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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事情平息后再赶墨远宁走?这种飞鸟尽良弓藏的作风太明显,难免会让公司里的其他职工有其他想法。
这个问题她想过,却一时想不出好的解决方法,最好当然是墨远宁自己离开可这又是墨远宁的意愿,她不能勉强。
方宏也知道问得急了,看她不回答,就说:“我只是越俎代庖,冒昧给苏总您提醒一下,苏总您一定有自己的考虑,是我多虑了。”
他顺势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苏季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笑笑:“没关系。”
两个人又说了一些场面话,方宏就送苏季下楼回家。
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方宏没有先去走廊另一头的董事长办公室见墨远宁,而是给一个人打了个电话。
越洋电话等待的时间有些长,电话接通后方宏就带着苦笑开口:“学长,你的这位妹妹心思太难捉摸,我有些顶不住了。”
那边那个人也不意外,闻言只是温和地笑了笑:“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他说话的声音清醇温雅,乍一听跟墨远宁有些相似,却又比他更多了一层刻到骨子里一般的温柔,即使隔着电话线传来,也仍旧如熨帖的三月春水,让人顷刻间就能消弭所有烦恼和怒火。
方宏在他这种声音下也稍稍冷静了一点,叹息了一声:“她又把那个冒牌货弄回来了。”
那边那个人听到就笑了声,语气里有恰到好处的责怪,反倒让人觉得他即使出言指责,也全部都是为了说话人本人好:“这么说对墨先生太冒犯了,你不是还要和他共事?”
方宏笑了起来:“处处像你,却又处处形似神不似,难道还不是冒牌货?”
他这么说着,突然就压低了声音:“顾学长,你还是回来吧,这一次再错过,也许就真的是终身遗憾了。”
第11章()
墨远宁回苏康后没几天,苏季就带着他参加了一个慈善晚宴。
以前这种场合都是墨远宁去应酬的,苏季从来不去。那时候他总是后到先走,捐上一笔款,还要回家吃晚饭。
这次就不同了,苏季带着他早早去了现场,又带他端着酒杯到处去应酬。
就算苏季不热心交际,但她毕竟是苏家大小姐,在这方面的训练是从小就开始的,现在穿着晚礼服,带着一脸得体从容的微笑,周旋在宾客之间,看起来也相当拿手。
苏季不常喝酒,却继承了苏伟学的千杯不醉,已经下肚了几杯香槟,还是神采奕奕,眼眸仿佛还比喝酒前亮了许多。
墨远宁却只端了一杯果汁跟在她身后,遇到相识的人就寒暄几句。
苏季抽空揶揄他:“墨特助原来酒量不是不差么?现在怎么只敢喝果汁。”
墨远宁脸上带着笑,还认真回答:“这段时间胃有些不好,害怕喝了酒再去医院,只能用果汁代替了。”
他因为什么不喝酒,苏季能不清楚?这么说无非就是想取笑他一下,还用得着他这么正经的解释。
她侧头看了看他,觉得他脸色比前几天是好了不少,就又笑:“要是我要求墨特助喝酒,墨特助不知道会不会照办啊?”
墨远宁挑了下唇角:“苏总吩咐的话,当然不敢推辞。”
苏季又想接着开玩笑,转脸就看到一个身影,连忙挽住墨远宁的手臂,带他一起转身,面对来人:“这不是陈总吗?陈总也拨冗到这里来了?”
那人三十多岁,身型高挑消瘦,样貌也说得上英俊,只是眼睛狭长,眼梢上挑,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沉。正是陈氏的现任总裁陈柏岳,也是董事长陈朔的长子。
身为h市两家实力相当的资本集团,陈氏和苏康的关系一直处于制衡的状态,很是微妙。
不过墨远宁主持苏康这两年,用的是大力拓展的风格,触动了不少陈氏的利益,再加上墨远宁有时的确会特意针对陈氏打压排挤,所以陈氏才会下定决定要和苏康一较高低。
至于墨远宁已经被踢出了苏家,那对陈氏来说是完全不影响先前的决定的,还能趁苏康更换总裁的空档,谋取更多利益。
今天苏季亲自带墨远宁过来,无非就是想给陈朔看一下,墨远宁她带回来了,不但带回来,还完全控制了他。
陈柏岳走过来,目光在苏季和墨远宁挽着的手臂上停顿了片刻,才又抬起眼微点了点头:“苏总,墨特助。”
他说到“墨特助”的时候,刻意加重了语气,他人本就阴沉,这么一说,听起来特别讥讽。
面对这位昔日对手,墨远宁的神色也没变化,这时刚好一个端着托盘的服务生从他们身边经过,他就把手里的果汁放上去,取了一杯martini对陈柏岳笑着举杯:“陈总,幸会。”
苏季来不及说话,就看到他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他这么爽快,连酒都敬了,陈柏岳就没办法再说话,也举杯将自己杯中的酒饮进,皮笑肉不笑地挑挑唇:“不打扰两位了,告辞。”
苏季的胳膊还在墨远宁的一只手臂上挽着,等陈柏岳走开一些,她就没好气拉拉他的袖子:“我不会再替你付医药费了!”
“公司员工不是可以报销一部分?”墨远宁竟然反应很快,“没关系,我既然已经入职了,就不会再影响工作。”
苏季觉得自己的一腔好意完全被当成了驴肝肺,虽然她自己也的确没说什么类似关心的话。
白了墨远宁一眼,她放开他手臂转身要走,却突然想起来自己还得跟他秀恩爱,回身又拉住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说:“别再喝酒了,去取杯热饮。”
她没回头,也就没看到身后墨远宁翘起的唇角,还有眼眸中那无法掩盖的温柔。
盯着墨远宁喝了几口热牛奶,苏季还皱着眉看他:“没觉得不舒服吧?”
