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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相迎,接过他手上的梅枝,轻闻那淡雅的幽香,盈盈笑道:“喜欢,皇上总是攀折它们呢,只是莫要辜负了。”
淳翌爽朗大笑:“朕定不会辜负它们,既然采折来了,湄卿必会好生相待,不劳朕忧心了。”
我将梅花『插』入窗前另外的瓷瓶子里,才发觉,与我昨夜采折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昨夜那枝会让我想起淳祯,今日的让我想起淳翌。许多时候,物所带来的感触,皆由人而起,由心而起。我想起旧年与舞妃她们『吟』咏的一个句子,不禁轻声读来:“风流明月随云转,冷落梅花向雪开。”
“风流明月随云转,冷落梅花向雪开。”淳翌低低念道,扬眉微笑地看着我,“湄卿,这两句有些意思,朕喜欢。”
我轻笑:“当作自题之句,皇上,臣妾前生是梅,今生是月。”
淳翌温柔地看着我,眼波流转,含情脉脉,柔声道:“朕都知,所以朕给这里赐名月央宫。”
我面若云霞,含羞道:“当日臣妾初进月央宫,就爱上了这三个字,也有自题诗‘春寒知柳瘦,月小似眉弯’。”
“月小似眉弯。”淳翌喊道,“好,好一个月小似眉弯,朕喜欢极了,符合你的名字,也吻合朕的心意。”
我浅笑:“只是好玩罢了,月似眉弯,这名倒真有趣。”
“是,初听之时,便觉得雅致,韵味天然。”淳翌道。
淳翌搂过我的腰身,临窗看月,已记不清多少次这样温柔地偎依,多少次倚靠在他的臂弯,看着宫廷的月亮。远处挂了一排排红红的大灯笼,我才恍然,此时还是新春佳节。
我轻轻抬头看向他,低低说道:“皇上,臣妾有个请求,还请皇上答应。”
淳翌温和地看着我,说道:“何事?湄卿知道,只要是你提出的请求,朕都会答应。”
我含羞道:“皇上这样说,臣妾都觉得惭愧,好似臣妾无理,只是请求皇上。”
淳翌笑道:“湄卿莫要多想,朕是玩笑话。朕的妃子中,就数你最淡泊,从不求朕,这倒让朕觉得有些空落。”其实淳翌说得对,我想要的,从不开口求人,纵然他是九五之尊,我亦如此。而出宫之事,与别的不同,若不开口,便不会有此机会。
我婉转回道:“臣妾哪儿有皇上说得这般淡泊,只是皇上宠爱臣妾,在这后宫,什么也不缺,也无须再求皇上了。”
淳翌看着我,目光澄澈,带着赏慕,含着温情,微笑道:“告诉朕,湄卿有何事相求?”
我莞尔一笑:“其实是小事,只需要皇上准许便好。”
“何事呢,尽管说来,朕会依你的。”
我懒懒地依靠在他的胸前,闻着他身上那熟悉的气息,觉得很温暖,低低说道:“是这样的,现在恰逢新春佳节,舞妃和谢容华想去翠梅庵小住几日,吃斋礼佛,祈求我大齐国泰民安,江山永存,我皇万岁万福。再者我们姐妹也真心想去翠梅庵小住几日,诚心礼佛,一炷心香,静心参禅。”
淳翌沉默片刻,假意蹙眉:“是她们来寻你的?让你和朕说此事?”
我没必要隐瞒,淳翌是聪明人,我坦然回道:“是的,今日舞妃和谢容华来过,臣妾正有此意,所以臣妾就告诉她们,臣妾将此事告诉皇上,请求您的准许。”眼波流转地看着他,柔声道,“皇上,您准许吗?”
淳翌大概是被我的柔情给『迷』『惑』了,柔声笑道:“若是朕不许呢?”
