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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奇怪道：“你好像没去过四川吧，怎么知道那里景色很漂亮？”
康剑飞胡邹道：“我听香港一个老先生说的，他以前是四川人。”
“哦。”陈默没有再追问下去，目光转向了车窗之外。其实陈默也是第一次来丽江，刚接到陪同任务那几天他还有几分情绪，不过现在倒觉得跟着剧组旅游也不错，要是能把老婆孩子一起带来就更完美了。
汽车驶进丽江县城，康剑飞发现这里跟30年后比起来，显得有些陈旧破落。不过相对于后世的喧嚣，以及大量修复的现代仿古建筑，此时的丽江更加自然质朴，倒是个散心的好地方。
与剧组成员汇合之后，康剑飞马上准备开始拍摄。
这个时候事先打理过当地政府的好处就来了，开拍前有当地公安帮着清场维持秩序，找群众演员有县剧团出人帮忙，康剑飞只要管饭就行，连龙套的工资都不用付。
“太极张三丰第二十八场，第一镜，艾克什！”
这场戏是李练杰饰演的张三丰和惠天赐饰演的董天宝联手打地痞，而温碧暇饰演的女神偷也在混战当中。
除了地痞头头之外，其他流氓都是当地剧团演员们演的，在略一提醒讲解后，这些剧团人员跑龙套便很快上手。
李练杰也已经跟剧组的工作人员有了默契，拍摄速度比在河。南时快了一倍不止。
康剑飞在丽江拍摄之际，余仁泰的巡城马也终于杀青，不过排片的档期却出了点问题。
因为马上就快要到圣诞档了，如今梦工厂的小生怕怕正在热映，接下来马上就是新艺城的难兄难弟，然后就是康剑飞新片预定下的春节档。
磨蹭了许久，金公主终于在圣诞节之前的一周给巡城马安排了8家影院上映，如果票房反应好就追加场次。
结果很令人沮丧，巡城马的首日票房还好有40来万，但第二天的单日票房就下降到36万。一周之后等到圣诞节来临时，巡城马由于上座率过低，被消减得只在三家小影院上映，随后不久便提前落画了。
巡城马的最终票房统计出来，只有可怜的298万，而这部电影的成本是160多万，仅靠本埠票房是无法收回成本的，只能寄希望于海外市场。
巡城马的票房“失利”引起了媒体的极大兴趣，虽然这种票房放在邵氏这两年拍的电影里，已经算是中等成绩了，但它出现在梦工厂就完全不一样。
自从创业作开心鬼开始，东方梦工厂出品的电影，不管是康剑飞亲自导演，还是其他人来做导演，都是部部大卖。就连许鞍华刚拍的文艺片胡越的故事，都能靠本埠票房赚个几十万，而巡城马有周闰发和钟楚虹出演，居然还出现票房“失利”，这就显得非常刺眼了。
一时间，导演余仁泰成了票房毒药，因为他的上一部电影救世者就叫好不叫座，让投资人亏了不少钱。
连续两部电影赔钱的导演，有谁还敢请？
不少媒体都在报道着康剑飞的这次投资“失利”，大家很期待一直只赚不赔的康剑飞失手一次。在媒体的连番报道之下，不明真相的读者还真以为梦工厂投资电影赔了一大笔。
在如此舆论压力下，余仁泰自觉没脸再呆下去，终于主动向周明芳递上了辞职信。
周明芳感觉莫名其妙，将余仁泰的辞职信还给他说：“你为什么要辞职？”
余仁泰叹气道：“我辜负了康先生的信任，没脸在梦工厂继续做下去了。”
周明芳可不会同意他的辞职，因为余仁泰是康剑飞亲自招进公司的，怎么也要经过康剑飞点头才行，她说道：“康总裁再过几天就回来了，要辞职你亲找他去吧。”
余仁泰没了办法，只好收起辞职信说：“周副总，那我先出去了。”
