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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伤口里有碎沙,需要清洗一下,请您稍微忍一忍。”看着那外翻的可怕伤口,花九夷有些心酸,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始替这个年纪不大的士兵清洗。小士兵很不争气地红了脸。
这位九小姐温婉又漂亮,手法虽生疏却温柔得很。开战十几天,就一直在医帐帮忙。比起那个漂亮却脾气火爆的千红姑娘,她的救助却更叫士兵叫苦不迭。浑然天成的贵气,云鬓妖娆之姿,让人自然而然就产生一种自卑感。再伤再痛也只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往往等她轻轻柔柔地处理好伤口,士兵们也会憋得几乎内伤。然而九小姐自己倒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娇贵,刚刚甚至还
“九小姐!”青墟一进帐,稍稍慰问了一下伤者,就看见花九夷正俯身仔细地给一个伤病处理伤口。
“啊?青墟大人,请您等一下。”花九夷回头看了一眼,就俯身继续忙碌起来。
千红走过来接了手:“小姐,让我来吧。”
花九夷点了点头,从她手中接过帕子来擦手:“有劳你了。”她和那个新兵蛋子一起松了一口气。
青墟跟着花九夷绕过一张张病榻,来到一个俯身忙碌的白衣医者身后。花九夷凑过去低声叫了一声:“孙先生。”
孙军医点了点头,三两下处理好手中的事物,然后抬头向青墟见了一礼:“将军。”说着,便将二人引至帐角。
“将军,细作的事,恐怕已经有些眉目了。”孙军医严肃地开了口。果然,青墟几乎是眼前一亮。
尚章被毒杀之事发生以后,军中的戒备与日俱严,虽然防备了细作再次动手,却也将其如泥牛那般推入大海,不见踪迹。长风列缺和青墟一直心知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但是大战在即,他们也无可奈何。
孙军医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花九夷一眼,然后道:“九小姐,在士兵的排泄物里发现了铃舟。”
排泄物?!青墟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娇滴滴的花九夷。却见她身穿白色的长褡,因为要在医帐帮忙,所以头发全部绾起,光洁的额头更显得皮肤白,脸上一层薄薄的红晕。即使是这个样子,她的气度也高贵依旧。不过是两个月不到的工夫,是这女子真的变了这么多,还是他一开始对她的理解就有误?
花九夷低声接下去道:“铃舟是一味只适合在东方特有的紫土上生长的植物。与各种草药配合以后有慢至人心力衰竭之效。然而这并不是一味致人死地之药,若是药性累积而发,会使人产生刚刚中毒的错觉,但其实此毒却在体内潜伏已久。刚刚有位士兵腹泻不止,我疑心他是吃坏了东西,又不如孙大人和千红医术高明,便去观察他的排泄,却让我发现了这不易消化的铃舟!”
青墟的脸一下变得铁青,再也没有心思去为花九夷观察排泄物惊讶:“九小姐的意思是,有人在军中下毒?!”
孙军医沉重地道:“正是如此。九小姐认为此事不宜张扬,遂没有直接通知元帅,只让人将将军请到这里来。请将军通报元帅,属下将带领军医秘密检查兵士的饮食起居,找出毒源。”
花九夷低声道:“请放心,医帐外杂草繁盛,所有人声消息都在我的掌控之内。”
青墟稳住心神,低声道:“孙大人的意思,本将明白了。请尽管去做吧。九小姐刚才说,铃舟是只生长在东方紫土之物?”
花九夷低下头,绞着手指。
孙军医温声道:“九小姐,请尽管将您所想到的说出来吧。”
花九夷抬头看了孙军医一眼,这才鼓起勇气道:“我以为,此事不会是祝融人所做。这位药并不致人死,就算积毒已深也能容易被当成另一种当场发作的毒药处理。恐怕其目的是为了激怒帛书军,祝融人不会做这样吃力不讨好之事。而且铃舟虽然四国都有,可是若是想向全军下毒,能拿出这么大量的,只有句芒。”
青墟目中露出赞赏:“九小姐,您的进步很快。还有,您将蓬莱祥瑞留在军中之事,青墟以及元帅都感激不尽。”
花九夷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惆怅:“您太客气了。”客气得像不把她当自己人。
青墟含笑点点头:“那么,就有劳各位军医和九小姐了。我这便去向元帅禀告!”
各自见过礼,他大步走出了医帐。
花九夷松了一口气,手心有些冒汗。这是她第一次正面将自己对于军情的猜想说出来。既有些不自信,又有些紧张。
第35章 他的心意()
战局吃紧的同时,帛书政局也不安定。前线刚刚打了胜仗,正是大快人心的时候,句芒国主毕方却突然派了使臣前来,欲对一直对立的祝融帛书进行调和。祝融方毫不犹豫地把使臣丢出了国土,帛书朝廷却不安稳起来。帛书常年用兵,民生困苦,白华王后主和,欲以和亲政策暂时稳定两国关系,让民生得以喘息。国主檀弓却坚决主战,绝不让帛书女入祝融。有好事者便提起了前线的花氏之女,此非帛书之女,可入祝融。白华王后虽未对此意见表示赞同,这却在帛书军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方面,祝融军的攻势愈发凶猛,帛书军奋起抵抗,根本无暇顾及朝堂。另一方面,主帅长风列缺致力于战场,却留了左将军青墟暗地里调查细作一事,最后所有的矛头却指向以老好人姿态调停两国恩怨的句芒。于情于理,都没有让花氏女依句芒之意入祝融的可能。
兵马大元帅长风列缺以蓬莱祥瑞青鸟千里传书入京,痛斥主和派扰乱军心,更是直接批评白华王后妇人之见。书中犀利指责句芒居心不良,开战之初有此举动分明是要乱帛书军心,并严词拒绝一切送花氏女入祝融的可能。
“花氏九夷,千里奔赴我帛书前线,其心可悯,臣早已许之绝不将其贡于君王。子欲送其入祝融,莫非欲绝我祝融一切花木乎?!”
