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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嫣一惊,慌忙挣脱了他的怀抱,就要下去请安见礼。慕容予桓拦住云嫣道,
“快别动,你刚惊了梦,还有些心神不定,先喝点儿莲子汤压压惊吧。”
安姑姑将莲子汤递给云嫣,微笑着道,
“姑娘,皇上来了有一会儿了,见姑娘睡着也不叫打扰,就一直在这儿守着姑娘呢。”
云嫣矜持的微微抬眼,透过莲子汤缓缓蒸腾的热气去看慕容予桓,只见他侧身坐于云嫣身畔,手中明明拿着一把折扇,可脸上和颈中却皆有汗意,身上明黄色的夹纱长袍更是已被汗浸透。
安姑姑见了,笑向云嫣道,
“皇上守着姑娘,见姑娘睡得不安稳,便吩咐人将外面的蝉都粘了,还亲自为姑娘打扇子扇凉去热,自己倒热得一身汗呢。”
云嫣这才知道,梦中的清风和额上的水意原来是慕容予桓在为她打扇子和滴落的汗水。她有些过意不去,就在床上向他微微一礼,道,
“劳动皇上御手,实是有罪。民……”
慕容予桓曾说过,让云嫣不要再自称民女,这倒让云嫣不知该如何自称了。云嫣咬了咬唇,最后只说了句,
“谢皇上龙恩。”
慕容予桓无所谓的笑了笑。安姑姑接过云嫣的莲子汤碗,识趣的退了出去。
室内只剩下慕容予桓和云嫣二人共处,陡然安静下来的氛围令云嫣又开始紧张起来。慕容予桓不动声色的从袖中拿出一个素锦盒子递给云嫣,神神秘秘的道,
“打开看看。”
云嫣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见盒内是一支簪子。她连忙又合上盒子,双手奉于慕容予桓面前道,
“民……啊,云嫣已深受皇上恩典,不敢再受皇上赏赐。”
慕容予桓看着云嫣愣了愣,这才摇头失笑道,
“你好好看看。”
云嫣不明所以,莫名奇妙的又打开盒子,取出簪子细瞧。只见这是一支古朴的素银簪子,简约中透出雅致,而且越看越眼熟。
终于,云嫣眼睛一亮,啊的欢呼一声,向慕容予桓道,
“这是……这是我娘的簪子!”
慕容予桓含笑点了点头,又从袖中抽出一封书信递到了云嫣忽然容光焕发的面孔前。
第十九章 无册而封的滟贵人()
信中虽只寥寥数语,多是嘱咐云嫣好生保重,以期再见的话,但对于云嫣来说已是莫大的安慰了。读过母亲的书信,再看着母亲的银簪,便犹如母亲就在眼前一般。梦中的阴影渐渐淡去,云嫣喜极而泣。
慕容予桓抽出身上的明黄龙纹丝帕,抬手轻轻替云嫣拭去泪珠,惆怅的道,
“云嫣,朕舍不得放你走,却害得你不能与母亲团聚,是朕对不起你。若是为你传递家书能令你心中稍感安慰,朕在所不辞。你相信朕,总有一日你会以皇妃之尊风光省亲的!”
云嫣稍稍侧身,避开慕容予桓为她拭泪的手,恭敬的道,
“皇上言重了!皇上于水火之中救了云嫣,又为云嫣传递家书,已是无上的恩典,云嫣不敢再作非分之想。”
慕容予桓闻言一怔,随即皱了皱眉头,看着云嫣是爱不得也恨不得,便只好叹了口气,悻悻的道,
“云嫣,你别总是怄朕好不好?”
云嫣双颊一红,刚要开口说话,只听内室门外传来秦公公的声音,
“皇上,快到午膳时候了,皇上是不是该起驾回龙安殿了?”
“朕知道了。”
慕容予桓向门外应了一声,又回头向云嫣轻声道,
“你安心呆在宫里,若有书信就交给朕,朕会派人去济阳县,瞒着你父亲,直接交给你母亲。虽说便是你父亲知道了你在宫里,他也不敢进宫来抓人,但目前你在宫里的身份还没有明示,因此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云嫣,你能理解朕吗?”
