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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皇上。那个私逃的宫奴卑职也带回來了。此刻正候在殿外。请皇上传召那名宫奴问话。”
倾城的双腿已经跪得渐渐麻木了。听得吴之泰这句话后。心中更是一阵酸麻悸动。连那个宫奴也从施车国带來了。他们的准备还真是周全。
见慕容予桓惊愣不已。石蓉绣在一旁开了口。柔声向慕容予桓道。
“皇上。既然吴总领已经将人带了來。不如就宣他入殿问话。谁是谁非问个清楚。别错怪了嫣妃才好啊。”
慕容予桓终于从震惊中醒悟了过來。也意识到此事关系重大。脸色逐渐阴暗了下來。沉沉的点了点头。干脆的吐出一个字。道。
“宣。”
不多过。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被一个内侍引着进入殿中。这男子身体瘦弱却面色白净。五官也较清俊。一看便知是施车国水土养出來的人。
那男子行至御座面前向着慕容予桓端端正正的请了安。慕容予桓居高临下的盯着他。沉声道。
“你叫什么名字。”
那清俊男子躬了躬身。用周朝语言道。
“回大周皇帝陛下。奴名叫令狐齐安。”
施车国人多复姓。令狐这个姓氏倒也不罕见。慕容予桓依旧沉着脸。向令狐齐安道。
“好。令狐齐安。现在朕要问你几个问睿D阋邮祷卮稹H粲邪刖浠蜒浴k蘧磺崛摹!
令狐齐安点了点头。慕容予桓道。
“你当真是私逃出施车国王宫的宫奴。”
令狐齐安点了点头。道。
“正是。”
慕容予桓又问道。
“你为何要逃出王宫。”
令狐齐安回道。
“回皇帝。施车国老国主崩逝之后。宫奴的待遇今非昔比。且新国主在宫中推行宫刑。这是施车国以前从來洠в械氖露E辉干硎芄獭R虼颂映鐾豕!
慕容予桓点了点头。抬手指着下面跪着的倾城向令狐齐安道。
“令狐齐安。你看看。你可认得她吗。”
令狐齐安转眼看了倾城一眼。随即转头向慕容予桓道。
“回皇帝。奴不认得。”
令狐齐安此言一出。龙安殿上又是一片哗然。瑾贵嫔梅怡春早已忍不得了。厉声出言道。
“原來她果真不是真正的倾城公主。她竟是个骗子。她骗了皇上。骗了所有的人。皇上。这样的人应该立即处死。”
怡贵嫔曲梦娴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附和着道。
“她冒倾城公主之名入宫还在其次。要紧的是施车国当今王上竟派这样一个假冒的公主前來大周和亲。其用心实在可疑。嫣妃说不定就是施车国安插在周朝的细作。竟欲图谋不轨也未可知。”
听了曲梦娴的话。慕容予桓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他直直的盯着倾城。眼神渐渐从不可思议变成了惊疑不定。太后转头看着慕容予桓。语重心长的道。
“皇帝。怡贵嫔所言极有道理。这回你明白嫣妃她为何如此关心朝政和后宫之事了吧。她的真心并不是为了皇帝你。而是为了她的国家、她的王上。哼。什么‘莲绽新荷’。开创两国和平新局面。她前來大周并非是为了和亲。而是有所图谋。嫣妃入宫之后。皇帝便被她的美色所迷惑。如今也该醒醒了。”
石蓉绣看了看慕容予桓。又看了看倾城。语气似颇为无奈的低声向慕容予桓道。
“皇上。臣妾有一不情之请。虽然此事嫣妃罪大恶极。但看在嫣妃入宫之后毕竟侍奉了皇上这么久。且施车国的阴谋也并未得逞。就请皇上对嫣妃从轻发落吧。”
慕容予桓的心中千回百转。直直的瞪视着下面跪着的倾城。一时却说不出话來。倾城也是同样一言不发。只是目光雪亮的与慕容予桓对视着。因为倾城还未说话。和嫔孟惜蕊等与倾城一党之人也不知该如何助她。因此也只能一味的着急。却不敢冒然开口。
太后见慕容予桓如此神情。不觉垂下眼帘沉吟了一下。半晌。又语气沉缓的向慕容予桓道。
