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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对,朕也没信他,只是觉得他突然来这么一遭,让人烦心。”
“其实皇上知道,他一直存在着,所以这也不叫突然,只是辛苦了皇上,辛苦了守城的战士,也辛苦了百姓。”我轻轻为他『揉』着太阳『穴』,希望可以舒缓他的神经。
“若不是他请的什么军师在那儿助纣为虐,谅他也没那么大的胆敢闯朕的万箭穿心,这次双方损失都很大。朕准备跟他打持久战,非要挫挫他的锐气不可。”淳翌的话,让我听出他胸有成竹,我一点都不担忧。
“皇上,您放心,他想夺取天下,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如今,似乎他一样也不具备,您说他拿什么跟您打持久战?等到那个军师用尽了他的阵势,晋阳王的气数也要尽了。”我语气很平缓,似乎了解许多,其实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想象。
“有奏折来报,关外有许多的伤者、残者,那么多惨景,朕还真是不忍心。”
“自古战争都是如此,流血,牺牲,有破碎,才会有完整。他们的破碎,就是为了国家的完整。您是王者,比谁都明白,只是是个慈悲的王者,天下需要慈悲,才可以安宁。慈悲,可以宽容,但是不能纵容。”我觉得自己的话语有些过激,停下手,走至他面前,缓缓坐下,也端起一杯茶品着,芬芳宜人。
淳翌点头:“是,可以宽容,却不能纵容,朕不会纵容任何人,无法拯救,就任其毁灭,朕是天子,不是佛。”身着朝服的他,明黄的龙纹,在我眼前,渐渐地放大,淳翌的形象就这样强大起来,这个帝王,与我从前想象的不同。他是盛大的,又是温和的;他是霸气的,又是慈悲的。
我投给淳翌一个赞赏的目光:“皇上,臣妾会一直支持您。”
淳翌执我的手,柔声道:“朕没事,其实朕心里有数,他兴不起什么风,作不了什么浪,只是朕疲于这样。有时候,朕想要个对手,一争高下,可是朕要为子民着想。”他看着我,“你该不会忘记那个楚仙魔吧?此人近些日子,像失踪了一样,朕在想,奇人就是奇人,来无影,去无踪,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顾忌,不需要思索。若是此时,他出现,与前朝余孽联手,让朕腹背受敌,你觉得会如何呢?”
我淡然一笑:“出现了又能如何,每个人都有弱点,抓住其弱点,就够了。再者皇上兵力充足,边关那边无须调遣更多的兵力,那里需要的是智取。那位设置了万箭穿心的军师,相信比晋阳王的军师出『色』许多。既然关外可以抵挡,皇上不必心忧,此事交与他们去处理便好。前朝余党,策划了这么多年,虽然遍及全国,可是力量依旧薄弱,不敢贸然行动,一动则伤,他们要想好是否伤得起。强化一个团队是非常难的,毁灭起来,只是一朝一夕。”我不知道自己的分析是否正确,可能沾不到主题,但是我心里真的很平静。
淳翌起身,走至窗前,抬头看着那轮柔和的弯月,说道:“金陵花似锦,又见月儿弯。湄卿,你说此时的关外,又是怎样的景致呢?”