意思很简单,帛书方与花氏女早有协议,绝不送其入祝融。若是违背誓言,其必心生怨恨,难道要将帛书的一切花木全部灭绝来阻其报复吗?
白华王后大怒,当场摔了这一封上书。镇南侯言:我儿乃帛书兵马大元帅,统领三军为国效命,若冒犯王后,镇南侯一府陪葬便是!
王后闭门一日,国主不得入。复出,已经心平气和。
“我帛书人最重誓言,元帅已有诺于花氏女,花氏女便不能入祝融。我帛书宗室也无适龄闺秀,和亲一事便就此作罢吧。句芒使一路劳顿,为我帛书奔波,帛书上下不甚感激。请留下来品尝美酒,择日便护送使者回国。”
王后到底深明大义,发了一通脾气之后还是能心平气和地送走了句芒使臣。边关十万好儿郎,她自是不会轻率只凭一己喜怒决定。何况坎将长风列缺的态度虽无礼,所言却句句在理。此人乃镇南侯义子,镇守边关已经数年,不能归见父母,其军功已经累不胜数,连回京受封的闲余都无。此人绝非为了军功而不顾百姓之人。
青鸟带来了国主檀弓的决心,也带来了王后白华的最后决定。帛书二贤齐心一致,朝堂主和之声也慢慢平息下去。
这天夜里,刚经过一场大战洗礼的黎点点照常歇息在军中。她脱去了头盔,还穿着一身重甲便在床头坐下,缩成一团。为了提防祝融半夜袭营,军中警戒十分严密,黎点点等主要将领更是在休息时都衣不解带。更有甚者,主帅长风列缺,恐怕又已经几天几夜不曾真正休息过。
吹去烛火,帐外有夜巡的兵士来回的声音。他们会一直巡逻到分批换人。等她小憩醒来,恐怕所有人都已经换过了。那边的帐子里,丹夏应该睡死了。她总是能够在累的时候就倒头呼呼大睡,毫无顾忌。她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是一个武将,在战场上肆意挥洒她的天赋和怪力。至于兵行如何,她不去想。因为她知道她想了也没有,这些,长风列缺和青墟去想。
至于另一边的小帐子里,则睡着那位尊贵的九小姐和她的侍女。九小姐不是习武之人,容易疲倦,想来也该已经入睡了。
黎点点娇小的身影埋进了沉重的盔甲里,眼眸正欲闭上,却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贴着帐篷“嗖”地一下窜过去。
“元帅,九小姐求见。”
长风列缺把头从庞大的地图里抬起来,略一犹豫,还是高声道:“请九小姐进来吧。”
帐门被掀开,走进了素面朝天的花九夷。烛火下,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浓密的睫毛扑闪着不安。多日不见,她似乎又清减了许多,更显得下巴尖尖。
“这么晚了,来打搅你”她略有些不安地停在了桌案前不远处。虽然烛火幽暗,她却还是能察觉出长风列缺的满面倦意。他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历尽了沧桑的人,又疲惫,又危险,又迷人。
长风列缺放下地图,有些疲惫地笑了笑,伸手招呼她过去:“你对我几时变得这样客气了。说吧,到底怎么了?”看她的样子,仿佛也有一阵子没好好休息了。
这段时间他虽然都没有闲暇去看她,却知道她一直留在军营里帮忙,也慢慢学习了一些简单的医术。他不去见她,她便也不来见他,是故现在突然看到她,又是大半夜,他自然猜到应该是正事。不然这丫头才不会这个时候还精神奕奕地跑来这里。
花九夷咬了咬牙,低着头走到桌案边,低声道:“蓬莱要我回去。”
长风列缺一愣,突然想起他们之间的约定。她说,若是有一日能回蓬莱岛,希望他派兵相送。他皱了皱眉:“此时正是交战之时,恐怕无暇派兵”
“只要我让青鸟把信送回去,蓬莱岛就会有人来接蓬莱岛武卫三百,其中不乏高手。”不等他说完,花九夷就急急地说了下去。她的双手紧紧绞在一起,低眉顺目的模样,仿佛十分紧张。
“哦”长风列缺无意义地拖长了声调,一双眸子深不见底,“那你打算怎么做?”
花九夷咬了咬唇,喉头的那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手上突然一暖,是长风列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她一惊,竟由着长风列缺拉着她的手将她轻轻拉了过去。其实以前和长风列缺也时常亲近,只是在经过句芒风将之事之后,他的态度就突然生疏远去了十万八千里。她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心里隐约觉得不安,却被她强自按捺下去。她一心一意地做自己的事,忙碌得似乎已经也跟这人疏远了,可是偶尔想起来,心里却还是觉得酸酸的。直到蓬莱岛突然来了信,上面只有两个字:速归。
她的心一下乱了。
无意识地被他轻轻牵进怀里,然后一双铁臂突然狠狠将她抱住,勒得她一下回过神。她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朦胧的脸。
“我,这些日子忙得昏天暗地,可是还是想了很多”,他把脸贴去她白嫩的脸上,感觉到她稍稍畏缩了一下,不由得笑了,声音暗哑而低沉,“那天我在火眼活泉将你抱下来,你叫的,是蓬莱的名字。于是我突然发现我其实对你已经上了心。”
花九夷的脑袋轰地一声炸开了,她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现在是什么滋味,有些欣喜,有些惶恐,又有些期待这与她本来所想的不一样。她本来以为,来见他一面,她就可以将心头那些杂乱的思绪通通丢出脑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