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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她千娇百媚-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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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客气疏离地叫她“罗娘子”。何时她也与其他人一样叫她“罗妹妹”了?

    陈绣走到罗令妤旁边,与罗令妤一道迎风望水。良久,陈绣道:“我父亲写信催我,建业已无我牵挂之人,有关流民的事我已与朝廷交代清楚。今夜夜游,本是为我送行罗妹妹,我明日就要离开建业了。我父兄好似爱上姑苏,要将我家迁去那里。也许我再不会回建业来了。”

    罗令妤怔了下,道:“啊,无人说起我竟不知这些,忘了带礼物给姐姐践行了。”

    陈绣:“”

    她怔愣:“你就想说这个么?你不高兴我终于不再、不再觊觎你夫君了么?”

    罗令妤抿唇笑:“觊觎我夫君这事嘛,我从来没有不高兴过啊。喜欢雪臣哥哥的女郎太多了这证明我眼光好,魅力大,不是么?我为什么要不高兴啊?”

    陈绣:“”

    她失落地自嘲:“你倒真是有信心。不过你这样漂亮我看到你和他一起跳胡旋舞,你们真是般配。我常想陆三郎那样的人会娶什么样的女郎我不得不承认,哪一种猜测,都没有你与他在一起时那般令人赏心悦目。我从未见他用看你那样的眼神看过旁人,从未见过他对一个女郎笑得那样多情。他看你时,就似在勾引你一般可对我,他就嫌恶甚多,不肯多放一丝感情。”

    罗令妤略微想了下,还是选择安慰情敌的失败:“可能是我太好看了,他这人好色吧。他这人假清高,陈姐姐将他想的太高尚了。”

    陈绣勉强笑了下,不再说话了。

    黑夜中,罗令妤忽听到旁边女子的哽咽声。她余光看到泪落如珠,但罗令妤面色不改,甚至也不回头,当做没看见没听见。陈绣在黑夜中默默落了一会儿泪,最后道:“我喜欢了他快十年,现在终于要放下了。我还是很喜欢他,可是我知道明日我就走了,再不打扰你们夫妻了。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罗令妤低声道谢,说:“祝陈姐姐能在姑苏嫁得良婿啊。”

    陈绣怅然一笑。

    突听到陆三郎从远而近的声音:“令妤,令妤”

    站在船头,陈绣身边的罗令妤立即抬高声音应了一声,罗令妤和陈绣一起转头,看到了船舱中步出的清隽郎君。船只一晃,他身子跟着一晃。靠着船舱,陆昀手撑额头,声音含糊:“令妤,我头痛”

    陈绣听到身边的罗令妤哼了一声,骂道:“什么头痛,一定是又偷喝多了酒。明明不能喝,还要逞强。”

    罗令妤口上这样说,心中却显然担心陆昀。尤其是坐船,她怕他难受得吐了,当即顾不上和陈绣叙旧,匆匆告别,罗令妤奔向灯火下,扶住靠着舱门的闭目郎君。在陈绣看来,那腰肢纤细的女郎才挨到郎君的身畔,陆昀就伸手,闭着眼将她抱入了怀里。

    陆昀头埋于女郎的颈窝间,说话声含糊,声音极低,陈绣已听不清楚。

    之后便见陆昀忘情一般,去亲罗令妤的唇,唇才一挨,就被罗令妤伸手捂住了。罗令妤嗔:“你又胡来别你再这样,我不管你了”

    跌跌撞撞,在侍女的相助下,罗令妤扶着陆三郎离开,去寻了一船舱休息。从始至终,陆昀都格外相信罗令妤,格外依靠罗令妤。他被罗令妤带着走,被罗令妤嗔骂,也没如何反抗,如何甩脸子,想来平时被骂的次数也多了

    至此,陈绣终于看明白,并非罗令妤离不开陆昀,陆三郎同样离不开罗令妤。

    陈绣轻轻吐了口气,喃声:“就这样吧再见了,三郎。”

    少年爱恋,无疾而终,本就是人间常态,也没什么。

    当夜建业男女夜游,高谈阔论,畅意无比。

    第二日上朝,则是另一派气象。赵王刘槐被押上殿,老皇帝高座宝座,震惊地看自己的另一个儿子,陈王刘俶指认赵王夜闯大司马寺,救走了衡阳王刘慕。刘慕如今失踪,乃赵王之过。

    刘槐厉声:“胡说八道!我为什么要救衡阳王?父皇,这是个圈套,刘俶陷害我!他狼子野心,早已不是以前的刘俶了!父皇,兄弟们,各位卿相,你们不要被他骗了!”

