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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相公是厂花-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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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不知不觉,进皇宫已有五六日,进宫后的次日就验了第一次身,苏宓手心的疤痕已是很浅,当时验身的老嬷嬷见她容貌过人,堪堪让她过了,至于之后的复筛,当时苏宓是想着,再过半旬,这痕印也该是能消掉了。

    可是,屋室内,苏宓看着自己手心重又皴裂的伤疤,原以为没几日就能彻底隐下去,这两日反而见了血,而且每次上了『药』便愈来愈重。

    苏宓塞上木塞,将瓷瓶放回原处,心道以后还是不能再用这瓶了。

    “苏姐姐,沈嬷嬷来了。”外头是张月儿的声音。

    “好,我马上出来。”苏宓应道,沈嬷嬷是负责教导她们基本仪态的大宫女,每日清晨她都会在大家用完早膳再走动一番之后过来,□□导她们在宫里基本的仪态。

    偌大的体元殿前的院子里,东南角是一棵巨大的樟木树,四周排列整齐的一盆盆花栽,围绕出一片石板空地。

    一个个秀女排成数列,两手伸平,头顶及手背上皆放着一本厚薄适中的书册,以此来调整她们的姿态。

    快至八月,暑气也散去的差不多了,但临近午时的日头还是有些闷热。

    苏宓手上的汗随着指缝流向手心,混着伤疤沁出的红『色』,偶尔掉落一滴在地上,红『色』很浅,很快便被蒸晒了,沈嬷嬷也就没有留意到。

    虽然手上的伤沾着汗珠酸酸疼疼,但苏宓的手臂依旧打的笔直,两眼正视着前方,不敢有丝毫懈怠。

    “沈嬷嬷,许久未见了,别来无恙啊。”声音似玉石击缶,悠悠地从秀女们身后的殿门口传来。

    晒得有些昏沉的苏宓,在听到这一句时霎时清醒了,这好像是他的声音,他来了?

    “奴婢参见厂督大人,奴婢很好,谢过大人关心。”

    沈嬷嬷年过四十,算是宫里的大嬷嬷,做起事来循礼合规,与秦衍有过几次照面,但并不相熟,此时也是对着秦衍施了一套全礼。

    秦衍淡淡道:“本督只是替皇上来看看秀女的选度,你继续吧。”

    “是。”沈嬷嬷虽疑『惑』这选秀何时与东厂扯上了关系,但她也不敢质疑,只得应了一声便继续训导秀女。

    苏宓眼睛偷偷向秦衍那处看了看,他今日穿的是她第一次见到时候的那件黛蓝蟒袍,眉眼落拓,氤氲着寡淡的笑意。

    他好像无论从哪处看,都是很好看的样子。

    苏宓眼见着他走向樟木树下,坐在冯宝不知从何处搬来的太师椅上,在他转身的瞬间,苏宓立刻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

    秦衍这次来,就是为了看看苏宓,是以他视线逡了一圈,最后还是落在了她身上。

    她的鬓角被汗打湿,沾着碎发,该是狼狈的模样,可她眉眼精致,琼鼻檀口,兼两颊带红,看起来像是红『色』的李子,又嫩又鲜甜,只让人觉得诱人不已。

    头顶和两手上覆着三本书册,明明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是酸疼难忍,可她的手臂还是笔直地一动不动,无端惹人心疼。

    苏宓感受到了秦衍肆意妄为的眼神,心里一阵烦『乱』,自己现在的手势滑稽,定然是好笑至极的,他这样盯着她是不是觉得她难看?

