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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未曾停下，依旧往前走着，慢却是坚定。
她知道，前面有一个人，有一个什么都知道，却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和尚。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救他，她想见他……。。
无由来的，她想再见见他………
血色垂落………。
必须要快一点，快一点…………。
见见他………。
白虎的诺言……。。
灵蛇的责任………。。
这些逝去的人，逝去的灵魂………。。
执念，无比厚重的执念在白虎城里面游荡凝结，痛楚悲伤喜悦交织。
愈发的紧促。
【我是分界线………………】
终于，白畸人停下来了，她缓缓地蹲下身，跪下，小心翼翼地，抱起寂言干枯的身体，这似乎是她第一次生而为人，为一个女子时，这般触碰寂言，她心里有疼惜。
寂言有所感，努力地睁开眼睛，额上的舍利子愈发黯淡：“你来了………”
“嗯………。。”白畸人点头，不知为何，眼眶热了起来，心里面有些酸楚。
滴答………
有眼泪在寂言脸上溅开。
寂言看着白畸人的眼泪，他又记起了师伯哭着笑，笑着哭，师傅半面哭容半面笑。
他想伸出手去触摸白畸人的眼泪，居然有了几丝奇怪的感觉……
他说不出道不明……
“寂言………。”终究，白畸人什么话也未说出，只是似笑非笑，慢慢地，俯下身将手腕上的那串佛珠取下，轻轻地替寂言戴好，手指顿了顿，还是浅浅地在寂言佛珠上滑过了。
是优昙花的香味……。
白畸人轻轻地勾了唇，取出另一半灵珠，呢喃着，手中用力，灵珠碎裂，将碎去的灵珠倾倒在寂言身上。
灵珠碎了………。。
碎了…………。。
恍若流荧。
白畸人身体愈发痛了，更痛的却是灵魂………
荧荧流光包裹住寂言。
灵蛇究竟是有何神力，世人从来不知，就连灵蛇本身亦是不知………
它们只是知道，或许这样便可，这哪里是什么天赋神力，或许仅仅不过是它们自己所发的愿，为了所求而演变出来的神力………。
白畸人感受到自己抱住的这个和尚，灵力在渐渐恢复，细细地看去，他身上的伤已经快消去。
她弯眉莞尔，把寂言放下。
站起身来，身体里热浪与痛苦同在，某处的脉动不休，她把手放在那处，轻轻地说：“你会活下去的，你会活下去的…………。”
语罢，便是白光大作，温润柔和却是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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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十六）（）
“那是什么！！？”
“这白光是什么！！？”
“莫不是妖物！！？”
“白虎城里有妖物！！？”
“难道是白虎身死，西方便无了庇佑？！”
“住口！！仔细看看！！这哪里是妖物！！？”
“莫不是白虎城里面还有什么？？”
“该不是玄武跑了过来？？现在露了一条尾巴？！”
“怎么可能是玄武？！”
“这难道是新的白虎？！！”
“南门这两个小娘皮死了没？！”
“北门情况如何？！为何羽将军无消息传来？！”
“快！！先………。”
湮灭了………。
所有的一切都被白光湮灭了，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都听不见了，连自己的存在似乎都被抹去。
下一刻，白光急剧收敛………。
停下来了…………。
所有人都停下来了………。
“那是什么？！”
“妖怪！？”
“不像妖怪！？”
“白色的！那是白蛇啊！！”
“你见过白蛇流泪？！蛇会哭？！”
“那不是凡蛇！！”
是的…………
一条巨大无比的白蛇盘旋在白虎城的云中，有鳞为美，宛若游龙，周身光华流转，灵气集聚………。。
只是，它眼角有泪……在垂泪………它在垂泪………。。
它望向城门，望向天空中还在掉落的火焰。
下一刻，它立起来，紧接着冲天而起，云层被冲开，它盘旋在天宇之上，俯视白虎城。
悠悠苍天……
“够了……………”白蛇吐人言。
尾一扫，风云变幻，正在交战的人却是赫然被一股力分开，在这股力下，猛烈却是柔和，无人伤亡，分开以后，今心国士卒一瞬间全然消失，只余下讶然的白虎城民。
那条蛇却不动了，她从天上往下看去，那是她再也不愿意看见的世界……。。却又是不得不面对的真实……
既然是真实…………
那些人的模样又闪过…………
最后白畸人闭上眼睛，收敛灵气，再次睁开双眸，周身大放灵光，有带着荧光的雨水落下。
雨幕中。
有声音………。。
有声音从白蛇那里传来………。。
似乎在哪里听过。
似乎就是不久前的哪一天，起风的时候听过………。。
古老的音节从白蛇的口中发出，如同以往的祭歌，却又是和以往的祭歌不同，流云汇聚，灵力在白畸人这里汇聚，融入歌声。
她从来都不知道，所谓的灵蛇究竟是何物，究竟是有什么通天彻地之能，为何修道之人视灵蛇为珍宝，她只是知道自己的职责………。。
她身上所负的那些力量……。她此刻觉得并不是什么天赋神力，不过是自己所求，因发的愿而得到的罢了…………。。
其中或许有白虎的心愿，或许有自己的心愿…………。
