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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斥在心间,萦绕成淡淡的柔情。她竟觉得就算是死也能安然。
随着他们越走越高,地面也渐渐平坦起来。此时已经开始起风,天空的浓云滚出阴郁的颜色,大雨在即。花九夷抬头看了看天,麻木的双唇动了动。
“寒衣,我们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你可有挂念的人?”
寒衣的脚步一顿,也随着她抬头看了看天,似乎愣了愣,然后却露齿一笑,道:“有个老阿妈。我三年前从军,阿妈送我到村口。村里人来信,说阿妈一直等在村口。我心想,她现在也应该等在村口吧。”他的语气一点也不悲伤,仿佛有人等着他回家是一件极快乐的事情。
花九夷忍不住问道:“寒衣,你多大了?”
寒衣似乎有些不自在,一边走一边道:“今年十七了。等打完今年这场战,我若是还活着,便回去给阿妈寻个孝顺的媳妇。这样我出征在外,阿妈就不会寂寞了。”
花九夷被他无所畏惧的快乐所感染,也轻轻笑道:“这样,家里便有两个人等着寒衣回家了。”
寒衣一脚踩到一块圆圆的石头,差点摔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却毫不在意地继续同她聊天:“九小姐,你同元帅”似乎也为自己的八卦不好意思,他顿了一顿,才道:“军中早有传言,说你是元帅的侍妾”
花九夷僵了僵。
寒衣忙又道:“当然,九小姐这样尊贵,如果真的嫁予了元帅,就算是做妾室,也该是明媒正娶的”
花九夷被他慌张的语气逗乐,佯装失落地叹了一口气,道:“现在也不知道活不活的下去了,或许我们要死在一起呢。既然如此,我便告诉你好了,我同你家元帅,其实”
大风中,寒衣的脚步顿了一顿,稍稍偏过了耳朵。花九夷咬着下唇想笑,正想继续逗他,一抬头却猛地瞪大了眼,说不出话来。
寒衣的脚步越来越慢,等了半天却没等到她吭声,不由得有些奇怪。然而花九夷却突然在他背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高兴地叫道:“寒衣!寒衣!我们暂时不用死了!你快看!山洞!”
寒衣抬起头,只见旁边的石壁上,赫然开了个一个天然岩洞。
洞中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寒衣伸长鼻子闻了闻,突然严肃地道:“启禀九小姐,这个洞以前是熊住的!”
花九夷探出头去,没有如寒衣想的那般尖叫起来,也同他开玩笑道:“那我们岂不是占了人家的地方?”
寒衣一愣,保持着惊愕的状态将花九夷送到洞内,放在了一处干燥的稻草上。他不好意思地笑道:“熊早就走啦。九小姐你看,这里还曾经有人住过呢。”
花九夷怪怪地抬起头看着他:“不是说这条路人迹罕至么,怎么会有人住过呢?”
