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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皇上没事了,所以这会儿,皇后说话的口气都硬气了许多。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中州帝国的皇后,是天子之妻,所以,在她的靠山没有倒之前,她依然是骄傲的,是不容置疑的。
然而,让傅雨容绝对没有料到的是,在这个场合之中,她听见的回答,却不是慕锦尘的说辞,而是大厅之中,另一个人的声音。
这声音还是她最熟悉不过的。
“沈言罪大恶极,不能说因为救了皇上就免了罪责,还有,她那种低贱的身份,胆敢给皇上看病,这更是罪加一等。”
或许是傅雨清太急迫的想让沈言去死了,也或许是她骄纵惯了。
她根本就没意识到,在这个时候,她说出这些话是有多么的不合适。
一来,她不是皇上的妃子,二来,她也不是皇上的妹妹,说白了。她只是皇上的小姨子。
在王爷,皇后,长公主的面前,她真的一点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顿时,厅内就变的鸦雀无声,除了慕锦尘意外,所有的目光都投到了傅雨清的身上。
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傅伯伦更是不可思议的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女儿。
可傅伯伦还没来得及开口训斥傅雨清。
慕安然那脆生生的声音就很是适宜的响了起来。
“我刚才说什么来着?这后宫果然是已经要易主了,我说皇后,干脆,直接让郡主进宫伴圣吧,直接封个贵妃,等哪一天,你这皇后做腻了,就让你妹妹当。
“这傅家一朝出来两个皇后,想想都觉得光宗耀祖啊,傅大人,您说是不是。”
说完,长公主就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傅雨容,之后就又把目光放在了傅伯伦的身上。
这可真是一出精彩的好戏啊。
她慕安然长这么大,宫里就没有这么有意思的时候。
傅伯伦听完长公主的话,汗的快滴下来了,他连忙站起来,对着王爷,跟皇后作了一个揖。
“诶呀。长公主说笑了,小女儿年少不懂事,还请王爷,皇后娘娘不要责怪啊。”一边说,傅伯伦的脸上一边陪着笑,“既然皇上已经没事,那微臣,就带雨清先行告退了。”
说完转身拉着傅雨清就要离开。
傅雨清脸上还是有些不乐意,但是她看着父亲的态度,又看了一眼姐姐那几乎是要杀人的眼神,也觉得,这个时候还是先走的好。
对着屋子里的人行了一个礼就真的要走。
可。这对父女刚刚迈出去几步,慕锦尘那冰冷的嗓音,就在他们的身后响了起来。
“傅大人还请留步,皇上是没事了,但是,宫中的命案,还没解决,在没有查明一切之前,郡主哪都不能去。”
在话音落地的那一刻,门口的卫兵就直接把门挡住了。
傅伯伦一看这个场面,一股不好的预感就陇上了心头。
慕锦尘绝不是一个行事鲁莽之人,他今天能说出这些话来,恐怕手里就是已经有了什么关键的证据了。
可让他头疼的是,他刚刚从北方视察回来,他连这几天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理清楚。
他就算是想帮雨清都有些力不从心。
为今之计,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但愿,他这个宝贝小女儿,不要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而听了慕锦尘说的这句话之后,傅雨清就是猛的回过头。
“锦尘哥哥,宫中的命案,跟我有什么关系,那些事情都是沈言做的,一切都证据确凿,你不把她送回大牢去。你把我留在这里做什么?”
她说的理直气壮极了,脸上全都是又委屈又不理解的神情。
眼看着这个地方可能会越来越乱套,皇贵妃颜佳人给莲妃使了一个颜色,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皇后,皇上已经不要紧了,那我就带众姐妹去佛堂去给皇上祈福去了,皇上这边,就辛苦皇后姐姐照看着了。”
皇贵妃话说的冠冕堂皇的,可是这话里的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
意思就是,你们凤仪宫跟王爷之间的事情,跟我们没关系,你们还是自己关起门来解决吧。
说完,就领着莲妃,还有其他的嫔妃出去了。
片刻之后,这偌大的厅堂之中。
除了伺候着的宫女太监之外,就只剩下,王爷,皇后,长公主,傅丞相,还有就是傅雨清。
也就是在那些嫔妃都走了之后,林靖就端着一个托盘从外面走了进来。
“启禀王爷,在内务府大牢里,对沈言动用私行的那些人。全都招了,这是供词,跟物证。”
说着,就把那托盘呈给了慕锦尘。
动用私行?傅雨容一听见这四个字,脸色就更加的不好。
再加上长公主刚才说的那些话,她终于是把眼睛看向了自己的好妹妹。
如果这个时候,她再不明白,她可真就是不用再当这个皇后了。
“状子就不看了,你就直接说,那些恶奴是被谁指使的,都在牢里做了些什么?”
