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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熊令人把他和李盘带到一边,面朝祭台跪着。他不是安贞,即使他连国主王后都没怎么跪过,在这种时候跪下对他而言也只是有一些不自在罢了。何况因为身着盔甲,他的身子挺得直直的,单膝下跪。
然后和熊开始念咒,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空空如也的祭台周围跳来跳去,手上还拿着那根像树枝一样的棍子。他的声音本来还算浑厚,可是此时非捏着嗓子,便显得又嘶又哑。令长风列缺浑身不自在,好像和熊吐在他身上那口痰被放大了一般,心里难受得要命。
和熊念咒的时候,台下的人也跟着欢呼。一声叠着一声,仿佛是一群怪鸟,在朗朗苍天下一波一波地嘶鸣。间或,那两个大鼎之中的篝火会突然爆裂地跳跃起来,光芒瑰异华美,绵长不息,仿佛千年来一直燃烧与此一般。长风列缺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莫名地升起一股难言的憧憬和敬仰。他心下诧异,但只按兵不动,想看这和熊究竟玩什么把戏。
和熊跪下来,开始祷告。大概的意思是,在山中发现这座巨坟,经过考证应该是祝融人的祖先。一直小心祭拜,望神明护佑祝融,护佑他们的部族。如今献上罪女的鲜血,以慰藉他孩儿在天之灵,希望祖先庇佑。
长风列缺心中明白,这种好屠戮的作风,和墓室内外随处可见的凤凰图腾(祝融在南方,是朱雀之神守护的国家,以凤凰为图腾),让他们误以为这是祝融的祖先之墓。但是听和熊的语气,根本就看不懂外面那块墓碑上的字,不知道这里埋葬的是一位王后。也没有注意到墓室中几个稀少的虎头雕塑(帛书在东方,是白虎之神守护的国家,以云虎为图腾)。
他的心思没持续多久。本来,他一直按兵不动,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听和熊说出一些和修接洽的事宜。但是很快,他的镇定和策略,就抛去了九霄云外。
因为他看见了被用作祭祀的“罪女”。
花九夷没有想到,易兆带着她竟直接进入了这处地下墓穴,一路穿过黑咕隆咚的无数路,来到了这里。
方才经过黑暗的墓室,她看不到那阵容骇人的殉葬。可是此时,她一眼就看到了这简直可以称得上惨绝人寰的尸坑,只觉得身体里每一寸血液都冰冷了下来,惊骇得看到单膝跪在一旁神情木然的长风列缺也没反应过来。
和熊跪在祭台前,易兆很快就将花九夷放在了冰冷的石台上。两旁的篝火妖冶地跳着舞,仿佛包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嗜血冲动。
易兆放下花九夷之后,退了一步,在和熊身后跪了下来。和熊递给他一把匕首。
长风列缺浑身紧绷,蓄势待发!花九夷手中捏紧了三棱匕首。
却见易兆拿着匕首,缓缓举起来,却刺进了他自己的胸膛!
鲜血激射之间,花九夷惊骇地瞪大着眼,一时不敢相信自己面前发生了什么事,也无法相信刚刚还因为她怕热要将她送去水边的易兆,就这样倒在了她面前!
人之将死,易兆似乎从那种被操控的状态之中恢复过来。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祭台上一脸惊骇的女子,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胸前那把匕首上,仿不可置信,又仿佛迷惘,只喃喃地动了动嘴,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73章 屠族()
四周骚动起来,和熊道:“以帛书人之血,祭奠”
花九夷终于反应过来,然后不可抑制地放声尖叫!尖锐高亢的声音绵延不断地响起,如何也止不住。她在祭台上奋力挣扎着,能动的上半身努力抬起来,用手抱住头,仿佛是一个茫然失措的孩子。
尖叫声伴随着骚动声,终于引起了和熊的注意。他才回过头,却发现祭台上的十几个下属都已经倒在了地上。那人双目殷红似血,一眼也不看他,将手中不知道从哪里抢过来的破烂兵器丢在了一边,然后慢慢地向他走来。
对上那双血目,和熊惊骇莫名,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失声道:“那是神的眼睛!那是我祝融祖先的眼睛!”
花九夷还在尖叫,她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听不见,包括她自己的声音!长风列缺慢慢地越过和熊身边,一眼也不看地上那个瘫软的老者,然后捡起了被放在祭台上的两把兵器。
他伸出手,将祭台上尖叫的女子抱了起来。
祭台上空荡荡的,已经只剩下木然地跪着的李盘。躺在地上的易兆喃喃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和她都没有听到。他只觉得心里有一波一波的汹涌冲动漫上来,仿佛不可控制,一定要拼命杀戮才能觉得快意。但是他只是从女子怀中掏出一块锦帕,这是她还留在身边的不多的东西之一,动作轻柔地蒙上了她的眼睛。
花九夷此时才感觉到有人动作轻柔地抱着她,是长风列缺。她急剧地喘息着,全身都在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打湿了锦帕。喘了几声,她听到了周围沸腾的嘈杂声,又感觉到拥抱住自己的那双手臂似乎要离开。完全出于一种脆弱的本能,她伸手要抓住他。
一下没抓住,那种又汹涌地扑向她的巨大恐惧感,让她本能地又要尖叫!
但是她只发出一个声音,就被人一下用力抱住,然后唇上一热又一痛,是被人用力咬了一口。
尝到鲜血的滋味,长风列缺更加冲动,竟就这样把她按到石台上,用力亲吻。
她感觉到唇上炽热的温度,和隔着冰冷的盔甲似乎都可以灼伤她的热力。他的心跳得很快,几近狂乱!