    肯定就是了,不然他怎么会一直看着她。

    就在苏宓胡思『乱』想之际,左边秀女的手臂突然一个晃动,打在了她的指尖。

    苏宓一时不察,手背上的书册应声掉落,沈嬷嬷闻声皱眉走了过来。

    “才休息过,顶了半柱香,怎么都坚持不了了?”沈嬷嬷认识苏宓,这样一个长相明艳的女子,她这些年见过的秀女宫娥这么多,也没见到几个比她好看的。

    以她的容貌,被选中也是应该,只是可惜了是商贾之女,身份低了,但低份位的嫔妃还是有些许可能的。有了这一层缘故,沈嬷嬷对苏宓向来不怎么苛责,这次见她不认真,也只准备开口教训一下便过了。

    苏宓看了一眼身侧打到她,如今却装作不知情的秀女,她是想解释,可这里是皇宫,她若不说,沈嬷嬷也只不过说她一句,事情便了了,她说了,沈嬷嬷信还好,若是不信,她还不如就这般应下了,免得生事端。

    其实,苏宓看了一眼秦衍,他该是看到的。

    明知道秦衍此时要是开了口,她以后的日子反而更不好过,可她偏偏就是希望他能替她说一句。

    然而秦衍只是看着这边,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嬷嬷,我是被晒的有些昏沉,下次不会了。”语气带着些许不知名的失落。

    “嗯。”沈嬷嬷没想与苏宓计较什么,更严格的礼仪等入了选自有后宫的其他大宫女去教,她现在如此,本来不过也是想她们熟悉一下,顺道练练她们心『性』。

    她弯腰捡起掉落的书册,准备再放上苏宓的手背之时,却看到了书册上的一滴红水,峨眉蹙起,这是哪来的?

    就在此时,秦衍突然起身靠近,“沈嬷嬷,秀女这般不用心,也不罚一罚的么?”

    沈嬷嬷被打断了思绪,福身回道:“厂督大人,她也是无意,这等小事,奴婢想着是不用罚的。”

    “是么?皇上的事哪有小事。”

    沈嬷嬷与秦衍没什么交集,只听闻他手段毒辣,可想不到这么小的事被他撞见了,难道也得罚?

    秦衍的声音没有刻意放低,谁都能听得见,苏珍眼神从方才他进殿开始,便没落下地黏在了他身上,她记得与苏宓同车的好似就是东厂的厂督,没成想竟然是这样一个美男子,她心里之前的高兴『荡』然无存。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男子到底是个宦官,不懂得怜香惜玉。又或者是在马车上,苏宓得罪了他,他此次过来借机惩罚她?苏珍心里暗暗升起了几分期待。

    沈嬷嬷沉默了一会儿,秦衍她是断然惹不起的,这也是苏宓倒霉,开个小差还被他给瞧见了。

    “厂督教导的是,还请厂督明示。”

    “随我去戒房。”

    秦衍说完就往体元殿的西南偏堂的一间耳房走去,沈嬷嬷无法,只得取了苏宓身上的书册。

    “去吧,这也是你运道不济,待会儿说话小心些。”沈嬷嬷低声提醒道。

    谁知道这么小的事,都能让秦衍找个名头罚一罚,沈嬷嬷看着秦衍和苏宓走远的背影,她也着实不懂这厂督是想干什么,还能和一个秀女过不去。

第二十章() 
戒房平日里没什么人用,秀女众多,谁都有机会入后宫,没有哪个嬷嬷会傻到与未来后宫里的娘娘为敌,因此这戒房也只是形同虚设罢了。

    苏宓的心里七上八下,一路忐忑不已地跟着秦衍进了戒房,习惯『性』地将门掩好,转过身,秦衍已经坐在了红漆矮塌上,矮榻的中央隔着一桌茶几,他那纤长而又骨节如玉的手搭在木几上,看着苏宓的眼神意味不明。

    苏宓不敢与之对视,静静地站在门边不远处。

    “每次都离我这么远,当真如此怕我?”秦衍倒了一杯茶水,微凉,他端起未喝,又放了下来。

    “督主,民女不敢。”

    “是么,”秦衍眼神示意了茶几右侧的空位,“过来坐下。”

    苏宓不是忸怩的『性』子,若是往常,坐也就坐下了,可今日秦衍才在外说要罚她,又想起那日在马车上的情景,苏宓咬了咬牙,没敢应下。

    “谢过督主,民女站着就好了。”

    秦衍脸上的笑意渐失。

    他起身缓步走向案台,提起了一把戒尺,负手走到苏宓面前,带着漫不经心,而又不容置疑的语气。

    “把手,伸出来。”

