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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一切平静,但是掀不起什么风浪,大齐如今是稳固的。而你所处的后宫,从此就不再平静了。”楚玉清晰地告诉我。
我轻轻点头:“我明白,江山稳固,就该是后宫争宠的时候了。”
画扇轻轻执我的手,嘱咐道:“妹妹,以后你更要多加小心,一定要好生珍重。”
楚玉用一种我无法诠释的神情看着我:“是,回宫后,你要多加小心。”从楚玉口中吐『露』的话,让我明白,我回宫之后,不会再有安稳。
我冷冷笑道:“从今后,风尘起落,各自保重吧。”万语千言,也只有这一句了。天一亮,楚玉继续他的江湖,或是隐没,反正是孑然一身地飘『荡』;画扇,回到烟花巷,继续做一个烟花女子,对着客人咽泪装欢;而我逗留两日,回到后宫,去接受那不平静的命运。
静,雪夜的寂静,仿佛所有的语言已是多余。我和画扇都在等待楚玉的离开,他的离开,是一种解脱,又带着淡淡的不舍。我在想,这样的雪夜里,那只白狐是否寻找到温暖的山洞,在想着它的救命恩人。而那个女鬼,明日又该寻找哪个男子为她充盈精气?今晚的楚玉,为何就不能温暖她?
待我醒转的时候,已是拂晓,楚玉走了,除了淡淡的酒味,什么也没有留下。昨夜的狐仙与鬼魅,仿佛是玄幻的梦境,而楚玉,也只是一个老去的传说。
第41章 淡淡晓烟埋雁迹()
淡淡晓烟,冉冉薄雾,雪花变得很稀薄,粉碎的白沫,细碎地飘洒着,窗外已是银琼的世界,在一片洁净的白『色』里,我已经找不到别的颜『色』。只是沿着门槛之处,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隐现在白雪上。这是楚玉遗留下的,因为他走得不算久,所以这些碎雪还没有将其脚印覆盖遮掩。
我仿佛看到楚玉着一袭白『色』的狐裘大衣,隐没在薄雾的晨晓中,只留下一行脚印,耐人寻思。此去之后,他会如何,我不知道,我给不了他一生的爱情,我有的,就只是一点余温犹存的祝福了。
我站在窗边凝望远方,心中难免有些惆怅与寥落。画扇走至我身边,也朝窗外看去,轻轻说道:“他走了,从来都是这样,来去如风,风过无痕,却吹散了一地的落花,吹『乱』了一池春水。”
我转头看向画扇,揣摩着她的心事,她说那如风的男子,吹散了、吹『乱』的究竟是谁的心事呢?淡淡又不经意地说道:“是大家将他看得太神秘了,其实他只想做一个平凡简单的人,而世俗的力量太大,将他挤压得透不过气来。于是他想逃离,想躲闪,想要彻底地从玄幻离奇的意境里解脱,可是越回到世俗,越让他感觉到自己的与众不同,所以才会有世人对他的好奇,有他自我的矛盾。”
画扇看着我,眼神里藏着许多深意,似要将我看懂,又似已经懂了,浅笑道:“妹妹,他爱上了你,已经很久。”
我心有悸动,仿佛她的话语碰触到我那根最柔软最不忍碰触的心弦,弦绷得那么紧,越是碰触越是要断裂。我转头看向画扇,低低回道:“姐姐,他爱的不是我,他爱的是一种感觉,在他沉沦的时候,希望有人给他一只手,带他走出『迷』境。而我,恰好遇见了他,并听过他的故事,知道他某些不为人知的过往,而且懂他。所以,他视我为知己,就此而已。”我不知道我在极力争辩什么,但是我心中不愿承认楚玉真的爱我,他不曾许诺过我,却给了我诱『惑』,隐居田园的诱『惑』。我说过,我是个懦弱的女子,我不会为了他的诱『惑』而放弃如今的一切,迈出那一步,要么是重生,要么就是毁灭。我没有把握,结局会是什么,我不能冒险。为楚玉,我还做不到冒险。