第 148 章() 
太初大殿;面对赵王歇斯底里的挣扎和控诉;陈王刘俶只问一句:“那你夜闯大司马寺;是何缘故?”

    刘槐:“”

    面色灰白;他僵硬着——他说不出那个理由。若他不是要救走衡阳王;难道他能亲口与人承认;说自己是想杀了北国那些细作?案子明明不归他审;他急着杀人灭口是为何?

    朝殿上,陆二郎陆显站在士大夫中,与众人一起看着赵王和陈王的对峙。昨夜忙了一夜;放走了衡阳王,陆显早朝本该疲惫与后怕。但他看着兄弟二人的对峙,精神恍惚;想到了自己昨夜梦到的——

    梦到原本的轨迹中;最先在那夜赶到皇帝身边的是赵王。

    老皇帝同样因为受到惊吓生了大病,现实中接手朝堂事务的人是陈王;梦里却是那最先赶去救皇帝的赵王。老皇帝同样有猜忌之心;然而对大局影响微弱。梦中衡阳王死在边关;没有他的搅局;北国细作尽被赵王所除。

    赵王还陷害负责大司马寺防卫的陈王殿下;让陈王入了狱。由此才激怒了自己的三弟陆昀。

    造反皆有缘由。

    现实中;陆昀好似将这种缘由已经斩断。

    一个预知未来的梦,有人努力适应去借助梦而避开危机,有人却大手笔;将一切格局推翻;按照他的想法来。陆二郎目光向同样位列群臣中的那位清贵雍容的陆三郎看去,对方面容似雪玉,眼眸黑邃如曜石,巍然不动。

    赵王近乎崩溃,口不择言:“是你陷害我!对,你和陆三郎人是你们放走的!不然京兆尹的人为何”

    刘俶慢慢说:“朝中大臣皆知,我与小皇叔,不睦已久。”

    赵王刘槐:“!”

    他看诸臣纷纷点头,心中更觉绝望。是,建业朝臣都知,陈王和衡阳王性情不和,两人政见也不同,去年衡阳王遭遇刺杀,还一度怀疑是陈王所为,与陈王针锋相对许久。刘俶和刘慕私下里绝无交情,甚至有些敌视。陆三郎是刘俶这一边的,他自然和衡阳王也无私交。陆家只有陆二郎和衡阳王能说的上几句话,但同样交情不深。

    赵王想说刘俶故意放走衡阳王,实在不可信。

    赵王面向高座上已经糊涂的老皇帝,急切申冤:“父皇,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老皇帝神色闪烁,怀疑的目光在两个儿子之间徘徊。左边是一脸惶然的赵王,右边是他那个沉稳少言的五子陈王。理智上,老皇帝更信任从来不让自己失望的刘俶。但自从刘俶上次和陆家勾结伪造圣旨,老皇帝对自己儿子已经失望。然而再看赵王

    老皇帝犹豫间,听陈王说:“既无法定罪,此事,再议。现今另有一事,北国公主,作证,称赵王与北国细作,勾结”

    赵王大怒,厉声打断:“你胡说!胡说八道——”

    老皇帝猛地站起:“那个贱人没死?!”

    赵王微颔首,向后示意人带北国公主入殿。他眸色幽深,静静看大殿门开,神色憔悴疲惫、早失了公主雍容气度的女子一瘸一拐地走上来,北国公主目光触及他时,眼底神色变得几多惊惧,身子轻微发抖。

    这个人!这个陈王!

