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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的话,是不是得把马给我留下,反正我这里正愁没地方买牲口呢!”司机厚着脸皮说着,慢慢凑到了马车前面。他想伸手去摸白马,立刻被孙国栋大声喝住。
“你给我住手,喂,小伙子,你再这么说话可就没意思了!你以为我让着你,就是怕你了。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这马的主意你就别打了。我看你这开车走南闯北的人,也不讲个理啊?那好,咱俩也别在这里磨嘴皮子,你不是让我赔两个轮胎吗?那好,我现在就赔给你。老伴,把镰刀给我?我先把轮胎放完气儿卸下来再说。”孙国栋朝晓红妈摆了摆手,抄起镰刀就往货车那边走去。这不是逼哑巴说话,惹急眼了,他孙国栋也不是吃素的,黄嘴丫子还没退净,还想讹诈老头一把,一定是想错了。
大白马见司机这副猥琐的样子,连连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它扬起脑袋,龇着大牙,朝他顶了过来,像是要张口咬死他也不解恨。
吓得他急忙倒退几步,岔开两腿,站在路边,惊慌失措地指着白马说道:
“老头,你这是要干啥?你想用马车撞我吗?还不让我说话了?”司机一看孙国栋要来真格的,怕捅出娄子来,自己一个打工的,万一给老板惹出什么麻烦来,那就该吃不了兜着走了,他见势不好,也不敢装了,急忙改口说道。
“谁赶马车撞你了,你给我听好了,你不是让我给你赔轮胎吗?好,我现在就赔给你。”孙国栋说着,举起镰刀就要去给轮胎放气,司机见情况不妙,连忙摆手说到:“老头,我看你脾气挺倔啊?不就是两个轮胎吗,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我看你们卖趟菜也不容易,算了,也算兄弟积点德,这轮胎就不用赔了!”说着,司机毛楞着往货车那边靠过去,他这才知道老头不太好惹。
“哼,算你识趣,别以为谁都好欺负,有那能耐去做点儿好事,没事儿跑屯子里面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以为谁都怕你呀?这年头,你以为谁都好惹,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我一个种地的,这辈子父母健在,女儿成帮,出门卖菜掉井不挂下巴,今天被人打死了,也没啥可遗憾的。今天这事儿,谁都没理,不用墨迹,你说你想怎么解决,我都接着,一定奉陪到底。谁要是半路打退堂鼓,他就是狗娘养的。”
看来,司机的一再妥协,孙国栋并不领情。这样的势力小人,他在外面见得多了。一个庄稼人,要是被一个混混吓倒,那真是白活了。
“有话好好说嘛,我也没说非得要你的白马!”司机被镇住了,他心虚地说着,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起来。可是说出的话,泼出的水,他想当面服软,见孙国栋义愤填膺的样子,他又把话给憋了回来。
他们正在僵持不下,只见货车的车窗摇了下来,刘丛新的脑袋从里面露了出来,他朝司机大声喊道:“还墨迹啥呢?快点儿走吧,再磨蹭一会儿天黑了!你不想回家我还想回家呢。你倒是有完没完了。”
司机本来是想讹点钱花,他听到柳丛新喊声,也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就咧着嘴对孙国栋说:“今天算你捡着,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要是以前,我一定饶不了你,哼!”司机忿忿地坐到了车上。车门关好以后,货车一溜烟似的开走了。
