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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嫂,晓红摔成这样,你咋还走了呢。”没想到她这么无情,四婶追出门外,都没把她喊回来,看来,这次,她真的是太伤心了。
“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既然她没有我这个妈,我还管她干啥!”晓红妈摔门而去,晓红的心算是彻底凉透了。
四婶把晓红扶到她的里屋后,然后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终于在犄角旮旯里面找了一瓶云南白药。她用反毒水洗净她头上的伤口,把药面敷在了上面。血,止住了。可心里的伤口里,还在汩汩往外面流血。她把手放在头顶上,一种疼痛的感觉,顿时席卷了全身的每一处神经。
伤口包好后,孙晓红扶着墙站了起来,她刚想往前迈步,回到自己的小屋里面。院门响了,孙晓红侧起耳朵听了听脚步声,断定是任浩轩和四叔回来,她的眼泪又一对一双地流了下来。
她怕让人看见,马上抬起胳臂轻轻地擦了擦眼角,然后用手捂着前额,坐了下来。
任浩轩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第一眼看见孙晓红时,居然吓了一跳:“晓红,你怎么了!我这刚出去一会儿,你咋就变成这样了?”
孙晓红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不想让任浩轩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的亲妈,前来将自己狠狠地骂了一顿,那该有多不好。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她家的这本经还是不让他知道的好,于是,她搪塞着说:“我刚才不小心撞到了墙上!可能是这几天休息不好,折腾得呗!脑子里面有点儿缺氧。没事儿,休息几天就好了!”
“你头上流这么多血,挺着干嘛,还不快点儿去诊所里面看看!让大夫给你打一致血清,要不感染了怎么办?”任浩轩心急如焚地说。他从墙上摘下大衣,披在孙晓红的身上,扶着她就要走。
“一点儿小伤,就是擦破点儿皮,没有关系的,我没事儿,你不用管我。四婶已经替我洗伤口了,胡同里面黑灯瞎火的,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好吗?”孙晓红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任浩轩。
“你都多大的人,走路还这么不小心。”任浩轩见她执意不去,就在她的身边静静地坐了下来。他平静地坐在那里,脸上的愁容在灯光的照射下,变得凝重起来。
“四婶,你也忙一天了。我一来就给你们添了很多乱子,真是过意不去。我的头有点儿晕,我想回屋去躺一会儿。”孙晓红朝外面看看,见天色不早,就客客气气地对四婶说。
“快点儿休息去吧,你明天不是要去上班吗?你只管放心地睡吧,天亮的时候,我再叫你!”孙晓红一阵揪心,她慢慢地站了起来,在任浩轩的搀扶下,慢慢地回到了漆黑的小屋。
惨白的月光,穿过窗子,静静地洒了进来,孙晓红静静地躺在床上,她的脸上有着一种说不清的复杂。她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不起一丝波澜。
任浩轩见她心事忡忡的样子,知道她心里有事,就没有打扰她。屋子里面的气氛变得异常的压抑,任浩轩侧着身子,他的手不停地抚摸着孙晓红的头发,眼眸微暗,嘴唇微微地动了动。他本来是想要说点儿什么,却欲言又止。
“晓红,我明天又要去外地出差。你一个人在四婶家里住,我还是挺放心的。可是,你每天上班都要骑自行车赶那么远的路,我是挺担心的。要不,我帮你弄个月票,天天坐公交吧。这样我也放心,你也不用遭罪了!”
“离放寒假也没剩几天,还起月票干啥。就这几天使劲一挺就过去了,咋还不能将就。你不用担心我,还是自己出门在外多加点儿小心吧!”孙晓红微微地闭着眼睛,除此之外,她还能说些什么呢?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各有心事()
“我这些年也没什么稳定的工作,你跟着我一定会吃很多苦的。不过不要紧,以后我一定努力挣钱,等我们把钱攒够了之后,我一定给你买一个大房子住,让你也当当高傲的女主人!”任浩轩见孙晓红忧虑的样子,他轻声地安慰着她。孙晓红何尝不是也这么想啊,可是自己两手空空,周围都是一些光说好话,不做实事儿的人,要想过这样的日子,谈何容易。
任浩轩不着边际的话,对她来说真是太遥远了,她甚至连想都不敢想。人活着都是这样,往往都被一种精神上的成功所骗。幻想多了,便是空想。希望多了,失望的次数也就越多。孙晓红不想让自己一辈子都活在幻想里。她两手空空地望着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她需要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但是不去设身处地地去努力,即便是一件微乎其微的东西,也都不属于自己。
“有一件事情,我很早就想跟你说了,说了之后,不知道你有啥想法?”孙晓红的话,让任浩轩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她以前和自己说话,从来不犹犹豫豫,吞吞吐吐。今天这是怎么了,反倒跟自己客气起来。“跟我还这么神秘。怎么,你信不过我吗?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的事儿就是你的事儿,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倒底是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好了,我这边洗耳恭听。”任浩轩不以为然地说。孙晓红这么严肃,他以为她在和自己开什么玩笑呢。
“你也别这么说,我说出来,你准保不高兴。其实,也没啥大事儿。你听了也未必高兴!”孙晓红幽幽地说,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不自信起来。
