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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陛下,只是凭我们几个人说一说就做觉得或许有些太草率了,而且很容易落人口实,被御史们知道了,又该在您的耳边嗡嗡了。虽然我们不在乎他们说什么,但也不能让他们的嗡嗡隔应我们、耽误我们的宝贵时间,是不是?”萧胜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从书桌上的一个小碟子里拿起一块绿豆糕丢进了热茶里,看着绿豆糕在水里慢慢的融化,“所以,臣以为,陛下可以将近日的论题放在明日的朝会上进行讨论,看看朝臣们都是怎么说的。”
“让朝臣们讨论?他们能讨论出个屁!”赵桓宁很是嫌弃的撇撇嘴,“阿胜,你是了解我的,我要做的事情,他们那些老顽固是绝对拦不住的,拦着朕的下场,就是他们自己倒霉呗!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对朕的决定严格的执行!”
“这个是自然的,皇权的威严是不容他人挑衅的。”萧胜点了点头,瞄了一眼又开始走神的儿子,默默的在心里叹气,可嘴上还继续说道,“不过,让朝臣们讨论一下也是有好处的,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陛下可以借此良机,观察一下朝臣们的反应,看看他们对于这个提议的真实想法。真以为,那些本身就品/性/良善的官员,自然不会反对这个利国利民的好提案,事实上,自从连环杀人案发生以来,不少同僚都来找过臣,建议臣向陛下谏言,针对青儿所说的家庭/暴/力、冷/暴/力予以最严酷的制裁。尤其是刑部尚书沈澜大人,还有京兆府尹蔡彬大人,对这件事情是最为关心的。”
“他们关心是很正常的。”赵桓宁点了点头,“他们是侦办这一系列案子的直接参与者,凶手的情况是非常的了解的。若朕不是皇帝,是平民百姓,听到这样的事情,大概也会唏嘘,若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是会跟姜某的选择一样,还是选择另外的一条路。”
“陛下说的对。”萧胜点了点头,“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就要大家一起努力,当然,肯定会有人不配合、拖后腿的。这些人多是平日里用良善的外面进行伪装,等牵扯到了他的利益的时候,就会露出原本的面目。这些人会不顾一切的反对陛下的提议,他们会说出很多很多的理由,到时候,陛下就可以有针对/性/的下手了!”
“哎呀!”赵桓宁拍了拍手,一脸欣喜的说道,“阿胜你真的好聪明呢,我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陛下!”萧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有些无奈的说道,“您演的稍微过了一点,显得略微有点假。臣认为以陛下的英明,绝不会想不到臣真正的用意。”
“诶,阿胜,看破不说破才是明智的!”赵桓宁朝着一脸懵圈的萧仲青挑了挑眉,转回头跟萧胜说道,“看到了吧,青儿到现在还没听明白呢!我要是不开口帮忙问一句,这孩子脸皮儿薄,也不好意思问,估计会憋上一整晚的,等到你们俩回家的时候,才会旁敲侧击一下。我觉得这样不好,憋坏了可就是大事儿了!”
“你就是帮忙了,他也依然没听明白,在这方面,这个小子是缺根筋的。。”萧胜伸手戳了戳萧仲青的脸蛋,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随谁了,明明我们萧家的人在这方面的感知还算敏锐的,可这孩子完全是一窍不通的。他在断案上是一把好手,于食道一途也有研究,偏偏不懂得如何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若不是我们给他撑腰,也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呢!”
“老爹,人嘛,不能是十全十美的,对不对?我不懂得与人相处又如何?”萧仲青用手托着下巴,朝着他老爹翻了个白眼,“人生百年,得遇一知己足矣,要那么多的狐朋狗友做什。那些人表面上嘻嘻哈哈、称兄道弟,背后指不定是一副什么嘴脸呢!等真遇到难事的时候,他们绝对不会雪中送炭,不在关键的时候被他们从身后捅一刀就算是幸运的了,对不对?再说了,什么人际关系也没有拳头有用不是?照我说啊,不管是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还是国与国之间的往来,谁的拳头硬,谁才是老大,谁才掌握主动权!”萧仲青笑呵呵的问赵桓宁,“陛下,您觉得臣说的可有理?”
“我非常赞同你的想法,简直不能再有道理了!”赵桓宁朝着萧仲青竖了个大拇指——这个动作还是他跟萧仲青学的呢,觉得用来夸别人真的是简洁、明了。“阿胜,你也不用那么的担心,青儿的拳头很硬实,靠山比拳头更硬实,放眼整个大楚,还有比咱来更厉害的人嘛?所以啊,青儿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就算得罪人也别怕,有我和你爹在,没人敢把你怎么样的。”
“谢陛下!”萧仲青站起身来向赵桓宁行了礼,看到赵桓宁摆了摆手,又重新坐下了,“不过,臣不会胡乱行事的,还请陛下放心。”
“你是乖孩子,怎么可能做乱七八糟的事情呢?”赵桓宁又拎起了茶壶,往萧胜的茶杯里续了水,“你要是不做好事的话,别说朕了,就是你爹那关都过不去。依着他的脾气,非得把你打得趴床上修养一个月才肯罢休呢!”
“一个月哪儿够啊,最起码也是要半年的!”萧胜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他儿子,“所以啊,不要随便的仗势欺人,后果是很严重的。”
“知道了,老爹!”萧仲青看了看赵桓宁,又看了看想说话又不敢打断他们谈话的福庆,“福公公,可是有话要说?”