墨远宁看起来心情不错,悠悠说:“谢谢苏总关心。”
苏季绝对不能承认:“呸,谁关心你,我只是怕我带的人当众昏倒,太丢人了。”
“放心,我不会。”墨远宁唇边含笑,似乎也愿意多说几句话,而不是一味噎她,“无论情况如何,我倒还不会在别人面前失态。”
难道他昏睡在自己面前还吐了血那次是假的?苏季心里暗暗嘀咕一句,接着才意识到他的意思是她不是那个“别人”。
这话里的意味实在太亲密,苏季竟然也不想立刻反驳回去。
她只是沉默了一阵,就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拿手指头去戳他的胳膊:“今天给我表现好一点,你丢人了我更丢人懂不懂?”
她一味发泄自己的小情绪,没注意到这动作和话语实在太亲密无间,还带着点撒娇般的孩子气。
墨远宁微微笑了下,反转手掌,握住了她的手:“小月”
被他在这种场合叫了有些久违的乳名,苏季一时也没察觉到不对劲,而是觉得他的手太凉,眉头皱的更紧:“你跟陈柏岳喝什么酒?你自己又不是身体太好。”
“不是你让我喝酒的?”墨远宁随口笑着说,看她生气的抬起头,就又紧跟着解释,“陈柏岳这个人太烦,不喝一杯赶不走他,我不想跟他废话。”
陈柏岳虽然还比不上陈朔老谋深算,但陈朔近年退居幕后,他已经算陈家的半个当家人了,年纪不大做事却深得陈朔真传,谋略狠辣兼具,在h市也绝不是一个可以轻视的人物。
但墨远宁就能用毫不在意的口气说他“太烦”,偏偏他这么说的时候,仿佛纯属自然,无可指摘。
而刚才陈柏岳被他用一杯酒堵走时候的样子,也的确是有些话想说没能说出口,很有几分憋屈。
苏季忍不住就笑了,抬手去擦他唇上沾着的一圈奶渍:“墨先生好霸气啊,只是怎么还没断奶”
他们站这个地方虽然还算偏僻,但总归还是会被人看到的,苏季倒不是故意在社交场合公然跟自己前夫举止如此暧昧亲密,只是顺着心情自然而然。
她自己没太在意,墨远宁的眼眸却突然闪了闪,接着她只听到一声水杯落地的声响,就猛然被墨远宁紧抱在了怀里。
他抱住她之后转出半步,侧身将她向不远处的一根圆柱处推去,同时一把拉住窗台旁的丝绒窗帘,用力扯下。
这一系列动作相当快,苏季刚回过一点神,就只看着铺天盖地的红色丝绒窗帘瀑布般在身侧落下。
就在窗帘从上滑落的零点几秒内,墨远宁带着她的腰,两个人的身体完全抢到了圆柱后面。
苏季这才惊魂稍定,他们这里动静太大,早将大厅各处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那窗帘落下时还带翻了一旁的一个餐点桌,各色饮料和糕点滚落了一地。
墨远宁沉默不语,只是完全将她的身体压在圆柱上,目光在大厅四周扫视了一圈。
苏季不明所以,被他压得有些不舒服了,才稍稍推开一些他,问:“怎么了?”
墨远宁还是没有回答她,他像是突然对参加宴会的所有人都感起了兴趣,不断用目光在大厅内扫视。
刚刚被吸引过来的陈柏岳端着一杯红酒站在不远处,呵呵笑了声:“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墨先生和墨太太演的一出好戏。”
他方才被墨远宁一杯酒逼得铩羽而归,现在终于抓到机会扳回点面子,当然不会错过。
h市谁都知道墨远宁已经和苏季离婚,也谁都知道他们刚离婚就旧情复燃,这声“墨太太”喊得实在太讽刺。
苏季被迫接受着周围火辣辣的目光,不由得有点火气,用力推了墨远宁一把:“墨特助,你今天喝多了!”
墨远宁总算把目光收回来放到她的脸上,他勾了下唇,对他这些反常没打算解释一句,只是后退了几步,不远不近地站在她身边。
出了这么个丑,苏季也没了继续交际的心情,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去找晚宴的主办方。
签了一张支票,提前退了场,苏季上车时还是烦躁兼恼火。
倒是肇事的墨远宁完全像没事儿人一样跟在她身边,微勾着唇目光清湛。
苏季肯定不能让墨远宁把他那辆老爷车开来这里,所以他们是乘了一辆车过来的,上车后苏季只说了声:“回宅子。”就再也一言不发。
司机一路将她送回了苏宅,她也没交待司机再把墨远宁送回他的小别墅,而是侧头对他挑了挑下巴:“你也下来。”
墨远宁自然没有异议,跟着下车,随她走进苏宅。
里面的玄关里只亮着盏昏黄的灯,就像她曾经在雨夜里走进来那天一样,大大的宅子里空荡荡的,如同能听到呼吸的回音。
只是这次没有人带着温暖的笑意从里面走出来迎接她,她也再没有可以休憩的怀抱。
她猛地回转身,拉住了墨远宁的手臂,她几乎用全身的力气扑上去将他压在墙壁一侧。
伸出拳头,用力抵在他胃部,她冷笑了一声,带着少见的凛冽寒意:“墨特助,既然想要上位,就要献出你的肉体。”
第12章()
墨远宁整个人都被她推过去靠在墙上,他许久都没有说话,苏季却不给他沉默的机会,拳头更加用力地向里面按了按,还用指骨的关节顶住左右转动。
即使没有胃病的人被这么顶着也已经会不舒服了,更何况墨远宁距离上次胃出血才不过两周。
轻吸了口气,他顿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