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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已近二月里。但夜色仍旧來得早。此时浓墨般的夜空已经笼罩了整个大地。殿中早已燃起十数支红烛。将毓庆宫照得金碧辉煌。可在这红烛喜庆的光影下。这枚龙头鱼看起來竟似凝结着浓浓的寂寞和忧愁。
倾城放下梳子。默默拿起胸前的龙头鱼反复轻抚着。曾几何时。她一直佩戴着这枚龙头鱼。却不敢看它一眼;曾几何时。她想起这枚龙头鱼时。便觉得自己无比肮脏和罪恶;曾几何时。她面对着慕容予桓的时候却疯狂的想念着南宫忆仁。
倾城慢慢抬眼。将目光从龙头鱼转向了窗外的夜空。茫然的搜寻着星星的光影。半晌终于在天际看到了一线微弱的星光。
“谁说我们洠в忻饺恕U馓焐系拿恳豢判切嵌际俏颐堑拿饺恕K遣唤鍪俏颐堑拿饺恕8俏颐窍嗨嫦喟榈南笳鳌!
望着天际微弱的星光。倾城又想起了南宫忆仁的话。指星为媒。那是倾城与南宫忆仁爱情最坚贞的见证。
倾城的唇边慢慢浮起一丝笑意。她想起了她和南宫忆仁的成亲礼。是的。她在第二次成为慕容予桓的嫔妃之前。便已嫁过人了。她早就是南宫忆仁的娘子了。
那一晚。南宫忆仁用大红绣绒轻轻盖在她的头上。他们并肩跪于地上。一拜天地。向着茫茫的苍穹和皑皑的大地;二拜高堂。向着子含宫、流水木阁和天上的青莲;夫妻对拜。向着眼前的彼此。然后。他为她掀起盖头。他叫她一声娘子。她叫他一声相公。
指星为媒。天地为鉴。就这样成就二人的姻缘。虽然他们的成亲礼竟连一对像样的红烛都洠в小
倾城收回目光。眼中微有泪意。似被什么东西刺到一般。恍惚中才发觉原來是这殿中的红烛光。她嫁与她心爱之人时洠в姓庋暮熘颉H缃袼碓谒拗松肀呤本褂姓庋睬斓暮熘颉U獠唤龃萄邸6业闭娲绦牧恕
倾城将龙头鱼在胸前收好。拿了梳子继续梳理墨发。同时向细涓和柳丝道。
“本宫自己梳头就行了。你们去将那红烛熄了。只留下三五支照亮就是了。不年不节的。点着这些红烛。红红晃晃的看得人心里怪烦的。”
细涓和柳丝应了一声赶忙去了。倾城兀自一面梳头一面回首往事。不知南宫忆仁和太王妃。还有她的父亲宇文晨风此时的情况如何。可否一切安好。想到宇文晨风。不禁又想到丽妃上官夜雪。倾城暗暗蹙了蹙秀眉。不知來日要如何向父亲说起丽妃的死。而宇文晨风又将如何的心碎。
倾城轻叹了一声。与此同时。只听她的身后竟传來一声低呼。
“哎呀。”
接着是哗啦一声什么东西纷纷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倾城被惊了一下。忙回身去看。只见细涓正握着手对着掉落了一地的红烛发怔。柳丝赶了过來。看了看细涓的手。又看了看地上的红烛。温言向倾城道。
“回娘娘。细涓忙着熄灭红烛。却忘了那红烛刚刚熄灭。烛头上还是烫的。细涓洠Я羯褚话炎チ松先ァJ直惶塘艘幌隆U庖涣菥菇持斜ё诺暮熘虻袈淞艘坏亍H媚锬锸芫恕!
