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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多个漂亮小姑娘,说话又好听,何大厨最初心里那点不舒服早就抛开了,见她又在捣鼓糯米,没忍住提醒一句,“老先生嘴很挑的。一会儿要是吃着不好批评几句,你也别放心上,反正就是图一乐。”
“知道了,我会虚心接受意见的。”林芝笑着点头。
何大厨最烦做菜的时候有人在旁边鼓噪,所以配菜什么的工人提前就切好洗好摆在一边,让他一个人在厨房里随用随取。
多了个林芝偶尔搭个话,便没法将心思完全用到菜上,到现在也只做了两道半成品。
所以看林芝还在那儿认真地称糯米,称桂花糖什么的,何大厨虽有心提点,但碍于时间,只能专心做菜。
林芝拿着小刷子,细细把藕孔里的灰膜给清理干净,这才开始一点点往里灌糯米。
这种藕是胡越山食谱里推荐的,藕孔里的灰膜并不是淤泥,就是天生天长的一层薄薄皮膜,很有标志性,极易辨认。
虽是最适合制糖藕的品种,但因为里层灰膜口感微涩,如果不去除的话对整道菜都会有影响,所以林芝才这么费事地将其清理掉。
蔡老先生这里工具一应俱全,居然能找出几把专门用来清理藕孔的刷子,叫林芝很是惊喜。
“我看胡越山那本食谱上有写,说这层灰膜不能清得太干净了,刮伤里头的肉,会影响糯米的味道。”何大厨看林芝灌糯米灌得认真,还是没忍住分心提醒。
“我知道。”林芝手上忙着,感激冲何大厨一笑。
蔡老先生做美食点评这么多年,不止舌头厉害,嘴也毒。
如果菜吃着不好,再熟的人也能喷个狗血淋头。
何大厨在蔡家做了这么些年,算是慢慢摸透了蔡老先生的脾胃,几乎没有被嫌弃的时候。
只是近几年蔡老先生很馋儿时吃过的桂花糯米藕,每回试制何大厨都提心吊胆,结果每回都被挑刺,都有心理阴影了。
林芝虽是请来的客人,但试做的偏偏是蔡老先生想了一辈子的心头好,肯定会更加苛刻。
要是做得不好,蔡老先生在桌上眉头一皱,一样要指着说毛病。
何大厨本是怕这个小姑娘一会儿在桌上挨批下不来台,好心提醒一句,她却毫不在意,反倒显得他多嘴了。
接下来,厨房里只剩锅勺碰撞叮叮声、菜与热油接触时嗤啦声,还有蒸煮糯米藕锅里咕咕冒泡的声音。
林芝搬个凳子坐在料理台边,很认真调整计时器。
到了时间计时器会发出叮地一响,林芝会准时掀开盖子,拿筷子翻动一下糖藕,接下来又坐回原位,等待下一轮定时与翻动。
“老先生问什么时候上菜?”有人过来询问。
何大厨师用毛巾擦了把汗,“再有十几分钟就好了。”
“林小姐呢?”
林芝手里计时器正好响了,她赶紧起身,把桂花糯米藕盖子掀开,拿筷子点点汁水尝尝,回头答话:“我这边差不多了。”
掀盖时一股浓郁香气散出,引得何大厨和过来问话的那位都下意识深吸了口气。
甜糯气息由鼻入肺,暖得人舌根生津,一口气还没吐出,就赶忙又嗅一口,香得叫人停不下来。
何大厨还能守着矜持,不动色声煽动鼻翼。
传话的那个年轻人就露骨得多,话都不说了,只站在门口做深呼吸,一脸陶醉。
不说味道了,这股香气就比他做的要浓郁许多!
只论气味,自己就败掉了!
何大厨克制住自己没再多嗅空气中的香甜,看了眼林芝,心中暗暗惊叹。
刚开始还只觉得有股若有似无的香甜,就是普通糯米藕蒸煮时散出的那股味道。
可随着她每一次掀盖翻动,这股味道变得越来越强烈了。
说是做得差不多,林芝却并没有将藕捞出来切片摆盘。
她开了桂花糖罐头,秤了份量后洒在锅里,又重新上盖继续蒸煮。
桂花味合着原先的香甜一起飘散,整个厨房都被笼罩在这股魔性的气息中,以很强硬的姿态引人嘴馋。
“弄好了的话,老先生请您出去坐。”
问话的那人好不容易克制住心中馋意,扔下句话,飞也似地离开厨房。
每回何大厨做菜的时候,就没什么人愿意到厨房来,怕被味道馋到,回家自己吃菜吃不香。
虽然有时候蔡老先生也会叫大家一起尝尝菜,但真上了桌子谁敢放宽心大嚼,一番拘谨,再好吃的东西也品不出味道。
如果说何大厨的菜是引人动了想尝尝的心思,那这个女孩做的桂花糯米藕,就是套了根绳索在脖子上,有种不把你扯过来吃上几大口不肯罢休的狠劲。
只闻到香味就有这种冲动,真要吃到嘴里,不知会有多惊艳。
年轻人幻想着这道桂花糯米藕的味道,飘乎乎回到前屋饭厅。
“怎么样?”蔡老先生转头。
“特别香!”带话那个小伙子站在蔡老先生身旁,点头如捣蒜。
蔡老先生皱眉,“我是说几时能上菜?”
“哦,何大厨说再有十分钟就好了。林小姐的桂花糯米藕也做得了,马上就能上桌。”
说到桂花糯米藕这几个字,小伙子都觉得口舌生津,那股香甜似乎还萦绕在身边似地,久久不能散去。
“做得了?”蔡老先生微笑,“你看了没?怎么样?”
“特别香!”小伙子一脸激动,还是那句话。
“就这?”