似乎许多人都说过，她缺了什么………。。慧空也问过她自己的心愿究竟是什么…………。只是她到现在都不清楚…………她所缺的究竟是什么，自己的心愿究竟是什么………但是，此刻，她所求的东西，她明白是什么了。
只是…………。。很多东西，或许现在，并不是很重要了…………。
她开始在空中继续围绕着白虎城盘旋，吟唱着古老的祭歌，她看见无数的流光从自己身上散开在白虎城坠落。
痛楚的触感在皮肉间，在自己的灵魂里，愈发地沉重，热力却是在渐渐地散去，脉动之处，白虎剩余的力量裹住了未出世的白虎。
终究是………。
祭歌之音越来越小，越来越不可捉摸，直至最后消散在流云中，随风而去…………白虎城单位风也将休…………
白虎城之上，那条白蛇终于动不了了，光华炸开散去，蛇身一寸一寸皲裂，碎裂、掉落、弥散在风中，最后再无白蛇，只剩下一个血色染了素色纱衣的女人…………。从云端坠落…………
白畸人眼中有苍天，她只觉得，穹宇，为何蓝得像自己梦中的那片湖………。
坠落的感觉……。
似乎自己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时，便是从空中落下，然后…………。。
她嗅见了优昙花的香……
好似有了幻觉……
似有优昙花的香气…………。
白畸人忆起了寂言的那双眼睛，她想他或许就在附近了，却是已无力动作，只能任凭自己落下。
“施主…………”熟悉的声音，他来了。
她看见了，小师傅纤细皎然的手。
“施主…………”
白畸人停住了，她被接住了——是寂言，他来了。
白畸人努力着笑了，她勾了眉眼，看清了，她眸中，是寂言，她看着寂言，她想对寂言说些什么，只是，她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最后，她只能努动了苍白的唇：“无碍？”
寂言顿住，吸了一口气，寂言低头，他看着白畸人，单手扶着她，那只手上是白畸人为他戴上的佛珠串子，白畸人的华发垂落在自己的怀里，垂落在佛珠上，垂落在他的手上，似乎也垂到了优昙花盛开的地方，寂言的手指微僵，他垂下眼：“嗯…………”
白畸人还是笑着，她的唇又动了动，却是再无声音，嘴角勾起弧度，眉眼轻轻地弯了，不知为何，她记起来，她似乎问过寂言几次，“小师傅，好吃吗……”
来不及思量是几次，缓缓地，她闭上了眼睛，她累了……
白畸人身上的气息愈发淡了……生气泯灭……就像无风的白虎城一样寂静……
“………。。”寂言不知道说什么，他看着白畸人身子被血染红，看着白畸人气息泯灭，他的身体微僵，不自觉地，他想触碰这个闭上眼睛的女子，想用戴着染过白畸人气息的手，戴着佛珠的手，去触摸白畸人，他小心地换了姿势，让白畸人靠住了他，他慢慢地，有些颤抖地伸出带着两串佛珠的手。
却是下一刻，起风了…………
白畸人在他的眼前化为了流荧散去，徒留那只戴着佛珠的手停顿着………。颤抖着。
“………。”
“。………。白……………”
“白…………。。”
畸人…………
似乎唇轻轻地蠕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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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红莲起香（一）（）
“师尊，前方就是白虎城了，白虎已陨落，它的尸身可取，师尊可取其虎骨炼剑，徒弟只求其血。”赫然便是不归国国师，他看着愈来愈近的白虎城，道。
“哈哈哈哈……好！好！好啊！！嗯？哈哈哈哈！！！不出本君所料，白虎守西方，不惜散去修为，果然，白虎城西方有重宝，这般浩大的清气，不知道是攒了几百年，不知这宝贝是不是神器！？”一个玄衣道士笑道，双眼有光他身后有剑，剑上有裂纹。
“师尊，上古遗迹现世，众多修士奔走，即便是出世苦修之人也出世，机缘之大！师尊，为何我们不去那上古遗迹？”不归国国师思量了少许，询问。
“机缘……怀风啊，那机缘确大，据说可扭转乾坤，可改天道，可觅长生，可勘佛道，有小佛界之谜，据说，它是小佛界的核，千百年来偶现一次，哈哈哈哈，机缘如此之大，如此渺茫，哈哈哈哈……岂是如此轻易被他人所截？怀风，莫急，莫急，该去的时候我们自然会去。”道士笑了笑，身后的剑也在雀跃不已。
“这是？这是！！？”那道士忽地顿了下来，旋即目露诧异，喜不自禁：“这个气息！这个气息！！！莫不是传说是真！！？是了！连那个遗迹都出现了，这等灵物现世也是常理了！！！如此说来！！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天助我也！！走！！”
这道士大笑几声，手一抓，便是抓稳了怀风，紧接着，脚下法器光芒大放，二人便没了踪影，等着他们再次出现时，已然是越过黄沙，到了白虎城上空。
“诶…………。。”道人来到白虎城上空，仔细地感知了片刻，心下暗叹，又掐起诀，无形之物在白虎城飞驰，最后汇聚于道人之处，道人眼里有了几分晦暗，叹息了几声，就无留恋地便是朝着西方而去。
“师尊？”怀风疑惑，眼中的蓝透了几分。
“来晚了，气息已散………。。还是去西方看看异宝吧。”道人叹道，眉头一皱。
此间有修士！
道人低头一看，是个和尚，一动也不动地跪坐在地上的小和尚，似乎怀里曾经有过什么，只是终究散了不见了，气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