倾城听了并不怪罪。只向着细涓道。
“细涓。你的手怎样。烫得要紧吗。”
细涓仍然对着地上的红烛发怔。也不答话。柳丝忙上前推了推她。道。
“娘娘问你话呢。一个蜡烛有什么好看的。”
细涓摇了摇头。终于说话了。她伸手指着地上的红烛。神色竟有些惊慌。颤声道。
“柳丝。你看。那是什么。”
柳丝顺着细涓的手望过去。看了片刻不由得也怔住了。
倾城见二人神色有异。便放下梳子起身走了过來。向二人道。
“怎么了。你二人在看什么。”
柳丝过來扶了倾城。伸手指给倾城看。道。
“娘娘。您看那个。”
顺着柳丝的手。倾城看到掉落在地上的红烛有几支已经摔断了。而从摔断的红烛之中竟滚出了一些黑灰色的珠粒。一颗颗圆圆小小的。随着断烛洒了一地。
这东西十分眼熟。眼熟得令倾城一见便心中一凛。她向细涓问道。
“这些红烛都是你刚熄灭取下的吗。”
细涓向着倾城点了点头。
倾城想了想。向她二人道。
“赶快。把你们方才取下來的红烛都弄断。”
二人听了倾城的吩咐。马上七手八脚的把方才熄灭取下的红烛全部掰断。只见每一支里面都有这种黑灰色的珠粒。且无色无味。
倾城咬紧牙道。
“梅药师曾说过。这陵莲香分为两种。好的无色无味。差一些的才异香异气。看來这些都是上好的陵莲香呢。这个暗中下手之人还真是看得起本宫。”
倾城想了想。又问。
“这些红烛是上元节时皇后赏赐的吗。”
柳丝回道。
“回娘娘。这些红烛是宫里以前就有的。皇后上元节赏赐的红烛还洠в媚亍!
倾城听了一怔。随即浮出一丝微笑道。
“那本宫倒要多谢此人了。着实帮了本宫的大忙。”
第二百八十九章 开端()
二月二龙抬头过后。秦万因年老力衰而向慕容予桓请辞。慕容予桓顾念秦万是曾服侍过先帝的老奴。为大周皇室辛劳一生劳苦功高。特在京郊赏赐了他良田和宅院并奴仆。让他安享晚年。并按照秦万的举荐提升他的徒弟小姜子做了内务总管。
秦万离宫。倾城亦送了他一份价值不匪的礼品。当年她幽居在繁谢宫的落英阁。秦万也曾对她诸多照顾。虽然那不过是禀承着慕容予桓的旨意。但倾城对秦万并无恨意。且倾城第二次入宫后。许多事也多承了秦万的成全。倾城不愿过多计较。乐得让他去了。
而倾城时刻准备日夜期待的机会。也在二月的某一个深夜里随着一声哀号來到了。
那一晚。慕容予桓正好宿在毓庆宫之中。与倾城同榻而卧。同床共枕。慕容予桓已经睡熟。身上仍有微微的汗水和着肌肤相亲之后的微暖温度。顺着他的胸口缓缓滑到他明黄色的寝衣之上。
第一声叩门声传來之时。倾城便听到了。那声音既急急火火又战战兢兢。一听便令人感到不祥。倾城瞥了瞥身边熟睡的慕容予桓。忽然感觉到有些好笑。觉得这一场场的意外像是在故意戏弄慕容予桓一般。总是在他好梦正酣的时候來打扰他。逼着他从好梦中醒來去面对现实的烦乱与险恶。
倾城起了身。亲自去应了门。门外的是小成子。他一脸惶急的神色。在二月仍旧寒凉的夜里竟泌出了一头的汗。一见倾城便跪下急急的道。
“娘娘。不好了。刚刚永和宫传來消息。馨妃娘娘……馨妃娘娘的胎……落了。”
倾城的唇角露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满意神色。随即面容一凛。向小成子道。
“此话当真。怎么会这样。”
小成子愁眉苦脸的道。
“回娘娘。永和宫传來的消息。相信不会有假。现在太医们都已经赶去永和宫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永和宫的人不敢瞒着。急急的便來禀报皇上了。”
倾城低叹一声。回身來到绣榻边上。似乎是无可奈何的摇醒了慕容予桓。
当倾城陪着慕容予桓气急败坏的赶到永和宫的时候。除了一屋**人和太医之外。只有住得离永和宫最近的齐若月在。其余的人还都洠У健F肴粼驴醇饺萦杌负颓愠莵砹恕Cτ蟻砑死瘛H缓笊焓种噶酥复采系男烀钋佟8找祷熬购炝搜劭暨煅首×恕
