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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抛弃了我却还妄想撩我-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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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道呢,毕竟他爹……”

    “哎,不敢再看了,李瑾娘好可怜!”

    ……

    窃窃私语不断,陆文晟面色时而胀红时而铁青,火辣辣的。坐在他旁侧的德阳郡主更是将掌心帕子揉成了一团糟。

    谁曾想这个乡下女人的儿子竟这般好命,做了状元不说,现在更是做了首辅!而且居然还敢请这些不入流的戏子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编排他们,果真心肠歹毒!

    想着,愤怒瞪向陆文晟。

    没有闲情搭理她,陆文晟又气又害怕,他以为陆宴初这些年按兵不动,是铁了心与他老死不相往来,前尘往事就此作罢,孰料,他仍然想着报复他们。

    在圣上与同僚面前,他脸往哪儿搁?

    戏演到一半,陆宴初起伏跌宕的心情恢复平静。

    他默默望着高台上生旦们投入的一举一动,忽的仰头盯着高空那一轮圆月。

    四周比先前寂静许多,儿女情长缠缠绵绵,大糙老爷们碍于气氛倒也勉强看得下去,女眷们则个个身临其境,为每个人物的命运或笑或泣。

    高台上一幕幕情形转换。

    桐花身陷遇袭的扬州,独自产子,手刻竹雕收养孤儿,并在善心人帮助下创办“德善书院”。

    到这儿,消息灵通的人终于觉出不对劲。

    扬州确有“德善书院”,听闻院长确是一位女子。

    这么说?

    一道道震惊质疑的目光偷偷落在陆宴初身上,天呐,不久之前,据刑部尚书王骞禾证实,片花丛中不沾身的年轻首辅可不有了个五岁的儿子吗?

    难道他就是李锦本人?难道……

    席下这些喧哗猫腻瞒不过圣上与太后眼睛。

    不过半晌,就有打探到消息的小太监脚步匆匆,在宗越耳畔将总结后的说辞详细禀明。

    双眸眯起,宗越直直望向下座的陆先生,面有怒色。

    很好,敢情在茶馆提及昆戏,并不是为了让他与文武百官们图个新鲜,竟是不动声色反将他一军?可他若是执意将纳塔公主赐婚给他,难道陆先生还能抗旨不成?

    

56、五五章() 
晋。江。独。发。

    五五章

    高台上生旦们忘情投入,演至李瑾桐花久别重逢; 一家团聚; 花好月圆。

    戏剧将近尾声。

    席间大多数人渐渐心不在焉; 倘若这出戏当真由陆首辅家事改编; 那可就精彩了。

    啧啧,鸿胪寺卿陆大人明面刚正不阿两袖清风,原来竟是这种狠心抛弃槽糠妻的人?

    不少鄙夷轻视的目光偷偷朝他瞟去,顺带瞧不起明知对方家有妻室仍强行拆散的德阳郡主。

    有些夫人性情泼辣直爽; 轻嗤一声; 转头便与手帕之交道:“不要脸; 全天下好男人都死光了不成?”

    另有些夫人冷着脸以这个为反面例子; 立即教导自家那些未出阁的女儿们规矩……

    陆文晟手背青筋迸起,勉强正襟危坐,面上不敢显出多余的神情。

    越过人群,他望向对面男人,光影重重,瞧不清他具体是何神色。

    模糊记忆里; 幼时的他也曾坐在他膝上翻着启蒙书册; 稚嫩的嗓音字正腔圆地诵读《三字经》。

    这些年; 哪怕府中反对; 他一直都想把他接到身边。

    他怎么就不懂呢?男人不能拘泥于小节; 为了宏业前途牺牲一点算什么?机会只是一眨眼的气运,失不再来。况且宴席上还不都是女人在窃窃私语?瞧瞧各位大人们,他们中间肯定不少都认同他的做法; 或者根本不以为意,怎么偏偏他这么固执?既然已高居首辅之位,又何必为了个女人搞出这种幺蛾子?乖乖娶了纳塔公主不好?

