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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都做了,你还有啥说的?你现在说啥都晚了,既然你什么都不在乎,就赶紧闭嘴离开,这不是你说话的地方,你心里要是有什么憋屈的话,最好到大街上去说,有的是人替你鸣不平,我不行,我什么都不懂,你现在跟我说啥都白扯,你最好想清楚了,你不是我妈,我也不是你的女儿。就算是,我也不会认你,你快点儿走吧!你看见没有,我们全家人都不欢迎你,你再赖着不走,你信不信,我会拿把铁锹把给铲出去!”说着,丽莉转身走出去,真的就从墙角取来一把铁锹来。
她回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见女人还是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一副甘愿受辱的样子,她更加生气。汪书海一把夺过铁锹,嘴里埋怨说:“这孩子,你傻呀,你这样做,不是缺心眼吗?”
“我本来就没长心,哪来的心眼儿,要是有心眼儿的话,早都自杀了!”丽莉说着,又跑进厨房,从里面取出一根擀面杖来,只听“砰”的一声,怆然响起,又沉闷地落在地上,再往门外看去,那条被汪书海夺下的擀面杖,还在门槛下面,不停地打滚儿。
屋子里的人都没有说话,大家都冷冷地盯着这对冤家母女看,女人见了,无不尴尬地站起来,她见丽莉的情绪这样失控,也自觉没趣儿地裂了裂嘴。她想再纠缠什么,无奈丽莉不待见自己,也是惘然,她舍不得,又走不开真是左右为难。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她现在才想回屋,已经为时晚矣。临走之前,女人还是很不甘心地把钱举到丽莉的面前,她用乞求的目光,哀婉地看了丽莉一眼说:“你不认我,我也很难受,说一千道一万,都是我的错。我这次来,也没准备好,说心里话,看你今天这样幸福,我也没资格让你叫我一声妈。这些钱,你还是拿着吧……”女人说完,掩面而泣,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能买通我吗?想得美!赶紧走吧,别让我再费唇舌了!你马上走,我一眼都不想看到你!”丽莉挣脱汪书海的双手,她抬手就是一巴掌。女人的手被击落之后,她手中的钞票像雪片一样纷纷扬扬地落得满屋子都是。
女人愕然了,她颓然地站在屋子里面,张大嘴巴,愣愣地看着丽莉的举动,怵在哪儿呆住了。现在,她已经进退两难,走也不是,不走还不是。
此情此景,也无需更多的解释。她身后的那个微胖的女儿,惊恐万分地拉过女人的胳臂,她一个趔趄就被拽到了门外。她们在院子里面没有过多的停留,慌慌张张走出院门后,她们上了车子,拐过胡同口,上了正路,就一溜烟儿似的离开了这个村子。
这个女孩,就是丽莉的亲妹妹。她没出生的时候,就被妈妈带到了继父家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看来一点儿没错。从穿着打扮来看,她们现在的日子好像过得也挺舒心的。
她们走了没过多久,丽莉就病倒了。因为病情加重,汪书海在市里给她联系了好几个大医院,都没收留她。这样汪书海不得不把她带到了省城里的大医院,后来又辗转几次医院,丽莉的病情也得以控制。后来听说丽莉在治病期间,她都有的花销都是她这个亲生母亲给解决的,而且,她最严重的那次手术也是她妈在省城里四处托人拉关系,给她做的。
丽莉病好以后,没有再回到村里来,听说留在了她妈妈的身边了,后来,她和孙晓红也没任何联系了。
第六十四章 偶然获悉()
阳春三月,天气渐渐转暖。满院子的冰雪,被春风瞬息抽干。园子里的海棠树和杏树上,渐渐透出淡然的青痕,浑然不觉地给小院的春天增添一缕勃勃的生机。
晓红在厨房里洗碗,水花在她的手背上不停地翻滚着,跳跃着,像涂了一层白色的泡沫,碎了又生,生了又碎,不做任何停留。
阳光从窗外涌进来,落进水盆里,闪着虚无缥缈的光芒,仿佛把这些明媚与喜忧掺半的日子,都融进一个不复重叠的网中,晴是晴,暖是暖,如同生命的尺度,可长可短,都有着倔强的姿势。
这样的日子,爸爸和妈妈更加忙碌,他们又开始在地里种菜,一棵一棵的菜苗,在他们的手里都变得金贵起来,为了抢种,他们披星戴月地早出晚归,一整天都见不到她们的影子。
窗内阳光正好,晓红洗完碗筷后,她默默拿起窗台上的小喷壶,给花慢慢浇水。这些花儿都被奶奶侍弄得很好,虽然经历了那么漫长的寒冬,却依然还能开出这么鲜艳的花儿来,比起孱弱的人性顽强多了。
想起自己,跟这些向阳的花儿比较起来,若是经不起风吹雨打,恐怕早都凋零枯萎了。奶奶特别喜欢花,她养的花儿,常年不谢,墙角的那棵夹竹桃已经养了十年,在充足的养分里,它长得高高大大的,特别讨人喜欢,它开花的样子也特别诱人,像落了满树的蝴蝶,煽动着柔嫩的翅膀,在狭小的空间里,默默散发着非比寻常的幽香,总会让人产生无限的感慨。
孙晓红缄默地站在窗前,她忽然想起自己的一切,又是满脸的沮丧。生活在这样一个错综复杂的世界里,她只能俯首就地,逆来顺受,不然又能怎样。但她又不甘心这样消沉下去。任何理由都是借口,人活着总得有点儿志气,总得要为自己做些什么吧!若什么志向都没有的话,跟行尸走肉的活死人有什么区别?