徐妙琴的胎已有五个多月了。太医日夜精心的照料着。也说胎已经安稳了。可是洠氲健P烀钋俚恼庖惶プ钪栈故悄婷畹牡袅恕>拖褚郧捌渌牧ヒ谎
见齐若月如此。慕容予桓铁青着脸也不说话。径直來到床边去看徐妙琴。倾城忙跟了过去。
此刻。徐妙琴躺在内室的床榻上。虚弱得几乎奄奄一息。整个身子仿佛是一盏在风中摇曳将熄未熄的油灯。似乎一阵大风來了便会将她整个吹去一般。她方才已被太医喂了药。神智仍是昏昏沉沉的。眼边犹有泪痕。身上盖着一张浅蜜色的缎被。更衬得她的一张脸如同一张薄薄的白纸一般。她的一只手露在被子外。手腕上赫然戴着石蓉绣所赐的那串翡翠珠掐金丝莲花座镯子。
慕容予桓坐在床边。俯下身子轻声唤道。
“琴儿。朕來了。琴儿。你受苦了。”
徐妙琴似乎听到了慕容予桓的声音。发出了嘤咛的一声**。虽然仍旧闭着眼睛。可从她紧闭的双眼中却缓缓流下了泪水。
见徐妙琴如此。倾城不由得心中一颤。歉疚、悔恨和不安缠绕着从心底油然而生。倾城还來不及细细去体会这种愧疚感。只听得永和宫外传來一声宫女的声音。
“皇后娘娘來了。”
一听石蓉绣來了。倾城咬了咬牙。生生的逼压下那一丝丝的歉疚、悔恨和不安。她几步來到徐妙琴的榻前。一把握住了徐妙琴那只露在被子外戴着镯子的手。同时颤声的向徐妙琴道。
“好妹妹。你受苦了。妹妹。你睁开眼睛看一看啊。皇上來了。你这个样子。莫说是皇上。便是本宫看着也心疼啊。”
倾城口里说着。双手亦亲热关切的握着徐妙琴的手。连同她腕上的镯子一同握在手中。彼时。徐妙琴兀自昏昏沉沉。慕容予桓的目光则全在徐妙琴的脸上。齐若月在一旁用绢子默默拭泪。谁也洠в胁炀醯健G愠俏兆⌒烀钋偈滞蟮氖衷谖⒉豢刹斓陌蛋等涠拧
不多时。石蓉绣便带着喜兰和丹桂急匆匆的走了进來。先是向慕容予桓见了礼。随后齐若月和倾城亦按着规矩向皇后见了礼。
石蓉绣也來到徐妙琴的榻前。一边用帕子拭着眼角。一边轻声唤道。
“馨妃。馨妃。你觉着怎样了。”
徐妙琴昏昏沉沉。动了动唇却洠в谐錾J匦寮辞崽玖艘簧K莆薇缺酢K婕从肿蚰饺萦杌浮B彻厍械纳裆H嵘馈
“皇上。深夜惊扰圣驾。皇上从毓庆宫这一路过來。夜里霜寒露冷的。不曾伤了龙体吧。”
慕容予桓此刻哪里有心情听石蓉绣嘘寒问暖。他烦躁的哼了一声。道。
“宫中总是出这样的事。此时还说什么惊不惊圣驾。龙胎一个接一个莫名奇妙的掉落。朕都快烦透了。哪里还在乎什么霜寒露冷。”
石蓉绣的绵绵柔情被慕容予桓这样一吼。便顿时全部化作了尴尬。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好低低的垂下了头。
此时。各宫嫔妃已经陆续全部來到永和宫看视徐妙琴。黑黑压压的坐了一屋子。慕容予桓烦恼的叹了口气。明知洠в薪峁H匆谰梢僮咭槐檎馐煜さ墓《K蜃殴蛟诘厣系奶缴ㄊ恿艘环H缓罄魃实馈
“你们是怎么给朕照料馨妃的胎的。为何馨妃腹中的龙胎都五个多月了还会忽然掉落。”
其实。最苦恼的便是太医们。宫中一向难以生养。这是历朝历代都有的现象。几乎成了皇家的特色。其中的原因人人心照不宣。怕是只有皇帝不明所以。因此一出了事便怪罪到太医头上。试问哪个太医敢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敢在这种事情上出差错儿呢。
果然是熟悉的过场儿。结果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慕容予桓审了太医。又审永和宫的宫人。可审來审去最后仍是一桩无头公案――谁也不知徐妙琴的胎是怎么掉落的。
这时。榻上的徐妙琴已然悠悠转醒。听见慕容予桓发怒的吼声。不由得心中一悸。使尽全身力气轻轻唤了一声。
“皇上。”
慕容予桓听见了。忙又坐到榻前。俯身看着徐妙琴。柔声的道。
“琴儿。朕在这里。”
徐妙琴的泪水似长流不断。她微微动了动。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