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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的那内容,涉及到的问题有点儿多,因此,任浩轩不想让她俩的谈话继续下去。
孙晓红瞬间明白了什么,她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明天,她还要去学校里上课,谁好谁坏,好像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她来学校教学的目的,要的是学生们的学习成绩,不是升官进爵,也不是顺着麻杆往上爬。常言说,抬多高,摔多重,就现在的体重,她还承受不了那么多的是是非非。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复杂事情,分明都是在自寻烦恼。这便是: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许老师,我明天还得上班,改日我再来看你!”说着,孙晓红站起身来,她披上大衣,将脖子上面的围脖接了下来重新围好,见许老师要下到地上来送她,她连忙朝她摆了摆手,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把她让了回去,“我的大姐呀,外面这么冷,麻烦你就不用送我了。为了你的身体健康,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炕头上,好好养着吧。不然,我可就造孽了!”
任浩轩已经站在了门口,他也笑着对许老师说:“姐,你就别送了。过几天单位不忙了,我再和晓红来家里看你!我们走了!”说完,他推开屋门,大步走了出去。
许老师笑着点了点头,回头对她的老公说:“他们不让我下地,你去送送他们吧!”许老师的老公答应着,他们三个一起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任浩轩来到院外,快速打开车锁。
“姐夫,别送了,还是快点儿回去吧!我们走了!”孙晓红朝许老师的老公微微一笑,回过身来,两个人迅速走出胡同,出了村子,又冒着寒风往回赶路。
他们走在路上,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一股冷气袭上心头,孙晓红顿感全身冰冷,她用一种寒酸的姿势,忐忑不安地坐在自行车的后面。太阳渐渐地落下去了,周围一片冰冷。她把脸紧紧地贴在任浩轩的后背上,路越走越黑,越走月滑,在苍茫昏暗的天底下,自行车每次向前移动一步,都如同一只蜗牛在向前爬行,这让她空前感受到了绝望和无助。
他们回到坎上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满天的霜雪,将满天的星星都严严实实地笼罩起来。他们走进胡同里的时候,各家的院子里面的灯光,闪闪烁烁,像夜的眼睛,映在胡同里面,变得更加的苍白和颓废。
当孙晓红走到自己家到门口时停下了脚步。她望着任浩轩没有去开院门。以前,她不论是上学还是上班,她都乐此不疲,今天不知道怎么,她的心里竟然有一种特别压抑的感觉。
这个家已经不是自己的家里,她是爸妈的家,是弟弟的家,她连一个极小的空间都没有了。她出来找房子的时候,就已经深深地感觉到了。爸爸在饭桌上跟任浩轩聊这件事儿的时候,她就已经感到很被动了。
现在,她和任浩轩俩站在门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心情去推开这两扇门。既然不属于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再停留下去。孙晓红想到自己就像一只小鸟一样,早晚都要自己单独去飞行,她狠了狠心,苦笑着对任浩轩说:“四婶家的房子,不是已经都说好了吗?这个院你就别进去了,你去四婶家等我,我进院去取一套行李!一会儿就来!”
孙晓红说着,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院子。她进屋以后,突然见到自己曾经用过的东西,都已经堆在了炕上,她性能力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她们已经准备好要将自己扫地出门了,如果自己再赖在家里不走的话,那将会是怎样的结果,她连想都不敢想。
孙晓红算是彻底地绝望了。爸爸和妈妈都没在屋子里面,只有奶奶坐在炕头上,嘴里叼着那根老烟杆,慢悠悠地吸着。她见晓红进来,第一句话就问:“晓红,你回来,你俩吃饭了吗?”
奶奶不问还好,这一问,晓红心里更加难过。眼里的泪水突然不受任何控制地流了下来。她从小到大,从来没受过这样的难为,她今天才算领会了什么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地感受了。
爸爸是自己的亲爸爸,可他不认自己。妈妈是自己的亲妈妈,她不但不认自己,见了面之后,她不是往身上泼冷水浇头,就是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自己完犊子。
这个时候,孙晓红才真正感觉自己这辈子人活得确实窝囊,姥姥不喜,舅舅不爱。连同任浩轩的爸爸妈妈,还有他那几个姐姐姐夫,都往死里逼她,她若笑得出来,那也是精神失常了。
还好她心大,什么都不在乎。她含着眼泪,什么话都没有说,把自己的那些东西,三下两下都裹在了一起,装在一个大布包里,她看了奶奶一眼,便咬着牙,拎着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她默默地走进了漆黑的胡同,眼睛里有种涩涩的感觉,一阵狗的叫声从远处传来,她下意识得哆嗦了一下。她没做任何的停留,继续朝前走着,一种释怀的感觉,顿时席卷了她心中所有的悲哀。
明天,一切都将改变,她猛然抬起头来,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悲悲切切地活着。她迫不急待地往前走着,直到她的孱弱的背影,机械般的在迷离朦胧的灯光中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第一百四十四章 碰破南墙()