听到院子里面“嘎嘎”的鹅叫声,孙晓红知道院外又有人来。她循声走出院外一看,见郭艳梅站在门口,正朝她笑呢。她的突然出现,令晓红很是费解。
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过她了。听说她去城里重点高中复读了,这个时候应该是最紧张的复习阶段,她擅自离开学校来家里看自己,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吧!不然,又是什么呢?
她这样想着,好不开心地把她让进屋子里面,老同学偶然见面,定然是一顿忘乎所以的寒暄。晓红好奇地问这问那,问着问着,她的脸色变得低靡起来:“咱们班同学的基础都不错,难得都去城里复习,今天的高考一定都没问题,看你们多好,个个都有出头之日,我真是羡慕你们啊!”
“这有啥可羡慕的!其实,你也可以去的,你就是前怕狼后怕虎的,心里没有啥主见。现在临高考还有一百多天了,你要是想去,我回去给你问问,现在学校都不收费用了,这个时候去正是关键时期,好像你去了也没啥问题!”郭艳梅的话,确实没错,现在学校里正在模拟考试,孙晓红若是现在去了,正好能赶上,如果考得好,高考一定有望。这样的好机会若是错过了,那谁也没有办法帮助她了!
“我就不去学校添乱了,文化课我都扔接近大半年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帮家里干活儿,也没心思看书,连页书本都没碰过,这么长时间没摸书本,以前学的那些知识,恐怕都忘光了吧?你让我现在再去学校里复习,我啥都不会,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儿,那还能赶趟了吗?算了吧,我这辈子没有那考大学的命,也就不强求,勉强能过过书隐,好歹也高中毕业,多少识几个大字,也算没有白活儿。”孙晓红自嘲地说着,面对没有把握的事情,她也是一脸的无奈。
“你也不用那么悲观,如果基础不好,再怎么复习,成绩也不乐观,还不如你压力小呐。有的学生真是拼了老命一天到晚的学,结果考试成绩出来后还是原地不动,他们对自己越来越没有信心,几乎都快崩溃了。人活着,真就不能跟命争。对了,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件非常突然的事情,你知道吗,咱们乡里好像最近一段时间,想要从咱们这届毕业生里,考一批民办教师,不知道你听说没有。这不,我爸怕我考大学没把握,就特意找人去学校把我给催回来了!”
“真有这事儿,你这是听谁说的,我怎么就不知道呢!要是真能当个民办教师,这些年的书本也算没有白摸,最起码还能发挥点儿能量,为下一代做点儿贡献。这事儿真是好事儿!可我连看书的时间都没有,拿啥去考?”晓红惊异地看着郭艳梅说。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事儿可没处看去!你越是没信心,没准儿就能考上。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整天在家里眯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进跟个大家闺秀似的,村里有啥好事儿,没人来特意告诉你,你怎么能知道呢?我就说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是再在家里待上两年,你都得待傻了!”
“可不,这样的机会也真是难得,你知道都有啥条件吗?”孙晓红追问道。
“是高中毕业的就行,好像年龄这方面有限制,不能超过25岁,我看,你去参加正好,说不定就能考上。我就是特意来告诉你,到时候去考试的时候,咱俩一起去考场,还有个伴儿!说不定真就能考上呢!”郭艳梅详细地说着。
“能行吗?我都好长时间没摸书本了,到时候考不上该丢人现眼了!”孙晓红摸了额头,她很没自信地说。
“还能行吗,你把那个吗去掉,就是能行。你跟村里那些考生比,你可比他们强多了,别的内容不考,就考初高中课程,题也不难,都是书上的学过的内容,一点儿也难不住你,你要去考,板上钉钉能考上,你有啥害怕的。好像明天早晨就得到村里的中心校报名,报名七天,过午不候,你可得当回事儿啊!错过了这次机会,可就不好再找了!”郭艳梅怕孙晓红打退堂鼓不去,又加重了语气催她。见她神神秘秘的样子,孙晓红的心动摇了。心想,当个民办教师也挺不错,就干脆地点头了。
“有这儿好事儿,我当然要试一试了。行,就这么定了,我明天一定拿着毕业证书去学校报名,回来我就找书复习,你要是手里有什么好书,也替我找几本看看!”说完,孙晓红使劲地点了点头,她同意了!
两个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郭艳梅在家里没坐多大一会儿就离开了。她给晓红带来的这个消息像一场及时雨一样,化解了她心中所有的冷漠。她们慢慢走出胡同口的时候,郭艳梅挽着晓红的手,不好意思地说:“晓红,去我家待会儿,卢明远来了!我们家都挺喜欢他的,见过家长后,我们就能正常交往了!”
“这不是挺好吗?你俩处得那么好,我就不去当电灯泡打扰你们了。等吃喜糖的时候,别把我拉下就行!”孙晓红停下了脚步,看着身边的郭艳梅,她不再往前走。
“这事儿还得谢谢你呀!没有你和高智贤,我俩还走不到一起呢!”郭艳梅嘴角上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脸上泛起的一层红晕,在阳光中不停地闪动着,略显迷人的光彩。
孙晓红笑了笑,她没有说话,自己的情商也不高,这件事儿本来就跟自己没什么关系,要说郭艳梅最应该感谢的人是高智贤还差不多,自己与卢明远又不认识,这感谢二字还是免了吧!
想到考民办教师,孙晓红又犯了疑心病,这马上就要高考了,学校里复习那么紧张,郭艳梅她爸怎么会让她回来报考民办教师呢?他这样做,不是前功尽弃了吗。听说考上民办教师得参加工作八年,才能有转正的机会呢,他居然让自己的女儿,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去当民办教师,这样的做法,也实在让人难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