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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个又一个水果。
“不要。”我有些冷淡地说。
“拿着吧,一会儿会口渴。”
我将苹果接了过来,放在一边,抱紧了自己怀里的包。
我的背包是一个帆布包,帆布包里装了一些我认为必要的东西:
一瓶水、两包压缩饼干、一盒巧克力、一卷测尺、一捆登山绳、一个手电筒、一把小刀、一包创口贴、一盒阿司匹林,以及一个指南针。
是的,我有一点被害妄想症。
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会随身携带这个背包。背包里这几样东西永远是固定的,当然了,固定的还有两样东西——我的绘图本和炭笔。
女人告诉我我们将要在那个东海的岛屿上待三天。我在那一瞬间设想过如果我被囚禁在那个岛屿上、如果我溺死、如果我饿死、如果我们碰上了野蛮人、如果我们遭遇了不能解释的事会怎么办。
我知道这很可笑,但是我忍不住这么想。
而往往我这么想的时候,我不会把坐在我前面的女人和男人涵盖在内。因为他们永远不认为我们会遇到那样的事。
——仿佛世界上有一种力量,将我和正常人类隔离开来,他们生活在他们的空间与世界里,而我生活在我的世界里。
当车开上高速的时候,我忍不住有些昏昏欲睡了。我抱着我的绘图本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我系着安全带,坐在驾驶座后面,蜷缩成一团。我不是很能够睡着,因为我害怕发生车祸。纵然男人开车从来没有一次出问题,我却感到越来越害怕。如果说发生重大车祸的几率是千分之一,那么我们已经出行了几次了?分母是不是在不断减少?分子的那个一永远存在,是不是还从未变成零过?
这样繁琐的重重小事以各种扩大化的恐惧威胁着我的头脑。我很少能睡一个好觉,我的眼袋很深,像是个得了肾病的病人。
“明明,我们得登船了。”女人说。
女人在说话的时候我恍惚意识到我已经进入过一种浅眠,非常浅的睡眠状态。这是我经常会有的状态。我睁大眼睛,看向窗外,外面下雨了。大雨打在车窗上,从窗户上滑下来。
雨天登船。
我将一些可怕的想法从头脑里挥出去,然后戴上了连帽衫背后的帽子。我从车上跳下来,钻进女人给我打开的伞里。那是一把花花绿绿的伞,边缘有蕾丝花边,我不知道女人为什么要买这样毫不实用的伞。
雨打在我的肩膀上,我的脖子以下到处在被水侵袭,男人搂住女人和我从码头的停车场里钻进了一辆运送车。车里到处都是人,没有座位,像是机场的运送巴士。他们像是一个个落汤鸡,全都哆哆嗦嗦地挂在上方的扶手上。
接着,巴士猛地一个剧烈的刹车,所有的人都向前冲去,扶在最前方的人是站得最稳的,接着中间的人被后方的人挤到中间来,那里有一个孩子,被一脚踢在地上,撞上了一个人的鞋跟,接着被一脚踩在了鼻梁上。踩中他的女人失去了重心,那是个很胖的女人,她全身的力量都往下悬挂,全身的脂肪也开始往下垂落,所有人的质量和惯性都加重了扶手的负荷,接着空心的扶手栏杆从中间断裂开来……
“明明!”女人又叫了一声,我猛地打了个激灵,“上车。”
“……”我低头上了车。车厢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好好的。所有人都跟被挤在罐头里的沙丁鱼一样。
女人将我推到她和男人中间,挤在一起,巴士开始摇摇晃晃地向前开去。我们成功登了船。
老实说,那是个很漂亮的岛。岛不大,在我们上船之后不久,天气就放晴了。一切都开始明媚起来。女人将她的伞交给我,让我帮她收起伞来。我十分认真仔细地将伞叠好。我害怕那些尖锐的东西,一切比眼球小的尖物都能让我产生某些不太妙的联想。对,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许我也有一点强迫症。
我将伞整整齐齐地收好,套上伞套,放回她的手包。然后我抱着那个苹果跟着人流踏离码头。
这是一个非常原始的小岛。码头是用木板和石子铺的,走上去会有一阵酸软感。我幻想这岛屿是某一种动物的背部,会立刻沉下去。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寻常了,不值得我感到威胁。我一边打量四周原生态的环境和少量人为的建筑,一边仔细观察脚下的路。我喜欢记下所有的路,以便于退回安全的地方。岛屿为了维持它原生态的标签,没有设置过多的人为建筑。许多人在这里野餐、露营,四面扎满了五颜六色的帐篷。有各式木质的露天酒吧分布在道路两侧,塞满了当地人和游客。
这是个开发了一半的岛屿。
我跟着女人走了一个多小时,看她挑选各种小商品。这些也许不是当地的。我知道它们是同样被船运过来,以高达十倍二十倍的价格卖给那些无知的游客。而且不知道用了什么样有害的化学用品。
我无法阻止女人不去买那些东西,我的话从来都是无效的,女人会说:“别这样,就是图个开心嘛。”
人群在山丘的边缘扎寨了。男人开始安装帐篷,女人和同行的人打成了一片。他们聊天、分享东西、试探对方。我帮男人安装了帐篷,我对其他的孩子或者同龄的青少年不感兴趣。
我检查了草丛,然后坐下,从包里掏出了那本绘图本。我开始从第一页翻起。第一页是一张人像。很简陋,因为那是我八岁的时候画的。那是我的一个朋友。一个很好的玩伴。他的头发天生卷曲,生得很瘦,但是四肢有力,像是一头小小的猎豹。
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被害妄想症的呢……是的,大概是从他离开之后吧。我们为什么分开我已经记不清了,人总有很多事情不太能记得住经过,只能记住结果。
我对着画像看了一会儿,接着往后翻去。
第二张图是一条巨大的鱼。男人钓上来的。白白的瞪大的眼珠,长大的嘴,血丝从它的鳞片和喉咙里溢出来。我做梦梦到了它,然后起来将它画了下来。
第三张图——
“明明,”男人叫了我一声。我合上绘图本,向他看去,“帮我递一下刀,那边那把。”
我看到了放在包里的刀和男人手中的水果。
为什么要我递刀?他知道我从来不敢用刀。我尽力克服恐惧保持平静向那把刀走去。我将它拿了起来,有一点儿份量。我看到我将刀递给男人,然后男人没有准确地接住它,刀鞘滑落下来,刀扎进了我的脚趾尖……
“谢谢。”男人说。
我回过神来。刀在男人手里,他有些疑问地看了我两眼:“怎么了?”