“皇帝一直看着嫣妃不语。想是心里也在纳闷这嫣妃为何看起來如此眼熟吧。皇帝贪爱嫣妃美色。一时分辨不出也是有的。就让哀家來告诉皇帝嫣妃是谁吧。”
太后说罢。转头冷冷的看着倾城。目光似寒冬之夜的月色一般清冷如霜。一字一句的道。
“嫣妃。其实她就是早前派去伏国和亲的襄和郡主。也就是大皇子尔宁的那个乳母――莫云嫣。”
第二百三十六章 究竟是谁()
太后此言一出。龙安殿内已不是哗然之声。而是一片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听到“莫云嫣”三个字。慕容予桓的脑海中立时又浮现出云嫣那张滴着血的残破面容。以及那个惨烈的夜晚。他不由得厌恶的皱了皱眉。随即向御座下看去。只见倾城盈然然跪在那里。面容似玉。肤光胜雪。眉目如画。娇生生一股风流媚态。虽与莫云嫣曾经的容貌相似。却绝不会是莫云嫣。
可今日之事又如何解释呢。
慕容予桓的眉头几乎要纠结在一起了。心中更是纳罕不解。情不自禁的脱口道。
“倾城怎么会是云儿呢。不可能的。云儿的脸已经……”
太后闻言。发出“哦”的一声重重的疑问。似极为不解的道。
“云儿。怎么。皇帝与那个乳母很熟吗。哀家如何竟不知道。”
时至今日。慕容予桓依然以为他与莫云嫣的那段过往以及尔宁真正的生母。只是皇宫中的一件秘事。知之者甚少。因此听到太后发问。立时意识到自己失了口。急忙掩饰道。
“不。不是的。儿子怎么会与一个乳母相熟呢。只是莫氏当时在皇后的宫中做尔宁的乳母时。儿子常听皇后这样唤她。因此便顺口叫了出來罢了。”
石蓉绣一听。也替慕容予桓遮掩道。
“正是如此。”
太后点了点头。道。
“原來如此。既然莫氏曾在皇后宫中哺育大皇子尔宁。那么皇后必定认得莫氏。”
太后说着。转向石蓉绣道。
“皇后。你且看看。这嫣妃是不是当年大皇子的那个乳母啊。”
石蓉绣听得太后发问。不禁看了看慕容予桓。
慕容予桓与莫云嫣的那段往事。石蓉绣比谁都清楚。而今日跪在御座之下的这个女子的命运。石蓉绣也心知肚明。若她是南宫倾城。假冒施车国公主进入大周。细作之嫌定会叫她身首异处;若她是莫云嫣。改头换面假借他人之名重返皇宫。其叵测的居心也会令她难逃其罪。
既然当初事情是皇上做下的。如今又是太后出手。今时今日无论石蓉绣如何说都不重要了。她只要尽量在不得罪皇上的情况下。除掉嫣妃这个劲敌便是。
石蓉绣心中一舒。用帕子拭了拭脸颊。掩住暗暗挑起的嘴角。故作为难的道。
“回太后。虽说莫氏给尔宁当过几日乳母。可她在宫中的时日毕竟太短。臣妾除了记得那莫氏有副好容貌之外。别的也记不得了。要问嫣妃是不是莫氏。这……”
石蓉绣顿了顿。又仔细打量了倾城几眼。这才道。
“臣妾无能。实在辨认不出。也不敢妄下论断。只是臣妾第一次见到嫣妃时便觉得眼熟。倒似与故人相见一般。”
石蓉绣的话既似未答也似答了。太后也不置可否。慕容予桓摇了摇头。向太后道。
“母后。您多虑了。儿子认为倾城公主真假一事确是值得再细细核实。但倾城绝不会是莫氏。那莫氏的脸……儿子记得。虽与倾城十分相似。却也有很大不同。再说。莫氏已经去伏国和亲了。又怎会摇身一变成了施车国的公主呢。即便她能够。想來国主南宫忆英也未必应允啊。”
太后微微冷笑了一下。道。
“皇帝此言极是。哀家也希望自己是多虑了。只是辅政王和吴总领带回的消息总是让哀家失望啊。”
太后说着看了看石鸿昆。石鸿昆上前回话道。
“皇上。因查得倾城公主可能有假。老臣向太后回明此事。又听得宫里人说。嫣妃娘娘入宫之初。宫中人人惊奇娘娘酷似乳母莫氏。为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千真万确。老臣便命吴总领又去了一趟伏国。”
石鸿昆说着。示意吴之泰再上前回话。吴之泰会意。又俯身向慕容予桓道。