画扇执我的手,似有万语千言,又不知如何说起,最后只轻轻叹息:“妹妹,世间男女的情事是前世的因果,就像那只白狐,所欠的债,它终究是要偿还的,哪怕再等一百年,一个回眸,就是百年,可雪夜里欠下的,还是要还。”
“难道我欠了他的?哦,不,难道他欠了我的?是在何世?或者彼此相欠?可我与皇上呢,又是什么?”我感觉自己有些不知所云,说到淳翌的时候,我还想起了淳祯,这么多的因果,谁来告诉我,究竟是何世有过,要到今生来纠结。
画扇叹息:“妹妹,莫要想那许多,我和你一样,纠结了太多。像我这样的烟花女子,从没有奢望过有什么爱情,只是有个男子可以依托,就足矣。”画扇语带无奈,有个男子可以依托,我恍惚记起在『迷』月渡时,画扇与岳承隍关系甚密。可岳承隍与殷羡羡又有过亲密关系,甚至与瑶沐,与许多的女子,可是我分辨得出,他对画扇有着别样的情感。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我不想多问,画扇是个聪明的女子,她不会让自己陷入尴尬的困境。可是岳承隍会给她一生的依托吗?如今画扇还是韶华当头,再过几年,风华不再,留下她的是莹雪楼,还是岳承隍呢?念及此处,我不禁为画扇的处境而感伤。我,虽然身处皇宫,不知将来命运如何,总算有个归宿,我是皇上的妃子——任谁也不能抹去的事实。
“妹妹……妹妹……”画扇唤醒沉思的我。
我回过神,看着她微笑:“姐姐,相信我,既然妙尘师太那么说过,一定有些什么在等待着你,只是你还没有遇到,你就安心在莹雪楼等待你的幸福,我相信,幸福会很快来寻找你。”
画扇看着白『色』莹亮的窗外,低低说道:“莹雪楼,今日我该回去了。”
我试图挽留道:“姐姐,雪下得这么大,这会儿虽停了些,可是山径的积雪一定很厚,如果贸然前行会很危险,我不放心你回去。我们命人去莹雪楼传个信,就说你再住两天,等积雪稍微化了再回去,妈妈定不会怪你的。”
画扇浅淡一笑:“妈妈怪我?她现在不会怪我,这几年都忍让着我,毕竟莹雪楼还离不得我,待到有一天,莹雪楼不需要我,那时候不需要她们说,我也会离开。如今,我在莹雪楼很自由,只是自由也是要付出代价的。”画扇的话让我明白,莹雪楼的妈妈不能为难她,因为她是花魁,是头牌,就像当初我得了花魁一样,许多的时候,我几乎可以自己做主,只要不离开那儿,其余的条件,她们都会尽量答应。
我宽慰道:“那就好,那姐姐就留下,待我走时再走,陪我这两日,我的期限是三天,明天,明天就该是我走的日子。”我看着窗外,冰雪银琼的世界,山路冰封,如何才能回宫,若不回去,淳翌会如何?
画扇轻轻点头:“此次一别,不知何日再相逢,或是再也不能相逢,人事难料,我答应你,我陪你,陪你在翠梅庵。”
我看着画扇,心有伤怀,低声道:“姐姐,莫要如此说,说得我心里难过,我们会再度相逢的,我有预感,而且相逢之日不会很远,你信我。”
画扇深吸一口气,叹息道:“妹妹,我身似漂萍,已经不再有风华,你知道,烟花巷的女子,没有风华,会落得何等的境遇,你还不能明白吗?”
“我明白,我自然是明白。姐姐,因为太明白,所以我才要问你,你是否对自己的将来有什么打算?”
