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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的初衷又是什么呢?
我语气依旧冷漠:“臣妾有这样吗?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几月未见王爷,今夜又是除夕,臣妾该问王爷安好。”
淳祯转眸看向我,眼神里蕴含着柔情,柔声道:“小王谢过湄婕妤,是的,几月不见,却胜似几年。好在小王福大,还有幸活着,不然,今日的上林苑只余你独自寂寞了。”他终究还是没能隐忍住,这话算是一种挑逗吗?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由来的寂寞,都只是我独尝。”这句话,是我对佛说过的,今日用在我身上,也未尝不可。
“是,由来寂寞,都只是独尝,你如此,本王亦是如此。”他语气中隐现丝丝无奈。
好静,静得可以闻到彼此的呼吸。
他打破了这份宁静,低低说道:“你知吗,本王不是有意的,在你离开之前,本王就已来到这里,本王有意选择这个方向,就是想与往事远离。你的到来,让本王认定缘分。因为本王相信,你一定与本王一样,避开了去年的方向,而选择另一条陌生的路径。”原来他与我怀有同样的想法,极力想要逃避,可是又被命运牵扯到了一起,这样的缘,让我觉得隐隐地恐慌。
我轻叹:“臣妾该走了,臣妾相信,只要选择远离,就一定可以渐行渐远。”
“湄婕妤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就当作天涯陌路逢知己,这样的夜晚,不能举杯痛饮,不能琴笛相奏,静静地说会儿话,还是可以的。”淳祯近乎恳求的语气,都说寂寞的人会惺惺相惜,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坐下来与他聊聊。我想起了在华胥梦境的那一次深聊,让我对他有了更深刻的看法。
我终究还是没有迈出脚步,浅笑道:“王爷多多保重身子,臣妾也曾礼月求天,祈愿王爷渡过劫数,从此幸福安康。”
他闪亮着生动的眸子看向我,低低说道:“礼月求天,礼月求天……本王这次可以渡险,湄婕妤功不可没。”
我淡淡回道:“王爷也救过臣妾,为王爷祈福是应该的。”
还是静,静得甚至可以听到冬眠的虫语声。
我看着我和淳祯的身影,在月光下,衣袂交叠,若是不仔细,我几乎会把他当成淳翌,本是孪生,这般相像的人真的不多。
“眉弯。”他低低地唤我。
我抬头看他微笑:“你如何想起这般唤我?”我不想称他为王爷,也不想自称臣妾,那样太过生硬,此时我的心是柔软的。
淳祯笑语:“无人之处也不可以吗?我喜欢这个名。”他也摒除了自己的身份。
“可以。”我肯定地回答。
淳祯抬头看月,那月亮半隐半现,只低低说道:“几个月,仿佛又是一段沧海桑田。”
我问道:“你所指的沧海桑田是什么呢?”
他看着我,眼神深邃,可我能读懂,他淡定地说:“我和你,还有这些无常的世事。”
“你又在感叹了,你与皇上真的很不同,他不会生出如许的感叹。”不知为何,我竟把他与淳翌对比。
他嘴角扬起一丝浅笑:“是的,皇弟不会,所以我说过他有君王风度,我没有,我适合做逍遥王爷。”
我轻轻点头:“你我都有同样的缺点,矛盾、极端、懦弱。”
“哦?我也如此吗?”
“难道不是吗?”我笑道,“个『性』太明显的人,不适合做大事,容易走极端,要么就是极度的沉『迷』,要么就是夸张的崛起,看似心『性』淡泊,实则浮躁不堪。”
淳祯浅笑:“看来你很了解我。”
“不,我只是了解我自己。”
“哦,那你与我,难道就那么相似吗?”
我吸了一口寒气,冷冷道:“不相似又怎会有这样几次邂逅?”
他轻轻点头:“那倒也是,但是我不承认自己懦弱。”
我笑道:“不承认便不承认,这并没有什么。”
他突然问向我:“你可知楚仙魔这个人?”
我心中一阵悸动,平和地回道:“听说过,相信后宫的人都听说过。怎么,王爷为何突然说起了他?”
淳祯笑道:“我倒觉得他有些像你说的,矛盾、极端、懦弱。”
“他懦弱吗?”随后,我轻声笑道,“是的,他也懦弱,他不仅懦弱,他还邪恶,慈悲的邪恶,比真正的邪恶更让人害怕。”
“他并不可怕。”淳祯语气坚定,仿佛对楚仙魔有着很深的了解。
我问道:“王爷可与他相识?”
淳祯摇头:“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本王无缘与他得见,从来只是他见人,没有人见他。”
我冷冷一笑:“呵呵,王爷也未免高估了他,他有那么神秘吗?不过是一个比平凡人更可悲的人罢了。”
淳祯用一种探索的眼神看着我:“眉弯何出此言?”
我浅笑:“难道不是吗?传说他知晓一切,是个离奇的人,离奇的人必定有着离奇的身世,离奇的经历,这样的人与平凡必定格格不入,做不了一个平凡的人,知晓一切,却不能改变一切,他还不可悲吗?”
淳祯投给我一个赞赏的目光:“你看得很透彻,可惜也只是你的猜测而已。”这话淳翌也对我说过,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这个楚仙魔我有缘得见,并且有着一段轻浅又浓郁的渊源。
我笑道:“王爷对楚仙魔很好奇吗?”
淳祯点头:“是,本王对这些离奇的人都会生出好奇之心,因为他行事不合常理。欲攻不攻,欲退不退。”
“王爷说的是他的战术吗?”
“是,既然想挑战武林,想抗衡朝廷,为何又如此矛盾,如此软弱呢?”