“你敢,借你俩胆用用!给你惯的,大白天敢拦路打劫,小心打不死你!”孙国栋手里拿着镰刀,站在马路上,看着货车远去的后影,气得头上的青筋乱跳,他指着货车骂道:“小王八犊子,真是丧尽天良,也不睁开眼睛看看,谁都敢欺负!”说完,他把镰刀递给了小红妈妈,气哼哼地扯过马的缰绳,继续往前赶路。
“这辆货车,我在市场上见过好多次,好像是柳丛之弟弟的,他们常年在市场上杀驴倒马的,听说,他弟弟可生性了,市场一霸,说打就撂,跟刮地皮似的,谁碰见谁倒霉,都避让三分,就连十里八村的人见到他也没人敢惹。下车跟你拌嘴的是个司机,刚才从车上露头的那个小子,就是柳丛新。这两个人,名声非常不好,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晓红妈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每一句都是关于柳丛新的一些小道消息,不是胡作非为,就是杀牲成性,总之却没有一句是好听的话。人,她倒是没有见过。可这孩子的名声,她也只能这样恭维了。
“这都是什么人啊?表面上跟个人似的,实际上就是一群土匪,谁家要是养了这样的孩子,别看现在开个货车满大街招摇撞骗,说不定哪天就得惹祸,生了这样的儿女,有多大的产业早晚都得败光。”孙国栋气哼哼地说着,使劲甩了一下鞭子,大白马又打起精神往前跑去。
“常年在市场上横着膀子混,整天前呼后拥的,弄一大帮人五人六的跟地痞流氓一样欺行霸市,不待学好的,这种人早晚都得出事儿,在路上碰见,千万别跟他们硬碰硬,咱惹不起呀,还是离着远点儿,跟这种人一般见识,都能把眼珠子气冒了,也没地方讲理去!”晓红妈的话里充满了很多无奈。
马车拐进胡同的时候,二姐已经在门口等好长时间了,她见孙国栋把车赶了过来,脸上都笑成一朵鲜花了。马车来到近前,还没等晓红妈张嘴说话,二姐先从小板凳上站起来,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哎呀,老姑夫,你们可算回来了。卖了一天的菜,又没少挣钱吧?这钱不够你俩挣的了,在咱们这条胡同里,数你家来钱路多,孩子们又懂事,眼看都要成爆发户了,真让我羡慕嫉妒没有恨哪!”她张嘴说钱闭嘴说钱,这番冷笑热哈哈虚情假意,孙国栋听起来特别恶心。
他只是用鼻子冷冷地哼了一声,脸上再没任何表情,还把脸转了过去。去了悟空,又来了只猴子,他对这种阴奉阳违的女人一向是不屑一顾。
二姐见孙国栋一点儿情面不给,知道今天的事情不是一般的难办,她本应该知难而退,可她一看晓红妈在车箱里朝她微笑,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一股自信,又笑眯眯地凑了过来。
“老姑,我都在门口等你半天了!你要是不忙的话,快点儿下车,我有件好事正要跟你说呢!”
二姐说着,瞟了孙国栋一眼,她见孙国栋阴沉着脸,一句话没有说,她心里咯噔一声,脸上却一点儿也没显露出来,为了达到目的,她就又把目光转移到小红妈的身上。
看见她这番殷勤的举动,孙国栋料想她一定有事儿,他原本不想让晓红妈下车跟她说话,但又不好直说,于是,他皱了皱眉头,心想:一个家庭妇女,整天好吃懒做东游西逛的,她肚子里面能有什么好事,是不是打麻将又输了,大概是又想变相朝晓红妈借钱吧。
第 三十五章,巧舌如簧()
孙国栋也不是特别排斥晓红妈和二姐交往,二姐这人一惊一乍的,眼睛鼻子一起上阵,舌头和牙一碰面,也没个准话。跟她说话得多加小心防备,要是脑子不灵活,反应慢,一旦入了她的圈套,被她三两句话绕进去,一时半会儿拐不出来,就得吃亏。
就晓红妈那点儿智商,说话直来直去的,任人唯亲,平时算个小账还行,要说耍个心眼,出个计谋,她和二姐真的没有可比性。
孙国栋也是一个特别耿直的人,最忌讳好吃懒做不守本分的女人,整天描眉打鬓,把自己捯饬得跟妖精一样,没事儿的时候,走东家,窜西家,靠占人便宜活着,见了谁都能贴乎上。连身上浓浓的化妆品气味,都能飞来一群绿头苍蝇,在胡同里招蜂引蝶。根本就不是什么过日子的人,跟她这样的人在一起待久了,早晚都得学坏。