慕锦尘并没有去拿那一叠写满了字的纸,他只是从托盘上。拿过了那只空了的小瓶子,攥在了手里。
“回王爷的话,所有被抓起来的奴才全都是凤仪宫的人,有两个还是管事的嬷嬷。
“她们说,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去对沈言严刑逼供,目的就是要屈打成招,就在今天宫中宵禁之时,她们又一次私自出行,到了大牢之内给沈言,灌下哑药。当属下赶到的时候,一个嬷嬷正要拿刀去割沈言的手指。”
当着皇后的面说这些话,林靖还是有所顾忌的,可是就事论事,他说的全都是实话。
哑药,居然是哑药。
慕锦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十分艰难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只是,那双狭长的眼睛里,已经全是怒火了。
傅雨容听了林靖所说的,心里就是凉了半截。
好啊,傅雨清,她居然背着她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而她堂堂皇后在自己的宫里竟然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还有,那两个嬷嬷,是从小看着她俩姐妹长大的,在这个时候,她们当然会选择把当皇后的姐姐供出来了。
看了一眼傅伯伦,又看了一眼低着头不敢出声的傅雨清,傅雨容虽然心里气的不行,却也不能再把这个黑锅推出去了。
“是,是本宫让她们去的,那又能怎样?沈言她在后宫里做的恶行,难不成是假的么?
“本宫只不过是想快点结案,还死去的宫女一个公道。”
见姐姐把这责任揽到了身上,傅雨清就是松了一口气。
可是,她却并没有意识到,从她让她的姐姐帮自己背黑锅的这一刻起,她就已经开始把自己推进一个死路了。
“呵!皇后娘娘,你这么着急的想让沈言招供,恐怕不是因为那死去的宫女,而是怕时间久了,夜长梦多吧。”
其实,一开始,慕锦尘并不想用这一招,但是话既然已经说道此处了。
他也就只能赌一次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夜长梦多?沈言罪大恶极,本宫问心无愧。”
皇后也明白,这个时候如果不据理力争把沈言的罪行坐实,那么这动用私行的大罪,可是够她喝一壶了。
慕锦尘听过皇后的话,神情就变的有些凝重了,他站起身,慢慢的走到了傅雨清的面前,开口说道:
“其实,这一切都要从本王回京的第二天说起。
“那日我带沈言去给我母妃诊脉,不巧的是,郡主也在,更加不巧的是,因为我母妃又犯病的原因,将翠玉镯子误戴在了沈言的手上。
“你们也都知道,这镯子对于我母妃来说有着怎样的意义,而郡主是怎样的人,想必你们比我清楚的多。
“她怀恨在心,对沈言言语侮辱,不但当众打了沈言的脸,还踩伤了沈言的手。
“本王以为,郡主做了这些事情之后就已经解气了,谁知道,她那歹毒的心肠竟然对沈言起了杀心。
“就在沈言因为救了小皇子而得到皇上的封赏之后,沈言因为救人心切,反被奸人算计。
“而这奸人,正是我们中州瑰宝。清心郡主。
“皇后娘娘,护妹心切,所以才会有了大牢私刑。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
当慕锦尘把这些话全都说完了之后,傅雨容的脸色都变了,整件事情,都跟她没什么关系,可经慕锦尘这么一说,她不但纵容妹妹作奸犯科,还为了袒护她,要对沈言屈打成招。
这一罪名,可跟刚才动用私行的罪名不是一个档次了。
要是被慕锦尘拿出证据。那她这皇后也是要当到头了。但是,她在这里又不能替傅雨清说话,因为不管她说什么,她都有护短的嫌疑。
一时间,傅雨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只能是看向了一旁,一言不发的父亲。
傅伯伦轻吸了一口气,那张布满了皱纹的脸上,神色也是相当的凝重。
他心里想的是,只要能把今天挺过去,一切都好说,等问清楚雨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后,他再来部署对策。
但是看王爷的态度。似乎是不把事情说清楚誓不罢休,为今之计,他能做也只能试试怀柔政策了。
“王爷,今天这一大早上,大家也都累了,不如就暂时都回去休息休息。
“还有,我看那个沈大夫也是有伤在身,还是先让沈大夫把身体调养了好了,咱们再重新审理此案。
“本相承诺,一定要让大理寺秉公处理,绝不会徇私舞弊,若是冤枉了沈大夫。那老夫一定会替沈大夫讨回一个公道。
“若是真的像王爷所说的,是小女所为,本相也绝对不会徇私。”
一字一句的把这些话说完,傅伯伦就弯腰给慕锦尘鞠了一个躬。
慕锦尘看着傅伯伦的样子,他很清楚,这老狐狸心里想的是什么。
可,他还没有开口拒绝的时候,就已经又人提出了异议了。
“凭什么?凭什么要让沈言回去养伤?
“锦尘哥哥,口说无凭,你说是我做的,那么证据呢?
“是,你说的没错,我是打了沈言,那是因为她以下犯上,侮辱我在先。
“但是,这奸杀宫女一事,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不能为了想给她脱罪,就往我的身上乱扣罪名。
“你要是今天拿不出来是我做的证据,就请你,立刻把沈言重新送回大牢。”
眼看着沈言就要离死不远了,傅雨清又岂能让她有活下去的机会,她也没顾得上去仔细揣摩傅伯伦的话,就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让沈言死。
“证据?你想看证据?来人,把证据抬上来了。”
其实。慕锦尘这么半天就等傅雨清说这句话呢。
她还真的就按照他预想的这条路走了。
就在满屋的人全都各怀心事之时。
两个侍卫就抬着一具盖了白布的尸体,走了进来。
傅伯伦看慕锦尘一脸胸有成足的样子,就知道要坏事了,他现在真想回手就给傅雨清两个嘴巴,再把她的嘴堵上。
但是现在已经成这个样子了,他也是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冷眼看着事态的发展了。
慕锦尘给旁边的林靖使了一个颜色,林靖就俯身把白布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