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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寻香落化人,荫日逢识君。半妆半面笑,缘起缘悉怀。只道……幸而识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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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昔去雪如花 楔子人生若只如初见()
在这里,上香吗?
清思坐在山间,一袭白衣,恍如隔世——明明上一刻她还在现世,下一刻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是知道,她做了一个太久、太久的梦………。
梦中,她似乎变成了一条白蛇,却宛如白色蛟龙,遨游在不知名之处,沉沉浮浮间,她看见无数红莲自苍茫的天际间出现,似火焰,似因果,更似轮回,徐徐舒展,一朵一簇,不知是过了多久,竟是成了铺天盖地的红,红成虚无,红成世界,红得,焚尽了一切,吞没了白蛇这唯一的白——在她惊恐之际,零零碎碎的声音响起,沾染着泪意,却仿佛温柔地祈祷与诵念。
那么微小,那么散碎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每个字都是隐隐约约地,听不清看不见,却仿佛很久以前在自己生命中驻足过,似是故人之音——莫名地,悲戚之感在身体里蔓延、膨胀。白色华光流转的鳞片带着悲恸,在一片红中竖立站起,映满红莲的双瞳不住颤抖,她不住地哀鸣,她似乎是想流泪,却无论如何,一滴泪色都未曾熏染双瞳,可是,她终究是耐不住悲恸了,倏地直起上半身,仰天长啸,所有的红莲如火焰一般抖动,长啸之音在天地间浩浩荡荡地游荡直至彻底消散,清思这才扶摇直上而去,不望归途,不问前路…………。
苍白的手指,在深沉黛青的土地上动了动,紧接着便是层叠的眼睫缓缓分离,仿若三月桃花苒苒舒展花瓣盛开。
系统感应到她醒来,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开了口,让她在山间这里坐着等一个人,这一次的任务就只是在这个人的陪同下,上一炷特别的香,语罢系统就再也没有了回应,只留下一串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不多也不少。
玄幻世界,有三千世界,她所在,乃是灵气较为充沛的世界,这个世界有神魔,有修士,有仙人,有传说,不知为何于此处,佛陀留下了眷念……
只有这里,信息就没了下文。
太奇怪了,这一次的任务………。
可是,她却没有余力多想了,莫名出现的悲恸之感还未消去,眼睛还带着若有若无的酸涩,未有泪意——可是,那不过只是一个梦………………。
此刻,她一个人,微微低头,青丝泼墨般披散在白衣上,跪坐在山间台阶,白纱做的裙摆随意地铺在黛色的台阶上,神色无措且带几分悲意,有着不属于人世的缥缈。
她,阻断了这条山路,似乎也阻断了红尘。
“啪嗒……………。啪嗒……………。。”是什么声音?
缓缓地,她抬起头,一点一点地,山间大好光色竟是一点一点地溢进了双眸。
以及,一个身穿白衣的和尚。
只见,一个温润的男子,面色皎然,眉目间如玉的神色是慈悲。
这男子眉目含笑地看着白衣女人的双眸,那是映着山间光色的双眸。男子双手合十,垂眸间不知道为何,眼睫微微地扑扇,像逃不过梦魇的蝴蝶。他的神色在山色映照下显得有些悲凉,却又是温润如不入凡尘的泉水。
大好的光色却终究是比不过那个男子的垂眸。
这人,好生眼熟,似曾相识,这个念头突兀地在清思心底冒了出来,清思更是不知道为何眼眶湿意更重了,似乎下一刻,自己似乎就会流泪,清思心里面,蓦地,有东西轰然而下。
是一场劫难……。
这个男子……。。
清思有预感。
那男子,含笑看着清思,眸中慈悲与温润并存,瞳孔深处似乎有冷冽之色闪过,他的嘴唇微动,却终究,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只能听见山间的风声,似乎,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最后,所有的一切都随着他的抬眸淡去了,通通化为了一声佛号,带着优昙花气息的佛号:“阿弥陀佛,女施主,你为何跪坐于此处?”