寒衣伸手拉了拉下面的稻草,嗯哼了一声,道:“人迹罕至,也有人路过的嘛。九小姐你看,还是自己人呢。”
花九夷伸长脖子一看,竟是一个小小的包袱,正是帛书军用包袱皮。寒衣伸手将包袱解开,却见是一些伤药。花九夷略一沉吟,笑道:“应该是殷大人留下的。”
“有伤药,驱虫药,还有醒神露”,寒衣欣喜地翻了翻,然后重新整理好,道,“九小姐,趁还没下雨,我先出去弄点吃的。你先一个人呆一会,千万莫乱走。”
花九夷无奈,指指自己还裸露在外的伤腿,道:“你看我这个样子,还能走么。”
寒衣傻笑了两声,转身要走,却突然转了个身,回来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递给花九夷。到底是年少儿郎,直面这等晶莹如玉的美貌女子,还是有些不自在,只扭扭捏捏地道:“九小姐,你好像很累了。就用这个盖着,休息一会吧。我会在外面撒驱虫药的。”
花九夷嗯了一声接过来,认出是校尉的配件。她的长睫低垂,掩去了眼中的神色。然而她嘴角却微微扬起,心中的温暖一览无遗。
寒衣张口结舌地站了一会,然后摇头晃脑地飘飘然地出去了。听得身后花九夷突然噗嗤笑了一声,他方才回过神,也不管会不会失礼了,赶紧夺路狂奔而去。
待他出去了,花九夷又呆了一会,眼中的笑意渐渐散去,一层浓厚的忧伤笼罩住她似水的眼眸。
长风
若是我真的死在这里,你一定要忘了我。
她侧身躺下,披上那件厚重的披风。身下的稻草似乎还有阳光的气味,令她想到在军营牢狱的那一日。却让她觉得安心。她疲惫已极,便这样沉沉睡去。
朦胧中,她听到闷闷的雷声,和大雨滂沱而下的声音。
终于下雨了么?也不知道寒衣这孩子可曾找到地方避雨。这孩子年轻得简直叫人心疼。他说待大战平息之日,要回乡去寻一个孝顺的媳妇,给阿妈做伴。
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却那般轻巧快乐地说出,若是,还活着的话
活着。那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即使并不畏死,即使早已经准备好以身殉国殉道。可是,能活着,那是多么好啊。
曾经的无忧无虑,好像是一个悠远而美丽的梦。也许这一辈子,她都再也无法回到那个时候。蓬莱天尊曾说,唯有雨后的太阳,是最纯净最美丽的。尤其是滂沱大雨之后,那样灼目的光芒,好像生命即使经历了如深渊一般的黑暗,也不会没有希望。明天的太阳,她,应该还能看得到吧。
如此美丽的希望。如此绚烂的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刚刚在首页看到nathos的祝福,高兴得无以复加。
虽然加更不足以表达我的感谢,但我还是决定加更。今晚九点半会有第二更。
(ps,我在偷偷猜那孩子究竟是谁。。。哈哈。)
第56章 侵入者()
一只手轻轻地替她拉了拉身上的披风。细致的,带着一些莽撞的擦过她的脸颊,然后便像受惊了那般缩了回去。她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拉住了它,拉住了这黑暗的绝望中唯一的希望。
“九小姐”寒衣一身是水,不敢太过靠近稻草,也不敢用力将手抽回来。他的心情奇异地又窘迫又激动。这个绝色如仙的女子,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触摸到了最美丽的希望。
花九夷紧紧拽着那只手,好像极痛苦,又好像极快乐。她不住地低声呢喃:“长风,长风,长风”
寒衣犹豫地伸过另一只手去触碰她的额头,皱着眉道:“发烧了。”
他触碰她额头的手离去的时候她似乎畏缩了一下,然后抓着他的力道也一松。寒衣将手轻轻地抽了回来。他在旁边蹲了一会,低头看了看自己湿透的一身,不由得为自己竟没有衣物来替她温暖而懊恼。
这是一种奇妙而纯洁的心理。无关爱情,无关男女。他只是想照顾这个虚弱而美丽的女子,像是照顾一只在雨夜中折断了翅膀的脆弱鸟儿。这是人性之中,最美丽的部分,纯洁而剔透。照顾着她,她的美丽高贵,她的仁慈和温柔好像是一种美丽的希望,是他在这纷纭的乱世之中对于安宁和幸福的渴求。即使下一刻他就要死去,可是他的心灵依然向往着美好。
寒衣静静地看了她一会,然后起身将身上因为淋雨而变得更加笨重的盔甲,抚起了袖子去搬早先收集回来的干柴。他要生火,然后烤那只他意外轻松地捡回来的兔子。
花九夷是在一阵阵火热的香气中醒过来的。她费力地睁开眼,眼前是一片绚烂的火光。寒衣脱了盔甲,正坐在火堆上翻那一只被架在火堆上的兔子。她慢慢地坐了起来,只觉得头疼欲裂。这个山洞很深,而且还有一个拐弯,从她这里根本看不到洞外的情景,侧耳听了听,外头风雨依旧。她不禁道:“寒衣,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寒衣回头看了她一眼,咧嘴一笑,道:“天黑了好一会了。九小姐你可真能睡”话说到一半,他猛的想起来花九夷是有些发烧的,忙道:“九小姐,可觉得难受?”