“你这还没说呢,怎么就知道我听了不会高兴。你以前说话也不这样的,今天怎么还优柔寡断了呢,我看这也不是你的性格啊?”其实,孙晓红也不是卖关子,让任浩轩猜闷。他哪里知道孙晓红要和他说些什么呢。
“你看,我从小到大,念了那么多年的书,对家里也没什么贡献。咱俩结婚时,我妈还给我买了一台自行车,还给我做了几套衣服。我寻思着,今年一整年的工资我就不要了,我想全留给他们。反正以后,我们有的是挣钱的机会,也不差这一年的工资。你要是没什么想法的话,学校年末开工资的时候,我就不往家里拿钱了。”任浩轩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可是孙晓红一年的工资啊!这一年的工资得买多少东西啊。这真是孙晓红一个人的意思吗。
听着听着,他好像听明白了什么。他不停地猜测着孙晓红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刚才他不在屋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孙晓红闭口不说,这里面的关系,他也没法弄个明白。父母的恩情,理当偿还,可是这个节骨眼上,两家的老人都朝他们俩报山报水地要人情,他俩可真是有点儿承受不了。
这面是一年的工资全部上缴,那面是结婚办事情,一个子不掏还穷横穷横地不讲道理。任浩轩是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好在孙晓红能理解他,不然他的日子一定不能好过。
可是一年的工资要是全部上缴的话,那可是他们可以维持生活的原始积累呀。这要是没有了,那日子可怎么过呀?任浩轩听孙晓红说完,他前思后想掂量了好半天,终于做出让步了。
“好,他们想要就给他们吧。我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挣钱。没有这一年的工资,兴许我们会过得更好!”任浩轩把每一个字都说得那么重,说完之后,他把身体转了过去,只给孙晓红一个脊梁骨看,把眼睛一闭,便一动不动了。他倒是说得爽快,说完之后,他就不愉快了。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给自己买一所大房子住呢,现在说到这个问题上,他就不高兴了,说来说去,还不是心里不平横吗。
任浩轩这样做,孙晓红颇感意外,看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很多相濡以沫的夫妻关系,往往都输在了一个钱字之上。任浩轩是个俗人,说到钱字,他也不例外,在他的小九九里,或许已经把自己一年的工资列入了他的管辖范围之内。在这个问题上,他还是动心了。
孙晓红本来是不想和他谈这个敏感的问题,毕竟这些钱是自己的婚前财产,她有权做任何支配。即使不跟任浩轩明说,他也不能强行独吞这笔工资。但孙晓红不想隐瞒这些事情,她觉得夫妻之间要互相信任,该说的话就明说,该做的事儿,就拿到明面上来说,没有必要遮遮掩掩,躲躲藏藏。
头上一阵剧烈地疼痛,孙晓红疼痛难忍,她裂了裂嘴,不再说话了。她用手轻轻地按了按伤口的地方。当然,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要说不动心的话,那是胡说。孙晓红见他这副无声抵抗的背影,她的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心里产生一种无来由的憋闷。人都是感性的动物,每个人的心中,都藏着一个魔鬼,一旦触碰到自己利益的时候。这个魔鬼就会张牙舞爪,有恃无恐地伺机掠夺。
天亮之后,任浩轩悄悄地从被窝里面爬了起来,他见孙晓红睡得正香,没有叫醒她,一个人穿戴整齐以后,他没有吃早饭,匆匆忙忙地走出院子,去赶进城的公交车去了。
孙晓红醒来之后,发现任浩轩没在身边,她盯着身边带有余温的枕头,眉心拧在了一起。他走了,可他是带着怨言走的,和自己离开他们家时的心情是一样的。他嘴上虽然没说,但是他到底想什么,孙晓红也是心知肚明。结了婚,自己的世界里就多了一个人,就证明自己的肩上就多了一份责任。可是这份责任太重了,若要让自己担起来,实在是太难了。现在,她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摸不透任浩轩的脾气了。像他这样思维缜密的人,怎么能和她计较这些无足轻重的话题呢。
“晓红,今天学校发福利,你那份还没领吧?走,咱俩一起去领!”早晨上班的时候,孙晓红的两只脚刚刚迈进语文组,就听大家正在议论纷纷,她仔细一听,原来是学校给在校的各位老师们在发福利。李姐见她还在发愣,主动走到她的面前。
“好的,等我收拾收拾东西,马上就来!”孙晓红答应着,她把手里的背包放在抽屉里锁好后,跟着李姐就来到了后勤主任办公室里。她们来得正好,往门口一站,排在前面的人都走了,她们很快就把福利领了回来。
等她俩把酒肉领回来之后,上课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孙晓红把肉装进一个塑料袋里,放进桌子里面锁好,再把两桶酒放到桌子底下。她没有领大米和白面,她想等学校的校车去坎上办事的时候,顺便帮她捎回家里。一切都准备停当,她从桌子上面拿起教案,转身就出了语文组。
“要说咱们学校的待遇,就是比其他学校的待遇好!人要知足常乐,不能这山望着那山高,不管你怎么折腾,都是那四两半斤,要是这么好的条件都装不下,我这人也快报废了。哎呀,不说了,不说了,说多了又要得罪某些人不高兴了。好吃不敢饺子,坐着不赶倒着,今天正好回家包饺子,咱们老百姓也回家改善改善。”李兴阳讲得最欢,这个时候,是他最高兴的时候。不管别人发多少,他总能想方设法搞到更多。他大言不惭地说完之后,就晃晃悠悠地走出了语文组。他这副德行,大家都看在眼里,恨在心上。为了争一口吃的,他可真够拼了。
听他的话音好像是有所指,也有所不指。他又没提名道姓,爱说谁就说谁吧,就当自己耳朵瘸,灌了一耳朵眼儿噪音。不管他针对谁,孙晓红听了心里很不舒服。
最近几年,学校的副业搞得非常好。稻子和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