云嫣低下头没有说话。她能说什么呢?这是皇上的安排,圣意如此,她理不理解又能如何呢?
秦公公又在门外催请了一声,慕容予桓依依不舍的看着云嫣,却也只好起身出了内室。
云嫣依礼送到落英阁门前,与安姑姑、逸菊等人一同行跪礼恭送,
“民……云嫣……恭送皇上。”
慕容予桓走了两步停住了,忽又回身走了回来,倾身扶起云嫣,向落英阁内所有人朗声说道,
“莫氏云嫣,清白流庆、诞钟萃美、温良淑静,深得朕心,然因宫中礼制所限,暂不能正式行册封之礼。为表莫氏之贤德淑庆,以慰朕心,朕今册封,啊不,是朕今封莫氏云嫣为贵人,赐号滟,待他日再行册封之礼,钦此!”
皇上亲传圣旨,还是寄兴而拟,这可是历朝历代从没有过的事儿。一时间,落英阁内的众人都愣住了,连秦公公也是半天回不过神儿来。
待大家反应过来,安姑姑急忙在一旁低声催促云嫣跪下接旨,逸菊扶着已呆住的云嫣跪了下来,可却发现根本无旨可接。
众人都有些尴尬,秦公公这时终于缓过神儿来,咳了两声道,
“这是皇上的口谕,待他日行册封之礼时一并颁下圣旨。”
说完,便躬身笑向云嫣道,
“滟贵人,恭喜了!”
安姑姑等人也都来向云嫣道喜,纷纷道,
“恭喜贵人了!”
慕容予桓扶起跪下接旨的云嫣,向她温柔的一笑,轻声说了一句,
“朕晚上再来看你。”
便带着秦公公走了。
慕容予桓走后,云嫣默默回到内室,在窗前坐了。安姑姑见云嫣又眼神哀伤的望着窗外,便走过去将帘子放了下来。云嫣收回目光,安姑姑微笑着向她道,
“姑娘如今是皇上的贵人了,从今往后不要再向外面看了,而是多多的看看身边的人吧。”
云嫣慢慢摇了摇头,幽幽的道,
“安姑姑,你不知道我经历过多少莫名其妙的事,而今日这一件却是最莫名其妙的。皇上封我为贵人,我突然成了皇上的人,我是已嫁之身了,可我何时嫁了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安姑姑,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啊?”
安姑姑怜悯的笑了笑,劝慰道,
“贵人,也许是在皇上所说的他日行册封之礼时,贵人才算嫁人了吧,也或许,就在当初皇上将贵人接进宫时,贵人就已经算是嫁了人了。这皇家的事儿不比寻常百姓家,除了皇后只怕哪个妃嫔也没有大婚之礼,贵人莫要纠结这个才是,免得自寻烦恼啊。”
是吗?
云嫣心中却悲哀的想到,也许是在她莫名其妙的当了一品楼的头牌,皇上在放春宴上用天价的银子买下她时,她那时就已算是嫁人了吧。
安姑姑见她神情忧郁,便善解人意的道,
“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呢?皇上虽是人中龙凤,却未必是所有女子的春闺梦里人。奴婢在宫中服侍多年,却也见过不少不愿蒙圣宠的女子,或许是不曾对皇上动心,再或许是不愿过那与人争宠的日子。奴婢虽不知道贵人是哪一种,但奴婢知道,这皇上的口谕一下来,贵人便哪一种都不能有了,有的只能是好好想想如何面对皇上,如何在后宫的争斗中保住自己的性命,好与母亲团聚啊!”