我轻轻走下台阶,来到一株梅树旁,闻着淡淡的梅香,漫不经心地说道:“他要的不是江湖,也不是江山,他要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你要他如何不矛盾,如何不软弱?”
淳祯轻叹:“听起来有些悲凉。”
“这就是代价,他的无所不知,造就了他与生俱来的个『性』,他要付出代价。”我冷冷地说道,仿佛楚仙魔的悲凉,与我无关,也许,原本就与我无关。
淳祯淡笑:“若是有缘,我想与他一见。”
“他也许会杀戮江湖,血流成河,也许又会隐没,从此寻不到踪影。”
“你错了,既出江湖,想要隐退就没那么容易。你没听过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吗?”
我折一枝梅花,把玩着,冷笑道:“他不是人,他不能成仙,就只能成魔,这是命定,不能更改。”
“楚——仙——魔。”淳祯一字一字地唤出这个名字,仿佛同时也在咀嚼这个名字的内蕴与深意。
“是的,楚仙魔,他将有传奇的一生。”
淳祯看着我:“我们呢?”
我轻轻摇头:“我不知道,也许浮华,也许平静,也许……”
淳祯轻叹:“也许有一天,我会远离皇宫,隐没江湖,做个垂风钓月的隐者。”楚玉也说过,要隐没,过上不朝天子,不羡王侯的淡泊生活。可是淳翌说过,只有怀才不遇的人,才选择隐居,因为不得志,落拓才选择放弃,这算是一种遁世还是懦弱呢?
我低低说道:“未来太遥远,先过好现在吧。”
淳祯走近梅树,轻闻梅香:“呵呵,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说得一点也不错。”
看着薄冷的月『色』,起风了,我感到冷,尽管话不尽意,想着夜『色』已深,乾清宫或许也该散场了,此处不是久留之地。我说道:“王爷,夜深了,臣妾该回去了,今晚是除夕。”
“好,夜凉『露』重,怕是会着凉受风寒,早些回去吧,本王送你回去。”
我笑道:“臣妾自己回去便好。”我想起去年雪夜与他闲聊,此事都被人拿出来做话柄,指不定今日也有人盯上了,不想横生枝节,还是小心为妙。
淳祯沉声道:“眉弯就这么怕吗?”
“我怕?王爷真敢吗?你敢亲自送我至月央宫吗?你敢去,臣妾还敢为你烹炉煮茗,品茶夜谈。”
淳祯回道:“我……敢……”
我冷冷一笑:“你不敢,你不敢就只能忍着。”说完,我头也不回,急急地行走在洒满月光的小径上。心中思索着,这一夜我究竟又做了些什么,又说了些什么。
留下淳祯独自伫立在几树梅花下,他可以任意地采摘梅花,而无法亲近我沈眉弯。是的,他敢吗?他敢以王爷的身份送我回月央宫,敢在除夕守岁之夜,与我在宫内品茗夜话吗?他不敢,不敢就只能忍。
第32章 欲向梅庵寻因果()
月『色』朦胧,这一夜所邂逅的,是我期待的,还是我极力想要逃避的?看来一切有因果,一切皆为注定,有些人,有些事,纵然你想逃离,经历几度辗转,终究还是会遇见。就像风中的两片落花,飘飞后,经过时间的流转,还会飘落到一起。就像流水中两枚旋转的落叶,经过岁月的漂流,依旧会相遇。但我相信,我与淳祯,只是几次偶然的邂逅,许是前世有着一段未了缘分,仅此,而已。
踩着细碎的月光往月央宫行去,如果谁告诉我,在紫金城会走失方向,我信,一样的殿宇楼阁,一样的亭台水榭,穿行在长长的廊道里,我自己始终踩不到自己的影子。
回到月央宫的时候,守门的小内监很着急的样子:“主子,您可算是回来了。”我心想,难道是淳翌来了?
我径直朝梅韵堂走去,才发觉方才折的梅枝还在手上,梅韵堂里红笺、梅心、竹心她们都在,见我进门,着急迎上来:“主子,可算是回来了。”
我朝红笺问去:“怎么了?”
红笺为我褪下孔雀裘披风,说道:“秋樨已命人回来问过几次,说找不到您,甚是着急。”
我笑道:“我还能走丢了不成?不过是到上林苑走走,你知我是不爱那热闹的气氛的。”说完问道,“小行子他们呢?”
“都派出去悄声寻您了,不敢惊动别人。”红笺回道。
我点头:“你且去让宫里的其他人将他们寻回,就说我回来了,免得惊动了他人,大过年的。”
“是。”红笺转身离开。
我甚觉疲惫,朝他们说道:“你们且玩着,今儿夜里守岁,没事可做,不必拘束。”话毕,往暖阁行去。
进暖阁的时候,一阵馨香与暖意袭来,我打了个喷嚏,该不会是风里站久了,受了凉吧,一会儿喝碗姜汤。
将梅枝『插』在瓷瓶里,暖阁瞬间春意盎然,生活中偶尔有这样的点缀,也是多彩的。
独自坐在炉火前,温暖着冰冷的双手,这个除夕,也将这样平淡地过去,没有留下些什么,只是给我的年龄又增添了凝重的一笔。之所以凝重,是因为觉得自己老了。尽管,我不在乎我的年龄,可是在后宫,老了的女子就不再有风华。我想那一天,我该住到霜离苑去了,迟早会去。
秋樨他们陆续地回来,在梅韵堂围聚在一起赌钱喝酒,今天是特殊的日子,都由着他们闹去。
秋樨进来的时候,我躺在花梨木椅子上,身上盖着貂皮的大衣。
她走至我身边,低声道:“娘娘,刚才皇上命人过来传话,今夜他留宿在皇后娘娘的丹霞殿,不能过月央宫来,让您好好休息,不要守岁