别看农村的胡同小,里面的江湖也还真是深不可测。像二姐这样的风云人物,不多不少,跟菜碗里煮熟的一只死苍蝇一样,只要有一个在背后捣鼓起来,胡同里定会被她恶心得热闹非凡。
不是孙国栋贬低她,看人下菜碟,二姐有时候真的不太靠谱,要是家里有这样不着调的女人,整天没事儿东游西逛的,要是能把日子过消停,后山的石头都能开花结果。
想到这里,孙国栋皱紧眉头把马车停了下来,他冷漠地看着晓红妈下车以后,居然连眼皮都没撩一下,赶着马车走了。
他不想和她说话,也不想讨她麻烦。孙国栋这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二姐也都心知肚明。可她这人就是脸皮厚,即使被人甩了脸子看,也不影响她的抵抗力,不该说的话照样还说,不应该办的事情,照样还办,在她的脑子里,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廉耻二字。可见,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在碰壁之后,她的心里承受能力该有多么强大啊!
她知道孙国栋没有缘由地烦她,眼见孙国栋很不高兴地从自己旁边走掉了,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过去了,她依然强做笑脸,装作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她又不傻,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是为了那十几斤羊肉,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还是强装高兴,陪着笑脸迎了过来。
“老姑啊,你说你这一天得干多少活啊,忙完家里,忙山上,忙完山上,又忙着挣钱,好家伙,这钱不够你家挣的了!胡同里这么多人家,真的没法儿比呀!要讲能过日子,我就佩服你,真是太要强了!”二姐心不在焉地说着,为了找到一个恰当的话题,她的一双眼睛将小红妈从上到下扫荡个遍。
“这不是孩子们都没完事儿吗?趁着身板硬实,能多干点儿就多干点儿,要啥强。”晓红妈笑了笑,面对二姐的老套,随口应和着。
相对来说,晓红妈这个人倒是胸无城府。别人随便给个话题,她就能掰扯半天。但是若说到正题上,她就会三思而后行了。一旦遇到非常严肃的问题,她在外面根本就不能独断专行,因为家里还有一个深思熟虑的孙国栋给她撑腰呢。外面她怎么说话都是表面现象,回到家里,她就是丫鬟拿钥匙当家说了不算了。因此,刚才她听了二姐奉承她的话,丝毫没有含蓄,张嘴就答。
“那倒也不是,你跟别人就是不一样,别说这个胡同,就连村里都找不出几个像你这样会过日子的人来。你看看你们家,老的老,小的小,要是没有你这样的能人支撑着,也真是不行啊。要不咋说找不好朋友一记着,讨不到好老婆一辈子。我老姑父,有你这样的贤内助,真是前辈子积德行善了!快儿过来歇会儿。”二姐说着,把自己的小板凳让给了晓红妈。
二姐这个人真是太会说话,无事献殷勤,为了讨好晓红妈,她绞尽脑汁找出一堆奉承的话,说得晓红妈心花怒放,乐得合不拢嘴。
“你也别那么说,家家过日子不都这样吗。反正日子咋过都是过,干活又累不死人,上上下下十来口人,不干咋整。”谁都愿意听好话,晓红妈抿嘴笑着,听见二姐这么夸她,马上把刚才的不快抛掷脑后。她坐在二姐的板凳上,一边揉腿一边说。
“那是你能干活,你家的日子才过得这么好。你没听说吗,男人有福随身带,女人有福托满家。我看你就是你们全家的福星,真是一福压百祸啊!”二姐总是能恰到好处地把话说到点子上,让人高兴,要不咋说好人出在嘴上,好马出在腿上呢。
“看你说的,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啊。让你这么一夸,我都快美上天了。你老姑没念几天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