“去吧。”周敏芳点点头。
余仁泰垂头丧气地走出办公室，如果他的电影去年票房拿到298万的话，那还可以接受。可是今年人工和票价都上涨不少，以160多万的制作成本来看，298万的票房已经能列入扑街范畴了。
不是每一部电影都能卖到南洋和台湾的，如今的港片还没有80年代末90年代初那么厉害，只要是部港片都有海外片商抢着要。此时除了邵氏在南洋有自己的院线，随随便便就可以在南洋上片外，其他制片公司的影片都要经过挑选才能进入南洋和台湾市场。
基本上在香港上映的10部电影中，能有4部卖去外埠就不错了。像巡城马这样在香港扑街的电影，能卖出去的机会很小，除非这是邵氏的片子。
出了周明芳的办公室，余仁泰没走多远就与吹着口哨曾志伟撞见。与余仁泰的沮丧相比，曾志伟则是春风得意、心情舒畅。
自从当了梦工厂的制作部经理后，曾志伟可谓是事事顺利。他导演的僵尸先生2和小生怕怕连连大卖，如今已经进入卖座大导演的行列。
余仁泰冲曾志伟笑容勉强地打招呼道：“曾经理早晨。”
曾志伟一看他脸色，就知道余仁泰心头别扭，安慰道：“别听那些报纸乱写，拍电影哪有稳赚不赔的。我还是巡城马的监制呢，电影拍砸了有我一半责任，康先生回来了我去跟他解释。”
余仁泰吐口浊气，没再提巡城马的事情，而是转开话题问道：“精装追女仔拍完了？”
一提起精装追女仔，曾志伟就感叹道：“都拍完一个多礼拜了。我认识的导演里面，除了康先生之外，就这个王胖子拍片速度最快。”
245【又是新年档】（）
精装追女仔试片的时候，邹闻怀被向骅强、向骅胜兄弟拉去亲自到场观看。只看了片头的制作人员名字，邹闻怀的脸色就有些不自然了，因为制作团队的阵容实在太扯。
首先，精装追女仔的导演王经是邵氏的人，主演之一陈白祥是tvb的签约演员，而另一个主演冯淬帆不仅是tvb的演员，甚至五个月前还做导演为邵氏拍了部电影。
其次，男女主角居然是东方梦工厂的周闰发和关之琳，而梦工厂的制作部经理曾志伟亦是主演之一。还有更见鬼的，那就是这部电影的编剧居然是康剑飞！
拍摄的时候，剧组摄影师和灯光师、道具师等等是向骅强从嘉禾请来的，而美工、服装等人员则是从东方梦工厂借的。后期制作时的剪辑和配乐又分别是嘉禾跟丽视的人，动作指导则是请的洪金保的洪家班成员。
不得不说，向骅强的“人脉”实在是广，这部电影的创作团队之杂，换成其他的制片人根本搞不定。
邹闻怀很想问康剑飞在这部电影里是否有投资，不过好在把这部电影看完之后，也没看到东方梦工厂几个字出现。
“拍的不错。”邹闻怀点点头说，他却没直接答应安排这部戏在什么时候上映。
事实上，邹闻怀之所以答应帮向骅强映片，主要还是为了还向骅强一个人情。当初程龙是签在罗维手里的演员，何贯昌说服了罗维的前妻和儿子做内应，把程龙生生地挖进了嘉禾影业。
罗维心里那个恨啊，不仅摇钱树程龙被嘉禾抢了，而且连他老婆儿子也帮着外人挖他墙角。越想越不甘的罗维发了狠，花巨款联系到社团中人。扬言要给程龙和邹闻怀好看。连续被恐吓和找麻烦之后，邹闻怀吓得差点把程龙送到国外去避风头。到最后，邹闻怀是托人找到了向骅强的哥哥向骅炎，向骅炎亲自发话才将此事摆平的。
所以前段时间向骅强说要拍电影，想在嘉禾院线映片，邹闻怀没怎么细想就答应了。除了还人情外，邹闻怀又何尝没有跟新义安交好的心思？
向骅强笑道：“我也觉得这部电影拍得不错，邹先生你觉得在元旦放映怎么样？”
邹闻怀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道：“这得先看看院线的排片情况。我尽量调整吧。”
