眼,弹奏起了《觅知音》。男子不甘心又吹了一曲《两无猜》,可那女子微微摇头,弹出了《非卿意》。
两人几曲过后,其他人可能还懵懂无知,宣德皇帝却已从音律中听懂了他二人的故事。宣德皇帝暗自笑了笑,沉思了一下,随即用笛子吹奏起了《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是筝曲,可宣德皇帝竟用笛子仿着筝音吹奏出来。一时间,在场所有略懂些音律的人皆是震惊无比!
那女子的琴声略停了停,随即奏出《山之高》,赞叹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那男子却颇为愤怒,玉笛一横吹奏起《横夺爱》。
《高山流水》正对应了那女子的《觅知音》,那女子看着宣德皇帝眼波流转,手下流出一曲《贺新郎》,那男子并不甘心,笛声铮铮吹出《君莫攀》。
两笛共和一琴,真是一场耳朵的盛宴!琴声曲意已明,可两笛仍在交锋,互不相让,就在双笛对峙到几乎要冲冠一怒时,只听一声轻微的脆响,那俊美男子的笛声便嘎然而止了。
原来,是那男子情绪激动,愤怒中握着笛管儿的手用力过度,竟生生将玉笛握断成两截!
随着他笛声的中断,宣德皇帝的笛声和那女子的琴音在《梦相随》的共奏中渐渐接近尾声,完美收音。
人群停顿了一下,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那女子在喝彩声中徐徐走下高台,来到宣德皇帝面前,莺声道,
“我在此比曲招亲已有五日,天可怜见终于让我遇到了知音。”
这果真是天赐良缘意外之喜,宣德皇帝不但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曲谱,还得一佳人,简直如获至宝,不虚此行。
宣德皇帝当时便将那女子带走了,那女子刚一转身,刚才吹笛的俊美男子便忧伤的唤了一声,
“夜雪!”
那女子停下来,慢慢转回身看着那男子,只微笑道,
“师兄,我已找到我的知音了,你忘了我吧。”
然后就随着宣德皇帝一道走了,抛下那个男子独自在那里黯然神伤。
这个叫作“夜雪”的女子,便是后来的丽妃娘娘__她是施车国人。
丽妃缓缓道,
“不错,我其实是施车国人,并非大周子民。而且我自幼喜爱乐曲,平生心愿便是得遇知音白头相伴。那时我并不知那吹笛之人竟是大周的皇帝,可当我知道后也并没有后悔,因为无论他是谁,我只认他是我的知音。那个俊美男子是我同门学艺的师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