“……晕船。”我说。
“去太阳底下晒一会儿。会好的。”男人说着低头不再管我。
我想他可能在诅咒我,在暗自认为自己丧失了一次杀死我的好机会。但我同时警告自己这不可能。他不会那么干,那对他没有一点好处。
我背上自己的包,将绘图本揣在怀里,向林子深处走去。走之前我回头看了一眼,女人正在和男人说说笑笑,其他人的孩子和青少年也都在附近玩耍。我的离开不会出什么问题。
我只是想到一个没有人少一点的地方而已
帐篷群的后方是一片向下的斜坡,都是草丛,阳光从长得很高的
第8章 2。2()
维克多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怪物”。贾科站在硕大的全息屏幕前,三十几张全息透明图纸密密麻麻重叠交错。
数条红色线路从上到下贯穿了图纸,各重点安全装置都被用银色痕迹标出。
贾科仿佛知道后面有人来了,他头也不回地说道:“这是离开路线。”
“我们的是红色的,”他对解篌说,“安全防护门总共三道,第一道装载380伏电压制动系统,第二道装载红外传感,第三道双剪沉重液压。在我关闭第一道安全门电源之后警报会在五秒内响起,把你的体温调至室温,穿过第二道安全红外传感后从外部关闭传感器……”
“怎么关闭?”维克多忍不住插嘴说,“我是说,必须有人持许可证通过,传感才会自动关闭,而你不用我们的许可证——”
“会有许可证的。”贾科面无表情地说。
维克多想说的话被立刻堵在了嘴里。
“穿过第二道门后沿通风管道——”
“等等等等,通风管道里全是风叶……”维克多又忍不住说。
贾科停顿了一下,没有理他,继续说:“穿过通风管道会触发建筑外表红外传感,我们不需要通过那里,这里,有一条维修通道,外人进来必须通过前方,他们会先派人前往监控室,监控探头为可旋转探头,人走过时会旋转五十度追踪走向。所以这里,就是监控死角。”
贾科在一小片三角区域内涂上了红色。“斥候到达监控室需要一分钟时间,此后监控不可替换,一分钟时间里我们会跟随目标进入,无论他们有没有发现我们失踪,你们都得同时离开。”
“同时离开?”莫尔皱起了眉毛,“我们怎么走?”
贾科挑起了一边眉毛。解篌甚至觉得他在隐约地微笑,但显然另外两人都没有看出来。
“跟我们一起走。”贾科说,“绿色的线。”
…
早上七点整,军部的人陆续出现在外置监控中。
几辆重型皮卡和一台仿佛坦克般的大型运输车驶入了研究所的安全区。
维克多紧张地捏了一下莫尔。
“你觉得会成功吗?”
莫尔面无表情,但是他的手却紧紧揪着维克多的衣角。
“他们进来了。”维克多盯着腕表上的监控传输画面。耳麦里解篌的声音传了出来:“收到。”
贾科同样听到了维克多的信号,然而他没有回话。他此刻正手拿一个小手电蹲在一个非常小的变电机房里看着面前纷乱的线路。这些杂乱的毛线团般的电线在他眼里却仿佛一根根被摆放整齐的梳齿那样条理清晰。
“走。”他的话音落下的同时,贾科旋转手柄关闭了沉重地电闸。他的手臂上青筋凸起,面上却毫无表情。而电闸被关闭的那一刻,解篌以正常人类无法达到的速度猛地蹿出了刚刚打开的第一道闸门!
莫尔神经紧绷,心中极其严谨地数着:“五……四……三……二……”
两个前往监控室的军人将他们的许可证□□了第二道闸门的输入端。
解篌仿佛一条没有温度的游鱼,在闸门开启之前抽出已从这一头吐出的许可证,弹跳到上空,仿佛一只壁虎般从上方钻出了第二道闸门,飞快将第二道闸门的传感器关闭了。许可证第二次通过验证口传到了那一头。
两名军人没有对先后吐出的许可证感到一丝怪异。
“过了。”解篌靠在墙上低声说。
“等我。”贾科话音落下,身影已离开了那个变电机房。莫尔紧张地看到他和两个军人即将迎面相撞。
贾科在即将拐弯之前,突然一撑墙壁,两腿在对墙上连续两步踏空,仿佛蜥蜴一样黏在了天花板上。
莫尔的眼睛都瞪大了:“他哪弄来的!”
贾科的手脚上各有两个电磁装置,从而让他就那样凭空贴在了天花板上。他和有凸起可抓的解篌不一样,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