“你还知道回来呀?我以为你结了婚,就把我们给忘了呢。你想得倒是挺美,啥事儿都不跟我们商量,就擅自做主!这回栽跟头了吧?你不是挺犟的吗?有能耐你别住你四婶家的房子啊!任浩轩他爸不是挺能吹牛的吗,咋的,把人忽悠到手就不管了?”孙晓红闷闷不乐地走了进来,她手里的东西,还没等放下,猛然听见一阵刺耳的叫骂声,从四婶的炕沿边上传了过来,心说不好,一场空前绝后的虐女事件,马上就要在眼前发生。别看她已经搬了出来,这顿恶骂,她是躲不过去了。
不用问,这熟悉的诅咒声,也就是自己的亲妈才能说得出口。孙晓红愕然了。难怪她刚才没看见她,原来她早就坐在四婶的炕头上,已经气势汹汹地在等着自己了。其实,自己今天这样,妈妈已经早都料到了。孙晓红呢,她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可现在她已经在南墙上撞得头破血出了,也没见她有回头的意思。晓红妈看在眼里,气在心头。于是就上演了一场前门骂女的闹剧。
可孙晓红不知道她提前等在这里找她的气生,等她进门一看,发现任浩轩没有在屋里。可能四叔见大事不妙,故意引开任浩轩也未尝不可。因此,孙晓红悬着的一颗心悄悄地落在了肚子里面,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可是,当她见到满脸怒气的老妈时,心里暗暗叫苦,她这一整天,除了坐车,就是串门,见到的人可真是不少,每个人都让她的心情变得无比沉重。此时再听到这样的奚落声,顿时语塞,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知道老妈对她有想法,就硬着头皮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进了自己的小黑屋里。她没有开灯,听着歇斯底里的叫骂声,她坐在漆黑的屋子里面,屏住了呼吸,静静地听了下去。
“你生这么大的气干嘛?总之,她还是个孩子,你就不要再难为她了!你这个当妈的不担量她,谁能担量她?”出于好心,四婶见晓红不依不饶地数落个没完,走上前来,不停地劝她。
“谁说不是呢?我就是帮她担量得太多了,才把她担量成这样。晓红,你给我听好了,不是我吓唬你,你现在班也上了,婚也结了,既然你这么不听话,咱俩也应该算算账了。养个小猫小狗,见了面还知道摇摇尾巴呢。你可倒好,我把你养这么大,不图吃不图喝,连个顺气都不给我,咱先不说别的,我和你爸培养你这么多年,你现在翅膀硬了,做事也有主见了,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们两个老掉牙的人来个说法啊?”听着她的话,孙晓红都能想象出妈妈脸上的表情,有多么暴戾。
妈妈的话,几乎不容她反驳,字字都像利刺一样,嗖嗖地向她扎来,不把她扎成千疮百孔,也得不他刺得遍体鳞伤,她怎么能受得了呢!亲兄弟,明算账,何况父母。看来今天晚上,妈妈是来找她算账的啊。可现在自己什么都没有,她握着空空如也的双手,总不能拿命来偿还吧。孙晓红听着听着,她不再淡定了。会说的不赶会听的,吵来吵去,她现在终于明白妈妈要做什么了。
“不是当妈的心狠,你也让人太寒心了。你说你从小到大,你啥活儿都没有干过。我和你爸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可现在你拍拍良心好好想想,你都为家里做了什么。为了让你在学校里面安心读书,家里的人都心疼你干活。你知道不知道,你奶奶都那么大岁数了,在我们忙的时候还知道心疼我,给我做口饭吃呢!可你呢,这么多年来,书倒是没少念,可人却越来越傻,跟你说啥好话,都跟耳旁风,也不知道你在跟谁较劲。我是你妈,我能坑你吗?可你就是不听,这回好,被人家给欺负回来了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晓红妈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她见晓红还是没有吭声,更加气愤,她把声音抬得更高:“你现在咋不说话了呢?我是不是说到你的痛处了吧!以前我就跟你说,任浩轩他爸他妈靠不住,你偏就不信,现在知道难受了吧?我看这天底下,除了胡同口老王家的疯子,就数你最傻了。现在才哪到哪,以后有你遭罪的那一天。”
妈妈的话,越来越难听,孙晓红浑身颤抖,顿感头重脚轻,她下意识地用手扶着炕沿,屏住了呼吸。一种彻骨的绝望,让她倍感头疼。
她已经无话可说。说来说去,还是自己不争气。如果……
这世界上最悲催的想法就是如果。她不想让妈妈说她没有良心,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想走出门去。只听“咕咚”一声,她重重地摔倒在地,一股咸腥的味道从头顶上,淌进了她的嘴里。她不声不想地用手轻轻一抹,感觉粘粘的,是血……
四婶听见暖阁里有摔倒的声音,她急忙走过来,拉开电灯,她吓了一跳。孙晓红正闭着眼睛,趴在地上,大声喊了起来:“二嫂,你可别吵吵了,快点儿过来看看吧,晓红摔倒了,头上摔出了血。这孩子,咋这么不加小心呢!”四婶弯下腰,将孙晓红扶了起来。
“四婶,我没事儿,你不用管我!我自己能站起来!”孙晓红张了张嘴唇,怯懦地说道。她的心已经伤到了极处,其余只剩麻木。她用手捂着脑袋,挣扎着站了起来,又是一阵头晕,她把头一歪,又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她现在这样,都是自找的,也没有人强迫她这么做。我还没怎么着呢,她就这样,以后能借她什么力!养了一辈子孩子,到头来养了一个白眼狼。”晓红妈以为晓红是装出来的,依旧喋喋不休地说着。她见晓红坐在地上半天没吭声,也有点儿害怕了。她想过来看看,转念一想,刚才自己已经把话说得绝情绝义的,现在若是再把心软下来,岂不是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这样的面子她可丢不得。既然话说出去已经收不回来了,又何必在屋子受罪呢,眼不见心不净,她抬腿就走了出去。
“二嫂,晓红摔成这样,你咋还走了呢。”没想到她这么无情,四婶追出门外,都没把她喊回来,看来,这次,她真的是太伤心了。
“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