和熊早已经趁机逃下了祭坛,组织人马要攻上来。他也想不通为什么此人明明被他施了离魂术,却似乎根本不起作用,而且还一直不动声色。看那个帛书人如此利落的自尽,离魂术绝对没有问题。也就是,离魂术对这个人根本不起作用!本来,他虽然一惊,却并没有失措。这个人身手再好,也就只是一个人而已。他们这里有数百个身强体壮的人,难道会怕他不成,更何况是在这里,他们祖先的庇佑之地。
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人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与罪女做出了这种事情!仿佛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想到这里,他又陡然生出一股寒意。他有一种感觉,此人,将他们都当成了死人。
那边,长风列缺竟果然将他们都当成了死人。他平生最嫉恨花九夷同别的男子纠缠不休,又或是让别的男子看到她身上的任何一寸肌肤。可是此时,他已经将身下女子的衣领拉扯下来,露出大半个炫目的香酥肩膀。
花九夷的颤抖已经渐渐平息。她被蒙着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感觉到作用在自己身上的,那熟悉的野蛮啃咬。她抬起手,但终究还是喘息着放下了。她不敢,不敢解开蒙住自己眼睛的锦帕。什么也看不见,她心中的恐惧可以稍微平息一些。
和熊终于按捺不住,虽然还是有些不知深浅而觉得惊疑,但是他已经无路可退,只呐喊了一声:“杀了这个亵渎神明祖先的罪人!”
祝融众人,见此怪异之事,也是一时失了方寸。此时听和熊发令,如同终于找回了主心骨,乌拉一声全扑了上去。
在漫天的喊杀声中,长风列缺抬起头,伸手从容不迫地拉好了女子的衣领。他甚至还拉起了女子的手,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就是这个轻柔的吻,让她的心彻底安定下来。
灼热的手指仿佛竭力控制,轻轻划过她眼睛上湿润的锦帕,他的声音有些不稳:“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拿下来。都交给我。”
匕首和长刀同时出鞘,寒光几乎刺痛了花九夷的脸!
祝融人已经冲上了祭台,终于得到了对手的正视。那人双目殷红似血,面如寒霜,却似乎带了一丝残忍快意的冷笑。他仿佛走得极慢,却又好像一步就走进了祝融人之中。他带着一种怪异的节奏,仿佛只是在通通拿着高出一个人的兵器的数百勇夫之中闲庭散步。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和熊期待的,曾经出现过好几次的神迹,这次没有出现。他们被他们的神和祖先抛弃了,只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去成为染红天空的血迹。毫无还手之力,毫无挣扎的余地。成为尸坑累累白骨里又一个成员。
熊熊的篝火印着无数赴死的身影,也印着躺在祭台上的女子锦帕下苍白的面容。她听着哀鸿遍野之声,拽住衣摆的手指生生捏得泛白。
这场屠戮一直进行到夕阳漫天。这煞星双臂都受了伤,虽然只是勉强划破盔甲的轻伤,但他仿佛不痛不痒,照样左右开弓,像是杀着玩儿一样将和熊的部下杀得干干净净。
在只剩下和熊一个人,还断了一臂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四国上将,位列首将者,都有以一人之力敌千人的能力。比如祝融当今休将修,比如前任帛书坎将檀英。他苍凉一笑,道:“帛书坎将,果然又出在王室吗?还是位王子老子死在坎将手中,不亏!”
那双似血的眸子,被夕阳染得愈发妖冶,又愈发清澈。长风列缺奇异地感觉到,每次血目出现的时候心中的那一阵狂暴,似乎平息了一些。从刚才他差点抱了花九夷开始,在那种极度的隐忍克制之后,再行杀戮,他似乎就能勉强控制住节奏。此时,更是已经完全运用自如。他看不到自己的样子,可是他感觉得到,血目还在。
他举起刀,一刀劈下,斩下和熊仅余的那只胳膊。和熊浑身一颤,跪了下去。
不一样,感觉和往日不一样。他能感觉得到,他斩了这人的胳膊。不像往日一样,杀人如麻都仿佛隔靴搔痒。
他此刻的心情,很是有些雀跃,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回过头去找那个一定已经被吓坏了的女子,把这件事说给她听。可是反而是这份雀跃,让他又在努力克制之下,冷静下来。
用刀尖指着鬓发苍白的老者,长风列缺试着开口。之前,他从来没有在血目的杀戮之中,开口对敌人好好地说过话。他道:“和熊,你强抢民女,祸害无辜女子无数。这个理由,就够本帅杀你一千次!”
和熊闻言,笑得古怪,有些讽刺地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原来如今的帛书坎将,竟是这种怜香惜玉的黄毛小儿。哈,哈哈!老夫真是心有不甘!凭什么你们这些人,天赋异禀,就算痴傻也生而列位上将!凭什么老夫,一片赤胆忠心,却沦落到二避山中的下场!坎将,你我对阵,如今我败于你手,你找我兴师问罪,却只是为了妇人!苍天不公!苍天不公!”
他说的是当今祝融生将铭惜,此人是个天生的大傻汉子,但是正是因为他傻,没那么多心思,武技简直高得吓人。有人甚至认为,位列祝融八将第二位的他,已然超过了首将修。
虽然刚经过一场大规模屠戮,但长风列缺难得的没像以往那般消沉下去,心情好得甚至能同他理论。不是因为他生性嗜杀,只因为这一次,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而不是像往常那样,被动地被内心的冲动操控。他道:“你道苍天不公。你二避山中,倒是苍天逼迫于你么?”
和熊冷笑,斜睨着眼前宛如天神一般的年轻人:“成王败寇。老夫早料到若是有一天落是落到帛书人手中,你们必定讥笑老夫当年为何不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