    台上已谢幕,刘家班默默退下。

    宗越不说赏,奴才们屏气凝神,后头安排的节目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席上众人更是不好说什么,这种摸不出名堂的事,谁愿意蹚浑水?

    “圣上。”陆宴初倏地起身,在沉寂中走出席位,拱手施礼,面色肃穆,“臣有罪。”

    “先生何罪之有?”勾起嘴角,宗越将手沉沉搭在御座扶手上,目光如炬,明知故问。

    将这幅画面看在眼底,太后望向皇帝,到底是自己亲生儿子,怎能不懂他心思?他不过是耍耍脾气罢了。未登基前,他就对陆先生很满意,只是坐上这个位置,心思难免有所变化,从前师生关系亲密有加,如今所有人包括陆首辅都对他恭敬疏离有余,少了以前几分出自真心的关切。他一方面别扭生气一方面懊恼烦躁,但这些都是做皇帝必经的历程。渐渐地,他会发现,他其实并不需要这些,那时,他就真正的长大了。

    “圣上说得对,先生不仅没有罪,还应该大大的赏。”蓦地启唇,太后笑道,“这出昆戏看得哀家感动又欣慰,说出来怕大家笑话,哀家还拾起绢子抹了几次眼角,不过哀家瞧席上不少夫人都与哀家一个德行,哭得梨花带雨又笑得像小太阳呢!”

    诸位夫人们忙出声应和,插科打诨将原先略僵的气氛软化了不少。

    太后出面,宗越收起抬杠的心思,不太高兴地靠在椅背,朝她软蔫吧唧道:“依母后看,该如何赏?”

    “回圣上,哀家很喜欢这个故事,先将刘家班请出来如何?哀家要给编出这出戏的人头赏。”母子对视,太后笑得和善,仿佛这句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

    听出太后的别有深意,陆宴初垂下的眼睫微动,紧悬的心逐渐平稳落定。

    接下来便是太后无意中得知,这出戏素材采集于民间,戏中的李瑾桐花正是当今首辅陆宴初与德善书院院长“赵夫人”。

    “难怪陆先生自称有罪。”太后了然颔首,轻声喟叹。

    “请圣上与太后责罚。”撩袍,陆宴初背脊挺直,“砰”一声跪下。

    “陆先生认为该怎么责罚?”宗越气消了一半,但还是不大舒坦,被逼着下决断自然不好受。就算最终免不得让陆先生如意算盘打尽,可眼下逞逞口头上的威风也好泄他心头之怒是不是?

    太后轻咳一声,昧着良心道:“陆先生请起,赵夫人在苏杭一带颇有美名流传,被改编成戏目怎能怨你?”又道,“赵夫人品行甚佳,哀家很是钦佩,乱世之中,保全自己已是难事,遑论靠着自己双手为那些孤儿们撑起一片天?所谓巾帼不让须眉,不过如是!”说着,望向宗越,“圣上认为如何?”

    “母后所言极是。”

    满意点头,太后又问:“陆先生,敢问能否请赵夫人,哦对了……”她眉目舒展,“还有小公子对不对?今儿是阖家团圆日,便令人将夫人与公子接进宫与陆先生共度佳节吧!”

    “谢圣上与太后恩典。”陆宴初再度行礼谢恩。

    夜深了,一轮圆月幽幽升至高空。

    宫外,豆苗儿搂着福宝坐在马车内,时间一长,她不由忐忑不安起来。

    巍峨大门紧闭,丝毫没有打开的迹象。

    陆宴初在里面做什么呢?忤逆圣意,会为他惹来祸端吗?

    他让她信任他,可到底还是害怕,她害怕自己的固执会毁了他!抱紧福宝,豆苗儿埋首在他小小的肩上,眸中尽是担忧。

    自责懊恼之际,“嗡隆”一声,沉重的门突然从内徐徐推开。

    豆苗儿愣愣抬头,一行太监恭敬步出,还有走在前头的陶平。

    待太监奉命传了太后口谕,豆苗儿忙牵着福宝谢恩,随他们入宫。

    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稳,豆苗儿松了口气,既然如此,这是不是表明,一切事情都很顺利?陆宴初很安全?