    苏宓看了眼他手里的那把戒尺,长约七寸,两指的宽度,幽幽地仿佛泛着寒光,虚咽了一口。他这是想打她的手心呢,就跟书塾里犯了错的学生一样。

    苏宓心里不情愿但也不敢违抗,还是慢慢地伸出了左手,右手带着伤,再打,疤就好不了了。

    秦衍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嗤笑了一声,手执着长长的戒尺,却是绕过她平伸出来的左手,挑起了她垂放着的右手。

    细窄的戒尺在她手掌虎口处打了一个圈,手心便被翻了过来。

    细白纤嫩的手掌,几道疤痕狰狞交错,戒尺轻轻一滑,带出淡淡血『色』,苏宓身子也跟着不由自主得轻颤了一下。

    秦衍的指腹擦过尺口,那抹深粉便留在了他的指尖,“手为何还没好?”

    “原,原本是好了的,这几日涂了『药』,反而又裂开了。”苏宓的心跟着秦衍手中的戒尺忽上忽下的,直到见他似乎没有要惩戒她的意思,才稍稍松了口气。

    “去那边坐下。”秦衍边说,边随意地将戒尺甩在了案桌上,见苏宓还是有些犹豫,不悦道:“你是觉得本督有耐心说第三遍?”

    “是,督主。”苏宓赶忙往榻边坐好,秦衍语气里的不耐吓得她一身冷汗,她决定以后还是不要想些旁的,他说什么便做为好。

    “冯宝,把玉肌膏拿来。”秦衍对门外道。

    门口传来一声回应,不多时,冯宝便从门缝里递来一只玉『色』莲纹的小瓷瓶。

    秦衍拿着瓷瓶回头时,就见苏宓低垂着头,手里绞着衣衫的边角,乖顺地坐在木榻之上。果然,有些人,还是要用吓的。

    他走近,从袖口里拿出一方素『色』布帕,抬起方才未喝过的茶碗,倒了一些茶水在布帕上。

    “伸手。”

    苏宓见秦衍的举止能猜到他要替她上『药』,虽觉得不可置信,但依旧听话地将右手摊平,秦衍便用浸着茶水的布帕拭掉她手心疤痕处的血水。

    他垂着眼睑,睫羽如扇,茶水温温的带着一丝凉意,稍有刺痛但好像也不甚明显。

    。。。

    “看够了么?”秦衍抬头对上她的视线。

    苏宓殷红着脸,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手上已经被上了『药』,被另一条白帕包裹了起来。

    “谢,谢谢督主。”苏宓不好意思地攥过秦衍手里脏了的那条布帕,“我自己带出去了扔了。”

    秦衍居高临下的垂眼看着眼前从耳尖一路红到领口深处的女子,没有阻止她的动作,他喜欢看她局促不安的模样,她脸红起来的样子让他更加想逗弄。

    “你既是做秀女,那你可知,皇上的容貌。”

    苏宓才收起了布帕,羞意稍退,茫然地摇了摇头,她都没选上呢,怎么会见过。

    “那不如我告诉你,他生的可怖,眉似八刀,鼻似宽田,才至冠年却身虚体弱,我说的,你信不信?”

    苏宓无措地看着秦衍。

    信不信,若是信了,便是对皇上不敬,他敢说这些话,她可不敢接,若是不信,那又是得罪他了,她该说什么?

    苏宓心里一阵盘算计较,再仰头,他脸上分明是促狭的笑意,他根本就是在逗她!

    不止一次了,好几次都是如此,他说的话,让她进退不得,最可气的是,她还时不时的心跳如鼓。

    “督主,我不过是个低贱的商户女,你说的我不敢应,也不能答。”

    苏宓从不觉得自己身份低贱,但她心里堵着一口气,他逗她还能因为喜欢她不成,他就是觉得她好欺负罢了。

    这么一想,苏宓心里更难受了,一难受就有些口不择言,可她也不知道自己凭何难受,明明秦衍替她敷『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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