向骅强听出邹闻怀言不由衷的意思，心头不满之下又不好直接表现出来，只能点头说：“那好，我就先回去等邹先生的好消息。”
邹闻怀一直把向骅强兄弟送出大楼，才找来嘉禾院线的总经理问新年档的排片情况。结果发现嘉禾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重分量影片。
这种情况是邹闻怀的投资决策路线造成的，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嘉禾影业一共在好莱坞投拍了19部电影，这些电影一些赚一些赔，但总体来看还是赚了不少。但在好莱坞拍电影，投资的都是美元，拍电影这玩意儿资金回笼又慢。虽然暑期档的时候炮弹飞车在北美大卖，但嘉禾分到的票房三个月前才到账。
因为炮弹飞车在美国的成功，邹闻怀又乘胜追击投拍了两部好莱坞片，搞得嘉禾居然没有多少钱在香港拍大片。只能进行一些小成本制作。
对于邹闻怀的决策，负责嘉禾制片业务的何贯昌强烈反对，但邹闻怀却最终说服了何贯昌。因为从账面上来看，投资好莱坞片确实比在香港拍电影赚钱。
自从龙少爷之后。程龙都没有再出演电影，而是在花费心思经营他自己的拳威电影公司。这次的新年档拳威电影公司也有一部片子上映，是黄炳耀编剧、冯克安导演的老鼠街。
而洪金保的威禾电影公司的提防小手，此时则还在做后期，这部电影同样是黄炳耀的编剧，准备排在春节期间上映。
看了看嘉禾院线的新年档排片计划，邹闻怀在两部小制作电影上画上圈圈，对嘉禾院线的总经理陈志奇说道：“这两部电影延后上映，把它们的影院让给精装追女仔。这是向骅强的电话，安排好了你再联系他。”
陈志奇接过向骅强的名片说：“好的，邹先生，我马上去安排。”
陈志奇离开之后，邹闻怀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炮弹飞车大卖之后，邹闻怀又投资了两部好莱坞片，其中一部前段时间已经上映，但票房奇差无比，500多万美元的投资，美国最终票房居然才600多万，简直扑街到外太空了。
闭目养神一阵，邹闻怀把老搭档何贯昌请进来，开口就感叹道：“阿昌，这次看来是我错了，好莱坞片真不是香港的公司能玩得转的。”
何贯昌听邹闻怀一说，终于松了口气，他安慰道：“你别多想了，算算这两年拍的西片，其实我们也没有赔本。”
邹闻怀摇头道：“虽然没有赔本，但嘉禾在香港票房市场的份额却减少了一半，让东方梦工厂和新艺城做大了。炮弹飞车虽然在美国卖了7000万美元的票房，但我们只能拿到18％的票房分成，勉强能收回制作成本。想要赚钱还得靠在加拿大和欧洲、日本的票房，这样又
得等上至少半年，资金回笼太慢了，更不要说那些扑街的投资。唉，我已经决定了，五年之内绝不去碰好莱坞片子，等所有资金都收回来之后，就安心在亚洲市场发展。”
何贯昌趁机说道：“我决定在开年之后，让程龙和洪金保他们师兄弟合作拍一部电影。”
邹闻怀问道：“有具体计划了吗？”
“阿龙和邓景升已经在编剧本了，这回不是那种旧式功夫片。”何贯昌解释道。
邹闻怀点点头表示同意，他对何贯昌以及邓景升的能力还是很信任的。
想了想，邹闻怀突然问：“那个康剑飞还是没消息？”
何贯昌也是纳闷道：“是啊，好像突然是人间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