清思听到他的话,愣了些许,冉冉地,一抹妍丽的弧度在她唇角悄然绽放,眼里带着几分冷意与嬉笑:“大师,不知可否让我随你一道去往寺庙,上一炷香?”
“女施主……。自是可以,请随贫僧来。”男子合上双目,行了佛礼,徐徐地向前走去,一步一步地踩在虚虚实实的影子上。
清思随着他脚步而行,竟也是一步一步地踩在虚虚实实的影子上,就像踩在了谁正在娓娓道来的故事上。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你可愿………。。听我讲一个故事?”优昙花淡香蕴藏的声音带着踌躇,突然响起。
清思没有说话,只是觉得在影子与光芒之处有几分眩晕,分不清了真实与虚幻。
那和尚未听到清思的回答,嗓子紧了紧,便自顾自地开始缓缓道来。
似乎,那些曾经因为怒放而凋谢的红莲,花瓣如火,一点一点地回到了原处,然后再次收拢花瓣,宛若初生从未舒展过。
第2章 年少一晌贪欢()
三千世界中的其中一个小世界,蛇界,那里没有哀愁,没有悲伤,没有那么多的烦忧,说不定,便是世人说的桃源。
那里晨曦极美……………
白色微泛柔光的鳞片在白晃晃的日头下愈发白得晶莹,鳞片的主人轻巧地摆了摆细长的尾巴,好不悠哉。
忽地,风起,,青草与不知名花的淡香杂糅在风里,携着窸窸窣窣的声响趋近。
白蛇先是蹭了蹭草,这才从冰凉的草丛中不情愿地抬高了几分身子,圆溜溜的眼珠子鼓起来直直地盯着某处,细长分叉的软舌时不时地吐出,鼻翼处不住地喷气发出“呲、呲、呲”的声音,前半身收缩住,白色有力的身躯绷住,蓄势待发。
却是下一刻,小白蛇绷紧的身子瘫软下来——只见草丛被一抹紫色光影轻轻拨开,细看来,竟是一条泛着紫色光泽的小蛇,兽瞳带琉璃色笑意地自草丛中游来。
紫色小蛇停在了距小白蛇几寸之地,琉璃色的双瞳中映着时不时荡着尾巴的懒样白蛇,小紫蛇吐出寸许分叉细舌,侧露出左边的小獠牙,小白蛇头靠在了软软湿湿的地上的,便没有瞥见小紫蛇的小动作。
小紫蛇又缓缓向前爬了几寸,已经和白蛇离得非常近了,小紫蛇眼一瞅,尾巴灵巧一挑,拾起了地上一朵完好的落花,紫蛇用尾巴抬着那朵落花一点点地挪向白蛇,在它们鳞片光泽交汇流转处才停下来,紧接着,这小紫蛇将紫尾一翘又一倾,落花便如同一顶小帽子戴在了小白蛇头上,小白蛇愣了一下,眼珠子瞪了起来,却很快笑了。
不知为何,小白蛇笑着笑着,紫色小蛇和白色小蛇竟是一起笑了,也是巧合了,小白蛇见有红花正从空中坠落缓缓而下,便将小细尾往上微抬,险险地接住了那朵红花,小白蛇小心地抬着那朵红花,眼珠子更是圆滚滚地瞪着红花,大气都不敢出,一点一点地放低尾巴,红色衬着光华流转的白色煞是好看,小紫蛇知晓小白蛇想做什么,吐了吐细舌,又露出了左侧的小獠牙,在小白蛇还是抬着红花之际,唰地一声趴下飞快地翻了个身,柔软的腹部朝天袒露着,此刻,小白蛇尾抬红花,倒映在小紫蛇双瞳中的模样,却是变成了小白蛇含笑坐于红花之上。
小紫蛇心中觉得有几分好笑,缠爬在了小白蛇身上,尾在小白蛇颈部,头则在小白蛇尾部,小紫蛇却是很快将前半身立了起来,只剩后半身缠住小白蛇,头微微一拱,红花便稳稳地落在了小紫蛇的头顶——红配了紫,再加上小紫蛇颈部处那颗美轮美奂的宝珠,好不讨喜。
小白蛇瞥见小紫蛇如此,笑意不由更加浓烈,小紫蛇不经意间又露出了它左侧的小獠牙,似是不小心,小紫蛇打小白蛇身上爬下时,身子一扭,尾一挖,便蹭了不少泥土在小白蛇莹白如玉的白鳞上。