    表里之不一他相貌如此文秀,她初被陆昀扔到这个公子手中时,哪里知道这人的心冷酷狠毒,对一个美貌弱女子丝毫无同情心建业人,南国人,天下人,都被这个人无害的样子骗了。

    北国公主扑跪在地,不敢看向这位陈王。死是解脱,她不愿再回去遭受陈王手下的那些残酷刑罚。北国公主哑声:“我说,我全都说。我知道的不多,这位赵王”

    赵王纵身扑去想掐死她:“闭嘴你这个贱人——”

    陈王:“拦下。”

    老皇帝:“让她说!让她说!”

    场中一派混乱,赵王怒吼着要掐死北国公主,北国公主发抖着话在口中颠三倒四,还不时惊恐地瞥陈王一眼。老皇帝目中含血丝,浑浊的眼珠暴突,在北国公主的讲述中,他一时气赵王的混账,一时气这个女人的狼子野心。老皇帝被气得一阵哆嗦,他哇地吐出一口混着血丝的浓痰,忽然向后倒去。老皇帝突然气晕,众臣又一阵焦急,连声呼唤“陛下、陛下”,连召侍医入殿。

    乱糟糟中,诊得老皇帝是“中风”。

    赵王跪在地上,看着众人忙碌,再看到人群中,陈王刘俶平静的侧容。陈王静静地吩咐人带老皇帝下去,他慢条斯理,不急不缓,赢得大臣们的信赖。原本乱糟糟的朝堂,现在好像变成了陈王的“一言堂”,只能听到这位青年郎君低而慢的发号施令。

    赵王忽然背脊升起一阵寒意,盯着陈王文质彬彬的面容,他觉得恐慌——

    为何父皇突然就中风了?是不是陈王故意气的?

    父皇在那夜之后身体就不好,父皇猜忌心重,想杀了衡阳王,之后也会想解决陈王。然后在父皇下决心之前,衡阳王突然不见了,父皇坐立难安,何等恐慌。之后陈王突然将北国公主带出来,与他对峙。父皇本就身体差,这一气,直接就倒了

    中风之症!

    老皇帝无法理事,按照现在朝廷上的局势,背靠陆家,朝堂岂不是陈王说什么就是什么?老皇帝这时候想追究衡阳王出逃,可是如何追究?老皇帝想杀了陈王,可他中风卧床,他如何杀?

    赵王脸色苍白——这个五弟,心机之深之重,布局之详细,一码又一码。

    原来之前陈王是真的不在乎和他们争斗此人真的计较起来,实在可怕。

    陈王刘俶并不在意赵王个人情绪,杀人杀死,他绝不留下后患无穷。送老皇帝回内宫休息,老皇帝抓着他的手嘴里咕哝着要说话,声音模糊,努力地想作出“衡阳王”的口型,刘俶淡声:“父皇安心养病,其余事不必担心。”

    而赵王刘槐奋力挣扎,扑去趴在龙榻上,抓着自己父皇的手大哭。旁边其他公子都被刘槐的悲戚吓了一跳,平时也没见赵王这般孝顺。赵王兀自挣扎,口口声声要在龙榻前照顾陛下。他将老皇帝当护身符,努力反抗着陈王

    刘俶瞥了他一眼,他面上做着“孝子”,自然也没有非拉着赵王,因北国公主一人之言就要杀赵王。

    公子们略微放下心:五公子性情温和平顺,现在朝廷听他的,好似也没错?

    而赵王发着抖,努力和其他公子们暗示:你们这些笨蛋!你们都被他骗了!救我啊,快救我!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刘俶外表之清秀文弱,性情之沉稳端正,给人以错觉。他从不发怒,从不感情用事,他多年在建业经营出的无害形象,在这时麻痹了所有人。诸人都知道老皇帝是被气病了,但无人觉得这和陈王有什么关系。

    无人知道,陈王在一步步杀自己的父皇。

    他和刘慕不一样。

    衡阳王知道皇兄要杀自己,反抗激烈,暴躁易怒,他不敢相信,对感情始终抱有幻想。直到那幻想最后被老皇帝打破。刘俶不一样,刘俶从没得到过什么父爱,他想得到的,从来靠的是自己的谋算。既和陆三郎心照不宣,这条路走下去,刘俶就不会犹豫。

    出了宫城,刘俶遇到等候他的陆三郎陆昀。陆昀向他扬眉,目有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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