花九夷摇了摇头,却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她张了张干渴欲裂的嘴唇,犹豫地道:“可有水?”
寒衣忙解下随身的水囊递过去。花九夷接过来抿了一口,便摇头说不要了。寒衣有些急,只道:“九小姐,你有点发烧,这里也没有药,可怎么办?”
花九夷摇了摇头,轻道:“死不了人的。若是明天能赶上大部队,就没问题了。只要难为寒衣背我上山去。”
寒衣正要摇头说不要紧,却突然听得一阵平地惊雷响,然后洞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寒衣和花九夷俱是一惊,却见两个浑身泥水的人闯了进来。
那两人一身都被泥水抹了个遍,一边往里走一边还在骂骂咧咧。看到火光里坐着的两人,也都一愣,站在原地不说话了。双方对峙之间,花九夷注意到那两人身着类似于兽皮的衣裳,手里却提着类似于军用长枪的长矛。他们的脸完全被泥水覆盖,脚上的草履还在往外渗水。
对峙了一会,那两人突然将注意力都转移到花九夷身上去。然后那个个子矮一些的人突然欢呼一声:“女人!女人!”就要扑上来。
花九夷一惊,想要避让身体却像腐坏了一般根本不听使唤。寒衣目中一凛,侧身躲过那人的来势伸腿一绊,就将那矮个子绊倒在稻草堆上,正在花九夷的身边。花九夷手忙脚乱地爬远了一些,从怀中抽出三棱匕首,警觉地看着那两人。
那个矮个子在稻草上翻滚了两下,留下大片泥泞,骂骂咧咧着站了起来。他朝那个高个子使了个眼色,就又要扑过去。那个高个子扑向又想出手阻拦的寒衣,寒衣手中没有兵器,只得将用水囊挡住了致命的长矛,在地上翻滚了一下,同那个高个子斗到一处。
花九夷费力地躲过那矮个子的一扑,三棱匕首出鞘,寒冷乍现。然而她的手却一直发抖,即是因为没有力气,也是因为惊慌。她不怕死,但是她怕杀人。
矮个子骂了一声,又淫笑着朝花九夷扑过去,被三棱匕首划伤了手也不介意,似乎一心一意要将花九夷抓住。花九夷左躲右闪,他倒像是要将猎物玩死再吃的猫一般,一点也不介意。
寒衣狼狈地躲闪了几下,瞅了个空子伸手抓起长枪,却被那高个子一下子劈落。他只得继续躲闪,一边厉声道:“来者何人!”
那高个子并不买他的账,一脚将地上的长枪和匕首都踢得远远的,冷笑了一声举起长矛便刺。
那边那个矮个子扑过来之时花九夷终于找到机会一剑刺死他,然而她的手却一抖,被那人捏住了手。手腕像要碎裂一般地剧烈地疼痛起来,她的手一松,三棱匕首掉到了地上。花九夷被那人抓住手腕拖了过去,然后按到地上。那人似乎并不想杀她,只粗大的手用力捏了捏她细嫩的脸,涎笑道:“女人!好漂亮的女人!是我抓到的,一定要让她先为我生孩子!”
花九夷心中一惊,费力地别过脸却看到寒衣因为没有武器在那高个子的扑杀下狼狈地躲闪。她突然失去了力气,躺着不动了。
坐在她身上的那人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手中也放松了一些,但还是继续摸了摸她的脸,又伸到她胸脯上抓了抓。她忍不住一阵颤抖。那人嘿嘿笑道:“女人,好光滑的皮肤,真是个极品。你是谁家的大小姐吧。老子也有贵族小姐来给小姐生儿子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