“是!”福庆朝着萧仲青感激的点了点头,“陛下,奴婢以为明日的朝会,庆尚侯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恐怕他所说的那些话,不会特别的好听。”
“尽管跳啊,朕还怕他不跳呢!他跑出来当这个出头鸟是最合适的,你们兄弟当年的事情,众位朝臣又有几个不清楚的?”赵桓宁冷笑了一声,“他的话再难听,也不如他的黑历史难看。小福子,你不用担心,有朕和相爷给你做主,硬硬气气的跟他打擂台。”
“说到庆尚侯,我觉得福公公真的不用担心,他大概没有那个精力、也没有那个机会去掺合这件事情了。”看到六只眼睛都瞅着自己,萧仲青很是淡定的说道,“前段时间蹲点抓姜某的时候,听梅凡说,庆尚侯爷被他夫人挠得满脸花,好像是因为要抬个花魁进府的缘故,而且,那个花魁似乎还有了身孕。您也知道,定国公的府邸正好挨着庆尚侯府,偏偏梅凡的院子跟庆尚侯的院子就隔了两堵墙,梅凡又是个喜欢上房顶呆着的,所以,庆尚侯府里发生的事情,他差不多都能看得见。”
“梅凡这个孩子也是不省心的,堂堂定国公世子有事没事就趴墙头,一言不合就跟别人打架,也难怪敬轩头疼,一天到晚找机会就要抽他。可就算是抽了八百遍也没用,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一点效果都没有。”萧胜摇了摇头,指了指萧仲青,跟赵桓宁说道,“按青儿的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跟敬轩一比,咱俩的命还是挺好的,至少孩子很乖、很听话,偶尔皮一点也是可以允许的,只要不触碰原则问题就好!”
“谁说不是呢,我也觉得敬轩挺难的,家里有那么个混世魔王,想想都觉得头疼。”赵桓宁摇了摇头,“不过,梅凡这回的墙头没白趴,立了大功了,回头要好好的赏他。”赵桓宁朝着福庆招了招手,等人走到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福子,朕和相爷都跟你说过,庆尚侯府早晚要付出代价的,他们怎么欺负的你,朕和相爷就怎么时候他们。那个老婆子走的早,没赶上这个机会,也算是她命里少了这一劫。但她儿子可就没这么好命了,虽然朕和相爷不能把他推进冰窟窿里,也不能让人用火钳子烫他,更不能让他在大殿上学狗叫,这对其他的朝臣来说是一种侮辱。但整人的法子有千千万,咱们要挑那种高级的,对不对?这样才能配的上他侯爷的身份,是不是?”
“陛下说的没错,现在的这个时机刚刚好,用庆尚侯府来开刀,比任何人都合适。”萧胜托着腮帮子看着福庆,“小福子,我们坚持了这么多年,马上要心愿达成了,你可不千万不要退缩啊!记住,你早就跟庆尚侯府没有关系了,那个人说再狠毒的话都不会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也不能伤害到你,他只是个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
“奴婢何德何能,能被陛下和相爷如此看重,此大恩,奴婢万死难报!”福庆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地上,惊的萧仲青赶紧冲过去要扶他起来,可福庆推开萧仲青的手,到底还是给赵桓宁和萧胜磕了九个头,当他被萧仲青搀起来的时候,脑门上已经是一片红印子了。福庆抹了抹噼里啪啦往下掉的眼泪,抽泣着,“请陛下、相爷放心,奴婢绝对不会退缩的,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奴婢也会坚持到最后一刻的。”
“这就对了!”赵桓宁重重的拍了拍福庆的肩膀,“那些御史不是总指责朕是任人唯亲嘛,这回,朕就告诉告诉他们,朕不是任人唯亲,朕是护短!”
第八章()
萧胜看了看满脸都写着“我是皇帝,我任/性/”的赵桓宁,无奈的摇了摇头,认识这个人这么多年了,他也想不明白赵桓宁的这个脾气到底是随了谁了,不管是先帝还是娴太妃,都是很沉稳的人,完全不是这种跳脱的/性/子。
其实,不了解赵桓宁的人,真的很容易被他给糊弄过去。这人明明明长了一张正义无比的脸,却偏偏生了一个小孩子的脾气,在处理国家大事的方面,倒还是非常靠谱的,不会想一出是一出,不会胡来乱来,很有开明君主的风范。
但是,在对待某一部分朝臣的方面,皇帝的小孩子脾气就会跑出来。这部分朝臣大部分是古板、又保守的典型代表,还有一小部分是当初支持其他皇子的,要不是特别的有能力,也不会被留到现在。可这些人吧,能力是有,但情商不足,当然了,也有他们不怎么了解皇帝的缘故。反正他们不喜欢皇帝,自然就看不得皇帝顺心,每当看到皇帝开心了,就想法设法的搞出点事情来给皇帝添堵。萧家父子以及很多立有从龙之功的朝臣为什么特别的腻歪御史,因为御史台大部分都是这一类的人。
同样,皇帝也瞧这些人不怎么顺眼,要不是自己培养的力量还不足以接管这些人的工作,他也不会容忍这些人到今天。但容忍归容忍,国家大事不能用来开玩笑,皇帝就想出在别的地方恶心这些人的方法,各种恶作剧都来了一遍,时不时的还让暗卫去这些人的府上“闹闹鬼”什么的,看着他们每天顶着两个黑眼圈来上朝,赵桓宁的心里就特别的舒服,反正他怎么闹腾,这些人都不会挂印的,毕竟奋斗了小半辈子才爬到这个位置上,因为皇帝看不顺眼就赌气回家种田,不说别人,就是这些人的家眷也不会答应的。
想到这里,萧胜忍不住叹了口气,就是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才让皇帝更加变本加厉的瞎胡闹了。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既然彼此是两看相厌,那么,就别假惺惺的装出一副君臣相得的样子来。不说别人觉得恶心,估计自己也会恶心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了。至于史官那边会怎么写,更不用他们担心了,那些人是人精中的人精,不会出大乱子的。自古以来,春秋笔法的威力是有目共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