我娇语:“皇上不会不许的,我们是去为皇上祈福,为大齐祈福,为天下百姓祈福。”
淳翌朗声笑道:“湄卿说的话如此动听,若是朕再不准许,就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他抿着嘴,停顿了一会儿,才说道:“这样吧,朕——准了。”
我忙欣喜道:“谢皇上。”
淳翌微笑地拂过我额前散落的几根细发:“你看你,开心得跟个孩子似的,难道紫金城竟有这般不好?”
我浅笑道:“没有的,臣妾和姐妹们难得有机会一起出宫,自然是开心,再者又是去翠梅庵,这是大家的心愿。”
淳翌笑道:“朕明白,若不是政事繁忙,朕也想出去走走,整日在宫里,的确烦心。”从淳翌的话中,我听到了许多的无奈,这个皇宫,有时候真的像个牢笼,里面关着无数寂寞的灵魂,这些灵魂等待着释放,否则都会疯狂。
“皇上准许我们住几日呢?”我似乎有些不依不饶。
淳翌看着我,深邃地笑道:“湄卿希望朕准许几日呢?”
我低眉,轻声道:“臣妾听皇上的。”其实,我心中隐忍得很,淳翌明知我不敢再提要求,又何必有意再来问我。
“三日,只能三日。”淳翌举起手,伸出三个手指,坚定地说道。
我知道,我该满足,欣喜地看着他:“谢谢皇上,三日,就三日。”
淳翌笑道:“何时动身?该不会是明日?”
我盈盈笑道:“明日臣妾翻翻皇历,选个好的日子动身,只要皇上准许了,其他的,都不是难事。”
淳翌点头:“好,君无戏言,湄卿放心好了,到时朕派侍卫护送你们去。”
我轻轻摇头:“皇上,不必的,只需要一辆马车,几个随从就可以了,离得这么近,再说佛家圣地,还是清净为好。”
“也好,到时再说,就你们三人去吗?”
我心里瞬间想起了顾婉仪,于是连忙说道:“顾婉仪也是个很有灵『性』慧根的女子,与臣妾走得甚近,臣妾也想邀请她一同去。”
“好,朕准了,朕说了,都依你。”他笑着看我,“湄卿,可还有什么事需要朕准许的吗?朕一并都准了。”
我想起白日里谢容华说的事,为了绵延皇家子嗣,需要皇上雨『露』均沾,此刻说出来,又不知是否合时宜,若不说搁在心里,终为后患。于是半真半假道:“皇上,臣妾还是旧话重提,皇上闲时,多去别的姐妹宫里走走,皇后娘娘素日教导臣妾,都说让姐妹们好好侍候皇上,让皇上雨『露』均沾,为皇家绵延子嗣。”
淳翌转头看着我:“朕想别的妃子应该是渴慕朕留下,湄卿几次三番将朕推往他人怀中。你说朕是该说你胸襟宽大的好,还是该说你对朕——”
我轻轻捂住他温热的唇:“臣妾没有,臣妾是为皇上着想,替后宫着想。”
淳翌温柔地握住我的手,轻吻着,喃喃道:“朕明白,朕今夜要湄卿怀上朕的龙种。”话毕,他将我拦腰一抱,不容我挣扎,径自朝寝殿走去。
我含羞地把头埋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的温暖,心中窃窃笑道:难道今夜真的如他所说吗?如果可以,我愿意。
灭烛轻解罗裳,在帷帐垂落之前,我斜看到窗前的那轮明月,今夜,有明月为证,我沈眉弯愿意为淳翌付出,并且,不后悔。
第34章 莲花圣境寻真身()
玄乾三年正月初七,我查了历书,吉日。
坐上马车离开紫金城,离开这巍巍高墙的皇家庭园,我们就像是被关在锦绣笼子里的金丝雀,被放飞的时候,带着怯懦的惊喜与无边的向往。回过头,我看到巍峨的皇城,笼罩在晨起的万丈霞光里,无比地壮丽大气。这种皇皇气势告诉我,大齐王朝还在鼎盛繁华之时,这样的历史不会轻易就被改写。