云嫣眼中盈然,低眉不语。
安姑姑叹了口气,又道,
“贵人想开了吧。容奴婢退一步来说,皇上是九五之尊,这天下的女人说白了其实都是皇上的,皇上看中谁就可以要了谁,即便只是一宵欢娱,没有情意也不给名分,谁又能如何?可奴婢看得出来,皇上对贵人还是与众不同的。这份与众不同啊,就将贵人拉上了入宫这条路,贵人也只有走下去。奴婢知道这可能并非是贵人的本意,但事已至此,贵人不妨就把它当成运气看成好事,若是贵人有朝一日平步青云,受万千荣宠,贵人的母亲也可以跟着享福了。”
这个时候,也就只有提起母亲青莲,才能让云嫣有继续下去的勇气。
想想母亲在家中的处境,父亲冷若冰霜,大夫人飞扬跋扈,连府上的丫头都敢拿着青莲歌妓出身的短处冷嘲热讽,母亲的日子过得何等卑微凄惨!
若是为了母亲,她还有什么不能做呢?
云嫣终于收回目光,向安姑姑道,
“姑姑说的对,我认也罢不认也罢,这就是我的命。从今往后我余下的人生,只为我娘而活。只要是为了我娘,我做什么都可以。”
安姑姑闻言,不禁轻叹一声。
云嫣目光清澈,似有脉脉的流水漫延其中,她向安姑姑道,
“安姑姑,那我该怎么做呢?”
安姑姑想了想,终究没有说出来。她俯在云嫣耳边低语了一句,云嫣立刻双颊涨红,紧张的看着安姑姑,睁大杏眼,蹙起了秀眉。
安姑姑点了点头,轻声道,
“这只是第一步,也是早晚要走的一步,更是最重要的一步,贵人别再犹豫了。”
第二十章 烛影摇红()
慕容予桓果真说到做到,夜晚降临后便又去了繁谢宫。不仅如此,还交待御膳房做了几样味道清甜的点心和几样时鲜的果子,分别装入食盒打算一并带给云嫣。
慕容予桓心情大好,步履轻盈的向前走着,秦公公亲自提着两个食盒跟在后面,上气不接下气的追着皇上,道,
“皇上,您慢着点儿,奴才知道您思念夏常侍,可想去看望夏常侍也不急在这一时。奴才提着东西可追不上您哟。”
慕容予桓停住脚步,回头皱眉向秦公公道,
“快点儿!你不知道朕想念夏常侍心急如焚吗?”
秦公公一遛儿小跑儿追了上来,低声笑道,
“皇上的心思奴才怎会不知道?只是奴才求皇上恩典,别总是吓得奴才心惊肉跳啊。”
慕容予桓瞥了秦公公一眼,扔下一句“朕何时吓得你心惊肉跳了”,然后转身继续向前走,秦公公又是一遛儿小跑儿追上来,在慕容予桓半步之后跟着。
秦公公苦着脸,低声道,
“皇上哟,您头午在落英阁突然册封,啊不,是突然封了个滟贵人,可把奴才吓坏喽!”
“你怕什么?云嫣早晚都是贵人,而且还不一定只是贵人呢,也可能是嫔、是贵嫔、是妃……”慕容予桓一边走一边道。
“哎哟皇上啊,那还指不定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呢!现如今太后、皇后和满朝文武都不知道宫中还有个莫姑娘,而莫姑娘的存在一时又不能明示出来,皇上怎么就一道口谕封为滟贵人了呢?”
慕容予桓满不在乎的道,
“这有什么?虽然有朕的口谕,可是这圣旨、金册、玉牒和内务府留档全都没有,朕不过是想安抚一下云嫣,让她安心呆在宫里,这也无甚要紧吧?”
秦公公跑得满头是汗,气喘吁吁的道,
“皇上金口玉牙,有您的口谕已可作数了。再说,您确是只想安抚一下滟贵人,可这若是被太后或皇后听着点儿风吹草动,皇后那性子就不用说了,便是太后只怕也会大为恼怒,私藏宫中勾引皇上,这可是大罪啊!待那时,滟贵人会比夏常侍还要下场凄惨不说,皇上也会受到言官非议和太后责备啊!”
慕容予桓忽的停了下来,看着秦公公愣住了。秦公公放下一只手的食盒,抬手用袖子抹了抹额上的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