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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要求可谓闻所未闻,冷少情先是一怔,继而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痛快地点头说道:“你要我故意亲近倾云,给你误会她的机会?没问题,这是我的强项。”
宇文潇黑线:“喂,演戏而已,千万莫要假戏真做!”
“晓得了!”冷少情哈哈一笑,甩脱宇文潇的手,身形一展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中。
怔怔看着前方的夜空,许久之后宇文潇才轻轻叹了口气,就势在屋顶上躺了下来,只觉心烦意乱:倾云,我该怎么办?为了我们的将来,只好暂时委屈你了,千万莫要怪我……
飒然居内,百里倾云同样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凭直觉,她知道宇文潇一定有事瞒着她,但她并不打算开口询问。因为宇文潇既然选择隐瞒,那就表示事情还不到让她知道的时候,既然如此,问有何用?
自然如今她最怀疑的,还是初弄影。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是初弄影指使的,那么她一定是抓住了宇文潇什么把柄,才令宇文潇不得不替她隐瞒的。那么,究竟是什么样的把柄呢?
想着想着,百里倾云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倒还算安稳,以至于直到天色大亮,她才睁开了眼睛。月无泪立即上前撩开了纱帐:“公主,您醒了?”
“嗯,”百里倾云答应一声坐起身子,看了看外间,“王爷呢?又出去了?”
“哪儿啊!”月无泪撅了撅嘴,“王爷昨夜根本不曾回房歇息,更不曾来看看公主,不知是不是与安阳王一起出去了。”
夜不归宿?百里倾云苦笑:“罢了,王爷公务繁忙,已经够劳累了。何况我的身体已无大碍,何须他来看。”
月无泪点头,伺候百里倾云更衣之后,扶着她坐在了梳妆台前,替她梳理着乌黑的长发:“公主,咱们今日做些什么好?谣言之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百姓们大概已不如原先那么恐慌了吧?况且就算再怎么恐慌,有病还是要治的,不如今日去安宁汤瞧一瞧?”
百里倾云点头:“说得对,这几日一直不曾过去,或许已经有人前来求诊了。无泪,你这便去准备,吃过早饭之后我们便过去看看。”
吃过早饭,二人便离开了飒然居,一同往安宁堂而去。谁知刚刚走了不远,便看到初弄影迎面走了过来。想到昨夜宇文潇的不对劲,百里倾云不由脚步一顿。
初弄影自然也看到了百里倾云。然而因为自恃有王牌在手,连宇文潇都不得不买她的帐,何况是她一直看不顺眼的百里倾云?是以她脸上再也没有昨日之前的谦恭乖巧,往日的飞扬跋扈倒是又增添了几分,鼻孔朝天地冷笑着:“哟!这不是王妃吗?弄影见过王妃!”
死贱人!如今潇哥哥还不曾娶我为妃,本姑娘大人有大量,先不跟你撕破脸,就让你再得意几天好了!等潇哥哥大事一成,再也不必害怕百里曦照那个奸贼,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
初弄影这前后的变化也太明显了些,白痴才看不出来。因此百里倾云越发肯定其中必有玄机。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她微笑着说道:“初姑娘免礼。前日为了本宫之事,连累初姑娘又是受伤又是受了惊吓,本宫还不曾好好谢谢初姑娘呢!”
“呃……”再怎么厚颜无耻、心狠毒辣,初弄影也还算是个人,因此听到百里倾云之言,她顿时有些讪讪然,脸上那得意的笑容也微微一僵,“啊……不必……不必客气……”
“应该的,”百里倾云依然不动声色,状似随意地说着,“真想不到会出这样的意外。本宫久居宫中,与荷露素不相识,便是嫁入王府之后也不曾与她有任何冲突,不知她为何突然要害本宫呢?”
初弄影越发心虚,已经不敢去看百里倾云清澈的双眸:“这……这个……”
有戏。百里倾云暗中冷笑,面上却更加亲热,甚至又踏上几步,离初弄影更近了些:“初姑娘,这段时间你一直与荷露住在一起,可曾发现她有什么异常?或者可曾注意到她对本宫有什么不满之处?”
“不曾!不曾注意到!”初弄影气息已经开始紊乱,吓得猛然后退了两步,急匆匆地说着,“弄影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快步而去。月无泪冷笑一声:“做贼心虚。公主,事情不是她做的才有鬼!”
“我知道。”百里倾云答应了一声,目露深思之色,“因此我在考虑的问题并非事情是谁做的,而是王爷究竟为何要替初弄影隐瞒?”
这个问题显然并非月无泪可以回答的,因此百里倾云也只是问问而已,接着便迈步向前走去。然而两人刚刚靠近府门,便听到高墙外传来一阵阵尖利的喝骂声以及男女老幼痛哭嚎叫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清晰的刀剑碰撞之声,其凄厉之程度竟宛如战场!
百里倾云心下顿时一惊,预感到必定有事情发生:“无泪,外面怎么了?”
“不知道啊!”月无泪同样变了脸色,越听越觉得墙外的声音凄厉得令人头皮发麻,“公主,您在此稍候,奴婢出去看一下……”
“一起去。”百里倾云一把抓住了她,“听声音外面似乎乱得很,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月无泪点头,二人便迅速来到了门口,守门的侍卫立刻上前阻拦:“王妃莫要出去!外面有事发生,王爷早已吩咐下来,请您务必留在府中,千万不要离开!”
果然有事发生?