我遥望月『色』,低声道:“想来此时那些战士,也在望着这轮月亮,遥寄着对亲人的相思吧。熊熊的篝火,他们围坐在一起,各自沉默地相思。”
淳翌搂过我的腰身,柔声道:“湄儿,这个时候,朕觉得心中柔软,更加厌倦厮杀,只想珍惜眼前的你,好好地珍惜。”
我偎依在他怀里:“皇上,臣妾也是这么想的,一种荒凉后面的宁静,我们都要如此优雅地活着。”
他轻轻抬起我的下颌,温柔的眼眸看着我:“湄儿,你消瘦许多。”
“没事,只是春困,过去就好。”
“珍惜自己,就是珍惜朕。”
我柔婉地点头。
他的唇贴上我的唇,我感觉到一种温湿的『潮』热,还有那茉莉芬芳的交集,好绵长的吻,我希望一切都可以停止,在这个春风柔和的夜晚,月小似眉弯的夜晚。
我心中轻轻低『吟』这几个字:月小似眉弯。
第49章 玉镜湖中漾波澜()
时光似流水,匆匆又匆匆,都说时光可以抚平一切,消散一切,埋葬一切。这些日子,我希望时光可以流逝得快些,这样,等我醒来,关外的战争已经平息。可是又希望时光去得缓慢些,这样,我就可以留住明媚的春光。不知从几何起,我喜欢上明净的『色』调,拒绝寒冷与苍凉,因为,人间少了太多的温暖,我又何必添上那荒凉的一笔。
下了一夜的雨,醒来春寒料峭,落红满径,那璀璨的枝头多了几分萧疏。
每日,我都会命小行子去打探消息,边关的消息,尽管,我不是那么在意,可是我依旧关心着,我关心着天下的局势,关心着边关的战士,也关心着边关的百姓。其实,这不是因为我慈悲,而是因为内心深处一份莫名的感触。
烽火边城,残者、伤者越来越多。百姓已纷纷离开那个战『乱』的地方,淳翌调集粮款,救济难民。
我披衣立在窗口,雨后的天空澄澈如洗,温润的晨风依旧带着几丝寒凉。柳『色』青青,红杏铺洒苔径,桃花有种洗过后的洁净,碧草上凝结着水珠,这样的景致让人心境怡然,与边关,成了明显的对比。
凉风袭来,我轻轻咳嗽几声。
“小姐,别总站在风口,晨风最凉,喝杯热茶,润润喉。”红笺递给我一杯热茶,用关切的眼神看着我,这些日子以来,我身子不适,闹得红笺和秋樨都不得安宁。
“没事,这晨风清凉而温润,呼吸这空气,我觉得精神好多了。”我轻抿一口手中的茶,茉莉的芬芳萦绕不去。不同的心境品味不同的茶,我几时放下梅花茶,选择了茉莉,已经记不起,但是茉莉的芳香真的令我沉醉。
秋樨走至我身边,贴紧我耳畔,低声道:“娘娘,昨晚翩然宫出事了。”
我一惊,神『色』立即紧张起来,忙问道:“出了何事?舞妃怎么样?”
“娘娘且先宽心,舞妃娘娘没事,只是她的贴身丫鬟如意昨夜掉进湖里,死了。”秋樨不紧不慢地说道。
“如意?她怎么会这么不小心,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我脑中闪现出如意的模样,一个娇柔却机灵的小丫鬟,就在这样一个春雨的夜晚,落湖而死。
秋樨轻缓摇头:“不知道,才得到的消息,说是昨夜舞妃遣她去皇后娘娘那儿送点东西,结果一夜不见回,今晨才发现死在玉镜湖。”
“玉镜湖?上林苑的玉镜湖?”我想着玉镜湖是从翩然宫去凤祥宫的必经之路,我曾经那么喜欢的风景,那么澄澈的湖,如今多了死亡,如意的魂魄留在那里了吗?
“是的,就是上林苑的玉镜湖,可惜了,这么好的女孩子。”秋樨深深地叹息一声,看得出她眉间有惋惜之意。
“没什么可惜,韶华错开,误了好裙钗,如此而已。死未必不是好事,只是她为别人做嫁衣,成了他人的代替品,成了一个阴谋的牺牲品。这样,就难免令人多了几分惆怅。”我望着窗外,满地的残红,不就意味着死亡吗?美丽的死亡,连疼痛都是多余的。
我轻轻咳嗽,觉得胸口微疼。
“娘娘,您要多保重身子。”秋樨关切道。
我点头:“嗯,我会的。”说完,朝门口望去,“你且命梅心去一趟羚雀宫,请谢容华到月央宫来,就说我有事找她。”每次有事,我总是命人去唤她,却极少去她的羚雀宫,反正慵懒已成了我的习惯。
秋樨退出门外,红笺看着我,问道:“小姐要去翩然宫吗?”