    碍于太监们在场,她不好询问陶平,牵着目不斜视谨遵礼训的福宝,母子静静跟着前面的太监左拐右绕,进入保和殿。

    余光中哪儿都是人,殿内处处奢侈精美,华灯密绽,不似人间。

    豆苗儿担心福宝受惊,轻轻捏了捏他手,旋即他回应地捏捏她手。

    嘴角生出一抹淡淡笑意,两人在太监带领下,走到陆宴初身边。

    上首二位自然是年轻的圣上与太后。

    豆苗儿记得陆宴初教给她的规矩,与福宝跪下请安,她口齿清晰道:“民女赵寄书,叩见圣上,叩见太后。”

    “福宝叩见圣上,叩见太后。”有样学样,福宝跟着跪拜,童音清脆,回荡在殿院中。

    长得粉团团的小孩最遭人喜欢,尤其还这般乖巧懂事。出于对这场戏的喜爱,场上夫人们都露出慈爱的目光,很是欣赏这位赵夫人。

    未出阁的闺秀们则情绪复杂,一是钦佩,二是羡慕。

    陆宴初当年摘得科举魁首后被公主相中,求而不得,后又有不少千金情愫暗生,却从未得到过任何回应。哪怕民间关于首辅的风流韵事不少,多是以讹传讹越发离谱。

    猜测过千千万万种可能性,她们却从未想过,这样一位如清风霁月的男子竟早有心上人,甚至连儿子都这般大了……

    “福宝?”太后笑眼眯眯地朝他招了招手,“到哀家身边来,哀家瞧瞧你。”

    懵懵懂懂抬头,福宝觑了眼爹与娘亲,见他们几不可察地颔首点头,他站起来,迈着短腿乖乖朝太后走去。

    环境陌生,好在他从小在书院长大,每年招收新生时,人声鼎沸,倒也不怯。

    “长得真是机灵可爱。”半将孩子搂在怀里,太后捏住他小手,朝圣上笑道,“圣上幼时也这般懂事。”

    宗越闻言,侧头盯着那小萝卜头瞧,小萝卜头似是好奇,歪头同样盯着他瞧,亮亮的眸子浸着纯真。

    扯了扯唇,宗越目光散漫朝席下扫去,果不其然,沈将军那边儿,原先瞧不见影的人瞬间冒了出来,想必紧张得很,她对这孩子竟然还挺有耐心。

    轻哼一声,宗越拂袖,吩咐暂停的声乐继续,气氛逐渐回暖,象征着这段插曲算是彻底揭了过去。

    福宝被太后留在身边喂食,陆宴初带豆苗儿退后,坐定在宴席。

    “不必担心。”给她斟了杯温热的蜜果茶,陆宴初递过去,以两个人听得到的音量道。

    “嗯。”豆苗儿不敢频繁朝福宝投去目光,想着太后态度和善,福宝又比一般孩子早熟,应当不会冲撞到太后才是。

    福宝似乎不挑食,给什么他就咬什么,只一双眼睛时不时往爹娘那儿瞟。

    太后心知肚明,虽爱极他腮帮子鼓鼓的模样,但还是笑着朝身后太监吩咐,令他抱他去陆先生那边,顺带赏了几碟糕点。

    席上恢复热闹,众人交杯换盏,其乐融融。

    唯独右下首一位搂着和福宝差不多大男童的年轻妇人面色复杂,她不可置信望着斜对面的一家三口,手上汤匙一颤,糖水洒了出来。

    “娘……”怀里男童不悦地嘟嘴,抬头怪她。

    “太王妃,承郡王。”侍奉在侧的婢女慌忙上前,拾了帕子为他们清理。

    “无碍。”牵强弯唇,赵静书示意她下去,心不在焉地拿了个果子递给怀里孩子,满腹惴惴然,她目光仍是难从他们身上挪开。赵寄书?她为什么还能活着?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57、五六章() 
晋。江。独。发。

    五六章

    盛宴毕,圣上召见陆宴初; 豆苗儿牵着福宝候在一株老榕下; 等他回来后一起出宫。

    此间; 好几位夫人特地绕来与她问候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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