百里倾云越发吃惊,站在门内向外一张望,顿时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只见门外的地上到处是一张张画有头像的白纸,有不少画像还被风吹起,在半空中飘飘荡荡。漫天遍地的画像之中,御林军全副武装,正来回奔走着捕捉四处逃窜的百姓。
百姓们早已被这突然的横祸吓得魂飞魄散,各自抱头鼠窜,有不少人更是互相撞在了一起,至于被推倒、被踩到的人更是不计其数。一时之间,哀嚎遍野,哭声震天,夹杂着御林军的怒骂呼喝,令人不忍目睹。
“这……这是怎的了?”百里倾云目瞪口呆,只觉掌心已被冷汗湿透,“难道还是为了谣言之事?可谣言不是已经渐渐平息下去了吗?怎的突然又……”
“公主!您看那些画像!”月无泪指了指那些诡异的白纸,“瞧见了吗?御林军手中都拿着这画像,似乎是在对照着画像抓人!”
百里倾云一怔,立即凝目一瞧,果然发现御林军虽然在不断地抓人,但下手的对象却都是年轻俊秀的男子,至于女人、孩子或者老人根本视若无睹。难道那画像之中有什么玄机?
“无泪,取一张画像给我。”百里倾云不及细想,立即出声吩咐。月无泪迈步欲走,侍卫却一把拦住了她,然后俯身从地上捡起一张画像递给了百里倾云。
百里倾云道了声谢,将画像举起来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原来纸上画着一个年轻的男子,眉目清秀,颇为俊美。画像旁边还写着几行字,大意是说画像中的男子便是幸存的前朝太子,如今他正在养精蓄锐,等候时机。一旦时机到了,他便会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诛杀谋朝篡位者,还金鼎国百姓一个真正的真命天子!
天哪!究竟是什么人对百里曦照有这么大的仇恨,定要让他如此不得安生?前段时间谣言之事刚刚平息,如今居然又炮制了这么多所谓前朝太子的画像出来?
前朝太子明明已被百里曦照害死,他又如何养精蓄锐、从天而降?百里曦照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他又何必命御林军照图抓人?一旦激起百姓哗变,岂不就是典型的官逼民反?
等等!难道……这就是那幕后主谋的真正目的?!
百里倾云心思电转,暂时没有开口。一旁的月无泪也看到了画像旁边的几行字,不由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公主!这……这是怎么回事?前朝太子真的还在人世……”
“无泪,慎言!”百里倾云瞪了她一眼,一把拉着她便往飒然居走,“走,回去再说!此事事关重大,千万莫要随便开口议论,免得惹祸上身!”
月无泪自知失言,不由偷偷吐了吐舌头,乖乖答应了一声。回到飒然居,百里倾云在桌旁的椅子上落座,将画像放在了桌子上,眉头微皱:“前朝太子?上次秦莫忘明明告诉我,他多年前便已暴病夭亡,这前朝太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月无泪不解,上前几步悄声问道:“公主,秦莫忘是何许人也?”
“嗯?”百里倾云一怔,接着摇了摇头,“这个不重要,你也无须多问。总之前朝太子早就不在人世了,画像中的男子一定不是他。画此画像的人必定心怀不轨,而如今的局面,只怕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哦……”月无泪点头,果然不再追问,却颇为担心地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那些被抓之人如今怎样了?皇上既然命御林军照图抓人,那么……只怕这一次皇上真的要大开杀戒了!”
此言倒是不虚。尽管百里曦照心中最清楚前朝太子已经一命呜呼,但身为一国之君,他岂能容许有任何变故威胁到自己的统治?因此无论真假,画像上的男子都必须死!
月无泪的话令百里倾云心中一震,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一排反绑双臂跪在地上的囚犯,只见大刀一挥,无数颗人头瞬间滚到了地上,鲜血喷得到处都是……
“不!”百里倾云一声惊叫,脸色苍白地站了起来,“无泪,我们进宫见父皇,无论如何一定要劝他冷静下来,千万莫要中了别人的奸计,从而滥杀无辜!走!”
月无泪点头,二人立即疾奔而出,不顾侍卫的阻拦强行出府,直奔皇宫而去。
不过可惜,莫说这人微言轻的主仆二人了,便是满殿群臣再加上诸位皇子的齐声求情,也未能将那些无辜之人从百里曦照的屠刀之下解救出来。
一身龙袍、头戴王冠的百里曦照端坐于王位之上,双手紧紧抓着扶手,借以压制无边的怒意和恐惧。一股冰冷的火焰在他的周身霍霍地燃烧,带着想要毁灭一切的力量,吓得一旁的内侍战战兢兢,冷汗早已流了满身满脸,生恐一个伺候不当,自家这颗脑袋便不知滚到何处去了。
文武百官悉数到场,同样个个低头躬身,大气不敢出,大殿上的气氛沉闷而肃杀,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虽然平静无波,但却阴云密布,雾霾重重,不定什么时候狂风暴雨便会席卷而至,毁灭一切!
太子百里风羽与二皇子百里风瀛当先而立,其后便是安逸王宇文潇、安阳王冷少情等人,个个面色惶急,满是担忧,想要开口说话却又不敢触及百里曦照的逆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死于非命,自然急得浑身轻颤。
但若仔细一看便会发现,宇文潇等人包括百里风瀛的确是真心为那些枉死之人心痛着急,而百里风羽的焦急则更像是在做戏,眼底深处透着隐隐的兴奋之色,竟像是生怕百里曦照杀的人不够多一般。
“报——”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叫喊,一名殿前侍卫跑步而入,跪倒在金殿之上,“启禀皇上,又有十二名与画像上的男子容貌相似之人被押,其中四名已查明年龄吻合!”
“很好,”百里曦照面无表情,“杀!”
“……是!”
侍卫答应一声,强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