“嗯,我去看看舞妃,出了这事,我不放心。”我看着青瓷花瓶里的桃枝,这是昨日清晨摘的,窗外一夜的雨,将桃花洗尽铅华,而我屋内的,依旧灼灼。
“舞妃身边两个贴身丫鬟相继离去,这对她,不能不说是一种打击。”红笺话语间亦带着惋惜,她所说的两个贴身丫鬟,一个是涣霞,因为下毒之事,她也做了替代品,之后便是如意。我心中不禁担忧起红笺,她跟随在我身边,与我最亲,那些嫉恨我的人,是否会对她心怀歹念?
“红笺……”我沉声唤道。
“小姐,你放心,我没事,我会很小心的,我平日就在月央宫陪着小姐,也不会出去碎嘴。再者以小姐的能力,一般人又岂能害到我呢?”红笺竟然明白我心中所思所想,她知道我此时在忧心于她。
我温和地对她微笑:“你这丫头,几时这般机灵了。”
她调皮地眨着眼睛:“小姐,我一直都是你最聪明的红笺,不然做你的丫鬟也是不配的。”
谢容华匆匆赶到的时候,我已梳洗打扮好——近日整日在屋子里,倦懒不梳妆。
“姐姐,这事我也听说了,这其中定有原因,不会这么巧合,不是意外,很有可能是人为。”谢容华直截了当地进入主题。
“妹妹先歇会儿,不着急。”我递给她一杯清茶,缓然道,“很明显,这事不像是偶然,哪儿会有这么巧合的意外?只是如意一直是个机灵的丫鬟,这次难道在她身上出了什么事?或者纯粹只是别人设计害她,主要是给雪姐姐制造恐慌?”
“若是单纯地制造恐慌,倒也没什么可怕的,只是又白白地葬送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未免有些残忍。许多人,总是拿自己的争斗去伤害毁灭别人。”谢容华带着叹息说道,在她内心深处,有着对行凶者的不满,也有着对如意的惋惜。
我淡淡回道:“自古以来都是如此,没有死亡,又叫什么争斗,这是争斗的必经之路。唯有残忍,才能达到目的。”
谢容华深深地蹙眉:“反正不能让有心制造恐慌的人得逞,我们这就往雪姐姐那儿去吧,看看情况如何。”谢容华起身,执我的手就往门外走,从她的神『色』看得出她很关心舞妃。我虽然心中也急,但在事情弄清楚之前,我不认为会有很大的风险与危机,如意的死,只能表明,有人试图挑起斗争而已,而舞妃有足够的时间来防备。事实上,就是给舞妃制造恐慌,哪怕看到她慌『乱』,那也达到了目的。
匆匆赶往翩然宫,这雨后的上林苑更加清新洁净,途中恰好也要经过玉镜湖。湖面平和如镜,碧水粼粼,在阳光下微漾,充满了生机,让人丝毫觉察不到,昨夜有一个年轻的生命在这里死去。我做了短暂的停驻,试图寻觅到一些遗迹,最终只是徒劳,太安静了,就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姐姐,你感觉到什么了吗?”谢容华望着玉镜湖,试探地问我。
我一脸的茫然,轻轻摇头:“没有,太平静了,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让我恍惚地以为,我们所得到的消息是假的。”
“是啊,太平静了,这里与平日没有任何区别,仿佛更加淡静,静得让人怀疑一切都是假的。”谢容华的眼睛依旧没有离开玉镜湖,我能感觉得到,她如同我一样,试图寻找些什么,可是一无所获。
我淡然道:“尸首打捞起来了,也就什么都不存在了。这是皇宫,有严格的制度,出了事大家也不能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反而都离这里远远的,唯恐惹来不必要的事端。所以这里看起来会比平日更加安静。”
谢容华点头赞同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