“我只闻见了。”
看到小伙子面上微有失落,蔡老先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家伙,就是嘴馋。平时帮着去厨房瞧得多,以为我不知道你总要抽空捞几口?想尝就尝尝呗,我又不会说什么。”
“不敢尝。”小伙子摇头。
“不敢?是不是他今天才这么假大方的?平时对你很苛刻?”何教授瞧了蔡老先生一眼,笑问。
“我可没有。”蔡老先生赶紧摆手。
“确实怕老先生说我。”
小伙子笑着说了句实诚话,却令蔡老先生板起了脸。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蔡老先生较真地问。
“以前没说过,可今天肯定得说!”
“为什么?”
“这道菜,少一片您都要跟我急,所以不敢。”小伙子挠挠头。
蔡老先生与何教授对视一眼,都笑了出来。
“笑什么呢?”林芝背着包走进饭厅,看何教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忍不住跟着微笑起来。
“他对你那道菜评价很高啊!”何教授指指站在一边,被笑得有些惊慌失措的年轻人说。
“是吗?谢谢。”
“我有那么馋?少一片会跟你急?”蔡老先生问。
“当然有!”
何教授桌子一拍,“记不记我小时候去你家拜年的事?桌上那道年鱼本该多留几天的,你尝着味道好,一个人霸着盘子一气吃了半条。我挑了背上一点脊肉吃,你反手就拿筷子头往我脑袋上敲!还说打木鱼!”
“因为你是瘌头啊!”蔡老先生笑得直不起腰。
“谁跟说这个了!我是想证明你就是那种为了口吃的能跟人急的人!”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事?”蔡老先生轻咳一声。
“那时候我才九岁,我都没忘你能忘?”
“你也是爱记仇,一口鱼肉的事,几十岁了还念叨”
何教授揪着小时候的糗事不松,蔡老先生不乐意了。
他虽然爱吃好吃,但这么多年一直都保持着适可而止的规矩。
一般的菜最多吃个两三口,味道好一点的会多夹几次,但份量他也会掌握好。
不是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以他这个年纪,哪能把身体保养得这么好?
平时吃家常菜,他都是用公筷夹到碗里,多的端回去别人还能分,一点都不会浪费。
为了抢吃的记仇,占着一道菜不松,除了儿时不懂事闹过这样的笑话,蔡老先生可再没出过这样的丑!
“菜来了。”蔡老先生见何教授还在喋喋不休地说那件往事,赶紧敲敲桌子。
“正好饿了!”何教授立刻停了嘴,满怀期待地看着人往桌上上菜,转头问林芝,“哪几道是你做的?”
“就做了一道桂花糯米藕。”
“就一道?”何教授大失所望。
“何大厨做的菜难道还不合心意?他还是你本家呢!”蔡老先生问。
“个人口味,他做的是粤菜,我吃不习惯。”
何教授吃过几回跟他同姓这位何大厨做的菜,一两次尝鲜还可以,吃多了就觉得有些菜式接受不来。
“何大厨又不是只会做粤菜。下回你来自己点菜,说了都能做。”
“都说客随主便,上人家做客,哪有提前点菜的。”何教授摇头。
“那你就将就着吃。”
“还以为这些菜都是你做呢”何教授不理蔡老先生,对林芝说。
“一会吃桂花糯米藕,您肯定喜欢的。”
“我不太爱甜叽叽的菜。”
“尝尝再说!”林芝肯定地说。
何教授点点头,看着菜上得差不多了,有两道还能接受的,就不再吭声了。
听了带话小伙子说桂花糯米藕很是香甜,蔡老先生心里好奇,一直都等着这道菜上来。
结果菜快上齐了,桂花糯米藕还没出现。
“林小姐做的桂花糯米藕呢?”蔡老先生问。
“何大厨会亲自端过来的。”
“亲自端来?”听到上菜的孙婶这话,蔡老先生很是好奇。
何大厨只有在自己新菜试制成功,想着在他面前露一手的时候才会亲自端菜过来,方便询问味道。
这道桂花糯米藕是林芝做的,怎么他要赶着往上端呢?
正这么想着,门被敲响,何大厨端着一只瓷盘,上头罩着亮晃晃的圆顶钢盖走了进来。
“跟西餐似的。”何教授笑了。
林芝没想到何大厨有这一手,想了想说:“应该是怕香气散了。”
“是,一路过来要走两三分钟,味道散了就不好了。”何大厨小心地把盘子摆在桌面正中央,满面笑容。
蔡老先生早就等急了,盘子一搁下来,赶紧抬手掀盖。
热腾腾的气雾蒸腾开,一股混着桂花的清香和甜软糯米香味的浓郁气息扑鼻而来,蔡老先生轻嗅,眼睛一亮。
“确实是很香啊!”
何教授抓起筷子,完全忘了自己刚刚说过不喜甜食的话,直接夹了一片糯米藕放进碗里。
蔡老先生笑呵呵地看他,“你瞧,这不是让你夹了一片吗?我跟你急了没?”
“算你有风度。”何教授竖竖大拇指。
林芝失笑,也夹了一块回碗里,“趁着蔡老先生这么大方的时候,我也得赶紧尝一块。”
桂花糯米藕起锅后,林芝是拿尺子印着切的片,因为厚度也会影响口感,所以一点都闪失不得。
虽然闻着也嘴馋,但林芝还是仔仔细细把藕切完,忍着没尝。
摆盘都是算好片数的,差一片就摆不出花来,反正上桌也能吃到,也不急于一时。
“能让我尝一片吗?”何大厨开口。
蔡老先生笑着指指他,“原来你是为这个来的。”
难怪不是自己做的菜还亲手端过来呢!
“我试制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