画扇目光『迷』茫,轻轻摇头:“妹妹,我真的没有把握,我不能把握自己的未来。那么多的男子,我不知道谁人可信,在我看来,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值得我去相信,我所能信的只有自己了。”
“那岳承隍岳大人呢?他也不可信吗?”我几乎是脱口而出,我说出岳承隍,并不是想揭画扇的隐私,只是想知道她究竟有何打算。
画扇盈盈笑道:“他?妹妹怎么会想起他呢?”
我不解道:“当初姐姐不是和他走得挺近的吗?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画扇看着我。
“以为姐姐与他有深厚的交情。”我婉转地回答。
画扇看着我,苦涩一笑:“深厚?谁会与烟花女子有深厚的交情,尤其像他这样的男子,已过而立之年,不再年轻,不会那样气盛的,一切的一切都会深思熟虑。而我,只不过是他许多女子中的一个。”画扇的话中之意我已经明白,岳承隍也许爱她,但是不会为了她而放弃什么。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淳翌,淳翌爱的亦是我这个烟花女子,我亦是他许多女子中的一个,可是何其幸运,他可以深情待我,而我是否该珍惜、该满足呢?
“妹妹,其实你要珍惜,真的,古人有诗云: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皇上对你这般宠爱,你应该安稳地在后宫,做你的婕妤娘娘,甚至拥有更高的地位,以平和豁达的心态相待,你会拥有简单的幸福。”
“我一直想要的简单,似乎很难。”
画扇在我耳畔轻声问道:“妹妹,有一事,姐姐想要问你。”
我看着她:“何事?姐姐不妨直说。”
“你入宫就快两年了,这么长的时间,皇上专宠你,怎的一直还未曾怀有身孕,是有何原因吗?”画扇直截了当地问我。
我含羞答道:“姐姐,这事,妹妹我哪儿知道呢,真是羞杀我了。”
画扇笑道:“妹妹,这有何羞的,都入宫这么些时日,竟还不能适应吗?后宫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子嗣,皇家注重子嗣,有了子嗣,就能稳固妃子的地位,所谓母凭子贵,就算一朝失宠,但是有了子嗣,地位依然会存在。”
我点头应道:“姐姐,这些我都明白,后宫女子争宠,其实都想为皇家绵延子嗣,好巩固自己的地位,可是最近皇上政事繁忙,很少有时间去别的宫里,就连我的月央宫也要隔一些时日才能来一次。所以……”
画扇微笑:“这次回宫,妹妹要把握时机,姐姐不是希望你要多么风云不尽,但是你太淡泊,后宫不是一个适合淡泊的地方,所以你要把握机会,没有任何人比你更有机会,你是最幸运的一个,明白吗?其实,她们几个,都比你明白得多,尤其是舞妃。”画扇字字句句,都是真心,她的好,让我感动。
我凝思着,回想自己在后宫的淡泊,似乎的确有些太过了,太过了,反而显得矫情。想起舞妃,她想要的灿烂,却始终还未曾得到,她如此娇柔,亦愿意如此,那是因为她爱淳翌,因为爱,才会愿意为之付出一切。而我,没有深刻的爱,亦不会有深刻的付出。我深深呼吸,叹息道:“姐姐,我会的,我会努力让自己好起来,至于绵延子嗣的事,就随意吧,这也是强求不得的,我会劝皇上多和其他的姐妹接触,否则,妖『惑』皇上的罪名又要我来承担了。”
画扇点头微笑:“妹妹,其实你才是真正豁达的女子,如若是我,或许就不是这样了。”
我凝思,半晌,才问道:“姐姐,你想进宫吗?”
画扇抿唇微笑:“妹妹,好像你问了我两次了,这问题我就不回答了,因为是遥不可及的事。”
我点头:“好,且不说这个,姐姐今日交代的事,妹妹会把握珍惜,此后姐姐也要自己多珍重,如若有机会,千万莫要放弃。无论你在哪儿,离我有多遥远,我们都要彼此珍重,彼此祝福。”
钟声悠扬地响起,惊扰了我与画扇的谈话,此时青尼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