“回皇上。卑职到了伏国后多方打听。才知原來当日伏国二皇子突赫雄奇从大周迎娶了襄和郡主回国。哪知在半路上竟遇到了狼群袭击。狼群冲散了突赫雄奇的队伍引起了一场骚乱。襄和郡主也在那场骚乱中失踪了。虽然事后突赫雄奇也曾派人寻找。但始终不见襄和郡主的下落。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慕容予桓从未想过。莫云嫣从皇宫中离去之后。还经历了这么多曲曲折折、意想不到的事。原來她竟根本洠в刑そ牧焱痢6窃诎肼飞暇褪ё倭恕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莫云嫣究竟去了哪儿呢。慕容予桓不由自主的又看了看下面的倾城。心里终于动摇了。莫非她就在眼前。就是此刻跪在眼前的嫣妃倾城。
不可能。那不可能啊。慕容予桓又想起了与云嫣决裂的那个夜晚。那样惨烈的场面。那样伤透的心。如果她真是莫云嫣的话。她绝不会愿意再回到这个皇宫。再成为他的嫔妃。可嫣妃倾城呢。慕容予桓与她在一起时。只有温柔缱绻。只有柔情蜜意。只有xiaohun蚀骨。
这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呢。何况。云嫣面容已毁。这也不是同一张脸啊。还有。她的声音也不是云嫣的声音啊。
见慕容予桓几番紧盯着自己。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沉默了半晌的倾城终于开了口。她向慕容予桓微微一笑。语气从容沉稳的道。
“皇上。臣妾自入宫之后。日日伴在皇上身边。臣妾是谁。是什么人。难道皇上还不清楚吗。难道皇上也认为臣妾是大皇子的乳母不成。”
听到倾城这句话。慕容予桓还未答言。太后的神色却先是一冷。
“难道皇上也认为臣妾是大皇子的乳母不成”。太后从倾城的这句话中竟听出了威胁的意味。若她当真是莫云嫣。她自然不是大皇子的乳母。而是大皇子的生母。莫非她要鱼死网破。揭穿这一切。
太后想到这儿。脸色一冷。立时出言申斥倾城道。
“嫣妃。如今你少在哀家面前继续花言巧语迷惑皇上了。哀家今日既能撕下你的画皮。便不怕你再有任何的鬼心肠。你若敢胡言乱语混淆视听。哀家定叫你生不如死。”
太后的警告倾城自然听得懂。且倾城并不想就此承认身世再揭穿一切。因为若是那样。莫说她是一死。只怕连尔宁亦会被牵连。
太后不等倾城说话。继续冷冷的道。
“虽说皇后与莫氏主仆一场。但毕竟相处的时间太短。且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人也多。难免认不出來。不过。这也不打紧。皇后或是宫里人认不出她也罢了。自然有人能认得出她來。且她也再无从抵赖了。”
太后顿了顿。向着殿外道。
“长喜。把人带进來吧。”
不多时。倾城只听背后一阵拖拖踏踏的脚步声。长喜又带着人进來了。脚步声在倾城身后不远处停下來。随后是扑通扑通的下跪声。倾城微微侧头看过去。这一见竟又是陡然一惊。只见这次带进來的人。赫然竟是从千坊镇突然失踪的莫应才和何玉芍。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不断的人证()
此时惊见莫应才和何玉芍。倾城心中顿时明白了。难怪他们会突然在千坊镇的破屋中消失。原來竟是被太后派人带进宫中做人证了。看來果真有人关注着倾城等人的行踪。否则又怎会找到莫应才他们呢。
莫应才和何玉芍初登天子之堂。两人皆是一副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样子。莫应才虽说也当过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