一人一轿,我、舞妃、谢容华还有顾婉仪,这是第一次,四人邀约出宫,各自都怀着喜悦与感恩的心情。当我将皇上准许去翠梅庵小住三日的消息告诉她们的时候,舞妃微笑地告诉我,这件事真的只有我能做得到,谢容华却告诉我,她坚信这次我能说动皇上,顾婉仪对我的感激自是不在话下,她料想不到,我会在皇上面前请求将她也带上。许是缘分,我觉得这个机会应该为顾婉仪争取。
掀开轿帘,山野路径的景致还是一派萧索,枯树老藤,丝毫找不到春日的气息。两岸杨柳也只有丝缕的突枝,坚硬地垂泻,田埂荒芜,古道苍风。
只一个半时辰便抵达翠梅庵。之前没有派人到庵里通报,突然间宫里的几位娘娘到来,让妙尘师太也有些措手不及,很快,她恢复了平和。
她双手合十,说道:“贫尼见过几位娘娘。”
因我与妙尘师太熟悉,便行在前面,施礼道:“师太客气了,我们来此只想静心礼佛,所以师太不必称呼娘娘,这样反而……”我话没说完,但是我相信妙尘师太从我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其实为了安全起见,到这里来的娘娘需要隐藏身份,因为我们身边没带几个护卫,纯粹就是想来诚心拜佛。
谢容华亲切地走上前,朝妙尘师太微笑道:“师太,几年不见,您依旧风清骨峻,飘逸出尘。”
妙尘师太看上去与谢容华也甚为熟悉,施礼道:“谢施主说笑了,贫尼已老矣。您依旧风姿绰约,更见清雅了。”
舞妃看着妙尘师太笑道:“请问师太,那我呢?”
妙尘师太对舞妃微笑:“傅施主,您比以往更加翩然夺目,高贵雅致。”我看到妙尘师太打量舞妃的眼神,就知道她们之间也是熟知的。听她们说起过,以往她们住在王府时,就时常到翠梅庵来小住,京城虽然不乏大小不等的庵庙,似乎大家都愿意聚集在此处,是因为这个山水气息还是妙尘师太,抑或是这里的香火更灵验?
唯独顾婉仪似乎与师太不相识。
说明来由,告诉妙尘师太,要在庵里小住三日,为我们准备四间厢房便好。
带着一身尘埃,我们走进大雄宝殿,齐齐跨过殿前门槛的那一刻,我心里在想,我们四个风华绝代的女子,究竟谁最有慧根,谁能最早领悟超脱,或是谁将会成魔,谁又将会成佛?
跪于蒲团上,双手合十,我抬头看佛,又是几月,他不见丝毫的沧桑,依旧如初般慈眉善目,带着丝丝缕缕的笑意。此时的佛,只与我对话,还是同时与她们对话呢?我忘记了,佛是万能的,他想要做的,都可以做到。
我平静地抬头,看着佛:“佛,沈眉弯来了,不问前世,不问今生,也不问来世,只是来看看你,仿佛与你对话才是最真,最平静的。”
佛垂目笑道:“见到你,很开心,其实,我一直在这儿,平静地等你。”
“等我?”我心中笑道,佛说话为何也这般长情?
佛曰:“是的,等你,以很平静的心情等你,因为我是佛。”
我不解道:“为何要等我?难道你『迷』恋我?”说完,我自己窃窃地笑,我与佛开玩笑,这样算不算一种罪过?
佛笑道:“你这孩子,我是佛,你敢与佛开玩笑吗?”
我傲然:“有何不敢,佛是慈悲的,慈悲的佛不会怪罪任何的世人,更何况我是善意的玩笑,佛应该开心。”
佛点头:“嗯,我很开心,因为你此时的开朗,让我看到了那个纯粹洁净的沈眉弯。”
我假意蹙眉:“难道我以往就不纯粹不洁净吗?”
佛笑言:“你很在意我如何说你吗?你一贯傲然自我,谁也不在意,纵然我是佛,在你眼中亦是世间的一粒粉尘。”
我叹息:“佛,你为何要如此说我,我沈眉弯真的可以做到如此无心吗?如若可以,我今世也就不用为人了。”
佛平和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