小白蛇尾巴一挑,挑起小紫蛇的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小紫蛇无辜的脸——小白蛇动也不动,就只是这么盯着小紫蛇,似笑非笑间,微眯的双瞳中眼珠子飞快地打着转儿。
小紫蛇暗自有些紧张了,小白蛇越是笑得似笑非笑,它越紧张,可是怎么着也得装作自己是无辜的才行——小紫蛇把眼睛瞪得越大,圆溜溜的琉璃瞳里尽是懵懂无知,惹人怜爱。
过了半晌,小白蛇终于是什么也没有做,缓缓放下了自己的尾巴,自顾自地向前而去了。
小紫蛇依然是那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双瞳却是不住地凝在小白蛇悠哉的身影上。直到小白蛇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小紫蛇的视野中,窸窣窸窣的声音全然消弭在带着热气的风中,小紫蛇这才小心翼翼地往前蠕动了寸许,又缩回来。
尾巴试探着拍了一下湿软的土地——嗯,不会塌。
头斜了几分,花倾落而下,它瞪足了双瞳打量起花来——嗯,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细细琢磨后又重新戴上了花。
…………………
好一会儿,它终于摸索完周遭的事物,一颗蛇心才算是落下来,就自在前行寻小白蛇去了。
可是,待它随着小白蛇的气息游到河边的一棵大树时,气息和踪迹全部断了,它不由有些懵了。
小紫蛇转了身,左右细细地张望着,映入双瞳的依然是寂静的草、苍翠的大树,它蓦地回身,面前还是那条河,一扫就知道,这河冰冰凉的,仔细盯着,更是觉得这河清清凉凉,还泛着碎琉璃色泽,好不吸引它——它看着这条河,就想跳进去,逃了这厌人的日头,把自己抛在水中,沉在水里,好让自己的鳞片在河里凝结成冰,让自己的血肉融入河流的冰冷,让自己的心脏染上河流的温度。
小紫蛇看着河流带着碎琉璃色逝去,浑身打了几个哆嗦,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大力地甩头,浑身还是绷着的,它左侧的小牙有些不情愿地露出——缓缓地,它回身,还是寂静的草,苍翠的树,然后,它又转回来……
它就这样在树下不住地小心翼翼地打着旋儿,转来转去,来来回回了十几次。
日头,更烈了…………
鳞片在发烫。。。。。。。。。。。。。。
终于,它转向了河流这面,但是,它什么也没有做,就只是这样趴了下来,缓缓地闭上双瞳——似乎是睡着了?
好似一切都随着它的闭眼散去了,所有的一切都沉淀下来了,寂静了…………
它的尾巴却依旧紧绷着…………。。
但是,不到一会儿,“唰”的一声,小紫蛇打开流光肆意的双瞳,身体死命地缩到极限,紧接着,“嘭”地一下,如同弹簧压缩到极致的反弹,弹进了冰凉的河流,砸出一堆凉气。
狠狠地哆嗦了一下,一阵阵冰凉舒爽的感觉从紫色鳞片的末梢刺进血肉,内心的燥热与饥渴在水浪翻腾间渐渐消散,小紫蛇觉得自己身上每处细小部分都得到了安抚,清凉的畅快感游遍全身,它快意地把头颅仰出水面,水珠打小小的紫色头颅处往下四溅,又汇入河流。不多时,小紫蛇又飞快地沉入了冰凉的河水中,在河水中戏耍,时而快速远游,时而停下,最后,却是见小紫蛇用嘴轻轻叼住自己的尾巴,一动也不动,缓缓向下沉去,水滴的形状,远远看去就像是谁流下的奇异的紫色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